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i.5-埃拉科波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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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2-26
無論如今在如何闡述這件事的前因與後果都無法將既有的事實改變,但過程並非失去了它的意義。這是在璦米音因厭惡自己而離開自己國家後所發生的事情。
當隔日醒來時前往醫院的逢月得知了璦米音失蹤的消息,而這個消息很快也傳入了其他人的耳中。逢月急忙四處的打探消息,就連仍在養傷的貝魯吉翁都巴不得立刻出院幫忙,但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無一就如大海撈針,而實際情況也是根本沒有人對外觀形似璦米音的女孩有半分印象。
著急的逢月根本沒法靜下心情,就連此刻即使是在教堂向神祈求也根本無濟於事。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逢月卻依就毅然決然地離開教堂打算盡可能的收集線索。
然而這樣的舉動立刻遭到了米亞與黑布爾的制止。米亞擋在教堂的門口試圖安撫逢月的情緒。
「冷靜點,這樣的做法只會徒勞無功。還不如……」
米亞的話還未說完便遭到了反駁「你要我怎麼冷靜!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一個只有14歲的少女在這……在這……」說道一半逢月便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緒而跪坐在地上單手捂著自己的面容連話也說不清。
看著跪坐在地的逢月,黑布爾便上前安慰「沒事的,說不定過個幾天就會回來的。對吧。」說著便默默地將視線移向米亞暗示著米亞也幫忙安撫,怎知道米亞的開口立刻造成了反效果。
「是阿,畢竟是我們之中最年幼的,在眾人的保護下可以說根本沒接觸過間的險惡,說不準真的會遭遇甚麼不測」
這番話與立刻令逢月無法壓抑而落下了淚水,米亞的這番舉動令黑布爾更加手足無措「等等……你這……。」
只見米亞平靜的說到「就盡情的哭吧,從海拉的離去、辛的犧牲等事情起就一直在壓抑自己,與其藏在心中不如痛快的發洩。」
米亞的這番話成為了曙光也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逢月中於痛哭出聲隨著一段段的自白身體蜷縮在了地上。
「我其實很自責,為甚麼被聖痕選上的不是我?雖然他被選上時開心的模樣真的很讓人高興,但也就等於默認了它將來會遭遇的危險。」
「我也知道不應該過度保護,所以才讓他能去接觸更多事物有更多體驗,但看見她因為這些事而自責時我真的很不甘心。為甚麼那時我不再她身邊,我的職責不就是為了照顧而存在的嗎?」
「我……真的痛恨自己的軟弱……。」
米亞與黑布爾不發一語的默默陪著逢月直到心情稍有平復,逢月這才拿著紙巾擦拭眼角的淚水,說話的聲音中來帶有一絲哭腔。
「抱歉,讓你們看到了我軟弱的一面。」
「別這麼說,人人都有情緒。如果表達悲傷情緒就是軟弱,那這個社會結構肯定生病了。」
「謝謝。」
黑布爾的安慰讓逢月得到了一些慰藉,但這也讓逢月不經感觸「真希望我也能向你們兩個一樣,這麼堅強。」
