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本章節 3235 字
更新於: 2023-05-23
昔日天明，夜清迷迷糊糊察覺到近處有熟悉氣息，逐漸清醒過來。身子異常疲憊，可畢竟是狂體，仍很快恢復過來，亦睜開眼。
「主上。」
李純感覺到動靜，便馬上睜開眼，助他從床上坐起，緊接著半跪在側，俯首等候差遣。
夜清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清楚看到髮釵照映的火光，亦能感受到他刻意疏離。
儘管明白此乃制約作祟，但仍是有幾分煩躁，沒成想制約竟如此橫蠻。
無論再如何親密，李純事後皆只會記得一事，身份不得逾矩，即便產生了情感，亦會遭扼殺。
可思及李純在幻境之中的瘋狂，便覺沒什麼好在意。
畢竟這非李純的本意，只是受到制約影響罷了，沒有苛責的道理。
夜清輕嘆一口氣，索性不再去思索那些，稍微運氣修復衣物，眨眼便換上正式的朝服。
「純，去向宮人準備早膳。」
「是。」
夜清吩咐完，抬眼給了意味深長的眼神。
李純馬上理解，起身往後退開，找了外頭守著的宮女幫忙。
那些宮女面面相覷，這其中大部分是派來監視，並未收到要服侍的命令。唯有幾個宮女應聲，前去御膳房準備。
李純見他們不理會自己，明瞭這些都是必須應付的對象。
眼見這幾人都是中庸，且並非天命體，便大膽用上向者的能力，要他們一同前去御膳房，假意去準備早膳。
這樣就算外頭的人看見，也很難察覺到什麼異狀。
夜清見李純做得漂亮，便趁這個空檔要靈狐去引那個小傢伙進來。
沒過多久，那嬌小的黑衣人便快步進來，帽簾都來不及掀開，便激動跪地。
「君上，無明終於找到您了。吾竟沒能在君上有難的時候相伴左右，實在慚愧，請君上責罰。」
夜清揚起自嘲的淡笑，側身靠在枕榻上，俯視著跪在地上的男童。
唯有他自身明白，無明看似男童，但修為早便超越凡界大部分修煉者。眼下他們比起來不相上下，真打起來亦難分難解。
「我有何能責罰你呢，想來你近日也增長不少，說不定已成長到能超越我的程度。」
夜清化出扇子輕搧，全然不在乎他所說的話，更從未想過需要他出手。
雖說是曾經的奴僕，可他現在大不如前，魔界實力為尊，若不服從他這弱者，亦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不，吾怎麼能超越君上呢，君上您永遠都是吾主，君上您只是受到小人暗害才失去力量！有朝一日定能再恢復如之前那般。」
無明激動往前跪爬幾步，連帽子亦落下，露出稚嫩的臉龐。頭上有著魔族的雙角，皮膚亦為青黑，散發的氣息相當特殊，乃魔界獨有的魔氣。
那與魔修所修得魔氣不同，不只更加純粹，且難以為常人察覺。魔族能隨意改變面容迷惑他人，唯獨同為魔修之人，才可窺見真實面貌。
夜清瞇起眼，勾手要他上前，當俯首在自己腳邊，又摺起扇子，以頂端挑起他的臉，如過往那般冷笑。
「你看仔細囉？我現在可是個凡體，當真還願意追隨我？過往是魔界無主，你無從選擇，但眼下那孩子可是接替了我的位置，不效忠新任魔君，就不怕成他人食糧？」
夜清離開魔界之前，以防再也回不去，便將所有權勢交給了下任魔君的人選。
那是他一手調教的魔族，能力遠不及他，但光憑實力要服眾足矣。如今應已掌握魔界勢力，坐上他曾經的位置了。
即使無明不再忠於他，夜清亦不覺得如何，倘若只是假意忠誠，實則要出賣自己，自然也有法子應付。
