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助攻(2)

鍾子情話音剛落，又傳來店門打開的聲音，另一組客人也跟著踏進店裡，謝祁不想讓人看見他們在起爭執，便反射性地放開顧盼的手，顧盼卻以為他是因為鍾子情來了，不想讓她誤會才鬆開手，心裡便更篤定這兩人是正在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關係，心中說不出的苦澀，卻也只能強堆起笑臉隔著玻璃隔間向鍾子情點點頭：「妳好，歡迎光臨。」

「你好。」鍾子情也看到在她後面進門的客人了，之前謝祁還只有一個人看店時，她有時和陸仁義來吃飯，正好遇到人多的話，就會被拉去充當臨時員工招呼客人，因此她先回應了顧盼的問好，接著就逕自拿起桌上的菜單遞給她身後的客人，熟練地招呼道：「你們好，這裡有菜單可以參考一下喔！這裡有筆，再麻煩幫我畫一下要點的餐點。」

顧盼站在裡頭，見鍾子情那麼熟練地招呼客人，就知道她之前肯定也常來幫忙，不禁在心裡嘲笑自己。

這才是正牌的老闆娘啊！

謝祁沒有注意到顧盼失落的表情，先迎上去跟客人打招呼，確認了客人的餐點後，才看向鐘子情：「你怎麼來了？」看了看鍾子情身邊，卻沒看到她女兒，於是又問：「沒帶小瑾來？」

顧盼總算把那兩碗湯裝好，一走出去就聽見鐘子情道：「小瑾去上舞蹈班了，我得等她兩個小時，剛好來你這吃飯，順便帶了謝禮來給你，謝謝你上次那麼晚還趕來幫我檢查家裡，還有上次特地從山上帶下來給我的水果，超級甜、超級好吃，小瑾超級喜歡。」

謝祁一手接過鐘子情遞過來的謝禮，是兩盒蛋糕，便笑道：「三八，你還跟我客氣什麼？」她和陸仁義的感情謝祁都看在眼裡，雖說還差了那麼一紙結婚證書，但陸仁義把她當作家人，那麼陸仁義的家人自然也是他的家人，對謝祁來說，一家人之間無須講究那些虛禮，但這話聽在顧盼耳裡，卻又是另一種意思了。

顧盼不願再看他們兩人眉目傳情，於是逕自在一旁忙碌，謝祁見顧盼悶悶不樂的樣子，以為他是在為自己剛剛的失言生氣，他想向顧盼道歉，偏偏鍾子情就在旁邊，店裡的訂單又一個接一個來，謝祁覺得不是個能好好說話的場合跟時機，只好先按下這件事，讓鍾子情點完餐後先自己找位子坐，才到廚房裡繼續炸臭豆腐。

兩人就這樣一個顧櫃台、一個顧廚房地忙了快一個小時，飯點才總算過去，用完餐的客人慢慢離開，待兩人終於閒下來時，店裡只剩下鍾子情和另外一桌客人在用餐。

謝祁才打算休息一下，就看見鍾子情在對他招手，他只好邊喝水邊走過去：「怎麼了？」

鍾子情一把把他拉過來坐下，湊到他耳邊小聲問道：「你什麼時候請了這麼好看的大學生來店裡工作啊？」

謝祁聽了不禁笑了出來：「什麼大學生，人家只比我們小一歲好嗎？」

「什麼？完全看不出來啊！」

「陸仁義沒跟你說嗎？我店裡請了新的員工，就是他，叫顧盼，上次去你家的時候他也在啊，你沒看見他嗎？」

「那天那麼晚了，我又在擔心小偷的事，哪能注意到那麼多啊！」鍾子情白了他一眼。

「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和你住同一棟公寓的朋友。」

鍾子情這才想到：「啊！是那個要人送回家的男生朋友！那天沒有仔細看，沒想到他長得很好看耶！」

謝祁一聽雷達就立刻響起，馬上道：「你克制一點，你已經有陸仁義了！」

「我只是說他長得很好看而已，你幹嘛那麼緊張啊？」

「沒、沒有啊……」謝祁有些尷尬地轉移視線。

鍾子情見他有些心虛的樣子，又想到陸仁義最近好像確實有提過謝祁有喜歡的人了，立刻樂道：「謝祁，你~有~狀~況~喔~」

「閉嘴！」又來一個喜歡八卦的，謝祁正頭痛，顧盼突然走過來打斷他們談話。

「老闆，櫃台都整理好了，我先去後面洗碗。」

「沒關係，碗先放著等下我再洗就好，你先休息一下吧！要不要吃點東西？冰箱裡有蛋糕。」

「沒關係，我不餓。」顧盼客氣道。

鍾子情在一旁仔細端詳顧盼，突然開口道：「你好面熟喔！我感覺好像在哪看過你。」

沒料到會被搭話，顧盼一愣，這才答道：「上次在公寓前面見過。」

鍾子情凝神想了想，卻搖搖頭：「不是，我感覺我很久以前看過你。」

「都住在同一棟公寓，可能偶然在樓道裡遇見過吧！」顧盼道。

「還是你們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認識？」謝祁問，見鍾子情一臉迷惑，這才意識到鍾子情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於是又解釋：「顧盼是我們的高中學弟，只比我們小一屆而已。」說罷又對顧盼介紹道：「顧盼，這是鍾子情，我高中同學。」

顧盼點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我？」鍾子情驚奇道。「你怎麼知道我？」

因為謝祁喜歡妳。顧盼心中苦澀，卻不可能說實話，只好道：「學姊是校花，很少有人不知道妳。」

謝祁一聽立刻大翻白眼：「拜託你別說這種話恭維她。」

「喂喂喂什麼叫恭維，不知道是誰以前還追過我，畢業的時候還送了一千隻紙鶴告白咧！」

一提起這件事，顧盼和謝祁都有些緊張起來，顧盼緊張是怕謝祁想起當時的事，也許會發現自己喜歡的人是他；謝祁緊張則是單純不想讓顧盼誤會他現在還喜歡鍾子情，於是急道：「那是我當時眼睛瞎了。」

「什麼眼睛瞎了，欠揍！」鍾子情作勢揮了揮粉拳。「不過，我沒想到你真的會摺一千隻紙鶴給我，摺了很久吧？」

「也沒很久，因為不是全部都是我摺的。」要是高中時的謝祁肯定不會承認自己的告白禮物還找了打手幫忙，但事過境遷，當初喜歡的感情早已消失不見，謝祁現在只想著不想讓顧盼誤會：「紙鶴實在太難摺了，我一直摺不好，當時圖書館有一個學弟就幫我摺了很多。」

顧盼一聽，緊張得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好在謝祁並沒有接著往下說，應該是只記得這件事，但不記得那個「圖書館的學弟」是誰了，顧盼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