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應否死去（四）

‧おそチョロ
‧主速度，副材木&數字
‧高中生六子
‧末日喪屍paro
‧正劇向
‧私設如山，OOC注意



　　找對了方向，おそ松和チョロ松踏上回家的路。
　　三男頻頻回頭，目光穿過混亂的人群，落在已經模糊的地平線上，蹙緊眉頭憂心忡忡。長男拉著他多跑幾步，一邊勸道：「你現在擔心也沒用，不如先想想我們要怎麼走。」
　　如果徒步，回家的路至少要走上三小時，要是遇上什麼倒楣事就不止這些時間了。
　　大街裡人潮擠亂，在陰暗天色下有如行屍，惶惶不安走向不知道是否正確的活路。
　　おそ松和チョロ松不敢分開，哥哥在亂流中領頭帶路，弟弟扯著他的後衣擺跟著，警戒著四周。
　　不遠處有人尖叫，那黑壓壓的人頭瞬即散開一圈。チョロ松看見喪屍已經混進人群裡了，回頭和おそ松相視點頭，便拐進旁邊的小路裡。
　　走大街太危險，往人少的小巷走吧，雖然會再花不少時間。
　　「用走死會累死我們啊。」おそ松如此說道，張望兩眼看見一間補習教室前停了一排的自行車，全東歪西倒有如颱風過境。他二話不說上前牽走一架，扯了幾下牽不走，發現給鎖上了，抬頭看向補習教室，玻璃窗上全是櫻花一樣亂放的血手印。
　　おそ松皺起眉頭：怪不得倒了一排但沒誰騎走。
　　正一愁莫展時，身後來了一句「讓開」，チョロ松便插進おそ松和單車之間，蹲在車鎖前拿什麼撥弄了幾下，咔嚓一聲清脆，便解鎖了。
　　原本緊提的心臟一下子安定下來，おそ松看著チョロ鬆手裡便攜的開鎖工具，露出一臉老母親的擔憂，「我知道チョロ松很壞，但沒想到你壞得那麼有水準，要是日後去開金庫怎麼辦？」
　　チョロ松啐他一句狠的，把自行車推給長男，「少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怎麼上的學校天台，再說我能開金庫你不趕著參一腳？快，你先騎走，我幹掉後面的傢伙。」
　　等他們一拆開車鎖，不遠處幾個混混便迎頭而上，分明是想搶他們的車。チョロ松推了把おそ松，後者應聲「好咧」便一踩腳踏蹬蹬騎走，留下チョロ松獨自迎敵。
　　おそ松悠悠踏了兩步——這大概是喪屍爆發後最輕鬆自在的一刻，全然把後背教給身後的人。只聽到幾聲拳打腳踢，以及殺豬一樣的尖叫，沒過多久便聽見有人小步追上來，隨後自行車後頭一重，チョロ松沒有坐在後座，而是一手扶著おそ松的肩頭，一手執著拖把，站在後座腳踏上。
　　おそ松吹了個口哨，「大哥我可不會隨便誇人啊，不過剛剛你真的帥炸了！」
　　「誰讓你那麼輕鬆的？我們在逃命！」チョロ松帶點氣喘，白了大哥一眼。
　　這時後頭傳來吵耳的碰撞聲，チョロ松回頭一看，那幾個剛剛被他按在地上磨擦一輪的小混混看見打又打不過，追又追不了，只好回去拆自行車的鎖，拆不了便又踢又砸洩忿，砸出隆隆噪音。
　　然後，從補習教室裡走來幾道人影。
　　搖搖欲墜，撲過小混混。
　　又傳來尖叫，比剛剛多了一份撕心。チョロ松嚇得不敢別開視線，只能定定地盯著，明明相距甚遠，卻好像仍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
　　おそ松默默加快雙腳的速度，那噬肉畫面快速遠離，很快化為小小的一點，拐彎，索性再也不見。
　　チョロ松又怔怔看著後退的風景，半晌才回過神來，急忙扯了把大哥的衣服叫道：「走錯路了！」
　　「噓，是走錯。」おそ松叫他別吵，「有喪屍不能過。」
