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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5-04
「將軍大人果真英明,既然已明瞭我的誠意,如此便好。那麼,敢問將軍大人,是否願意相信我的決策?」
夜清收起扇子輕拍掌心,內心已有決斷,端看將軍願不願意相信他賭一把。接下來的行動冒險,稍不留神便會全軍覆沒。
可他從來就懶得顧慮太多,唯有先做了,才知失敗的下場,這便是身為魔界之主必須要有的膽識。
強者為尊環境之中,唯一能相信的唯有實力。
魔族之人皆好戰,哪怕位於頂峰,面臨險境亦沒有太多猶豫的時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站到最後的勝者才是唯一法則。
「那便試試吧。你打算怎麼做?」
將軍注視著他,見他有幾分自信,索性應了他的要求。
反正已沒有退路,受暗器所傷他的內元盡毀,要修復需珍貴丹藥,還得調養很長一段期間,可戰局艱險根本拖不了太久,只得速戰速決。
他們的戰役已持續月餘,始終僵持於此,不再有所突破只怕軍心潰散,到時候只會自亂陣腳。
那兩名侍衛見將軍心意已決,亦不便再多說什麼,更清楚現下戰局艱險,需要有個突破口。
「將軍大人不必操勞,全權交給我處理便好。」
夜清說到這,見他們不再有異議,便以扇頂抵住下頷,抬頭望向遠方狼煙,勾起自信的笑容,一字一句的道:「這兩日內,敵方會自相殘殺,必降。」
「⋯⋯」
此言一出,除李純以外的人,皆微微瞪大雙眸,似是為之震懾。
李純仰望著他,竟從他身上感受到如君王般的威壓,使人不自覺想要跪拜下身。
將軍負傷厲害,夜清便要李純以向者能力,先行封絕他的知覺,才護送他回到軍營。
戰局本就惡劣,見將領負傷士氣更是落到谷底。面對敵方刁蠻古怪的攻勢,近乎所有士兵皆人心惶惶,唯恐何時又會遭到襲擊。
夜清對此不大意外,更沒想指望這些士兵,只吩咐李純到交戰處動些手腳,以同樣方式回敬給他們,接著便獨自上了高台,縱觀整體戰場。
沒想到攤在眼前的是遼闊的峽谷,地形無任何阻礙,更別說是風沙,還清楚可見敵營紮駐地。
原來他們這是產生了幻覺,才總覺得是環境險惡,實質此地雖廣闊,但卻是峽谷遍佈。即便有風沙,也不可能形成沙塵,推算季節更不大可能起風。
夜清讓李純至山巔探察,果真發現敵軍數量稀少,他們前鋒紮營於鳳翔國營區不遠處,卻無人察覺,連派出去的斥候都無發現異狀。
唯有可能的情況便是,玄煌只派出天命體應戰,從未打算以軍力跟他們硬碰硬。再如何說鳳翔是大國,絕非玄煌此等小國足以匹敵的存在。
至於那魔修之人,夜清總有幾分在意。照魔氣浸染手法來看,那魔修功力肯定已至上乘,離飛躍魔界便只差臨門一腳。
以凡界來說算是罕見的高手。
那暗器也並非要他的命,僅是想控制他的心智。若非為他發現,直接要李純先一步利用向者能力制住他,還不知將軍會做出何種荒唐的舉動。
不過他亦是反過來利用此術,給將軍下了某種暗示,只等著班師回朝,便能得到他所想要的結果。
魔修在凡界不算少見,可畢竟是得取人血氣修煉,大多是閉門修煉,凡界不大能接納,更被某部分正派視為邪道。
哪怕是小國,也應當會盡可能避嫌,避免招攬魔修之人為己所用。就算真迫不得已,也不至於如此光明正大使出魔修功力。
夜清立於駐軍的高台之上,望著遠處燃起的烈火,只見為數不多的敵兵逃竄,又為他倆的靈獸所撲咬。但他始終薄扇輕搖,似在欣賞此種景象。
若此戰成了,玄煌便會元氣大傷,只能降服鳳翔國,他亦會一戰成名,屆時想在凡界立足便不是難事。
等安定下來,便得以利用各方記載尋得恢復李純記憶的方法,再不濟也能重新培養感情。
反正他倆已分不開,怎麼樣都是逍遙自在,這便是他所求。
「主上,吾已製造幻覺使他們自相殘殺,接著只要清掉殘兵,便能取勝。」
李純出現半跪於他跟前,連頭都未抬,面無表情的報告現況,語氣亦無任何起伏。彷佛只是個聽令行事的傀儡。
夜清雖仍感不快,但算是已見怪不怪,便收扇以尖端挑起他的下巴,逼迫彼此視線交錯,又驟然貼近幾乎要吻上,輕笑道:「不錯,看來你很快就掌握向者能力了呢,不費吹灰之力便引得他們自相殘殺,不愧是我的純。」
「主⋯⋯主上⋯⋯」
李純聞到他所散發的罌粟花氣味,頓時坐立難安,體內再次挑起情熱,影響著理智。
雖是身為乾元的本能,但更多的是夜清予他的印記作祟,不受控制對眼前坤澤產生眷戀,亦渴求得到他的身子。
稍不留神,便會失控狠狠壓倒他。
