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性騷了

柯肅衡忽然大力將青年側推倒在紙箱上，考量到青年雙手被反綁，他怕直直推倒會扭到青年的手。
「唔！」刑知書悶哼，想做出掙扎的模樣，因此把腳往身體捲起，然而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男人正以半跪的姿勢跨在他腿上。
被青年不輕不重頂了下胯部的柯肅衡：「……」
刑知書決定用浮誇演技挽救尷尬場面，立刻驚恐叫起來，原地扭起來，「你你你推我幹什麼！要殺就給個痛快！救命！」
鮮少見青年這麼活潑，柯肅衡倒是新奇地看了會兒，而後單手掐向青年喉間，惡狠狠道，「再叫？嗯？」
刑知書費力仰起頭，想藉此擺脫缺氧的束縛，一張微微漲紅的臉上恐懼已然扭曲，雙腿不停蹬啊蹬。
根本沒用力的柯肅衡：「……」
這到底怎麼做到的？柯肅衡今天才發現青年絕佳的演技天賦。
「哦！哦！好棒！再多來點！」
聽見孫亭在背後哦哦亂叫，柯肅衡沒忍住翻了白眼。
見狀，刑知書差點笑場。
「你以為我會讓你窒息死亡？」柯肅衡撤開手，摩挲起青年的臉，又緩緩向下，沿著衣服四處按壓，「我要把每一種疼痛都在你身上試過一遍，這裡，用割的，這裡，用鎚的，這裡，用燙的……」
刑知書：「……」
他好像正在被性騷，可是他沒有他以為的排斥，難道他是變態？刑知書努力神遊天外，忽視身上的異樣。
柯肅衡瞇起眼，手指快速朝青年胸前捻了把，就見青年大幅度一抖。
刑知書瞪大雙眼，什麼好像啊，這就是性騷沒錯！這男人故意的！
柯肅衡笑了，不再繼續吃豆腐，轉而拍了下青年的臉，「很害怕？我們先從哪個來？」
孫亭看得相當入迷，他吞吞口水，手覆在自己隆起的褲襠準備摸摸，忽又嫌手裡的槍礙事，索性將槍放在腳邊地上。
柯肅衡一直在留意身後動靜，聽見細微的聲音便明白那是什麼，立刻將手伸進西裝內袋摸出一把迷你槍，迅速轉身射向孫亭。
「嗷──！！！」孫亭手臂中彈，鮮血飛快暈染成一片刺眼的紅漬，他下意識用另一手摀住傷口，試圖止血。
趁著孫亭還沒撿槍的空隙，柯肅衡當機立斷抱起青年，朝著門口奔去。
「喂！！站住！！」孫亭愣了一下，立刻撿起腳邊的槍，急追那如流星般消失的偶像。
鐵皮屋外，躲在近處的警察眼見人質被順利救出，便一擁而上，衝進去逮人。
有其他待命的員警上前想幫忙安頓人質，被柯肅衡拒絕了，他一路抱著青年回到自己車上，把人放在副駕駛座後，摸了把青年烏黑的腦袋，「你怎麼了？嚇到了？」
「沒有，」刑知書想了想，「好吧可能有一點。」
「沒事了，我先幫你鬆綁。」柯肅衡蹲下身，拆掉青年腳上的繩子，又去拆手上的，「他綁太緊了，你的手有點摩擦出血，回去我幫你擦藥。」
刑知書終於重獲自由，活動一下筋骨，把手腕舉到面前看，「還好，小傷。」
「還是消毒一下。」柯肅衡又拍了拍青年的頭，就關上車門，繞到駕駛座上。
此時有個員警上前，和柯肅衡說話。
刑知書隔著車窗看了男人一會，便轉開視線。
柯肅衡上車後，把手裡的東西給青年，「你的手機和鑰匙，今天……你還要回家嗎？」
刑知書茫然反問，「現在半夜，我不回家，上夜店嗎？」
