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 錢與手是工藝師的生命04
本章節 1538 字
更新於: 2018-10-17
尤菲米的手修長漂亮，視線順沿光滑粉嫩的指甲往上走，能見到纖細手指盡情展示白皙的膚色，一片柔白最終倏然歛去，被收進手套中。這雙手的主人平素喜愛戴露指手套，漆黑皮革與膚白的絕妙反差彰顯色氣，而手套上方挖空裸露手背，瞧那分明的骨感、恰到好處的凹陷，無一不惑人。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欣賞滿足了，吉雷笑著開口：「菲菲，你想起了你的外婆，對吧？」
尤菲米掀起放大鏡轉頭注視他，臉色反常地平靜，並未為男人的打攪惱怒。
「所以你私心優先修理懷錶，而不是做完探測儀。」吉雷悉知尤菲米的思維。聽聞小孩與孤寂老人的孺慕之情，尤菲米不自覺把自己代入進去，促使他對其投射了己身的情感與回憶。
「你說對了，我確實想先搞定這個錶，那些孩子很喜歡老奶奶，所以我……不想讓他們失望。」
「每個客人你都說不想讓他失望。」吉雷失笑。
尤菲米不理睬調侃。「況且他們說老奶奶很珍惜懷錶，這話不假，這裡的零件都有洗油過，錶外觀老舊但零件是新的，可見她有定期送去保養。既然如此，我更要好好修。」
「這跟優先順位不相干吧。」
「你很煩欸！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某工藝師終於破功，羞憤地怒吼。
「哎哎怎麼惱羞成怒啦？」吉雷明知故問，令尤菲米升騰起揍扁那張賤臉的慾望。
「呿。」只是權衡過後，他還是放棄此舉，氣鼓鼓地往後一仰靠上椅背。
「這下又多了一筆單子，就算如此你還是堅持今天全做完嗎？」吉雷識趣地停止戲謔。
「今天全做完什麼的，不用想就知道辦不到啊，我可以解決一件便很了不起了，如果是外婆，說不定能一口氣完成三件呢……」尤菲米苦澀地承認自己力有未逮。
吉雷不曾見過尤菲米的外祖母，不過沒少從尤菲米口中聽說她的事情，她不僅將尤菲米扶養長大，尤菲米一身技術亦是她手把手教導而出的。
打從尤菲米有記憶起，唯一陪伴她的家人只有外婆，身為工藝師的外祖母與「名聞遐邇」完全搭不上邊，但這不改尤菲米對她的景仰。這家古董店是外祖母開設的，店面在一樓，二樓以上作為住家使用，當她逝世後，整幢房子便過繼給了尤菲米。
外祖母的衣缽，也連同房子一起被尤菲米繼承了，但別看尤菲米住得起房子、用得起製器設備，家中可沒留下多少積蓄。
錢與精巧的手技是工藝師的命脈，有錢才買得起材料、有手技才做得出優良品，然而這兩者尤菲米都沒有，他又窮又廢，在外祖母過世後，生活曾一度陷入窘境。
「吉雷，你說，如果客人無法如期拿到成品，他們會怎麼看待我？」尤菲米閉上眼睛，他頭有點暈。
由於幾件訂單得在這週交貨，他不敢設想延遲的後果，保不準店鋪名聲一落千丈，從此再也接不到半個客人呢？外祖母的心血將這樣毀在他手上。
「菲菲，今天再熬夜的話，你身子會垮的。跟健康比起來那些全部都是次要，你懂嗎？」吉雷溫熱的掌心覆在尤菲米雙眼上，為他舒緩眼睛酸澀。「無論是信譽，或是工藝師的尊嚴，都得仰仗實力才得以成立。因此辦不到的事就是辦不到，既然能力不及，就別老想著一口吃成胖子。」
吉雷認為尤菲米多慮了。
「停手吧，你需要充分的休息。明天還得早起呢，不要倔脾氣了，聽話好不好？」
「……」
少年工藝師不再反抗，即使他討厭吉雷把他當幼童哄的語氣。
既然達成共識，尤菲米依循吉雷要求，回房間換完藥便躺上床午休，讓吉雷接手看店的任務。但他這場覺睡得不長，一小時過後又跑回樓下，剛好目睹預定取貨的客人抱著成品踏出店門。
「尾款收了嗎？客人有沒有什麼意見？」
「安心吧菲菲，人家很滿意你做的機械，錢付得超爽快。」吉雷比出「OK」手勢。「怎麼不睡久一些？」
「不了，晚上會睡不著。」尤菲米搖搖頭，覷一眼牆上掛著的「時鐘」。
那個「時鐘」是外婆的作品之一，外表打造成沙漏形，上端玻璃容器內懸浮著一個精緻的機械鐘，指針標示目前中午一點半；下端容器則盛裝璀璨的金沙，金沙表層還有顆紫色小珠子不停地沿著玻璃壁打轉。