夜清本想繼續挑逗,但此時前方傳回了消息,只得作罷。敵軍已潰不成軍,更派遣使者期望求和。
將軍得知便將此消息差傳令兵帶回天都,或許不過幾日便可撤兵回朝。
夜清對這結果沒有太多反應,僅微笑以對,全然在他意料之中。
光憑李純的能力,便足以攪得他們天翻地覆。只是沒想到,對方的天命體階層遠在他們之下,連靈獸的攻勢都招架不住。
「大人,將軍請您過去一趟。」
將軍身邊的副將前來,先行禮貌躬身,才抬手示意跟他來。
夜清以神算掌握戰局的消息已然傳開,眾將士對他相對敬畏,連副官都不敢過分怠慢。
儘管亦有人不服氣,嚷嚷要一決勝負,大多都是有點修為在身上的乾元將士。亦有部分修為更高的中庸士兵,認為他們不過是依賴天命體。
這些話雖一字不漏傳到夜清這裡,不過他全然沒放在心中,只讓靈狐去教訓幾個囂張之人,亦不怕有人上前找碴。
李純更是沉著以對,只要不對自家主人造成威脅,便不會輕易出手。
當然沒人真敢造次。先不說夜清高深莫測的實力,光靈獸就不好對付,更別說緊跟在側的侍衛是不好惹的對象。
不只為乾元,還是個能隨時操弄他人神識的向者。
無論是哪個都絕不是他們能應對的對手。
他們的事蹟也傳到皇帝那裡,當下便擬聖旨要他們即刻回天都封賞。
夜清自知皇帝絕非單純想封賞,但也沒有推託,更本便有此意。
還未發生變故之前,他們便是住在天都,一待便是數年。
若非遭到神尊襲擊,早已去往北方的靈山,過上隱居生活。
如今不過是再次回去那地方罷了。
雖說他們並非在天都相識,可好歹也一同生活數年,對那地方甚是熟悉。
想尋回李純的記憶,那裡是最為合適。
夜清收拾好東西,本想將靈獸召回神識幻境,卻發現它跟靈兔依偎在一塊。看著很是可愛,捨不得拆散他們。
反正不礙事,便要李純不準干擾這倆小傢伙,也引來困惑。
「主上,真不用收回靈獸嗎?」
「不必,難不成純不喜歡?」
「不⋯⋯倒也不是⋯⋯」
李純望著它們,頭一次露出困惑的眼色,不解他們為何如此親近。
靈兔與他不同,跟靈狐相處起來表現相當活潑,還不時咬上他尖長的耳朵,更會趴靠在他背上求歡。
靈狐則全然不在意,更任由它胡來,簡直就像是親密無間的伴侶。
即使他們算是這般關係,可畢竟夜清是主子,這樣做並不妥當。但夜清絲毫不在意,反倒它們越是黏在一塊,便越是愉快。
靈獸乃主子分身,能展現出最真實的一面,這代表縱然李純再抗拒,本能還是想跟他親近。
「既然不是,純又何須記掛在心?你我契合些總是好的,記著,你是我的純⋯⋯絕不可任意拋下我,能做到吧?」
夜清驟然湊近他,直盯著他的紅眸,又再次窺見冷漠。
想到他這般口是心非,就又莫名覺得煩躁,便索性貼上脖頸吻咬,留下明顯紅痕。
「唔⋯⋯是⋯⋯」
李純壓抑不住叫聲,予他留印的坤澤這般親近自身,體內不自禁湧現情熱。
若非定性足夠,早就將他狠狠按在身下。可即便夜清為他的坤澤,也絕不能做出這等醜事。
「呵⋯⋯罷了。」
夜清見他仍是拚命壓抑本性,頓時笑意全無,指尖撫弄著那鮮明吻痕,但感受著李純身子的顫抖,心情便又好了許多,很乾脆的鬆開手。
反正已經是他的了。
他們天明之時啟程回天都,本想好好放鬆休息一番,可夜清卻敏銳察覺到,有誰正窺探此處,便只靠坐在床上假寐,更暗中派靈狐探查周圍。
即使他自身有加護,不至於會隨時注意到周遭動靜,以避免五感混亂。但過往長期處在險境之中,本能仍是使他時時刻刻留意周遭。
哪怕對方很快就收回探查的天眼,但仍能當即便察覺到危險。
不過夜清沒有輕舉妄動,只反過來透過靈狐發現的痕跡反推對方底細。
當感受到些微魔氣,亦瞭然便是那位魔修之人。只是不知為何會盯上他,又是出於何種理由沒有在戰局現身。
但現下的情況,夜清只想到一個可能,便是他隕落為凡體的消息已傳遍各界。
不提其他界,凡界便有許多渴求突破的修煉者,更會想利用他絕佳極陰體質作為爐鼎修煉。
可想上他,也得看是否有這本事,至少也得能認得出他來。
他早已今夕非比,更無人知曉魔君真面目如何,哪怕藉助大宗師的神通尋到他所在,也不一定能看出端倪。
至於那魔修之人是如何察覺他真身,夜清不得而知,但亦不擔心太多。反正真打起來有李純在,也不一定會落入下風。
不過為了往後打算,還是得在真身沒有曝光之前提升修為。
思及此,夜清便先想好回到天都的下一步計劃。亦要李純多留意周圍,盡可能以向者的能力藏住他們真身。
這樣旁人看來就只是個普通的天命體。
幸好這一路上相安無事,很快便回到天都,才方進城門便有公公上前迎接,直接領進宮面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