柯肅衡彈了下口不擇言的青年額頭，「不準去那種地方。我是想說，現在也不能完全肯定犯人沒有同夥，你要不要來我家？」
刑知書覺得很有道理，便答應下來。
似是擔心青年還沒緩過勁，柯肅衡打開車內音響，輕柔的鋼琴曲調擴散在密閉空間中，如婆娑樹影間探進的日光，輕柔落在人的每一處神經上。
「肅衡，」良久，刑知書張口，認真道，「今天謝謝你。」
「嗯。」柯肅衡唇角微翹。
「警察怎麼出現的？」刑知書冷靜後，問出他困惑的點，「孫亭不是說你獨自一人過來？」
「我進來之前把定位發給認識的警長了，讓他十分鐘後帶隊來抓人，所以一開始確實只有我來，」柯肅衡透過照後鏡瞄了眼青年，「也幸好那齣戲很成功，讓孫亭卸下防備，我才能在時間內安全帶你出來。」
想起男人在自己上半身摸了個透，刑知書臉上微燙。
停下車，柯肅衡側頭笑道，「綁匪人質的戲碼，你以後再演給我看？」
什麼意思，男人還要像今天這樣摸？刑知書抿抿唇。
柯肅衡不再逗青年，「到了，下車吧。」
刑知書隨著男人進入豪宅。
──這房子居然比之前那個男孩家還要漂亮，他好像不是很意外呢。
進屋後，柯肅衡直接伸手搭著青年肩膀，引著人走到他房間，「這個時間，傭人都下班了，我爸媽在國外，所以沒有其他人，別拘束。」
刑知書很驚訝，「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
「對，三樓是還有我爸媽的房間，不過他們只有回來時會住，我平常在二樓，」柯肅衡裝模作樣地嘆氣，「確實蠻冷清的，尤其晚上缺人氣。」
「不如把空房改造一下，弄成隔間套房租出去？」刑知書建議。
柯肅衡：「……」
「也不算太郊區的地方，不難租吧？離學校比較遠，租客大概只有社會人士。」
「不談這個，先處理傷口，來。」柯肅衡把青年拉到沙發上，取來醫藥箱，先用生理食鹽水沖過，再拿棉花棒沾取一些紅藥水塗抹。
刑知書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雙手手腕多出一圈白紗布，「我是男的，需要包成這樣？」
「包一天就好，乖。」柯肅衡收好醫藥箱，又取來乾淨衣物給青年，「剛剛那個地方髒，你把身上的換下來，沒衣服接觸的地方我再幫你用濕毛巾擦一下，我出去，換好喊我。」
「喔。」
幾分鐘後，刑知書喊人。
柯肅衡去浴室拿了擰乾的毛巾，朝著青年走去。
「我自己來吧。」
「紗布容易濕，我剛給你包好，又要重包？」柯肅衡以不容拒絕的口吻道，直接撈起青年胳膊，仔仔細細擦拭那裸露在外的蜜色皮膚，又輕輕用手捋了幾把青年的髮絲，然後將濕毛巾貼上青年頸項。
「唔。」
「別動。」柯肅衡站在後方拽住青年衣領，抹完後頸，手便從左側繞至前方鎖骨，他有意無意地拉開青年領口，手上動作很專注，眼神卻微微向下瞟去，透過若隱若現的縫隙，看見先前他捻過的地方，嗯，小小淺淺的，和本人是同款的可愛。
「那個……領口下面不用。」
柯肅衡若無其實撤回越伸越進去的手掌，「好了，吃點什麼宵夜？」
大概是剛剛驚嚇緊張導致腎上腺素過多分泌，刑知書這會兒確實餓了，但他畢竟在別人家中，禮儀還是要有，「都好，謝謝。」
「不用跟我客氣。你先在我房間休息，好了叫你。」說完，柯肅衡便轉身出去。
