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應否死去（三）

● 我就不信我們速度不能天下無敵！——猜猜誰說的

‧おそチョロ
‧主速度，副材木&數字
‧高中生六子
‧末日喪屍paro
‧正劇向
‧私設如山，OOC注意



天色依然昏暗陰鬱，陽光無法穿透厚重的雲層，地面不帶半點明亮。
大街上，是前所未有的混亂。
途人尖叫著驚慌四散，汽車失控地四處亂鑽，一切毫無秩序可言。每一聲驚恐哭叫，每一下惶惶步聲，每一道車禍聲響，也掀動了每個人體內的恐懼，就算不知道世界發生什麼事，而自己又該如何是好，也知道現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逃，一直逃。
即使不知道逃往何方。
松野六兄弟異常茫然，他們從學校逃出來，走上恐慌的大街，混進了逃竄的人群中，有如落水的樹葉隨波逐流。幸好四周還是活人，但若是回頭，就能從不遠處的地平線看到搖搖晃晃的怪影。
身後喪屍的存在刺痛眾人的神經——那種沒有神智只為吃人而行動的屍體，不叫喪屍叫什麼？
一大群人失去方向，有如被潮水逼退的小蟲子，喪屍越是靠近，人們僅存的理智越是虛無。
亂流中，有孩子愣在路邊哭嚎，被人撞跌地上，哭得更為無助，但很快有誰過去抱起他往人流跑，也不知是否孩子的家人還是單純良心驅使的路人。
之後會怎樣呢？
搞不清主語是誰，おそ松思潮混雜，把視線從那隱沒人海中的小孩身上拉回來，邊跑邊回頭問カラ松和トド松，「怎樣，能打通嗎？」
カラ松放下電話，臉上沒有半點血色，搖頭說：「爹地的電話打不通了。」
他身旁的トド松也急著搖頭，「媽媽的通了，但沒人聽！」
六人全慌了，像被潑一身冷水，打從深心裡冷出滿身雞皮疙瘩。トド松低頭含著哭腔，扯著カラ松的衣袖訥訥問：「爸爸和媽媽他們，會沒事吧？」
在這節骨眼誰也不敢輕易回答。カラ松猶豫數秒，才強顏歡笑摸了把末子的腦袋，「嗯，爹地媽咪會沒事的……」
那話心虛得連カラ松也難以相信，更無法為任何人帶來安心，然而激起兄弟們一心驗證的念頭。十四松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要、要去找他們！」
松野家的一家之主松野松造是典型的上班族，就在東京都商業圈內的某家公司就職。至於媽媽松野松代是家庭主婦，現在應該待在家裡吃下午茶，忙著看DVD。
一松提問，「先找誰？媽媽？爸爸？」
「不。」おそ松咬牙，果斷否決，「兩邊同時去找。」
現時情況未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絕不會明朗好轉，在每一秒也嚴重惡化的狀況下，得要用最快的速度和父母匯合，可沒有時間讓他們逐個找。
然而同時去找，就意味著六兄弟得要分開行動。
而且還有更多問題接踵而來。
找到父母後，又能在哪裡匯合？
用屁股想也懂得這些喪屍的設定：經由血液人傳人進行感染，被咬到不是即死就是等死，再成為喪屍大軍的新成員。
所以必須要避開人多的地方。
學校早已淪陷，至於商業區和住宅區更不可能倖免。世界還不知道這些喪屍為何出現，又有什麼限制和弱點，但人類總跨不過饑渴和疲累的坎。此時處處危機四伏，要是找不到一個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沒日沒夜的東奔西躲最終只會招至死亡。
前頭的電車車站忽地擁出一波人潮，前仆後繼、東倒西歪；旁邊的公交車撞入路邊的商店裡，乘客連爬帶滾的爬下來；對面馬路的計程車不敢停下，對揚手截車的人視若無睹。
這些人身上無不帶血。
更有不少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這下可好了，電車、公交車和計程車也不能用，想必再過不久全市的交通網路會全面癱瘓。
在這人滿為患的東京都內，可有人跡稀少又能容易前往的地方？
「秘密基地……」カラ松小聲，一個激靈想起什麼，激動地朝兄弟們說：「小學！我們小學時不是在學校後山發現過一間木屋嗎？」
因為後山不屬於小學的管轄範圍，山路陡峭危險，早些年還聽說有小孩在裡頭失蹤，所以被列為學校禁地，入口處還立了警示牌，就差拉上封條禁止學生進去玩。可他們是誰啊？超越孩子王的熊孩子，還乘六呢！
小四那年六兄弟還是無視校規，偷溜進山裡，偶然發現一間廢棄的小木屋。
那就是他們小學時期的秘密基地。
後來因為升上國中，學區換到別的地方去，不順路就沒再去過，久而久之全忘了這個地方。現在經カラ松提起，其他人同樣激動起來，總算見到一點希望。
