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 錢與手是工藝師的生命05
本章節 1880 字
更新於: 2018-10-17
為了洗脫莫須有的罪嫌，吉雷和尤菲米擬定的對策第一步是去帝國首都查清原委。他們不清楚彼時秘藏「半弦齒輪」的宮廷究竟發生何種變數，才傳出齒輪失竊的訊息，無論如何，打聽事件來龍去脈是首要之務。
理想上，他們希望能找出真正的犯人，如此一來便可以洗刷冤屈，不過兩人都心知肚明機會渺茫，普克頓帝國接連兩次被盜走半弦齒輪都無法抓獲元兇，憑區區兩個沒管道沒人脈的平民，簡直天方夜譚。
不對，要論人脈的話，吉雷是有的，只可惜據他所言泰半已經派不上用場了，不是時隔許久已經失聯，就是難以再接近對方。
現下，他們搭乘火車來到首都「瑪諾瑪拉」，準備面見吉雷的舊識──一名情報販子。原本預定明天凌晨上路，不過尤菲米臨時起意要提前，搭了一下午的車，兩人在傍晚時分抵達目的地。
瑪諾瑪拉不僅是一國的經貿重地，同時是人文薈萃之城。這裡雲集首屈一指的工藝師，他們享用最頂級的資源，每年有成千上萬由金錢、智慧、心血傾注而成的工藝品在這被製造出來；相對的，瑪諾瑪拉的空汙比堤萊羅更加嚴重。
火車站的設計風格為經典的維多利亞式，縱然造得比其他站區還要氣派，但濃煙漫布的情形別無二致，經年累月從煙囪排出的廢氣燻黑了火車站穹頂，尤菲米摀著鼻口輕咳幾聲，燃燒不完全的黑煙不斷刺激他的肺葉。
「咳咳──噁。」
「還覺得暈嗎？又想吐了是不是？忍耐一下，快要走出車站囉。」吉雷單手拿著裝了穢物的盆子，空著的另一隻手撫拍尤菲米的背。
回想尤菲米在車上不斷嘔吐，把附近的乘客都嚇跑的情景，吉雷深以為火車雖然晃個不停，可不至於害人暈車吧？
「菲菲，我對你體虛的認知又刷新啦，以後我們想出門遊玩豈不是不能搭蒸氣火車了？飛空艇是比較平穩啦，但偶爾會碰上亂流……」
「咳！想都別想，火車票就夠貴了，飛空艇還是它的五倍！五倍你懂嗎？我哪來那麼多閒錢！還遊玩咧──噁嗚！」這次要不是為節省時間，尤菲米壓根不可能答應坐火車。
由於尤菲米吐到失去胃口，晚餐他們買小攤車的捲餅應付過去，然後隨便挑一間陽春旅店入住，並無視老闆聽見他們訂單人房時的臉色──吉雷說天色已晚，這時候情報販子拒絕接客，明早才能見到人。
在物價高昂的首都，投宿低廉的旅店註定得不到優質待遇。房裡沒有盥洗設備，有需求得到走廊盡頭的公共衛生間才行；壁紙大片大片剝落，露出底下灰撲撲的石牆；一張小床、一組桌椅、一個櫥門壞掉的衣櫥，這三者便塞滿了狹窄的室內。覆滿塵土的房間完全看不出上一次掃除是何時，尤菲米走到窗邊瞧一眼，玻璃霧濛濛，木質窗沿積了層灰，和地板一樣開始出現腐化跡象。
「嘖，髒死了。」他不快地彈舌，試圖找塊乾淨的地方放行李。
反而吉雷不怎麼介意，放鬆地直接往床上倒，整張床登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菲菲，髒東西不要亂摸哦！忍一忍，一晚而已。」
「下去，沒洗澡還敢睡我的床！」這舉動令尤菲米大為不滿，他推了推吉雷肩膀。
吉雷捕捉到一個微妙的關鍵詞。「『你的』床？咱們難道不是一起睡？」