先前想找的對象便是無明，自己找來倒是省了一番功夫。
暗玄閣先前交由無明打理，現在拿回來為己所用，如若無明還願意為他做事，繼續交在他手上也並非不可。
他想利用暗玄閣，尋找某樣神器的下落。
李純目前的狀態，非得依靠神器不可。否則永遠都會受到制約影響，想不起過往，關係永遠都無法再進一步。
夜清本想著靠著調教，令他慢慢變成自己想要的模樣。奈何制約效力太強悍，竟能回回都消去李純的情感。
雖說這其中有些古怪，就算制約本就如此，但也不至於這般霸道，過往順利調教器靈的人，更不在少數。
「吾只想追隨您！君上，吾也是一心向著你，才會遵照您的意思，一直在凡界等著您⋯⋯」
無明迎上他的視線，表現得既敬畏又尊敬，但更多的是狂熱。
那是偽裝不出的模樣，亦是自從夜清整頓魔界之後，無明便將他視為神祇看待。
不只是無明，連那孩子亦是。
當初他離開魔界之前，便是無明跟那孩子極力勸阻，要他把殺死神子的事交給他們去辦。
可夜清自知唯有親手除去神子，才算真正渡過劫難。
否則無論殺死多少次，都會再次輪迴，只是未曾想過事態會演變成這樣。
「既然如此，我要你繼續維持暗玄閣的運作，為我尋來一樣神器。」
夜清微微瞇起眼，既已把話說在前頭，便不再客氣。扇尖用力挑起他的下頷，迫使只能仰望自己，全然回到過往高高在上的模樣。
對於下屬他一向如此，並不把他們當成同等的對待。
這便是魔界的規矩，所謂強者便是絕對的存在，不論從哪方面都是，無需以正眼看待弱者，對眾生一視同仁。
唯有李純是特別的。
他厭惡李純擺出跟他們一樣的卑微姿態，寧可俯視自己，才有種真正直視自身的感覺。
「是，只要君上開口，想尋什麼神器，吾都會盡力去尋。」
無明沒有半點猶豫，哪怕再不願意繼續待在暗玄閣那種無趣的地方，但只要夜清一個命令，便仍是義不容辭。
夜清這才收回扇子，面無表情展開輕搖：「喚魂鈴。據說凡界有此樣神器的存在，你能尋得到嗎？」
「喚魂鈴⋯⋯？」
無明側頭想了下，確實曾有聽聞過這個情報，但不解夜清想拿它來做什麼。但既然主子都開口了，亦只能如實稟報：「前陣子曾有人賣相關情報，據說是前陣子突然出現在玄煌國境內，但確切位置不清楚，如君上想要，吾回頭就派閤中精銳暗衛，前去尋找呈給君上。」
「那就交給你去辦了，越快越好⋯⋯純，既回來了就直接進來，沒有什麼不能聽的事。」
夜清闔上扇子，沉下眼抵著下頷，望向緊閉的房門。
一早便察覺到李純站在外頭，但卻沒有進來，還似乎想退開。
這過分規矩的行為只令他煩躁，但仍耐著性子，喊了他進來。
「是，主上，吾很抱歉。」
李純這才端著早膳進來，先行放到桌上。原要跪下請罪，但夜清馬上勾手示意，讓他過來坐在自己身邊。
「你是⋯⋯神⋯⋯」
無明一看清李純的模樣，猛地瞪大雙眼。看出他真身乃神子，並非魔武化成的器靈，便一時忘了規矩喊了出聲。
但一接收到夜清不悅的眼神，便趕緊壓低頭，不敢再作聲，亦理解了主子想找喚魂鈴的理由。
可他全然不解，夜清為何要為了神子做到這等地步。
那可是害得他一無所有的對象。
對於夜清的想法，無明無權干涉，更不敢去質疑，只是有幾分不滿。
不過是針對李純。
「下去吧。自己小心點別被人發現。」
夜清手一揮，便讓無明離開，不想他繼續打擾。
無明看出李純為向者，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才拉上帽簷，化為宮人的模樣離開。
