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願意活成商王的女人

子珂斬丁截鐵的說：「不可能。」
如夏又急著說道：「可是……。」
子珂瞪著她：「子虛烏有的事，不許胡亂猜測。」
如夏委屈的努起嘴：「知道了。」
子珂嘆口氣，才說道：「你們應該明白我心之所願，我是絕不願意讓自己活成商王的女人，
像失去自由的禽鳥，以後這樣的話，別再說了。」

如冬收拾了一下茶几，把鮮果移到她面前，擔憂的說道：
「我們自然是明白珂姐姐的意思，可若王上真有其他想法，珂姐姐也要提早準備應對才是。」
子珂沉思不語，凝起的眉間顯得有些煩躁。
一時之間，三人都無語。
如夏支著腮，默默吃東西，如冬則是安靜飲茶。
她們的臉上都有些愁容，迫不及待想要起程回子方。
總覺得留下來，似乎會發生什麼事情……

主事宮女綵娟一進來，見到的便是這副情景，不禁愣住了。
「貴女這是怎麼了？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子珂對她笑了笑，「沒呢，飯菜很好。」
綵娟：「那是……」
如夏懶懶的說道：「我說綵娟啊，妳怎麼又來了，該不會又要送什麼東西來了吧？我再三跟妳說過了，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缺，別再送了嘛，都要擺不下了。」
綵娟輕笑回道：「這回不是，住在商乙院的井方貴女，想要來拜訪子珂貴女，她人就在門外候著，不知貴女是否要見她？」
「井方貴女？」子珂疑惑的問：「她因何要來拜訪我？。」

綵娟：「說是剛入住迎賓宮，希望能與您結識。」
子珂無可不可的說道：「行吧，那就請她進來。」
綵娟：「是，奴婢這就去傳達。」
話說完了，人卻沒走，欲言又止的站在那裡。
子珂不明白的問：「綵娟，可是還有什麼事？」
綵娟訥訥的說：「貴女看起來……心緒欠佳，奴婢想知道，是否奴婢等人侍候不當？」
子珂溫和一笑：「沒，不干你們的事，我只不過是想念我阿爹阿娘，泛起了思鄉之情罷了。」
綵娟的神情頓時鬆了鬆：「原來如此，那奴婢就安心了，奴婢先退下。」

如冬起身說道：「珂姐姐，既然井方貴女要來，我先把茶几收拾收拾。」
子珂點點頭。
如夏也趕緊站起來幫忙。

不一會兒，井姌帶著七沕進來，十分謙和的先向對方行禮。
「井姌見過貴女。」
子珂立時站了起來，她很清楚，同是貴女，這樣的禮節太重了些。
是以她趕緊側過一旁，不敢受禮。
同時也向前一揖說道：「貴女太過客氣，子珂不敢當。」
井姌這才抬頭一看，忽然就有些愣神。
子珂的交領右衽長衣是淡青色，下著緇衣，而自己則是交領右衽赤色，同樣下著緇衣。
緇衣如墨般的深重色彩，沉穩而莊重，配上胭脂般的赤色，
是為了讓自己的身份看來更加高貴，並能顯出自己的膚色更加白晳動人。
可她卻分明感覺到對方並不出揚的衣著，竟顯得極為高雅，甚至有了一股出塵的氣質。
這是為何？
按理說，對方的淺青色與緇黑，是完全不能與自己相比的……