平常沒人會去的後山小屋，不是最好的隱匿地點嗎？
「確實要分頭行動。」カラ松成為主導，豎起三根指頭，「我們一組去爹地公司，一組回家找媽咪，一組到秘密基地，得要確保那裡沒有喪屍或者其他人在。」
這無疑是最好的方法。十四松終於揚起平日的燦笑，掛在二哥身上極力誇讚，「カラ松哥哥好聰明！好厲害！」
カラ松忍不住甩了把前髮，「哼，cool的另一個說法可是冷靜睿智啊。」
トド松的語氣瞬間冷淡無比，「不，絕對沒那種說法。」
至於三男和四男一左一右地拐了カラ松一腳，異口同聲鄙視他，「囂張個屁，我們又不是沒想到。」
沉默良久的長男這時開口，「所以呢，現在要怎樣分組？誰又去哪？」
其餘五人一時語塞，才發現還沒細思過這個問題。
這次可不是出去玩，是在無法乘坐交通工具的情況下，前往不同方向的地點，拯救他們的父母、確保生存的據點。
途中必然面對無法想像的困境，以及只增不減的咬人喪屍。
分組得要經過深思熟慮。
在十字路口停下，おそ松無視混亂的人流，以及後頭將止的喪屍群，轉身看著五個弟弟，凝重地問。
「誰記得怎麼走到秘密基地？」上高中後，曾經的小學恰好在隔壁學區。
弟弟們紛紛點頭。
「爸爸的公司？」現在離他們高中只有幾個車站的距離。
又是點頭。
「那家呢？」松野家卻是最遠的。
還是點頭。
無論是誰，也知道任何一個地方的路線。
但不是誰也能前往任何一個地方。
おそ松看了眼一直瑟瑟發抖的末子，跟カラ松說：「你保護トド松，到秘密基地等我們。」
那是離這裡最近的地點。
知道次男和末子的書包裡有手機，おそ松繼續說：「一定要盡快去到那裡，確認能不能作為據點，如果出現什麼狀況馬上通知我們。」
被分配到相對之下最為安全的路線，カラ松還想拒絕，可看到トド松惴惴不安的面容，猶豫數秒後立下決心，點頭說：「不是確認，我們會確保你們來到秘密基地時不會有喪屍或者其他人。」
知道次男不放心其他兄弟，但更不放心他這個末子，トド松登時紅了眼，「對不起，カラ松哥哥。」
カラ松掌心蹭了蹭他的後腦勺，笑道：「Totti可沒有要說對不起的地方呢。」
「至於爸爸那邊……」おそ松看著餘下三人，眉頭不自覺皺起，「チョロ松和一松去吧，我和十四松回家找媽媽。」
這個決定出乎眾人所料，特別是チョロ松，訝異地問：「為什麼？」
一旁的トド松一臉麻木地預告，「因為おそ松哥哥一扯上チョロ松哥哥就會作死啊……」
長男臉上佈滿糾結和為難，像是回答世上最複雜的問題，略為心虛地指向兩個還穿著體育服的弟弟，「就他們倆沒帶手機出來，你和一松用你的，我和十四松用我的，多剛好……而且按RPG來說的話，爸爸公司的副本簡單一些，只靠速度型的你和敏捷型的一松就能解決了。大哥我啊，可是力量加速度，和同樣力量型的十四松肯定天下無敵……」
聽你胡說八道什麼智障藉口？
チョロ松也紅了眼——給笨蛋長男氣的！
「你白癡啊？最遠的路當然是我和你一起去啊！別讓十四松和你去冒險！」
十四松用袖子摀住嘴巴小聲，「可、可是チョロ松哥哥也不用冒險啊……」
「十四松你不許說話！」チョロ松一聲斥罵，從口袋掏出自己的手機塞給五弟，再把人推給一松，讓他們離長男遠遠的。不接受任何反對意見，チョロ松擲地有聲地怒道：「就這樣決定！」
去你妹的RPG，他還暴力型咧！終究氣不過來，チョロ松踹了大哥一腳洩忿，拉著他罵道：「我就不信我們速度不能天下無敵！」
別打算保護他，更別想要拋下他，他松野チョロ松可沒那麼脆弱，犯不著你操無謂的心！
三男的怒目裡堅定不移，絕無和長男分開的意思。おそ松定定回看，最後一聲苦笑，不得不投降，「嗯，我們一起回家去。」
爭執耗掉不少時間，幸好最後達成共識，趁後頭的喪屍群還沒湧上來，六兄弟連忙交代其他注意事項。
「不知道我們會分開多久，但不管找不找到人，也要在明天中午前趕到秘密基地匯合。」おそ松認真地說。
「記得有什麼事也用手機聯絡！」カラ松連忙補充。
「チョロ松哥哥，給你。」臨走前，一松遞上他拿來的斧頭，交給只有掃帚地拖的兩人組，「我和十四松還有球棒。」
チョロ松推回去，揚起自信的笑，「誰說我們只會用這兩根東西？放心好了，在路上肯定能撿到更好的武器。」
「チョロ松不也是當RPG來看待嗎？」
「閉嘴吧混蛋長男！」
是時候出發了。
六胞胎，三組人，在十字路口上分道揚鑣。
「趕快搞定趕快匯合吧。」
「巴拉砸，明天見。」
「カラ松哥哥，一松，好好看著トド松和十四松，絕對不能走失！」
「要活著……」
「不能受傷不能受傷！」
「一定啊，哥哥你們一定要和爸爸媽媽回來啊！」
六兄弟和父母一起。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