第三十道 名為護衛的後宮生活

「……那是在幹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嗎？」第二天的教室，同學們這麼竊竊私語著，而他們的目光全都聚集在牛肇宇身上。
或著更精確地說，目光是集中在被簡和黛安左右夾住的牛肇宇身上。「是在爭風吃醋嗎？」「女人的戰爭？」「可惡啊！真是叫人羨慕啊！」
「……那個，在學校也需要這樣嗎？」雖然知道兩人是在保護自己，也對這樣的舉動感到窩心，但牛肇宇還是忍不住這麼問了一句。
「當然。」「沒錯。」黛安和簡幾乎是同時回答。「他們就是闖進學校，破壞教室的，不是嗎？」簡說。
「可是……現在這裡這麼多人……」牛肇宇的話還沒說完，簡便果斷地說：「這點人數算不了什麼，假如我想的話，現在就能把你給帶走。」
「唔……」想起簡的能力，牛肇宇也不好說什麼，而就在這時，上課鐘響了起來，老師也走進了教室。「好了，快點回到位置上坐好……」老師懶懶地這麼說，但說到一半，就停下來看向了牛肇宇三人。
「……你過得挺幸福的啊。」老師露出了壞笑，並這麼虧了一下牛肇宇，而牛肇宇則是不由得臉紅了起來。
「不過，現在是上課時間，所以你們兩個……」老師又這麼說，可是黛安和簡立刻同時這麼說。「我忘了帶課本。」「老師，我忘了帶筆。」
聽到兩人這麼說，牛肇宇的表情微微抽搐了一下，而其他同學也似乎有同感。「太勉強了吧……」「兩人都這樣也太明顯了吧。」「快回座位，老師要發火了喔。」
「喔……」老師的眼睛瞇了起來，包括牛肇宇在內的其他人都猛然挺直了背，依照他們過往的經驗，等會的局面一定不會好看到哪去……
然而，老師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抹微笑。「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她這麼對兩人說：「那要好好上課喔。」
「這……怎麼可能？」「居然就這樣放過了兩人？」「難道這就是轉學生……不，美少女的特權嗎？」其他人這麼竊竊私語，但牛肇宇注意到的，則是老師眼睛下方那淡淡的黑眼圈。
※
有了老師的默許，接下來的那幾天，兩人更是名正言順地黏在牛肇宇身旁，而且不只是學校裡頭，校外也是如此。
「上菜囉，是三桌的。」牛肇宇把一盤熱騰騰，還冒著蒸氣的蔥爆牛肉放上了吧檯。
一旁，身穿圍裙、等待已久的黛安立刻小跑步上前，並端著盤子送到了客人的桌前。
「你叫的蔥爆牛肉，趁熱快吃喔。」黛安熱情地對客人這麼說，牛肇宇也認識那個客人，他是附近的水電師傅，也五六十歲了，但一見到黛安，卻像初戀的少年一樣，羞紅了臉。「喔，好、好……」
「兩碗滷肉飯、一盤燙青菜、三樣小菜和兩碗貢丸湯對吧？一共是三百五十元。」同時間，簡站在收銀台前結帳，她綁著馬尾，露出白皙的後頸，看起來一幅精明能幹的樣子。
「好、好的！」結帳的客人似乎也看傻了，愣了一會才傻呼呼地掏出錢來，而牛肇宇的爸媽則是在一旁笑瞇瞇地看著眼前的這幅光景。
「哎呀呀，沒想到這小子那麼爭氣，居然還帶了另一個女孩子回來啊。」「是啊，雖說簡醬將來一定能成為一個優秀的太太，但黛安醬也是可愛到讓人難以割捨呢，這可該怎麼選啊。」兩人這麼聊著天。
「你們兩個別在那邊亂說話了好不好！」牛肇宇在廚房裡這麼怒吼著，深怕被簡和黛安聽見，不過幸好她們兩人沒有聽到，可是……
「那個……你這樣一直盯著我，我會吃不太下去……」水電師傅面帶難色，這是因為黛安一直盯著他……或著更正確的說，是他面前的那盤蔥爆牛肉看。
假如只是看還好，但黛安的嘴角還流出了口水，同時肚子還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那個……你要吃嗎？」水電師傅又這麼說。
「真的可以嗎？」黛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而牛肇宇連忙大喊說：「當然不行啊！這是客人的菜耶！」
「嗚嗚，可是你煮的菜每道聞起來都好香，看起來也都很好吃……」黛安的眼睛立刻變得濕潤了起來，讓水電師傅不忍心地跳出來替她說話。「別那樣說嘛，這女孩看起來那麼可憐，就讓她吃一點嘛。」
「怎麼換成你替她說話了？」牛肇宇本來想這麼說的，可是這時他又從收銀台那邊聽到了這麼一句。「小姐，那個……我的零錢呢？」