她的突然沉默，讓子珂感到困惑。
依著她的目光，子珂左右瞧瞧自己的衣裳，還輕輕甩了袖子。
嗯，沒問題啊，衣裳是整潔的。
那這位貴女……為何緊盯我的衣裳？

侍女七沕也察覺這奇怪的氣氛，對方三人都睜著好奇的眼神看過來，
是以她趕緊靠近井姌，從身後拉了拉衣袖，做為提醒。
井姌心頭一驚，明白自己失態了，立即堆起笑容。
「讓貴女見笑了，井姌只是覺得貴女的衣裳很是別緻，因此多看了兩眼。」
子珂大方回道：「原來如此，別站著了，請坐。」
待她們入座後，如冬恭身請問：「不知貴女喜愛飲茶，還是果酒？」
井姌特地說道：「自然是果酒，昨日王上特地命人送果酒到商乙院來，
沒想到這宮裡的果酒如此芳香甘醇，由此便喜愛上了。」
如冬：「奴婢立即為貴女準備。」
井姌有些詫異：「咦，你們這裡也有這種果酒？」
子珂笑道：「不知貴女所說的果酒是哪一種，我這裡有宮女送過來的幾種酒，
一會兒貴女品嚐看看，若是不如商乙院的，還請不要嫌棄。」
井姌也笑著回道：「貴女客氣了，無論是誰送的，這宮裡的，肯定都是好的。」

只是宮女送來的？那能有什麼好酒？
井姌在心中淡笑，眼簾掀也不掀。
原以為王上特別重視子方，才會讓人入住最尊貴的商甲院。
沒想到，也不過如此罷了。

倆人落坐後，雖是一人一茶几，但也近了些，井姌眼眸流轉間，驚愕的發現，子珂的衣裳似是絲織品？
她脫口而問：「貴女這衣裳……可是絲織品做成的？」
子珂點點頭。
難怪，我總感覺衣裳的光華特別細緻，原來是絲織品。
井姌心中氣惱，自己能穿染織衣，已經是貴族才有的特權了，她竟然能穿絲織品，憑什麼？
子珂哪裡知道對方心中千迴百轉的念頭，竟是在糾結衣裳的好壞，她客氣的說道：
「我們這一聲一個貴女的，聽著頗累人，倒不如直呼其名，也自在些，妳以為如何？」
井姌從善如流的點頭。
「那好，我就喚妳一聲子珂了，沒想到子珂是如此灑脫之人，對了，妳這絲織衣裳是子方帶來的嗎？料子看來真是光滑。」
子珂心想，怎麼又問衣裳，不過她還是耐心回答：
「這是子……呃，是那些宮女們送來的。」
井姌一驚：「宮女？宮女怎麼會給妳送衣裳來？。」
子珂解釋：「我們原定來大商送完賀禮就離開，只是王上有事相詢，不得不多留幾日，
所以這些宮女們就送來了日需用品，衣裳也是其中之一。」
井姌有些失語，盯著她的衣裳，言不由衷的說：「是這樣啊，宮女們真好……」

如冬端了果酒出來，跪坐在一旁的如夏立刻起身，將果酒及酒爵置於井姌的茶几上。
子珂的茶几原就有酒與點心，如冬重新為她添上酒，然後和如夏一樣跪坐於身後。
子珂：「井姌請用，嚐嚐這酒可合妳的意。」
七沕接過酒壼後，小心倒入酒爵裡，那入鼻的芬香，讓她有些意外。
單聞氣味，就知道這酒肯定是香醇的陳釀啊！
好酒本該令人歡喜，七沕卻是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井姌。

井姌也聞到酒香了，她拿起酒爵，輕抿一口。
「嗯，這是陳釀，才能有如此厚實的滋味，實在是香醇。」
子珂隨意的說：「喜歡就好。」
井姌斂了眉眼，不經意的問：「這就是宮女送來的酒啊，挺不錯的，
是不是這宮女和你們甚是相熟，特意為妳尋來的？」
子珂搖搖頭，「我們初來，和宮女怎麼會相熟？這些都是主事宮女綵娟負責的，
她給什麼，我們也就吃什麼用什麼，畢竟我們只是來送禮的使臣，哪裡好意思要求什麼。」

怎麼可能宮女們隨便送，就是上好的絲織品，陳釀的好酒？
光是這兩樣就已經叫人瞠目，不知其他的必須用品，還要如何的頂級？
莫非……這都是王上的意思？
王上何以要如此厚待子方的使臣？
子方一向是大商的屬國，按理說，王上沒有必要再急於籠絡，除非……
一絲不安爬上井姌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