　　確實，原本應該要走的路三三兩兩走來搖晃的身影，チョロ松沒想到打從一開始就走歪了路，著急同時只能翻開手機打開定位，打算靠地圖走回正確的路線。
　　相比精神緊張的三弟，おそ松竟然來得自在多了，還不忘打趣道：「早知道跟十四松換球棒了，我在前面開車，你在後頭把球棒拖在地上刮出火花，別提多拉風啊！」
　　　　如果不是在騎車，チョロ松絕對把大哥打翻在地上。
　　「你別要這時候還沒心沒肺的好嗎？」
　　おそ松只是吃吃笑，又說：「拿你的拖把隨便敲一下。」
　　他們穿梭於小巷中，只要舉臂，手裡的長棍便能打在街邊的鐵卷門上。チョロ松看見錯綜複雜的街道裡不時隱藏幾頭喪屍，他挑起眉頭不打算聽從大哥的話，「你又想搞什麼？敢作死我就送你進屍堆。」
　　「就只是想測試一下啊。」說著，おそ松自己動手，拿起一直架在自行車上的掃帚，起手就往路邊的鐵門發狠敲下去，在陰沉的白日下發出重響，就算眼睜睜看著還是嚇得チョロ松心臟一離。
　　「おそ松！」
　　「看啊看啊，果然是基本設定，都過來了。」
　　巨響過後，原本三三兩兩各自行動的喪屍像被牽引一樣，朝他們蹣跚走來。
　　チョロ松氣急敗壞，「去你的白癡長男，別引過來啊！」
　　おそ松不聽他的，還連忙催促，「快，快跟其他人說！」
　　投了一記怨眼，但チョロ松聽話地掏出手機點進六兄弟的聊天群組，飛快輸入一行字。
　　同一時間，群組裡出現三組同樣的話。
　　「聲音會吸引喪屍」
　　「聲音會吸引喪屍」
　　「聲音會吸引喪屍」
　　トド松打字最快：「靠！カラ松哥哥一個犯蠢就算了，你們怎麼也親身示範？！」
　　不愧是六胞胎，思路都是一樣。
　　一樣智障又作死。

　　解決了移動工具，接下來便要想想防身的問題。
　　おそ松和チョロ鬆手裡只有掃帚拖把，殺傷力低下不說，現在他們騎著車，也不方便攜帶和使用。
　　得要找些趁手的武器。
　　おそ松認真道：「你是不是真當我們在打末日喪屍遊戲？」
　　真不想回應白癡大哥，チョロ松只是翻個白眼，在手機地圖上搜了一下，向前指了個方向，「附近有商店街，那裡有五金工具店。」
　　前頭的人吹了個口哨，「チョロ松啊，你長成一個出色的不良少年了，開口就是拿最暴力的打架工具，不愧是聞名本學區的暴君。」
　　「你真的少來！」チョロ松沒心思跟他吵，洩氣地瞪了眼身前的人，心裡奇怪。
　　明明剛開始一派嚴肅認真，總算有那麼一點長子的自覺，怎麼打從他們六人分頭行事後混帳おそ松又打回原型，繼續他的沒心沒肺了？難不成真把現在當成平時逃課到遊戲機中心了！
　　チョロ松最氣おそ松這個壞習性，越是危急關頭，更加漠視當下情況。生怕他一顧一切地作死，便惡狠狠地警告，「你敢弄死自己我絕對不放過你！」
　　誰也聽出チョロ松有多認真，おそ松更是明白得很，只給他一個用力點頭的後腦勺，說出來的話卻是氣到別人咳血，「チョロ松，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搶便利店的東西了？」
　　「白癡おそ松！」チョロ松壓低聲線大罵，抬頭，看向不遠處的便利店。
　　二十四小時全年無休的店舖仍然在營業，卻早已空無一人，不難看見裡頭稍為混亂，大概已經有誰趁亂搜括一番。
　　這個世界再沒有秩序可然。
　　チョロ松發現自己的想法極度可笑，剛剛他不是身先士卒偷了別人的自行車嗎？怎麼看見別人趁火打劫便五十步笑百步了？

　　沒人知道喪屍出現的準確時間，但他們在學校見到第一頭時距今不到兩個小時。時間不長，但用來逃命已經夠得很，不想死的人都不會傻愣愣留在原地，剛開始時所到之處都是移動的人潮，但很快便往各方分流而去。不消片刻，小街小巷只剩下三三兩兩的人影。
