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最好笑的笑話

不只如此，倉侯虎把兩匹馬牽在一處，還各自安撫了一會兒，才回頭走到中敦面前。
此時的中敦呆呆望著他，瞧著有些傻樣。
倉侯虎：「你說他們要殺你，你們不是一夥的嗎？」
中敦趕緊搖搖頭：「我不是，我就是搬貨的工人，突然就被他們抓著一起走，他們……他們還殺了我的主人……」
日光反射下，有些什麼東西在麻袋裡閃閃發亮，散落一地的是些青銅器小物，有酒爵、酒觚、還有青銅戈、刀、匕首……
那麼，閃閃發亮的是什麼東西？
倉侯虎不經意的問：「他們為何要抓你？」
中敦有些緊張：「不知…不知道啊，就叫我把這麻袋揹著，非要我跟他們走不可，對了，
這麻袋好像很重要，主人那麼多貨物裡，他們就只拿這一袋。」
倉侯虎：「是嗎？是些什麼好東西？」
他蹲了下來，想要察看麻袋。
中敦一直都是呆坐在地上，此時看他蹲在自己面前，趕緊討好的拿起麻袋，想要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
「肯定是重要的，否則怎麼會一定要我揹著，我倒出來給您瞧瞧……」

掩在麻袋下的手，已經握住匕首，說時遲，那時快，麻袋一翻，中敦就把匕首迅速刺向他的心窩。
只聽得悶哼一聲，然後是慘叫……

倉侯虎比他的速度更快，抓住了中敦的手腕，反向一折，手腕已斷。
發出慘叫的是中敦。
「哼，」倉侯虎冷笑道：「本將從軍多年，就你這種雕蟲小伎的刺殺，也敢在本將面前賣弄？」
中敦驚駭且驚怕，顫抖的說：「大人饒命…我…我……大人饒命……」
「殺人的時候不眨眼，被殺的時候就喊饒命，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倉侯虎懶得理會他，將麻袋裡的東西都倒出來，想看看閃閃發亮的到底是什麼？
結果是一堆綠色小石片？
倉侯虎問道：「這些石片是做什麼用的？」
中敦抱著斷手，氣若遊絲的回答：「我不知道，我只是受命把這些東西運出城而已，我什麼都不知道……」
倉侯虎冷哼一聲站起來，瞪著他。
「行，你現在不知道，一會兒進了黑牢，保證你什麼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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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殿。
桌几上擺著的，是倉侯虎呈上來的東西。
青銅酒爵、酒觚、青銅戈、刀、匕首，以及綠色小石片。
甘盤把那堆綠色小石片看了又看，肯定的說：「這是土方特有的綠松石。」
土方在大商的西北方，勢力不小，近年來又頻頻想要聯合附近的小方國，其企圖明顯，
大商當然不可能任其坐大，是以派出的密探不少。
而身為卿士的甘盤，雖是王上的佐政大臣，卻不只是輔佐內政而已，
他曾是武丁父王小乙的大臣，在小乙臨終前，授命甘盤繼續輔政武丁。
所以在武丁即位後，甘盤勞心勞力的協助武丁對內穩定政權，對外密探各諸候與方國的動態，以確保大商國情穩定。
因此，諸如各方國的大大小小事情，例如井方的牛飾、土方的綠松石，甘盤都瞭若指掌。

倉侯虎瞪大眼睛，「綠松石？土方那些粗魯人，能製造出這麼漂亮的小東西？」
甘盤笑了，抬手指指他，「你呀，別瞧不起土方，如果我沒料錯，土方這個方國，應當是前夏之後人。」
倉侯虎驚著了，「前夏？咱們老祖宗滅掉的那個國？」
甘盤點點頭。
武丁以指尖捻了捻手裡的綠松石，淡淡的說：
「卿士說的沒錯，不可小瞧，以免被土方的表象給矇蔽，土方不只有前夏的後人，
因為那些後人還併吞了一些小部族，所以他們既有野蠻的一面，也有細緻的一面。」
倉侯虎：「難怪了，我總覺得土人過於粗魯，那兩個賊人招供時，我還不相信他們真是土方派來的奸細，看著不像啊！」
武丁把綠松石丟回桌几，背著手問道：「他們招供了什麼？」
倉侯虎把清晨城門的事情講了一遍。
「所以那個做生意的商人是真的，有人介紹他兩個工人幫忙搬運，一個叫大柘，一個叫中敦，
都是土方的人假扮，因為我們近日來盤查的緊，他們才會用這種方式想要偷偷離開王邑。」

甘盤：「那名商人後來被殺了？」
倉侯虎：「沒錯，一出城門沒多久，就有人來接應，他們順手殺了那名商人，只拿走了這個麻袋，
其他的他們根本看不上眼，雖然我趕到的時候還沒死，但傷勢過重，後來還是死了。」
武丁盯著桌几上的東西：「麻袋裡的東西就是這些？看來，他們從大商把這些青銅器帶回去，是想要模仿、想要打造？尤其是兵器。」
倉侯虎：「王上真是料事如神，那兩名奸細招供，說是上頭的命令，務必把這些兵器帶回去研究。」

甘盤：「可是這綠松石，是貴族才有的佩件，拿到大商來，是何用意？」
倉侯虎搖搖頭：「根據兩人的口供，都說綠松石是領頭的那個人擁有的，他們平日根本碰觸不到。」
武丁：「也就是說，領頭者本身是土方貴族，那人何在？」
倉侯虎：「死了，在我們幾次圍剿中傷重而亡，就是因為領頭者死了，
他們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才把重要的東西收拾好，想要潛逃回土方。」
武丁皺眉，盯著他問道：「你認為，招供的內容，是否屬實？」
倉侯虎躬身回道：「回王上，黑牢裡的刑罰……，不想招供的人也得招供，因為想死也死不去，
活生生的剜肉刮骨的，沒幾個能逞英雄，臣認為招供屬實。」

武丁沒說話，背著手踱了幾步。
議事殿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倉侯虎急了，王上這是不相信他的審訊手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