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3-3

　　「別館來賓請跟我來。」

　　午餐結束快要天黑前，我們第二組來到旅館。旅館員工領著跟同時抵達的同學們到各自房間。

　　前往別館途中我們經過室內泳池和電影院，從外面聽不見喧鬧聲，隔音效果好的彷彿它們歇業。

　　因此腳下木製地板發出的喀喀聲配上日式庭院，增添一種寂靜，彷彿電影中醞釀黑暗和厄運的景色。

　　同學陸續以組別為單位分配到房間，轉眼間只剩下祭、真宮隱、唯學姊和我。員工帶我們到角落房間，打開房門：

　　「這是四位的房間。冰箱內零食、汽水及泡麵可自取不用付費，洗澡請前往澡堂或溫泉……」

　　「等一下！」

　　真宮隱指著我，眼尾吊的比平常更高，彷彿成為垂直線：

　　「我要跟男生睡同一個房間？！」

　　「咦？他不是女校中比較酷的女生？」員工說。

　　「喂，證明一下你是男生。」

　　真宮隱雙手抱胸，原本很短的衣服下襬讓肚臍落隱落現。她要我怎麼證明？

　　脫下衣服和褲子？這種幸運度-S才會發生的事情我可不會做。

　　對了，國中期末考後的一堂課，老師以放鬆名義在課堂上撥放電影。其中一次放映的劇情片，女同學對於男主舉動尖叫連連。

　　那麼我就模仿噪音分貝數最高的片段。先一手勾住祭的下巴，將她的頭微微抬高，接著另一手強勢壓在牆壁上。

　　 因為祭很嬌小，所以我的身體幾乎將她緊緊包住。效果很顯著，平常冷靜的祭，熱氣正穿透她毛躁長髮攜帶香氣傳遞而來。

　　祭目光正追蹤我的眼睛。她應該知道，我們現在要說服旅館多給一個房間，因此要和我一樣將視線轉向員工尋求認同：

　　「這應該可以證明我是男生吧？」

　　「不！一點都不像男生。」

　　哦，祭這時候應該順著我的話，為什麼反而發起攻擊？領路員工的眼神也隨著狐疑瞇著。

　　沒辦法，只能親自去櫃檯說明狀況。

　　

　　◇

　　

