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排擠(1)

【今天臨時有點事，店休一天，所以你今天先不用過來。】

顧盼早上起來看到謝祁傳來的訊息有些驚訝，卻又覺得似乎是意料之中。

昨天晚上回到店裡，他把小燈在班上被排擠的事告訴了謝祁，沒說具體原因，只是說小燈家政課的分組是學生自由分組，但沒有人和他一組。

謝祁聽了非常生氣，當即傳了訊息問了他們班導師這件事，他們班導師並沒有立刻回訊息，直到店打烊，顧盼回到家後，才看到謝祁傳來訊息，說他們班導師回覆這是學生自己分的組，他沒辦法強迫學生和別人一組，並要謝祁請小燈自己反省一下，為什麼班上那麼多人，卻沒人要和他一組。

顧盼看著謝祁傳過來的對話截圖，眉頭皺得都要打結了。

他沒想到陸燈的班導師會這樣回覆，從他的回覆中可以發現，班導師明明知道陸燈在班上被排擠的情況，卻不處理，反而還檢討受害者，如果班導師都是這樣的態度的話，可以想像陸燈在班上的處境有多艱難。

顧盼一方面心疼陸燈，一方面又擔心謝祁心情不佳，本想多和他聊聊，但謝祁把截圖傳上來以後，只說今天工作很累要睡了，便沒有再回覆顧盼，一反常態的樣子讓顧盼更加擔心，卻又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好和謝祁道了晚安。

顧盼本來還在煩惱該怎麼處理這件事，一早起來知道今天臨時休假，於是決定放學的時候去陸燈的學校晃晃，看能不能遇到幾個以前的學生，了解一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讓陸燈突然被排擠了。

顧盼知道今天是段考的最後一天，不用上第八節課，學生會提早下課，因此時間差不多便出發去往學校。

段考結束後，許多孩子都會留在學校打球，放鬆一下考試帶來的壓力，以往顧盼要是有時間的話，也會在放學後和學生一起打球，因此顧盼到了學校便直奔籃球場，果不其然便看見幾個以前的學生正在打球，顧盼一眼便認出來，其中一個學生是之前在班上跟陸燈最要好的朋友，叫張旻柏，兩人總是形影不離，今天卻只見到他，沒看到陸燈人影。

幾個學生遠遠看見他便興奮地圍了過來，吱吱喳喳地問他怎麼有空回來、是不是要回來教書，顧盼耐心十足地一一回應他們，又把帶來的運動飲料發給他們，一邊與他們閒話家常。

「你們今天考哪一科？」顧盼隨意問道。

「國文和社會。」

「今天考國文？考得怎麼樣？」

「超爛，我應該不及格吧！」其中一個學生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還敢說。」顧盼聽了便瞇著眼瞪他。

「沒辦法，班導上課太無聊了，我都一直睡著。」小孩調皮，上課睡覺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好像還挺驕傲似的。

「那你們班導沒有罵你嗎？」

「沒有啊！」

一旁的學生聽了便吐槽他：「明明就有。」

「那是很久以前了，最近班導都在盯別人，所以沒注意到我。」那孩子得意地說。

「還有別人也在上課睡覺？」顧盼聽了頭都痛了，該上課不上課，還是這麼重要的考科，之後會考該怎麼辦？

「超多！」

顧盼皺了皺眉：「那你們班導不會生氣嗎？」

「會啊！但是大家還是照睡。」

「前兩天陸燈就在國文課睡覺，班導把他叫起來臭罵一頓，罵了一節課，那一節就沒有上課，超爽。」

「這一點都不好。」顧盼伸手敲了敲那孩子的頭，心裡想著陸燈在學校的狀況比他想的還要糟，不過正好對方自己提到陸燈了，於是他便順勢問道：「陸燈呢？你們不是都會一起打球嗎？他今天沒跟你們一起？」

「沒有，我們不想跟他一樣變成Gay。」其中一個孩子一說，幾個學生便湊在一起嘿嘿地笑，顧盼聽得眉頭緊皺。

「什麼意思？」

大概是看出顧盼有些不高興了，幾個學生只顧著在旁邊揶揄地笑著，卻沒有人要回話，顧盼的視線落在那個叫張旻柏的學生身上，幾個學生裡唯獨他提到這個話題沒有跟著取笑，只靜靜待在一旁，發現顧盼在看他，他躊躇了一會兒，才回答：「之前要分掃地工作的時候，陸燈想要跟我一組，班導就說為什麼我們整天做什麼都要黏在一起，是在搞Gay嗎，很噁心，要我們正常一點。」

顧盼聽了眼睛倏地瞪大，一股怒火頓時熊熊燒了起來，「這是你們班導的原話嗎？」

「對啊！我們都有聽到。」

「但那時候陸燈聽了馬上就臉紅了。」

「他那麼娘，一定是Gay。」幾個學生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他真的喜歡你吧？」其中一個學生不懷好意地看向張旻柏。

沒想到張旻柏聽了臉色一變，立刻大聲反駁道：「我又不是Gay！噁心死了！你們才是死Gay！」

顧盼聽了臉色便沉下來，嚴厲地瞪著他：「張旻柏，你剛剛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