這番讚賞令黑布爾不好意思的搔頭「不,也沒有說的這麼誇張。」米亞則是稍加思索後才做出回答。
「到也不是,也許只是我的情感表達並不豐富,亦或者說……似乎經歷過更令人悲傷的事嗎?」
「總之先做好自我調理,璦米音的事我也會透過一些渠道收集有用的線索。但在這之前可希望你別抱過多的期待。」
米亞的謙虛令逢月搖了搖頭。
「別這麼說,我明白對於這國家而言領袖的殞落才是重中之重,我會努力找到璦米音的。」
當談論到教宗殞落一事時,黑布爾便打岔說道「說到這個倒是米亞你沒關係嗎?不參與樞機間的討論,一般這種情況不都由樞機團私下會議商討並從中選出下任教宗不是嗎?還有逢月,別把我們當空氣,朋友之間本就該相互扶持。」
聽了黑布爾的話後逢月這才微微一笑「我明白的,謝謝。」
米亞則對於黑布爾的好意提點顯得不以為然。
「雖然剛才是說了教宗殞落的嚴重性,葬禮估計也會在近日內舉行,但我對於誰來出任教宗一事並不太關心。畢竟選來選去也是那些坐在上面德高望重人士。」
聽著米亞的解釋黑布爾的心情頓時五味雜陳(這方面還真是颯爽。)
話題的談論說到此時黑布爾這才想起另一件事而開口提到「對了,說道『教座從缺』,這次事件後出現的缺口恐怕不只教宗一職。」
黑布爾的發言米亞立刻解釋「你說的是海拉與加斯帕兩個樞機從缺以及馬塔斯卸任大總主教一事吧,根據對於這個國家的理解,馬塔斯的位置估計會從具有聲望且公信力強的人中選出。至於樞機……本來就沒有硬性規定樞機團的人數,加上在這種時期出現樞機卸任一事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估計也不會去補足這兩個空缺。」
說道這對於米亞發表的看法,黑布爾又附和「但作為以往威望最高的不就是佩特嗎?島也表示不打算繼續就職,這樣他們還能選出誰上任?」
黑布爾的提問令米亞沈下心來思考(事情發展至此恐怕很難再以樂觀面對,如果綜合至今發生的事情來看,接下來的結果恐怕……。)
時光稍縱即逝——新上任的教宗將一種神職人員聚集在廣大的教堂發表著言論。
那名新上任的教宗並不算年長,但也不是年輕的社會人士,有著上挑的鳳眼,稀疏到近乎沒有的眉毛,看上去思文且沉穩除此之外此人可說是幾乎沒有突出的記憶點。但站在台下倚靠於角落牆面米亞卻對此人有所印象。
雖人如今此人已換上教宗的行頭,但那個彷彿看破一切的眼神卻令人記憶猶新。
(那名有著深灰色頭髮的新任教宗其名為埃拉科波爾(elacohpor)。)
埃拉科波爾總是斯斯文文,與其初見面時頭戴著高禮帽與端正的深灰色西裝,他事多年以前由艾爵渠門引薦給德羅並成為樞機的男性。
無論是成為樞機前還是樞機後,這個男人總是很安靜,也不常發表言論,但確實常能彙整樞機們的意見並統合出令眾人都能接受的答案。
米亞對於其成為新任教宗此事並沒有任何的意見,但卻對以往的某件事情耿耿於懷。
雖然那是多年以前的事情,自己也才剛成為樞機每多久,但那時的海拉卻曾經私下找上自己如此評價到埃拉科波爾「這個男的身上藏著某些秘密,如果你說整個國家最應該提防的人,那無疑是埃拉科波爾。」
雖然對於海拉曾經提及的事情耿耿於懷,但如今海拉以作為魔人這個身分站在了對立面,但這也不能排除海拉或許就是早已有打算成為惡魔的想法這才堤防著埃拉科波爾。而跟自己說起此事或許也只是因為自己也是使役惡魔的驅魔師的緣故。
如今難以判斷究竟真實情況為河,唯一能確認的便是當初海拉堤防的男人已經成為了新任的教宗。
「在座的諸位,很高興你們能響應我的號招來到此地。為此先為德羅教宗離世一事感到哀悼,同時也將會坐為新任的教宗讓這個國家以及在這生活的人民,各位被神愛戴的子民過上更加美好的每日。」