　　真不愧為真宮家張揚財力的旅館，櫃台人員毫不猶豫免費提供另一間房。

　　不過考慮員工替我們冠上情侶的奇怪頭銜，祭可能會進行反擊導致失去房間，所以我立刻用哥哥自稱，結果祭反而悶悶不樂。我哪做錯？

　　祭比較喜歡當姐姐？就跟唯學姊一樣。但她矮我兩個頭，當受人溺愛的妹妹比較合適吧。

　　拿到房間鑰匙，我們可以選擇不告知真宮隱和唯學姊直接到新房間，面對討厭的人大家應該都會這麼做。即使祭十分抗拒，她仍跟著我到原本的房間說明。

　　房間外，領路員工已經離開。緊閉的房門內，傳出真宮隱質問的粗暴口吻：

　　「支持我還是祭！」

　　「都是妹妹，我不會偏心。」唯學姊說。

　　「別開玩笑！因為妳是天才不用擔心自己的生命，所以才能裝清高。」

　　「我會親自幫忙……」

　　「怎麼幫？像為利用祭扮成白臉，讓她為妳死心塌地？妳的話完全沒信用。」

　　房門被噴開，真宮隱上揚的眼尾被水珠壓垮而下垂。她就像跟媽媽吵架的孩子，不明白家人為什麼不支持自己。

　　真宮隱撞見我們，立刻用手抹去淚水直視祭，彷彿保持體面我們就會認同她的話：

　　「我會比妳更長壽！」

　　「我也不會輕易死去。」祭說。

　　真宮隱惡狠狠瞪一眼，便離開房間朝餐廳方向離開。房門內，唯學姊穿著紫色內衣呆坐在地，金髮也顯得凌亂，彷彿被女兒拋棄大受打擊的母親。

　　許久她才抬起頭擠出笑容：

　　「一起去吃飯吧。」

　　「這是脅迫？平常妳都閃的很遠。」祭說。

　　「畢竟能在一起的次數不多。」

　　「我懂了。這是真宮家的旅館，廚師用妳出席作為訊號對我的飯下毒吧。」

　　祭甩下我和唯學姊，進去隔壁新分到的房間。

　　唯學姊雖然自稱姊姊，正常說也不會毫無顧忌，就穿著內衣頂著蝴蝶結髮飾，抱著我這年紀的假弟弟。

　　實際上她真的沒臉紅或遲疑，踮起腳，環抱我的脖子，將我當成家人對待。

　　唯學姊身上柔軟的觸感和熱氣直接傳遞而來。相比熱血的興奮感，我更在意被老師撞見可能又要停學：

　　「這樣不太好吧？」

　　「這是我最後一次任性。」

　　唯學姊語調寂寞，就像為弟妹的未來，準備犧牲自己嫁給嗜好虐待的富有男人。忽然腰間傳來一陣疼痛，唯學姊在操場發動攻擊的記憶湧現。

　　一低頭，腰上沒有任何創傷和鮮血。祭從房間折回來，用細小的手指捏著我腰間肉：

　　「很高興呢。」

　　「不可能吧？我緊戒多於享受軟綿綿的觸感。哦，我指氣氛軟綿綿。」