刑知書這才有時間打量起房間布置，房間整體的色調是深藍與茶棕，給人簡約大方的感覺，他坐的沙發區對面是浴室，緊鄰著衣帽間和床鋪，床旁有整面的落地窗，正被一看就造價不斐的絨布窗簾嚴實遮掩起來，而沙發旁還有一面小書櫃與層架。
基於隱私，刑知書沒去看層架上擺放的東西，而是走到書櫃前，視線緩緩掠過一排排書名，商業和企管類的書籍不少，也有時下流行的網路行銷，類別主題幾乎不重複，看得出男人的買書習慣在精不在多，在他讚嘆男人各知識領域涉獵廣泛時，忽然，他目光定格在左側一格。
──那裡放著的是《你好，亞斯》、《致親愛的小亞斯》、《我的亞斯伴侶》、《淺談亞斯伯格的各種類型》、《我不是怪天才，只是亞斯伯格》。
而在這些書的旁邊則是他送的那本《撫慰內在小孩的一百句話》。
他抽出其中幾本翻閱起來，章節分類大同小異，都是開篇概述亞斯歷史與人格特質，再來講如何好好相處與案例分享，結尾是破除迷思與鼓勵如何運用優勢，刑知書呆立半晌，低聲吐出一句，「同個題材，買這麼多本也不浪費。」
「有用就不浪費，譬如我因此知道你身上愛乾淨。其餘的，我還在觀察。」柯肅衡靠過去，看青年手上翻開的書，「不過有些形容和你不一樣，你只是剛好吻合幾點而已，這樣很剛剛好。」
「我很喜歡。」柯肅衡又補充道。
刑知書眨了下眼睛，迅速把書放回櫃上，他轉身，沒有看向男人，「我今天睡哪？打地鋪也可以，有被子就好。」
「我怎麼捨得讓你躺地板，空房多，等等帶你去，」柯肅衡把頭向後一撇，示意青年，「我們先去吃宵夜。」
刑知書隨著男人來到飯廳，立刻就聞到一股酥香味，他朝餐桌看去，是夾餡的丹麥吐司，吐司平分切成半塊，放在兩個盤子上。
「等等吃完就睡了，所以我沒煮泡麵這種負擔大的食物，裡面是荷包蛋和培根，你的那份有多加一片起司。」
「喔，謝了。」肚裡的饞蟲被勾起，刑知書吃得很快，三兩下便解決了，他站起來把盤子拿去水槽處清洗。
就這麼凝視青年的背影，柯肅衡慢條斯理地品嚐著，腦海中不禁遙想未來和青年一起生活的場景。
青年不太擅長整理物品，只懂分類為需要和不需要的，生活空間內可以保持乾淨整齊，但空間外就容易變得一團糟，但這不要緊，他們家有傭人；青年的社交很少，甚至不太主動，很可能長時間宅在家中，這沒問題，他們家白天也確實少個男主人在；青年有時會忘記戴上社會化的面具，露出木然或不恰當的言行，他倒沒覺得不好，反而認為青年這樣很可愛；青年有潔癖，不喜歡沒洗澡就上床睡，也許他們的床單底下要鋪一層防水的墊子，以後在上面做愛留下的體液才不會滲透到床墊，只要換床單就好，對了，如果防水，青年就不能用會髒當藉口，他可以拉著青年嘗試各種新手到進階的姿勢，可以看到青年皺眉躺在混有兩人精液和潤滑液的床單上，一邊求饒說想洗澡一邊被他幹到全身打顫，說不定，青年還有機會爽到尿床──
洗完盤子，刑知書回頭，試圖理解男人的表情，「你看起來還很餓？」
柯肅衡回過神，意味不明道，「嗯，挺餓。」
「我再拿吐司給你？放哪了？」
「不用，就餓著吧，」柯肅衡舌尖抵了抵上顎，垂下如狼似虎的視線，「餓一點，之後吃才會更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