「廢話，錢我付的，床當然歸我，至於你打地舖去吧。」尤菲米雙手抱胸，理直氣壯宣示主權。「跟你這麼大隻的人擠一張小破床？開玩笑也該有限度。」
吉雷眨眨眼睛，從棉被中抬起頭，笑容有些狡猾。「哎呀呀，別害羞嘛，你又不是女孩子，不用怕睡一起會懷孕呦。」
「別以為我沒聽出你在開黃腔，我才不會讓一個三天兩頭晨襲我的人睡我旁邊。」尤菲米堅定他的立場。睡在閣樓都無法阻止吉雷潛入他房間，此刻居然打算同床共枕？他雞皮疙瘩全起來了！看床的尺寸恐怕他們半邊身子得玩疊疊樂了！
「菲菲，你怎麼能把哥想得那麼齷齪呢？哥是替你著想呀！」
「哦？何出此言？」他倒想聽聽吉雷還能鬼扯什麼爛藉口。
「哥躺上去後發現這床很髒！霉味重就罷了，喏！前一位房客留下的毛髮他們居然沒清掉耶！噁──想想被褥裡面可能還藏了多少皮屑塵蟎？菲菲，這種睡眠環境你真的忍受得了嗎？對你的呼吸道很不好吧。」
「……」神奇了，尤菲米竟無法反駁。
「所以哥抱著你睡，你便不必跟這些東西親密接觸啦，是不是？」
毫不猶豫，少年一把抓起枕頭糊上男人的臉。
「唉呦，那換第二方案、第二方案！你跟哥一樣打地鋪如何，雖然只準備一組輕便地墊，可是換洗衣服能湊合用！」
「吃我的枕頭啦死變態，你只是想趁機對我毛手毛腳吧！」
「不不不，哥從不對同性發情，菲菲屬於可愛、讓人想逗弄的小貓小狗那種……」
「靠！誰是貓狗？有膽再說一次啊！」
「好了好了小親親，別激動，總之不乾淨的床你不能躺，顧慮一下自己健康嘛。」
末了，尤菲米成功被吉雷唬住，當真陪他睡地舖，墊子不夠寬的地方便拿吉雷的衣物湊，由於吉雷經常穿長板大衣，鋪上去正合適。
直到隔日尤菲米轉醒時，才終於發覺有哪裡不對。
──明明換掉寢具就好了，他到底幹麼睡地板？
理想上，他們希望能找出真正的犯人，如此一來便可以洗刷冤屈，不過兩人都心知肚明機會渺茫，普克頓帝國接連兩次被盜走半弦齒輪都無法抓獲元兇，憑區區兩個沒管道沒人脈的平民，簡直天方夜譚。
不對，要論人脈的話，吉雷是有的，只可惜據他所言泰半已經派不上用場了，不是時隔許久已經失聯，就是難以再接近對方。
現下，他們搭乘火車來到首都「瑪諾瑪拉」，準備面見吉雷的舊識──一名情報販子。原本預定明天凌晨上路，不過尤菲米臨時起意要提前，搭了一下午的車，兩人在傍晚時分抵達目的地。
瑪諾瑪拉不僅是一國的經貿重地，同時是人文薈萃之城。這裡雲集首屈一指的工藝師，他們享用最頂級的資源，每年有成千上萬由金錢、智慧、心血傾注而成的工藝品在這被製造出來；相對的，瑪諾瑪拉的空汙比堤萊羅更加嚴重。
火車站的設計風格為經典的維多利亞式，縱然造得比其他站區還要氣派，但濃煙漫布的情形別無二致，經年累月從煙囪排出的廢氣燻黑了火車站穹頂，尤菲米摀著鼻口輕咳幾聲，燃燒不完全的黑煙不斷刺激他的肺葉。
「咳咳──噁。」
「還覺得暈嗎？又想吐了是不是？忍耐一下，快要走出車站囉。」吉雷單手拿著裝了穢物的盆子，空著的另一隻手撫拍尤菲米的背。
回想尤菲米在車上不斷嘔吐，把附近的乘客都嚇跑的情景，吉雷深以為火車雖然晃個不停，可不至於害人暈車吧？
「菲菲，我對你體虛的認知又刷新啦，以後我們想出門遊玩豈不是不能搭蒸氣火車了？飛空艇是比較平穩啦，但偶爾會碰上亂流……」