　　啊，祭離開了。不知道她聽到我最後的補充嗎？

　　唯學姊鬆開環繞我脖子的雙手：

　　「快追上去吧。妹妹就拜託你了。」

　　

　　◇

　　

　　真宮家的旅館因為全天供餐，因此學校並未限定用餐時間，要三更半夜將消夜當正餐也沒問題。不過多數同學仍選擇天黑後湧入餐廳。

　　餐廳內飄逸牛肉、玉米濃湯、火腿沙拉等各式香氣，擠滿信誓旦旦要減肥的女同學。唯學姊的身影並不再其中。

　　唯學姊最後的話就好像遺言，而祭和真宮隱也不斷提及祭品與死亡。真宮家到底隱藏什麼事情？

　　身旁檢查食物許久才開動的祭，肯定不會鬆口透漏細節。不對任何人低頭的她，絕對打定主意靠自己解決。

　　不知道為什麼坐在同一桌的真宮隱，用筷子戳著食物。心思不在現場的她，應該也問不出所以然。

　　我的狀況也不好。雖然唯學姊缺席，但眼前像極中午一起吃飯的景色，不斷提醒著網路上存在胖胖被欺負的影片。

　　唉？怎麼餐廳內別校男同學又將視線射來。

　　他們沒見到同桌女生，一位妹妹、一位欺負人的元兇，正將空氣抽的稀薄形成低氣壓，不存在任何可以羨慕的要素。

　　嗯？為什麼現在連別校女生也往這看。我沒自戀。

　　人帥真好，人醜騷擾。如果我真的很帥氣，那麼-S幸運度時，不小心闖進更衣室、跌倒撲到對方身上，女生也不會用尖叫和賞巴掌打招呼。

　　不知道誰，忽然從身後拍我的肩膀。他靠近耳朵細語，讓女生激動張大嘴：

　　「先前國中後續的事，我們約在溫泉澡堂細說。」

　　「你是……！」

　　一回頭，只見中午對我微笑的帥氣男學生背影。為什麼不在這說？

　　莫非為國中同學設下的復仇陷阱？

　　畢竟她們誣陷胖胖偷錢時，高調宣傳使校內人盡皆知，並利用關係拉攏家長會對學校施壓準備懲戒胖胖，結果一切準備因為我揭穿真相而中止。

　　她們不只丟了面子，家長會成員也因此換人。或許這事件還殃及推薦升學，所以找到機會她們就會對我復仇。

　　今晚解咒前絕不能陷入危機導致使用魔力的狀況發生，因此應該選擇安全戰略，不理會她們單方面的約定。但我發現自己吃飯速度正不斷加快。

　　成就偉業的英雄擊敗奴隸主後並未撒手不管，反而給我一袋錢幣。沒理由幫助胖胖，事後任由他自生自滅。

　　我放下已吃光的飯碗，說一聲去澡堂後離開餐桌。手下意識摸著一向放在口袋中的紫色錢袋……。

　　啊，錢袋在雨天操場被唯學姊的水魔法貫穿。為避免洞越破越大，放在家中的書桌上。

　　我的決策沒錯吧？

　　