李純接收到無明的意念，驟然瞪大眼，內心莫名愧疚。胸口忽然陣陣悶痛，有種本不該存在於此的感覺。
那之中全是對他的怨懟，更將夜清淪落至此的事實，一字不漏傳達給他。
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夜清是為了他才失去一切，身陷險境。
他身為罪魁禍首，卻什麼都做不到。但身為器靈的本能卻提醒他，不該去思考這些。
唯一能做的，便是將此身奉獻予主子。
換言之，他不該對夜清有任何非分之想，從一開始就不該有。
明明是如此才是。
即使如此，李純仍存有冀望，渴望能更進一步接近主子，直到知道這些，才知道那不過都是傷害。
先前的親密行為，亦加深了愧疚的痛苦，壓得他喘不過氣。
夜清察覺他的異狀，微微蹙眉，總覺得不大對勁，從未看過他這般失魂落魄。
「純，在想什麼呢？」
「不，這⋯⋯主上，吾很抱歉。」
李純回過神來，下意識就要起身跪下，卻被夜清一把拉進懷裡，緊緊扣住臉逼迫對視。
當彼此的眸底映出倒影，夜清旋即看穿他的心思，冷笑幾聲。
「純，你以為你那點小心思，能瞞得過我嗎？就這般在意他人所說之事？」
「主上⋯⋯」
李純渾身發軟，即便不動用向者能力，亦能深切感受他動了怒。
那雙亮黃的眸底全是陰冷，亦是從未見過的模樣，令人不寒而慄。
夜清看清他的懼色，忍不住失笑諷刺道：「呵，純就這般害怕我嗎？口口聲聲稱呼我為主上，卻沒真正把我當主子看待呢。」
那眼神相當陌生，過去亦從未看到李純有過這般模樣。好似真跟他有了距離，只帶來不安的感覺。
雖不知方才跟無明接觸後發生了什麼，但絕非什麼好事。
可他亦不會去責怪無明。
當有朝一日李純想起過往之事，便會再面臨同樣的境況。
夜清不怕李純怨懟，唯一恐懼的唯有絕口不提，只默默疏離。
不論是愛也好，恨也罷，只要李純能一心在他身上，才是他想要的結果。
「主上。」
李純感覺到動靜，便馬上睜開眼，助他從床上坐起，緊接著半跪在側，俯首等候差遣。
夜清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清楚看到髮釵照映的火光，亦能感受到他刻意疏離。
儘管明白此乃制約作祟，但仍是有幾分煩躁，沒成想制約竟如此橫蠻。
無論再如何親密，李純事後皆只會記得一事，身份不得逾矩，即便產生了情感，亦會遭扼殺。
可思及李純在幻境之中的瘋狂，便覺沒什麼好在意。
畢竟這非李純的本意，只是受到制約影響罷了，沒有苛責的道理。
夜清輕嘆一口氣，索性不再去思索那些，稍微運氣修復衣物，眨眼便換上正式的朝服。
「純，去向宮人準備早膳。」
「是。」
夜清吩咐完，抬眼給了意味深長的眼神。
李純馬上理解，起身往後退開，找了外頭守著的宮女幫忙。
那些宮女面面相覷，這其中大部分是派來監視，並未收到要服侍的命令。唯有幾個宮女應聲，前去御膳房準備。
李純見他們不理會自己，明瞭這些都是必須應付的對象。
眼見這幾人都是中庸，且並非天命體，便大膽用上向者的能力，要他們一同前去御膳房，假意去準備早膳。
這樣就算外頭的人看見，也很難察覺到什麼異狀。
夜清見李純做得漂亮，便趁這個空檔要靈狐去引那個小傢伙進來。
沒過多久，那嬌小的黑衣人便快步進來，帽簾都來不及掀開，便激動跪地。
「君上，無明終於找到您了。吾竟沒能在君上有難的時候相伴左右，實在慚愧，請君上責罰。」
夜清揚起自嘲的淡笑，側身靠在枕榻上，俯視著跪在地上的男童。
