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是不是要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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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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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乙院。
地上翻散了一堆布疋。
井姌瞪著那些布料,滿臉的不高興。
三沕和七沕緊張的直搓手,卻無人敢說話。
大踏步走進來的井將,一見地上滿堆布疋,愣了愣。
「阿妹,妳何故將這些布扔在地上,要知道,沾染了灰,布的品質就不好了啊!」
井姌沒回答。
三沕和七沕,妳看看我我看看妳,也沒敢說話。
井將著急了:「不說便不說吧,我來找妳有要事,大商的人查到土方三個賊窩了,但是沒把土人給逮住,氣死我了。」
井姌驚異的站了起來。
「土方躲藏的窩點找到了,人卻沒抓到?」
「對啊,妳說這大商人,沒一個有用的,連人都抓不住。」
表情不太自然的井姌,慢慢的說:「土方的人本來就狡猾,抓不住也是在所難免。」
井將很不屑,右手狠狠砸左手掌,弄出「砰」的響聲。
「窩點都翻出來了,人還給逃走,這哪裡是在所難免,分明是蠢蛋中的屎蛋,要是我在,
肯定把那些人揍死,而且還死的不能再死了。」
井姌嘆口氣:「阿兄,說話能不能別這麼粗魯?」
井將不高興的回道:「我這……這怎麼又粗魯了?」
井姌啟唇想說什麼,似是無奈,轉口說道:「阿兄,坐會兒吧!」
看見地上那些布料,心下有些厭煩:「三沕,妳們兩個把布疋收走,別礙我的眼。」
「是。」
三沕和七沕這才鬆了口氣,趕緊蹲下身把布料捲好。

井將大馬金刀的落坐,抬抬下巴。
「這些布料怎麼就得罪妳了?」
提到這件事,井姌又隱隱有怒意:「讓宮女送最好的絲織布來,結果送來的只是這些普通的染織布,真是叫人生氣。」
井將有些咋舌:「我瞧這些布……精細的不得了,比我們井方的還要好,阿妹竟然看不上眼,這是為何?」
「還不是因為那個……」
井姌住了口,硬是把心中的氣嚥下。
眼下不是討論布疋好壞的時候。

「阿兄,那些賊人……真的連一個都沒抓住嗎?」
「說是查到賊窩時,人都跑光了,屋子倒還算整齊,做好的飯還熱著呢,可見是臨時逃走的。」
井姌的神情有些陰暗,默不作聲。
井將安慰她:「別怕,就算沒把賊人全都抓著,妳如今住在這裡,那些人肯定不敢進來的。」
她幽幽的說:「只盼著沒事……就好,一切都……順利,才好。」
井將哼了聲:「放心吧,肯定不會再有事的,不過……」
她心頭一驚,忙問:「不過什麼?」
井將搓了搓鼻子,笑瞇瞇的說:「那宮女夕沚是我們的人,最近…可有傳來什麼消息?」
說到宮女,井姌立即變得嚴肅,語氣也冷了下來。
「阿兄,這裡是大商王宮,你行事且須多方小心,夕沚的身份萬勿讓人知曉。」
「知道知道,我就是問問有什麼消息而已,妳緊張什麼?」
「不能不緊張,」她一字一字慢慢的說:「阿兄縱然對夕沚有意,也要等我入了後宮,
再求王上將人賞賜於你,現今,什麼都不能想。」
井將有些煩躁:「知道知道!」
她再次慎重警告:「阿兄?」
井將不耐煩的站了起來。
「行了行,我都說知道了,別再囉嗦。」
說罷,井將帶著滿腔不高興,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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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甲院,雖說是迎賓宮裡最好的住所。
在子珂眼裡,仍然比不上子方的家。
這裡固然舒適氣派,她還是想念家鄉的恣意自在。
百無聊賴之餘,只能活動活動拳腳。
這時她剛換上緊窄的雲紋衣裳,依然是喜愛的青衣,腰間束上白色細腰封,獨自在院落裡踢腳練拳。
只見她雙手輪番出掌,足尖飛起踢打,足對掌,掌對足,不一會兒便已經香汗淋漓。
待她站定,正準備休息時,一旁,有人遞來帕巾。
她以為是如夏或如冬,隨手接了過來,正要說話,可一回頭,才發現武丁滿眼含笑的望著她。
「咦,」子珂有些驚訝,然後雙手作揖:「拜見王上。」
「免禮。」
「王上今日怎麼得空……」
「為何又跟我生疏?讓妳喊我什麼了?」
子珂拭著額頭的汗,笑盈盈的說:「阿昭哥哥,怎麼王上親自駕臨,也沒人通報於我?」
「聽妳的侍女說,妳在院落練練拳腳,我就讓他們別打擾。」
「不讓人打擾,所以阿昭哥哥就自己跑來打擾我了?」
「我可沒打擾妳,一直都在旁邊等著,等到妳練停了,才敢給妳遞帕巾。」

子珂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一時間有些尷尬。
她認真的說:「阿昭哥哥,雖然我們從前相識,可你如今已是大商的王,
方才那些話要是被人聽去了,不知要怎麼說我不懂禮數了,讓王上等,又讓王上遞帕巾的,這些是不是要砍頭的?」
武丁哈哈大笑。
「放心,沒人敢砍妳的頭。」
笑罷,又嘆了口氣。
「坐在這個位置上,一舉一動都要謹慎,否則動輒小臣們就有意見,
我也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才能放鬆一下,妳這丫頭就別學那些人一樣跟我拘禮了。」
子珂鬆了一口氣,笑的都瞇了眼。
「既然如此,那子珂就恭敬不如從命。」
「本該如此,妳只要記得,我永遠都是妳的阿昭哥哥。」
說這話時,武丁哪裡還有朝堂上的嚴肅淡漠,此時眼底的溫寵,很是溺人。
子珂額上的汗滴,又落了下來,他很自然的接過帕巾,親自為她拭汗。
「妳啊,還跟從前一樣,總靜不下來。」
子珂嗯了一聲,不聲不響搶過帕巾,貼上整個面頰,再用力按了按,
這才把所有的汗滴都淨了淨,拿開帕巾時,頓時一陣神清氣爽。

武丁被她的動作弄得一愣,忍不住伸出指頭去戳她的鼻尖。
「妳這丫頭,讓我說妳什麼好呢?好歹是個貴女,竟然……」
「既然阿昭哥哥都讓我不要拘束了,那些貴女的繁文耨節,我也就不裝了,怎麼舒服怎麼來,
省得擺出矯柔惺態的樣子,自己都起一身疙瘩。」
武丁無奈,有心想說兩句,但她這爽然俐落的樣子,又讓他感到另一種說不清的歡喜。
「儘管如此,如今的妳,還是比當初的那個假小子,來得更像貴女些了。」
「可不是,」子珂聳聳肩,「這些年可被我阿娘壓著教訓了許久,說是非把我身上的野氣給拔掉不可。」
武丁來了興趣:「妳阿娘對妳,可是很嚴格?」
子珂聳聳肩:「阿娘每天都耳提面命,說她生的是一個貴女,不是野小子,如果我不從野小子變回貴女,她就不要我了。」
「說我要傳承巫咸之位,舉止間必須大氣端莊,優雅高貴,才能讓人信服,若是我做不到,就會打到我做到。」

武丁驚住了:「她真打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