　　◇

　　

　　旅館溫泉澡堂入口跟學校宿舍的澡堂入口使用同款木製拉門，一旁平面圖顯示的空間布置也大同小異，讓人懷疑出自同一位設計師之手。

　　難道超能力女子專科學校真宮家也出資建設？這樣確實能解釋學校不處理祭被欺負的原因。

　　宿舍澡堂只存在單一出入口，旅館則分為左右兩側。至於哪一側為男澡堂入口，從外觀完全無法區分。

　　這時領著我們到房間，始終將我視為女生的工作人員，拿著布簾從左側溫泉出入口出現。她袖子拉高，身上飄著清潔劑的香氣：

　　「浴池地板剛洗好可以使用了。您要泡澡請往左側走，裡面有免費衣物和盥洗用具可以取用。」

　　工作人員毫不遲疑，就像指認家中的房間一樣自然。這次可以相信她吧。

　　門內的更衣室充滿柚子香氣，替換浴衣乾淨猶如剛出廠，浴巾質料細膩像百貨公司專櫃的販售品。

　　不過衣物和盥洗用具尺寸都偏小，跟放入換洗衣服後還能擺入化粧品和玩偶的自取大籃子形成強烈對比。

　　為確保危險時可以隨時離開，我並未脫下衣服走進溫泉澡堂。溫泉浴池底邊，擺放著可以躲藏身影的大石頭，整間澡堂都不見人影。

　　看來不像陷阱。例如一走進澡堂，身後門立刻關上，接著從大石頭後方冒出許多男人將我圍住之類的事沒發生。

　　現在只要耐心等待約定的男學生……嗯，來了？更衣室發出聲音。

　　既然一開始沒設下陷阱，接下來只會更多同學來泡澡，因此對方動手腳的可能性只會更低。

　　應該可以安下心，背脊卻發寒顫抖，心臟一直加速跳動。因為更衣室傳來的哼唱，音調很明顯由女生發出。

　　這下一切都說得通。較小的換洗衣服、可裝多種保養品的大籃子以及仍然將我當成女性的員工——我進入女用溫泉澡堂。

　　女同學在宿舍澡堂追趕的記憶，驅使身體躲在浴池大石頭後方。這逃避危險的自然動作，現在讓人進退不得。

　　更衣室女生已走進澡堂。那個人我認識，祭，她肩上披著長長的浴巾。

　　祭裸露的胸口仍可以清楚見到因營養不良而透出的肋骨，唯一肉感處只剩下微微突出的胸。她全身上下佈滿傷痕，像一張畫上許多花飾的白紙。

　　祭應該不願意身上傷痕被瞧見所以提早洗澡，但我的負運氣可能傳染給她。才剛洗完頭髮，更衣室便傳來其他女生的交談。

　　祭迅速用浴巾包著身體，加快步伐朝浴池大石頭方向跑來。啊，祭的視線和大石頭後方的我交會，她原本炙熱的喘息立刻結凍。

　　在傷痕被瞧見與裸體跟我擠在一起的選擇，祭選擇後者，肩膀彼此抵著躲入大石頭後方。

　　我們的距離就像夾心餅乾，兩側為祭和我，中間為浴巾和衣服。從這可以輕鬆嗅到她的髮香。

　　不久前連洗髮精都不知道的祭，現在已經使用自如，直接跳過害怕洗髮精跑進眼睛的年紀。祭長大了，如果爺爺嗅到髮香一定會這麼說。

　　同樣身為家人，這種緬懷的話我不能說不出口。因為祭肯定會認為我指她稍微成長的胸。

　　剛才祭的涉水聲被聽見。第一個打開更衣室的女生，用困惑的高音問：

　　「有誰在石頭後方？」

　　「「……」」

　　我和祭互相看著，就像恐怖片中躲在床下的孩子，只能聽著鬼怪的腳步不斷接近。我應該走出去嗎？

　　再過不到五小時就能解咒，所以這時候不能冒險吧。忽然身體被祭稍微推進去，挪到大石頭正中央，祭則走出從大石頭。

　　她要掩護我？

　　除非自尊心特別高，不然被拯救都會充滿感激，部分時候甚至叩頭道謝都無法表達。

　　我曾經當過奴隸，早已將自尊心拋棄得一乾二淨，但此刻心頭卻彷佛壓上一塊巨石。因為祭的浴巾被大石頭勾住而脫落，身體傷痕全部呈顯在女同學面前。

　　祭顫抖的腳正不停在浴池中製造水波紋。她一向極力掩飾傷痕，此刻卻不退回大石後方，選擇面對驚呼和錯愕聲。

　　「好噁心。」

　　「水不會被汙染吧。」

　　當面批評、聲音特別大的兩位，從音調可以輕易辨識出身分——要求真宮隱背石頭的學姊們。

　　早上她們對待祭就像奴隸一般使喚，現在玩心大起，不知道將做出什麼殘忍的事，例如對著祭呼巴掌、抓著祭的長髮拽出浴池。

　　在不能浪費魔力的現在，我應該出面阻止嗎？

　　「這裡有一位男生！」

　　大石頭側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繞過來三位女生。其中一位肥胖的女同學，像揪住犯人遊街示眾的獄卒，將我推出大石頭後方。

