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2-2
本章節 2692 字
更新於: 2023-04-20
終於熬到下課,那麼趁現在問祭不被退學的方法……。咦?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教室中。
祭應該沒走遠。
我走出教室追上去,結果在轉角撞上軟綿綿的枕頭,更正,撞上一位女同學的胸。學校以制服袖口顏色分年級,所以從顏色判斷她為高一年級的學姐。
一般被撞到肯定會因疼痛而生氣,更別男生整張臉埋入女性的胸,肯定會被嚷嚷著騷擾之類的話。學姊卻摸著我的頭,就像安撫跌倒快要哭出聲的小孩。
學姊的金色長髮,從色澤推斷為天生的顏色,眼角微微下垂散發與世無爭的氣息。身材纖細,讓適中的胸部在略小的制服上顯得特別突出。
我以為女校學生無論說壞話、排擠或行為都十分直率。但學姊動作優雅,就像穿著禮服出席宴會,連一旁女同學都露出憧憬眼神。
「真理學弟要找祭?她往樓梯下方走了。」
學姊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這裡應該要多交談收集這她的底細,但上課耗費魔力的事讓人更加擔心。
離開前回望一眼,學姊後腦勺上淡綠色格子狀大蝴蝶結髮飾印入眼簾。髮飾上存在許多修補痕跡,所以應該屬於重要的人贈送才捨不得丟棄。
經過樓梯轉角,已無法再瞧見學姊身影,最後在一樓樓梯正下方,走廊無法窺見的死角處發現祭。她臉頰鬆垮,不像在班上提著雙頰那般堅硬冰冷。
這裡對祭來說,或許猶如荒漠中的綠洲。我試著加重步伐,讓她將視線投射而來:
「班上的同學都會透視能力?」
「你是知道我不會透視才來問?超能力有適性問題,有人會選擇考高分彌補實作技能上的學分損失。」
「所以妳考試成績不錯?」
「沒錯,把洗衣機和電視用壞的我確實是學年第一。將課文背下來,點名念課文就不會出錯。為什麼一臉吃驚的樣子?」
當然吃驚啊。雖然祭稍微抱怨,但原以為她會像往常一樣,冷淡說出一些關鍵字,例如「全部背下來並考高分」,然後話題就結束。
至從看見祭身上傷痕決定來上學後,她真的變得好多。
莫非祭不服輸的個性下,隱藏著被人窺視的慾望?
忽然祭用力踏我的腳,瞇起眼睛:
「你肯定在想什麼失禮的事情。變態!」
◇
上午其餘課程,數學算比較正常。其他課沒事先準備,肯定只能依賴魔法。
例如歷史課,要求在座位上窺視博物館的古代文物,並描述細節。好險上課前依照祭的建議瀏覽相關照片才順利過關。
相比之下,數學課只教導微積分和代數,比萬物真理要簡單許多。不過答案要求寫到小數第十位,這一點非常不尋常。
如果不具備超強記憶力,記住每一位數答案肯定算不出來。因此多數同學使用念動力操控抽屜的計算機,再使用透視窺看答案。
數學課後接著午休時間。我和祭都沒帶便當,因此打算問她午餐取得的方法,好好坐下吃飯喘一口氣。
不過祭和每節下課一樣,身影猶如鬼魅,很快便從教室消失。她肯定又待在一樓樓梯死角處。
正準備踏出教室找祭,蝴蝶結學姊卻擋在門口。她手裡拿著兩份便當:
「真理學弟一起吃午餐。好嗎?」
「不,我要找祭。」
蝴蝶結學姊微笑邀請卻被拒絕,笑容應該會僵住或說些話打圓場。但她仍自然微笑著,就像看著反抗期的孩子。
蝴蝶結學姊將一份便當推到眼前:
「如果要找祭,那麼就更應該跟我吃飯。」
「莫非妳對祭做了什麼?!」
「我是真宮家的人喔。」
真宮家?這讓我不由得提高警覺。
當下為探測更多訊息只能跟著蝴蝶結學姊走。她微笑的面容下,說不定藏著跟真宮隱一樣的無理取鬧和招搖。
