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壽司

　　洗過澡，吹乾頭髮以後，我回到亦煬和采洺的房間。

　　「語辰，跟我睡吧？」采洺立刻搶上來，帶上門，就好像是怕他媽進門，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似的。問的時候眨巴著亮晶晶的眸子望著我。說得我根本就無法拒絕。

　　「當然是跟我睡啊！」亦煬說道。

　　他們兩個各睡一張單人床，分上下舖，當弟弟的沒人權，所以亦煬睡上鋪。

　　「你們一起睡吧。」我說：「你們睡上鋪，我睡下鋪。」

　　那兩人：「。」

　　我認床，雖然采洺的床鋪很舒服，床墊不硬，還有一條肥鯊魚陪睡，但我睡不著覺。

　　我夾著那條鯊魚長長的身體，采洺很可能平常睡覺的時候，也都這麼夾這條鯊魚，我的雞雞和蛋蛋摩擦到的地方，采洺也磨過，想到這裡，我居然更有精神了。

　　被子與枕頭上滿滿的，都是采洺的味道。這香味如何形容？像是一種奶味，淡淡的，粉粉的，和他這個人一樣。

　　我把臉埋進鯊魚又肥又軟的毛絨絨肚子裡吸了一口，果然是這種味道，又香又甜。

　　「A。」那條鯊魚看著我，「嗨，語辰。」牠朝我揮揮短短的魚鰭。

　　「。」我也看著那條鯊魚，握住牠棉花已經跑位到所剩無幾的空虛魚鰭，「嗨，鯊魚。」

　　「你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覺？」鯊魚張著牙齒很鈍的嘴跟我說話。

　　「關你屁事，臭鯊。」我緊緊地抱著牠。我不敢抱緊你的主人，只好抱緊你了，你這條肥鯊。

　　「抱輕一點，鯊的棉花都被洗衣機洗鬆了。」鯊魚在我懷裡抱怨道。

　　過了不知道多久，好不容易我終於睡著了，就聽見有人躡手躡腳的，直接把我吵醒。

　　過沒一會兒，「咚咚咚」的下樓梯聲音，還有木樓梯板上小小的震動結束，一個小東西一把鑽進我的熱被窩裡，一隻小手搭在我的腰上。

　　我稍微動了動身子，轉過身，就看見亦煬的一雙水粼粼的大眼睛，亮堂堂地在黑暗裡發著光。

　　我撫摸他裸露的手臂，發現可能是因為剛出被窩的緣故。「你身體很冷。」我幫他拉好被子，把被子嚴嚴實實地一路裹到脖子。

　　亦煬又在亂動，根本沒理我，手和脖子、肩膀、胸口都跑到被子外面。

　　「語辰，你的被子裡特別暖和，睡起來好舒服。」他朝我的脖子裡深深吸了一口氣，「澎澎的味道好香喔。你身上的味道跟我一樣，我好喜歡。」

　　「跟你哥睡不舒服嗎？」我問他。其實我很想試試看和采洺一起睡的感覺，又怕自己把持不住。

　　「沒有不舒服，我也時常爬到我哥那邊睡覺，他這裡有壽司，我喜歡壽司。」煬煬從我那裡，把已經被抱得鬆鬆軟軟的鯊魚抓過去，放進被子裡夾住。

　　原來真正會夾鯊魚的人是亦暘，我已經跟他隔空磨過豆腐了。

　　「我一直都有我哥，可是不常有你嘛，婆。」他親密地喊了我一聲。

　　「以後就常常有我了。」我撩開他的額髮，往他圓潤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真的嗎？我好高興。」亦煬嘻嘻一笑，露出潔白的小虎牙。

　　雖然亦煬身子很嬌小，兩個人塞一張單人床還是有點擠，我的腿沒辦法伸展得很完全。

　　亦煬穿著短褲的腿勾到我的大腿上，用兩條嫩生生的腿夾著我，這種過於親密的行為，讓我完全無法專心睡覺。

　　像現在這樣，我抱著他，而他抱著鯊魚，我汲取他的體溫與呼吸，無疑是種偷歡；還是他們的媽媽允許的。

　　「什麼時候跟我結婚？你穿著婚紗，我們去看米德加爾的夕陽，拍整套婚紗照，發無名小站。」他興沖沖地說著，眼睛裡帶著燦爛的星芒，眼底彷彿裝著整個銀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