唯有他自身明白，無明看似男童，但修為早便超越凡界大部分修煉者。眼下他們比起來不相上下，真打起來亦難分難解。
「我有何能責罰你呢，想來你近日也增長不少，說不定已成長到能超越我的程度。」
夜清化出扇子輕搧，全然不在乎他所說的話，更從未想過需要他出手。
雖說是曾經的奴僕，可他現在大不如前，魔界實力為尊，若不服從他這弱者，亦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不，吾怎麼能超越君上呢，君上您永遠都是吾主，君上您只是受到小人暗害才失去力量！有朝一日定能再恢復如之前那般。」
無明激動往前跪爬幾步，連帽子亦落下，露出稚嫩的臉龐。頭上有著魔族的雙角，皮膚亦為青黑，散發的氣息相當特殊，乃魔界獨有的魔氣。
那與魔修所修得魔氣不同，不只更加純粹，且難以為常人察覺。魔族能隨意改變面容迷惑他人，唯獨同為魔修之人，才可窺見真實面貌。
夜清瞇起眼，勾手要他上前，當俯首在自己腳邊，又摺起扇子，以頂端挑起他的臉，如過往那般冷笑。
「你看仔細囉？我現在可是個凡體，當真還願意追隨我？過往是魔界無主，你無從選擇，但眼下那孩子可是接替了我的位置，不效忠新任魔君，就不怕成他人食糧？」
夜清離開魔界之前，以防再也回不去，便將所有權勢交給了下任魔君的人選。
那是他一手調教的魔族，能力遠不及他，但光憑實力要服眾足矣。如今應已掌握魔界勢力，坐上他曾經的位置了。
即使無明不再忠於他，夜清亦不覺得如何，倘若只是假意忠誠，實則要出賣自己，自然也有法子應付。
先前想找的對象便是無明，自己找來倒是省了一番功夫。
暗玄閣先前交由無明打理，現在拿回來為己所用，如若無明還願意為他做事，繼續交在他手上也並非不可。
他想利用暗玄閣，尋找某樣神器的下落。
李純目前的狀態，非得依靠神器不可。否則永遠都會受到制約影響，想不起過往，關係永遠都無法再進一步。
夜清本想著靠著調教，令他慢慢變成自己想要的模樣。奈何制約效力太強悍，竟能回回都消去李純的情感。
雖說這其中有些古怪，就算制約本就如此，但也不至於這般霸道，過往順利調教器靈的人，更不在少數。
「吾只想追隨您！君上，吾也是一心向著你，才會遵照您的意思，一直在凡界等著您⋯⋯」
無明迎上他的視線，表現得既敬畏又尊敬，但更多的是狂熱。
那是偽裝不出的模樣，亦是自從夜清整頓魔界之後，無明便將他視為神祇看待。
不只是無明，連那孩子亦是。
當初他離開魔界之前，便是無明跟那孩子極力勸阻，要他把殺死神子的事交給他們去辦。
可夜清自知唯有親手除去神子，才算真正渡過劫難。
否則無論殺死多少次，都會再次輪迴，只是未曾想過事態會演變成這樣。
「既然如此，我要你繼續維持暗玄閣的運作，為我尋來一樣神器。」
夜清微微瞇起眼，既已把話說在前頭，便不再客氣。扇尖用力挑起他的下頷，迫使只能仰望自己，全然回到過往高高在上的模樣。
對於下屬他一向如此，並不把他們當成同等的對待。
這便是魔界的規矩，所謂強者便是絕對的存在，不論從哪方面都是，無需以正眼看待弱者，對眾生一視同仁。
唯有李純是特別的。
他厭惡李純擺出跟他們一樣的卑微姿態，寧可俯視自己，才有種真正直視自身的感覺。
「是，只要君上開口，想尋什麼神器，吾都會盡力去尋。」
無明沒有半點猶豫，哪怕再不願意繼續待在暗玄閣那種無趣的地方，但只要夜清一個命令，便仍是義不容辭。
夜清這才收回扇子，面無表情展開輕搖：「喚魂鈴。據說凡界有此樣神器的存在，你能尋得到嗎？」
「喚魂鈴⋯⋯？」