　　她這樣做傷害不會更大嗎？現在一大群準備泡澡的女同學，裸體可全部盡收眼底。

　　男同學面對這景象，肯定會身體發熱興奮不已，瞪大眼將畫面刻在腦海中以供隨時回憶。不過我的身軀卻被冰冷纏，冷汗不停滴入溫泉中。

　　眼前的場景不正和預言一樣，在澡堂被女生圍住接著遭受攻擊。

　　另外雨天的游泳課，唯學姊在操場發動攻擊，而我全身血倒在操場上。這不也吻合預言？！

　　雖然預言時並未預測事件的時間順序，但停學、跟祭一起上學以及最後倒在瓦礫堆被大蛇掏出心臟死亡這三件事，不都順著時間順序。

　　換句話說，事件依序排列的可能性更大。

　　預言中的畫面，我全身血倒在操場上，再來才出現澡堂內被女生圍住攻擊。

　　所以宿舍澡堂被女生追趕，接著操場跟真宮隱決鬥，明顯違反先操場後澡堂的順序。

　　反而遭受唯學姊攻擊倒在操場，現在被女同學圍困在溫泉才符合預言順序。

　　別說拉麵理論中將肉片和湯取走，現在根本完好無缺端上桌，準備參加美食金賞大賽。

　　我從未擺脫預言的宿命？今晚解咒前我真的能不損耗魔力嗎？真的能擺脫死亡詛咒嗎？

　　覆蓋在臉上的黑影讓我回過神。臉盆、水桶和小椅子正騰空飛舞於澡堂空中。女同學都殺紅眼，連不會超能力的別校學生都撿起肥皂做出投擲動作。

　　戰場上只剩下自己，敵人擠滿周圍。

　　這時一塊肥皂從別校的女同學手中滑出，不過力道偏小，噗通，沉入腳跟前方的池水內。即使對方攻擊落空，我仍在浴池中往後退一步。

　　果不其然，下一刻各式肥皂和小椅子一湧而來，落在剛才站的定點附近。

　　另一側拿著鐵臉盆的女同學像玩飛盤一般將它射出。快速旋轉的臉盆左右晃動，在月光下反射著光芒並發出令人頭皮發麻像鏈鋸的聲響。

　　好在臉盆軌跡比十五次方程要簡單上許多，稍微壓低身子就從頭上掠過。它削去一塊浴池竹籬後反彈，罩住另一位打算投擲臉盆的女同學視線。

　　這時以超能力操控的水桶，裡面裝滿水貼在浴池水面飛行而來，就像準備投射炸彈後拉高折返的戰鬥機，速度快的足夠把鐵板撞凹。

　　要解析人為操控的物體必須要知道對手資訊，無論身高、體重性格，知道越多就越精確。但現在完全不明，好比狂風中要求推論氣球升空軌跡一樣無理。

　　即使改用機率計算水桶的軌跡，左側、右側、肚子及頭部機率都落在25%，要怎麼選擇？好吧，賭水桶會攻擊肚子。

　　因為頭部遭受攻擊而昏倒，對她們來說只會產生麻煩。如果頭破血流染紅整個浴池，事後更難用意外脫罪。

　　相比之下，打擊肚子產生的嘔吐效果十分明顯。肚子意外柔軟，內出血也沒法證明誰造成的傷害。
水桶果然飛向肚子，但在碰撞瞬間，浴池忽然冒出水柱改變它的運動方向，直朝頭部襲來。

　　緊急往後彎腰，木桶仍擦過下巴。衝擊晃動著大腦，視線朦朧差點失去意識。

　　「竟然還站著呢。」

　　吵雜的澡堂，真宮家兩位學姊如鈴鐺的清脆笑聲混在其中。她們彷彿不見血就睡不著的殘忍程度，切身體驗後只覺得更加惹人厭，但也讓人安下心。

　　因為知道操控水桶的人，意味著知道如何效率的閃躲。

　　其餘女同學因為攻擊失敗，情緒逐漸冷靜下，分成呼叫旅館人員和手裡拿著物品伺機攻擊兩種類型。

　　這時兩桶裝滿水的桶子再次從兩側水面飛來。這次軌跡輕易計算而出，幾乎可以像跳芭蕾舞原地旋轉優雅躲開。

　　然而伺機攻擊的女同學們就像厭惡我一派輕鬆，所以加上難度同時丟擲物品，數量總計132樣，像一張緊湊的漁網。

　　兩者攻擊一齊到來，要避開受重傷昏厥，只能咬緊牙往後退，用手臂接下水桶的攻擊。骨頭發出將斷裂的悲鳴，擋下第一個水桶。

　　在準備迎接下一個水桶瞬間，祭挺著身子擋在前方。她難道不知道嬌小的身高會恰好讓水桶撞擊心臟。

　　不，她肯定知道，所以腳和手才會微微顫抖。這一刻成就偉業的英雄彷彿出現在浴池，憧憬的目標正在對我微笑。

　　等意識到自己已經發動魔法，空氣像海浪一般，將在場的水、裸體的同學、飛舞的肥皂，一波又一波往後推向角落。

　　但，太遲了！最後一個水桶，碰，撞上祭的胸口。她像失去支柱的建築，一口氣垮下往後傾倒。

　　這次我不再遲疑，伸手接住祭瘦弱嬌小的身軀。她胸口一片瘀青，因為撞擊而失去意識。

　　萬物真理終於在這溫泉澡堂第一次給出明確答案：

　　1.生命危險或住院這些事，絕對不會和祭沾上邊。

　　2.因為猶豫導致應該保護的人受傷。

　　3.因為使用魔力所以無法解除詛咒。

　　4.因為弄錯命定場景因此耗光解除死亡詛咒的魔力。

　　我撈起漂浮在水中的浴巾披在祭身上，趁同學尚未起身前抱著她離開。

　　成就偉業的英雄不曾在幫助我們這群奴隸後付出代價。沒人背叛他，只剩下頌讚和史詩的註腳。

　　我呢？幫助人後總付出代價。停學、背叛、誤解，現在還將在死亡詛咒搭上性命。

　　幫助人後付出代價，絕無法成就偉業、成為英雄。

　　無法成為英雄、無法逃避死亡詛咒的我，現在又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