牛肇宇轉過頭，剛好看到剛才結帳的客人正站在收銀台前，露出一臉困惑的表情，可是簡卻抬起了一邊眉毛。「那算進小費裡了啊。」她這麼說：「這不是常識嗎？」
「……常識？」結帳的客人張大了嘴巴，在一般情況下，聽到小吃店的店員這麼說，可能會覺得這是在坑客人，或是店員已經準備要辭職了。
可是簡的態度十分自然，再加上剛才精明能幹的模樣，這反而讓客人開始懷疑起了自己。「咦？是、是這樣嗎？」他結巴地這麼說。
「當然不是啊！」牛肇宇衝了過去，並對客人說：「真是不好意思，找你的零錢！」
牛肇宇連忙將零錢找給了客人，並看著對方離開。「不是跟你說過，在台灣是沒有給小費的習慣的嗎？」他對簡這麼說。
「哼，這個觀念需要改革了。」簡低哼了一聲，並這麼說：「假如都是拿一樣的薪水，那就不會讓服務生想提升自己的服務品質，而且這樣直接從客人那邊拿錢，也能避免老闆扣薪水的問題，不是嗎？」
「簡醬……難道是天才嗎？」「說的對，我們應該硬起來才對，改革由我們開始做起。」牛肇宇的爸媽也在一旁這麼附和著。
「你們兩個……是想要讓這間店倒閉嗎？」牛肇宇這麼吐槽著，他完全沒想到，明明他先前那麼討厭做菜，竟然也會有由他來關心小吃店生意的一天。
※
這裡是一條防火巷，就和大多數的防火巷一樣，陰暗、狹窄，排油煙機與壓縮機轟隆隆地運轉著，然而，牛肇宇三人卻毫不猶豫地走進了這裡。
「你們遲到了。」他們踏入暗巷的同時，一個聲音就從他們後頭傳了出來，三人轉過了身，弗雷德里克正站在他們的背後。
一見到對方，簡就皺起了眉頭。「別玩這種老把戲了。」她這麼說：「一百年來都是這一套，玩不膩嗎？」
「老把戲之所以老，就是因為有效啊。」弗雷德里克面露微笑地說：「好了，我帶來一個好消息，我和我的同族們溝通後，他們同意停手，並保證不會再對你不利。」
「太好了！」黛安歡呼了起來，然而身為吸血鬼的簡，卻皺起了眉頭。「他們怎麼可能那麼好說話？」她這麼問。
被簡這麼一問，弗雷德里克面露難色。「……其中有一部分是因為你們老師的原因。」他有些不情願地坦白說：「不知道她從哪裡來的消息，竟然知道了那天闖入學校的吸血鬼們的身分和藏身處，還衝進去……呃，把他們好好『教訓』了一頓。」
「居然是她……」簡驚訝地說，黛安也同樣瞪大了眼睛，露出吃驚的表情，而牛肇宇這時才知道那天從老師臉上看到的黑眼圈是怎麼來的。
「是啊，不過這也讓他們顏面無光。」弗雷德里克說：「因此，他們提出了一個交換條件。」
「交換條件？」黛安歪著頭，但弗雷德里克的目光卻是轉向了牛肇宇。
「他們希望能來一場廚藝比賽，你們贏的話，簡就能留在這裡。」弗雷德里克對牛肇宇說：「輸掉的話……我想就不用多說了吧。」
「……啥？」牛肇宇完全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這個要求，愣了一下才問：「等等，為什麼是廚藝比賽？」
弗雷德里克還沒開口，簡就開口說話了。「因為對我們吸血鬼來說，進食是最重要的事情。」她說：「畢竟不管是傳說，還是現實，吸血鬼的最大特色就是吸血，因此我們對於如何料理好食物是相當重視的。」
「沒錯，在古老的年代，吸血鬼們常常利用這種方式來對決，這被視為神聖的對決，結果一出來，不管是誰，都不能推翻。」弗雷德里克點點頭，又說：「順便一提，他們推選出來的代表正是我本人。」
「你這傢伙，不是說好同意簡留下來了嗎？」聽到弗雷德里克這麼說，黛安立刻憤怒了起來，她露出直直豎起耳朵和尾巴，尖銳的犬牙閃耀出銳利的鋒芒，大聲地說：「難道你在說謊嗎？」
「我確實希望簡留下。」弗雷德里克冷靜地說：「然而我也是有我的責任在的，既然他們推舉出了我，我就不能拒絕。」
「……那麼，你的對手就是我。」牛肇宇走了出來，用身體擋在黛安與弗雷德里克之間，並說：「就由我來接受挑戰。」
兩人對立著，儘管弗雷德里克人高馬大，氣勢驚人，臉上的表情不怒自威，雙眼更是變成血紅色，但牛肇宇還是勇敢地抬起頭，直視著對方的眼睛。
「時間和地點會再通知你。」看到牛肇宇的反應，弗雷德里克滿意地點點頭，轉身離開，並丟下了這麼一句話。「順便一提，我會用你教我的食譜來進行比賽。」
「你……」聽到弗雷德里克這句有如挑釁般的話，黛安又憤怒了起來，然而弗雷德里克已經消失在黑夜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