但學姊一路上始終對老師和同學禮貌地打招呼。甚至我們來到校舍後方無人處,可以剝下面具鬆口氣,她依舊維持著帶小孩逛街的母性氣息。
學姊名字叫真宮唯。或許就像壞人中存在著好人,學姊恰好掛著真宮這個姓氏。
校舍後方並非荒涼無人打理,反而像一座隱密散發香氣的小花園,非常適合野餐。
我們一坐在樹影下的長椅,真宮學姊立刻取出熱水瓶,將溫茶倒入紙杯遞來,就像擔心小孩子忘記喝水的家長。
真宮學姊的便當異常豐富,各中式、西式和日式料理擺在裡面,就像在測試我喜歡那一種口味,作為下次菜色的依據。
她拿衛生紙幫擦我油膩的嘴:
「祭住在你家習慣嗎?有給她房間住嗎?吃得好嗎?」
「她在我家的生活絕對比真宮家好。」
我可不會吃人嘴軟。真宮家欺負祭這件事絕不能原諒。
自認高高在上的家族,為團結家內眾多人口,會塑造維護家族名譽的概念,只要家名被汙辱,就會提高音量要求對方修正。
眼前這位學姊卻沒失去笑容,嘴角彎的比剛才更向上。她哼著輕快音調打開自己的便當:
「櫻白學弟想吃我這一份便當嗎?發育的男生食量果然很大。」
「我只是好奇學姊竟然使用雙手,而不是依靠超能力打開便當盒。」
「那是聰明和纖細的人才能做到。我真正想保護的人都討厭我,粗心大意失去重視的人,我才不具備那些才能……所以能拜託學弟保護祭嗎?」
「不,我不會因為學姊的話而行動。即使我和祭沒血緣關係,即使沒人拜託,我依然會保護祭——因為她是我的家人。」
真宮學姊的筷子忽然從手中滑落,碰,一旁熱水瓶蓋子也脫離瓶口飛上天空。瓶內的水像噴泉湧出,飛濺到我們制服上。
制服沾上水後呈現半透明狀,畫出真宮學姊的白色內衣輪廓。不過她絲毫不在意,將臉擠到我眼前:
「家……家人!不是借住櫻白家,怎麼變成結婚。」
「當然不是結婚!是收養。」
「啊……咳,衣服都濕透呢。我來處理一下。」
下一刻,水珠從溼透的制服分離,逐漸在空中匯聚成一顆水球。
這不像蒸發這類細微現象,更像將制服扔在老舊的脫水機,粗暴把水分離,制服表面因此產生皺摺。
包含剛才水噴濺和現在制服脫水,就像用念動力操控水珠完成一系列動作。不過她可騙不了萬物真理。
整個過程太多地方違反物理定律,例如水噴濺速度極慢卻飛濺好幾公尺外,這些都可以確定由魔法所造成。
雖然魔法中參雜一絲黏膩的大蛇魔力,但可以肯定真宮學姊的魔力佔整體百分之九十九。她屬於這時代自身仍存在大量魔力的天才魔法師。
忽然真宮隱從校舍轉角出現,從那角度大該只能看到我的身影。她腳步用力,眼尾吊著指著我:
「你是祭的打手對吧!到底拿到什麼好處?莫非是身體……」
「不可以說這種話。」真宮學姊說。
一發現真宮學姊也在現場,真公隱灼熱的氣焰立刻消散。害怕而顫抖的情緒並未出現在真宮隱身上,她反倒更像鬧脾氣的妹妹,低著頭不肯說話。
如果這算一場吵架,那麼真宮學姊已經主動認錯,用手梳理真宮隱因快步而凌亂的金色短髮。但真宮隱卻像被激活的火山,撥開真宮學姊的手:
「因為姐姐是真宮家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不會太差勁而讓死亡找上,所以才能這麼悠哉說這些話吧!」
「我會保護妳們,別害怕。」
「這句話妳也對祭說過吧?我可是知道,妳為監視祭,三年前才主動提議讓她上學,所以別再說謊,別再將我當笨蛋。」
說謊者的謊言被戳破可能生氣或逃走,但真宮學姊卻只低下頭沒反駁。反倒真宮隱逃難似的離開現場。
這情況下追問絕對會被說不看氣氛,但真宮家肯定隱藏著祭被欺負的原因,所以我吃下最後一口飯:
「真宮學姊,死亡到底是指什麼?」
「叫姊姊。因為我可是祭的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