　　不是人的人影。
　　自行車拐了幾個彎，極力避開喪屍，兩人終於來到附近的商店街。
　　天邊還播放著歡快的商店街主題曲，可長落落的大街上蕭條無人，所有商店都亮著燈，開著門，櫃台上擱下工作到一半的物件，就那樣人去樓空。有那麼一刻，チョロ松以為自己走進所有活人也人間蒸發的死城。
　　おそ松踏著車，閃開倒在地上的雜物，兩兄弟有默契地一左一右留意四周，就怕哪裡冒出一頭喪屍。
　　「啊，可樂餅，チョロ松要吃一個嗎？現在不用錢啊！」
　　「你再多說一句廢話我就拿你去炸了。」
　　「チョロ松你放輕鬆點，我只是在說笑啊。」
　　「我怎麼覺得你在說真的？別在這節骨眼惹火我，都什麼時候了！」
　　一個說笑一個責罵，兩人壓低聲音，很快找到五金工具店。
　　期間，六兄弟的群組裡不時跳出幾條訊息，大多是トド松發來的，全是網上新聞或匿名版有關喪屍的消息。
　　——目前只有東京區域有喪屍在活動。
　　——大多集中在人口密集的地方，以東京鬧市為中心向外擴散。
　　——相信喪屍是從東京開始傳出的。
　　——最早的目擊地點是早上十點的山手線列車裡。
　　——喪屍出現原因未知，有傳是最新研究的生化武器意外洩漏。
　　——防衛省已經派出陸上自衛隊和航空自衛隊前來救援。
　　——厚生勞動省也成立專案部門跟進這次災難。
　　——喪屍分散太廣，感染性太強，政府還沒能設立下有效而安全的庇護所。
　　——據傳，為防止喪屍災害擴大，首相和內閣有可能會封鎖整個東京。
　　おそ松和チョロ松默默相視，心裡都同個想法：如果真的被隔離在東京，那等於是困獸鬥。
　　一群不吃不渴會死的人，對上一群只會吃人的喪屍，誰生誰死可想而知。
　　不行，要盡快找到爸爸媽媽，和カラ松他們匯合後在封鎖之前馬上離開東京。
　　把自行車停在門口，兩人連忙溜進五金工具店裡，不忘貓著身子隱匿前行，現在這種危險情況，遇上喪屍還是活人也絕不是好事。
　　店裡的收銀處空盪盪的，チョロ松爬進去，盯著十六格的監視器鏡頭看了良久，才伸出腦袋跟戒備在門口的おそ松說：「裡頭沒人。」
　　店裡佔地甚廣，密密麻麻的貨架上擺滿大大小小的五金工具，應有盡有。只是靠近大門的幾排貨品被掃落一地，看來也有不少人跟他們想法一樣，先到這裡找一些武器傍身，搶的搶，撿的撿，能用一地凌亂裡看到之前的人滿心倉惶。
　　「快，拿些有用的東西，再拿個趁手當武器便走吧。」
　　チョロ松還扛著他的拖把，一邊低聲催促。他撿起兩把瑞士刀，頭也不回地扔給後頭一把，おそ松隨手便接過，一邊把玩幾下練手，一邊看向其他貨架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東西，眼角瞥向店門，定定看了幾眼，扭頭回來又看見チョロ松已經拿來工具背包，拿起一綑繩子扔進去。
　　「チョロ松啊，怎麼說呢，我們真的好像資深不良，搶劫技巧純熟啊。」
　　「你真的少說點吧，不然還沒被喪屍咬死先被我捅死。」
　　「你拿的東西有用嗎？」
　　「不知道，覺得應該有用就先拿著吧。」
　　「不如上網查一下末日求生包？」
　　「……雖然我好想罵你認真點，但聽聽又覺得滿可行。」
　　還真刷網科普去，慶幸現在網路還是有效的，チョロ松一邊刷一邊仔細地點算，「手電筒，打火機，水，巧克力，餅乾等乾糧……真被你說對了，我們得去便利店當小偷……おそ松？」
　　發現無人應和，チョロ松回頭，愕然。
　　走道上就留下他一個。
　　おそ松不見了。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