無明側頭想了下，確實曾有聽聞過這個情報，但不解夜清想拿它來做什麼。但既然主子都開口了，亦只能如實稟報：「前陣子曾有人賣相關情報，據說是前陣子突然出現在玄煌國境內，但確切位置不清楚，如君上想要，吾回頭就派閤中精銳暗衛，前去尋找呈給君上。」
「那就交給你去辦了，越快越好⋯⋯純，既回來了就直接進來，沒有什麼不能聽的事。」
夜清闔上扇子，沉下眼抵著下頷，望向緊閉的房門。
一早便察覺到李純站在外頭，但卻沒有進來，還似乎想退開。
這過分規矩的行為只令他煩躁，但仍耐著性子，喊了他進來。
「是，主上，吾很抱歉。」
李純這才端著早膳進來，先行放到桌上。原要跪下請罪，但夜清馬上勾手示意，讓他過來坐在自己身邊。
「你是⋯⋯神⋯⋯」
無明一看清李純的模樣，猛地瞪大雙眼。看出他真身乃神子，並非魔武化成的器靈，便一時忘了規矩喊了出聲。
但一接收到夜清不悅的眼神，便趕緊壓低頭，不敢再作聲，亦理解了主子想找喚魂鈴的理由。
可他全然不解，夜清為何要為了神子做到這等地步。
那可是害得他一無所有的對象。
對於夜清的想法，無明無權干涉，更不敢去質疑，只是有幾分不滿。
不過是針對李純。
「下去吧。自己小心點別被人發現。」
夜清手一揮，便讓無明離開，不想他繼續打擾。
無明看出李純為向者，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才拉上帽簷，化為宮人的模樣離開。
李純接收到無明的意念，驟然瞪大眼，內心莫名愧疚。胸口忽然陣陣悶痛，有種本不該存在於此的感覺。
那之中全是對他的怨懟，更將夜清淪落至此的事實，一字不漏傳達給他。
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夜清是為了他才失去一切，身陷險境。
他身為罪魁禍首，卻什麼都做不到。但身為器靈的本能卻提醒他，不該去思考這些。
唯一能做的，便是將此身奉獻予主子。
換言之，他不該對夜清有任何非分之想，從一開始就不該有。
明明是如此才是。
即使如此，李純仍存有冀望，渴望能更進一步接近主子，直到知道這些，才知道那不過都是傷害。
先前的親密行為，亦加深了愧疚的痛苦，壓得他喘不過氣。
夜清察覺他的異狀，微微蹙眉，總覺得不大對勁，從未看過他這般失魂落魄。
「純，在想什麼呢？」
「不，這⋯⋯主上，吾很抱歉。」
李純回過神來，下意識就要起身跪下，卻被夜清一把拉進懷裡，緊緊扣住臉逼迫對視。
當彼此的眸底映出倒影，夜清旋即看穿他的心思，冷笑幾聲。
「純，你以為你那點小心思，能瞞得過我嗎？就這般在意他人所說之事？」
「主上⋯⋯」
李純渾身發軟，即便不動用向者能力，亦能深切感受他動了怒。
那雙亮黃的眸底全是陰冷，亦是從未見過的模樣，令人不寒而慄。
夜清看清他的懼色，忍不住失笑諷刺道：「呵，純就這般害怕我嗎？口口聲聲稱呼我為主上，卻沒真正把我當主子看待呢。」
那眼神相當陌生，過去亦從未看到李純有過這般模樣。好似真跟他有了距離，只帶來不安的感覺。
雖不知方才跟無明接觸後發生了什麼，但絕非什麼好事。
可他亦不會去責怪無明。
當有朝一日李純想起過往之事，便會再面臨同樣的境況。
夜清不怕李純怨懟，唯一恐懼的唯有絕口不提，只默默疏離。
不論是愛也好，恨也罷，只要李純能一心在他身上，才是他想要的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