他決定提早動身。
「收店，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欣賞滿足了，吉雷笑著開口：「菲菲，你想起了你的外婆，對吧？」
尤菲米掀起放大鏡轉頭注視他，臉色反常地平靜，並未為男人的打攪惱怒。
「所以你私心優先修理懷錶，而不是做完探測儀。」吉雷悉知尤菲米的思維。聽聞小孩與孤寂老人的孺慕之情，尤菲米不自覺把自己代入進去，促使他對其投射了己身的情感與回憶。
「你說對了，我確實想先搞定這個錶，那些孩子很喜歡老奶奶，所以我……不想讓他們失望。」
「每個客人你都說不想讓他失望。」吉雷失笑。
尤菲米不理睬調侃。「況且他們說老奶奶很珍惜懷錶，這話不假，這裡的零件都有洗油過，錶外觀老舊但零件是新的，可見她有定期送去保養。既然如此，我更要好好修。」
「這跟優先順位不相干吧。」
「你很煩欸！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某工藝師終於破功，羞憤地怒吼。
「哎哎怎麼惱羞成怒啦？」吉雷明知故問，令尤菲米升騰起揍扁那張賤臉的慾望。
「呿。」只是權衡過後，他還是放棄此舉，氣鼓鼓地往後一仰靠上椅背。
「這下又多了一筆單子，就算如此你還是堅持今天全做完嗎？」吉雷識趣地停止戲謔。
「今天全做完什麼的，不用想就知道辦不到啊，我可以解決一件便很了不起了，如果是外婆，說不定能一口氣完成三件呢……」尤菲米苦澀地承認自己力有未逮。
吉雷不曾見過尤菲米的外祖母，不過沒少從尤菲米口中聽說她的事情，她不僅將尤菲米扶養長大，尤菲米一身技術亦是她手把手教導而出的。
打從尤菲米有記憶起，唯一陪伴她的家人只有外婆，身為工藝師的外祖母與「名聞遐邇」完全搭不上邊，但這不改尤菲米對她的景仰。這家古董店是外祖母開設的，店面在一樓，二樓以上作為住家使用，當她逝世後，整幢房子便過繼給了尤菲米。
外祖母的衣缽，也連同房子一起被尤菲米繼承了，但別看尤菲米住得起房子、用得起製器設備，家中可沒留下多少積蓄。
錢與精巧的手技是工藝師的命脈，有錢才買得起材料、有手技才做得出優良品，然而這兩者尤菲米都沒有，他又窮又廢，在外祖母過世後，生活曾一度陷入窘境。
「吉雷，你說，如果客人無法如期拿到成品，他們會怎麼看待我？」尤菲米閉上眼睛，他頭有點暈。
由於幾件訂單得在這週交貨，他不敢設想延遲的後果，保不準店鋪名聲一落千丈，從此再也接不到半個客人呢？外祖母的心血將這樣毀在他手上。
「菲菲，今天再熬夜的話，你身子會垮的。跟健康比起來那些全部都是次要，你懂嗎？」吉雷溫熱的掌心覆在尤菲米雙眼上，為他舒緩眼睛酸澀。「無論是信譽，或是工藝師的尊嚴，都得仰仗實力才得以成立。因此辦不到的事就是辦不到，既然能力不及，就別老想著一口吃成胖子。」
吉雷認為尤菲米多慮了。
「停手吧，你需要充分的休息。明天還得早起呢，不要倔脾氣了，聽話好不好？」
「……」
少年工藝師不再反抗，即使他討厭吉雷把他當幼童哄的語氣。
既然達成共識，尤菲米依循吉雷要求，回房間換完藥便躺上床午休，讓吉雷接手看店的任務。但他這場覺睡得不長，一小時過後又跑回樓下，剛好目睹預定取貨的客人抱著成品踏出店門。
「尾款收了嗎？客人有沒有什麼意見？」
「安心吧菲菲，人家很滿意你做的機械，錢付得超爽快。」吉雷比出「OK」手勢。「怎麼不睡久一些？」
「不了，晚上會睡不著。」尤菲米搖搖頭，覷一眼牆上掛著的「時鐘」。
那個「時鐘」是外婆的作品之一，外表打造成沙漏形，上端玻璃容器內懸浮著一個精緻的機械鐘，指針標示目前中午一點半；下端容器則盛裝璀璨的金沙，金沙表層還有顆紫色小珠子不停地沿著玻璃壁打轉。
他決定提早動身。
「收店，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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