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 01 雙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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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4-10
「這是皇後娘娘最喜歡的玉搔頭,落蕊這就替公主戴上。」
我素來最討厭這種金光閃閃的髮飾,無奈今日要拜見內廷眾人,不得不慎重打扮。我隨口問道:「昨日王爺收了外衣,可有特別說什麼?」
銅鏡中的落蕊愣了一下,才笑道:「啊,落蕊居然忘了跟公主說。昨晚落蕊經過御花園,遇到了凝竹姐姐,姐姐就替落蕊把外衣送去了。」
此時凝竹恰巧端來湯藥:「公主請用。」
「多謝。昨晚是妳將外衣送給王爺的?」
「是。不過王爺並未多言。」
我微微頷首,心裡暗自祈禱展墨雲有發現那張圖畫。我又憶起了在御花園的事,仍然不放心,便問道:「凝竹,妳可知道李侍衛在追隨王爺以先,在江湖上有何經歷?」
凝竹抬起眼:「公主怎麼知道李侍衛曾在江湖上走動?」
我頓時愣住,沒想到凝竹會如此單刀直入。「昨日我見李侍衛身手矯健,問了侍女才知道的。」
「奴婢明白了。不過奴婢比李侍衛晚進郡王府,對他先前的經歷並不清楚。奴婢只知道,李侍衛與何氏鏢局似乎關係匪淺。每當何氏鏢局的鏢師經過京城,李侍衛都會前去拜訪。」
我驀然想起,他便是江湖上美稱「蓋世無雙」的李雙華,與何氏鏢局總鏢頭何照人是結拜兄弟。我聽師父說過,李雙華曾是江湖上公認首屈一指的好手。只不過十年前,他在一夕之間消失無蹤,與他熟識之人也不願透露他的去向和遭遇,因此「李雙華」這個名字才漸漸從江湖上淡去。
我尋思,李雙華身為一代宗師級別的高手,居然會甘願效力於展墨雲,肯定另有隱情,值得打探。再加上他與何氏鏢局的淵源,恐怕日後對他需要多加提防。
「公主,再不喝的話湯藥都要涼了!」
我回過神,捧起湯藥仰頭一口飲盡。此時落蕊也已經打理妥當。我領著宮女走出秀華宮,落英早已等在轎前,兩名宮女手持大扇隨侍在後。在我的印象中,柳明霏向來都是乘坐步輦,從未見過這頂轎子。
落英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釋道:「這是王爺早晨來過一趟後,另外差人送來的,說是盛夏日頭正烈,不能讓公主曬著了。」
確實在這種天氣下,光是被陽光照著便讓我全身發軟,恐怕就算只是坐在步輦上,還沒走到坤陽宮,我就先支撐不住了。
「王爺可有問或說了什麼?」
「王爺見公主仍睡著,說了聲不便打攪,又親自看了公主的藥方便離開了。不久後便差人抬來這頂轎子,並送來許多晉國的上等藥材。」
看來展墨雲光靠凝竹和其他眼線的情報,便能完全掌握我的情況,連拐彎抹角的探問都免了,我倒不必費心與他周旋。不過我心裡時刻記得展墨雲這些舉動背後的用意,並不打算真心感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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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掀開轎簾,坤陽宮的碧砌紅軒出現在眼前。我發現柳明霏在此處的記憶,可以說是喜樂參半,不禁有些訝異。
我向來以為她和蕭皇后的關係極好,遠勝於皇上,但逐漸湧現的記憶卻顯示未必如此。在我看來,柳明霏對蕭皇后的態度,居然是渴慕中帶著一絲畏懼。
「公主,您沒事吧?」
「只是觸景傷情罷了,不必擔憂。」我一時無法消化平樂公主記憶中參雜的紛擾情緒,只得暫時壓下,來日再行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