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助攻(3)

「什麼？你這傢伙，告白的禮物居然還找人幫忙，還好我當時沒有答應你。」鍾子情聽了大翻白眼，說罷不知想到什麼，又自嘲道：「不過，當初要是答應你，搞不好就不會嫁給那個神經病，到現在都還不得安寧。」

一提起那個人，謝祁的表情也嚴肅起來：「他最近還有來騷擾妳嗎？」

「最近是沒有了。」鍾子情的眼中染上擔憂：「不過，我聽陸仁義說你的車擋風玻璃被人砸破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砸破的，但就是去牽車的時候發現破了。」謝祁見她一臉憂心，不禁道：「你覺得是他砸的？」

一聽說謝祁的擋風玻璃可能是被人蓄意砸壞的，顧盼的眉頭便不自覺地皺了起來，豎起耳朵仔細聽。

「有可能啊！」鍾子情道。

「他沒事砸我的車幹嘛？」謝祁嗤笑道，心道那神經病要砸也是砸陸仁義的車吧？但他不想讓鍾子情更擔心，於是便沒把這句話說出口。

「他沒事也能砸！」鍾子情憂心忡忡道：「你知道，他就是個神經病，只要看見我跟男人講話就要發瘋。」

「如果真是他砸的，那他最好祈禱不要被我抓到，不然我也不會讓他好過。」謝祁道。

「你不要跟他起衝突，瘋子真的很可怕。」鍾子情擔憂地看向謝祁：「你遇到他就直接報警。」

謝祁不以為意地笑了一下，他並沒有把那個渣男放在眼裡，不過他覺得這是一個可以幫陸仁義探探鍾子情再婚意願的好時機，正想開口，卻突然看到坐在一旁的顧盼也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似乎是在為自己的安全感到憂心，心裡一動，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沒那麼可怕，你別擔心。」

顧盼聽說了鍾子情前夫是個危險人物後，本來替謝祁擔心不已，卻突然被摸了摸頭，不禁害羞地紅了臉，但又想起謝祁要和鍾子情求婚的事，眼神一黯，默默地往後移了一點位置，躲開謝祁的觸碰。

謝祁見顧盼躲著自己，以為他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偏偏現在又不好當著鍾子情的面跟他說開，不禁在心裡嘆氣，決定先解決鍾子情和陸仁義的事，然後把鍾子情打發走，就可以和顧盼好好說話了。

陸仁義說曖昧含糊地問一下。

曖昧含糊、曖昧含糊……

謝祁想破腦袋也不知道該怎麼曖昧含糊地問，於是道：「不過，你前夫這個樣子，如果你有機會遇到好男人的話，你還會願意結婚嗎？」

謝祁話一出口，一旁的顧盼便一愣。

學長這是……在試探鍾子情的結婚意願嗎？

因為不確定鐘子情有沒有再婚的意願，所以在求婚前先試探嗎？

沒料到自己竟會直接目睹這一幕，顧盼只覺得心臟像被人揪住了一樣，狠狠抽疼起來。

他想要看到學長快樂，不想看到他痛苦的樣子，所以他應該要祝福學長求婚成功，但是此時此刻他真的很難違心地去祝福什麼，他只希望鍾子情能吐出拒絕的話語，因為前一次失敗的婚姻而對結婚卻步也好、因為兩人關係還不穩定也好，因為什麼理由都好，他卑劣地祈求著鍾子情不要回應他的試探，然而鍾子情的回應卻徹底地將他的希望打碎。

「如果對方是好男人的話，我當然願意啊！」鍾子情說。

鍾子情不是笨蛋，自己的男朋友自己是最清楚的，謝祁開了個頭，她就知道他是在幫誰問的問題，雖說一次失敗的婚姻確實讓她對這樣的關係感到卻步，但她並不想欺騙自己的心──雖然害怕，但她不是沒想過和陸仁義一起生活的未來，所以她給了一個有機會的答覆。

「那麼就祝你找到好男人囉！」謝祁高興地說道，一方面是因為達成任務而高興，一方面也是替陸仁義感到高興。

但顧盼看在眼裡只覺得更加心涼。

學長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是啊！鍾子情有再婚的意願，那他就可以求婚了，這還不值得高興嗎？

顧盼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高中時代，只能躲在暗處看著學長和學姊並肩走在一起，一個是校隊的風雲人物，一個是沉魚落雁的校花，所有人看到他們，腦海裡都會想到：從此公主和王子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多麼美好的Happy Ending。

只是這個結局裡沒有他的一席之地。

顧盼心情失落地低垂著頭，後面兩人再說了什麼他也沒聽進去，只知道兩人聊沒幾句，鍾子情便說時間差不多要先走了，謝祁站起來送他，顧盼便也機械式地站起來送人。

「對了，聖誕節那天你有空嗎？」鍾子情剛轉身要走，突然想到這件事，便又轉回身看向謝祁：「小瑾的幼兒園那天有音樂會表演，所有小朋友都會上台演出，你要不要一起來看？」

「聖誕節？」謝祁想起之前在車上時和顧盼約好了聖誕節要請他吃飯，正要開口回絕，一旁的顧盼卻突然開口了。

「老闆那天沒事吧？剛好可以和學姐一起去參加小朋友的活動啊！」顧盼勉強掛著微笑道。

他看見謝祁沒有馬上答應鐘子情的邀約，就知道謝祁還記得曾經約他在聖誕節一起吃飯，但聖誕節果然還是更應該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度過吧？他不願讓謝祁為難，於是便率先開口，暗示謝祁可以不用顧慮先前跟他的約定，和鍾子情去參加活動沒有關係。

但謝祁聽了卻又是失落又是生氣。

之前不是已經答應了聖誕節要一起吃飯嗎？現在顧盼卻這樣說，這意思是要毀約吧？為什麼？

謝祁忿忿地想起最近顧盼總是拒絕自己的吃飯邀約，不禁更加不滿。

是因為有了聖誕節要一起慶祝的對象了嗎？

那也不用像在丟資源回收垃圾一樣把他丟給鍾子情回收啊！只要跟他明說的話……

謝祁想像了一下顧盼告訴他要和別人去慶祝聖誕節，於是不和他一起吃飯了的畫面──心情更加鬱悶了。

但不管怎麼說，既然顧盼已經這麼說了，謝祁也不可能當著鍾子情的面質問顧盼，只好生著悶氣，乾巴巴地應了一句：「嗯，那天確實沒事。」

「是嗎？那太好了！有這麼多人來看錶演，小瑾會很開心唷！」鍾子情高興地說完便離開了，留下滿腹心事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