「咳！想都別想，火車票就夠貴了，飛空艇還是它的五倍！五倍你懂嗎？我哪來那麼多閒錢！還遊玩咧──噁嗚！」這次要不是為節省時間，尤菲米壓根不可能答應坐火車。
由於尤菲米吐到失去胃口，晚餐他們買小攤車的捲餅應付過去，然後隨便挑一間陽春旅店入住，並無視老闆聽見他們訂單人房時的臉色──吉雷說天色已晚，這時候情報販子拒絕接客，明早才能見到人。
在物價高昂的首都，投宿低廉的旅店註定得不到優質待遇。房裡沒有盥洗設備，有需求得到走廊盡頭的公共衛生間才行；壁紙大片大片剝落，露出底下灰撲撲的石牆；一張小床、一組桌椅、一個櫥門壞掉的衣櫥，這三者便塞滿了狹窄的室內。覆滿塵土的房間完全看不出上一次掃除是何時，尤菲米走到窗邊瞧一眼，玻璃霧濛濛，木質窗沿積了層灰，和地板一樣開始出現腐化跡象。
「嘖，髒死了。」他不快地彈舌，試圖找塊乾淨的地方放行李。
反而吉雷不怎麼介意，放鬆地直接往床上倒，整張床登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菲菲，髒東西不要亂摸哦！忍一忍，一晚而已。」
「下去，沒洗澡還敢睡我的床！」這舉動令尤菲米大為不滿，他推了推吉雷肩膀。
吉雷捕捉到一個微妙的關鍵詞。「『你的』床？咱們難道不是一起睡？」
「廢話，錢我付的，床當然歸我，至於你打地舖去吧。」尤菲米雙手抱胸，理直氣壯宣示主權。「跟你這麼大隻的人擠一張小破床？開玩笑也該有限度。」
吉雷眨眨眼睛，從棉被中抬起頭，笑容有些狡猾。「哎呀呀，別害羞嘛，你又不是女孩子，不用怕睡一起會懷孕呦。」
「別以為我沒聽出你在開黃腔，我才不會讓一個三天兩頭晨襲我的人睡我旁邊。」尤菲米堅定他的立場。睡在閣樓都無法阻止吉雷潛入他房間，此刻居然打算同床共枕？他雞皮疙瘩全起來了！看床的尺寸恐怕他們半邊身子得玩疊疊樂了！
「菲菲，你怎麼能把哥想得那麼齷齪呢？哥是替你著想呀！」
「哦？何出此言？」他倒想聽聽吉雷還能鬼扯什麼爛藉口。
「哥躺上去後發現這床很髒！霉味重就罷了，喏！前一位房客留下的毛髮他們居然沒清掉耶！噁──想想被褥裡面可能還藏了多少皮屑塵蟎？菲菲，這種睡眠環境你真的忍受得了嗎？對你的呼吸道很不好吧。」
「……」神奇了，尤菲米竟無法反駁。
「所以哥抱著你睡，你便不必跟這些東西親密接觸啦，是不是？」
毫不猶豫，少年一把抓起枕頭糊上男人的臉。
「唉呦，那換第二方案、第二方案！你跟哥一樣打地鋪如何，雖然只準備一組輕便地墊，可是換洗衣服能湊合用！」
「吃我的枕頭啦死變態，你只是想趁機對我毛手毛腳吧！」
「不不不，哥從不對同性發情，菲菲屬於可愛、讓人想逗弄的小貓小狗那種……」
「靠！誰是貓狗？有膽再說一次啊！」
「好了好了小親親，別激動，總之不乾淨的床你不能躺，顧慮一下自己健康嘛。」
末了，尤菲米成功被吉雷唬住，當真陪他睡地舖，墊子不夠寬的地方便拿吉雷的衣物湊，由於吉雷經常穿長板大衣，鋪上去正合適。
直到隔日尤菲米轉醒時，才終於發覺有哪裡不對。
──明明換掉寢具就好了，他到底幹麼睡地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