「除此之外還有些遺憾的事情要像諸位告知,如今在前聖痕之首佩特斯托.阿倫德刺殺德羅教宗一事遭到了永世的放逐,將不再於神有連結的他將會以罪人的身分直到蒼老並且一代接著一代都將在這不敬神的罪名之下而活。」
「如今馬塔斯大總主教以及瑪斯拉特總主教的請辭,將會在此選出接任該神職的人選。」
「首先,作為接任總主教的人必須具備優秀的組織能力以及愛戴子民的心,因此將在此任命黑布爾作為新任的總主教繼續為這個國家獻出心力。」
聽見這個決策的當下台下的黑布爾甚至感到一絲難以置信,但在各神職人員的鼓掌下還是來到了台前接受了任命儀式。
「相信你在前陣子發生於列車站的小規模生化攻擊事件其實實為蠅王別西卜的傑作做出的貢獻與心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相信沒有人能比你更佳適合此職位。」
在任命儀式結束後教宗便繼續未盡的事宜「至於關於大總主教一事,本人埃拉科波爾將在此挑起大樑,作為回歸初心的象徵為神服務。」
對於埃拉科波爾的決定並沒有任何神職人員感到任何不妥,畢竟以往的正常情況下大總主教本就是付給教宗的另一個頭銜,只是馬塔斯的情況特殊才獲得此殊榮。
然而對於接下來的決策確有不少神職人員產生質疑,埃拉科波爾再次開口便提及了這個名字「奧尼.索姆。」
「除外在此想此個人的名義推舉一人成為樞機。」
奧尼的名字自新任教宗的口中說出,神職人員們便對此感到費解並提出異議。
「這恐怕有失考量,據我們所知奧尼.索姆以前不就是被他國派來刺殺教宗的刺客嗎?」
對此埃拉科波爾微微一笑「但眾所周知,當時的行刺以失敗告終,而當時的德羅教宗甚至不計前嫌的將其收為了信徒,而奧尼.索姆至此之後也一直作為一名神父在為廣大人民服務著。難道這樣還不夠?」
埃拉科波爾的發言令在場的神職人員們產生了一絲猶豫。
「對阿,再怎麼說他也是被聖痕選上的人。」
「神的旨意應該不容質疑吧。」
「不過讓一名有前科的人作為樞機還是有失國家顏面。」
就在下方七嘴八舌的討論,奧尼不發一言的緩步來到台前並接過了檯上的麥克風,真摯的眼神轉身面向台下的神職人員們。
「我的確曾是想要行刺這個國家元首的兇手,因為我很忌妒,也很厭惡,神愛世人都不過是滿口胡言,若真的神愛世人又為何有人可以毫無顧忌的揮霍人生,又為何有人得每天餓著肚子有一餐沒一餐的就為了讓自己的生活能更好一些。所以我很厭惡,厭惡打著這虛假口號的首領。但後來卻明白自己的愚昧,行刺失敗後早已抱著人頭落地的覺悟可那時的教宗卻既往不咎的輕拍著我的肩膀。」
那慈祥的笑容宛如太陽將纏繞在奧尼身上的陰霾給吹散,他這麼說道「誤入歧途的少年阿,我很欣賞你為了這世界的不公而踏出的這一步,既然如此成為我的刀刃吧,在光亮無法照到的世界中作為影子扶持他們的存在。」
「我並非選擇了這個國家,也並非虔誠的神的信徒,而是我知道我可以成為悲慘生活的人們心靈上的支柱。」
「我是否能夠接任樞機的位置並不重要,因為無論我的職位如何高低,做的事情都不會改變。那就是將刀刃劍指世界的不公。我想說的就只有這些。」
說完便將麥克風放回台上,然而正當奧尼準備下台時卻傳來了歡聲鼓舞的應援聲。
「說得太好了!」
「沒錯,要讓那些自私的傢伙嚐嚐你的拳頭。」
看著台下的歡聲雷動,埃拉科波爾便以微笑平穩的語氣邀請奧尼「成為樞機吧,奧尼.索姆我想不會任何人有所異議。」
然而此時奧尼卻對於這樣的景象感到費解「不,我明明還說了不敬神的發言,為甚麼?」
埃拉科波爾便對此解釋道「你可能不明白吧,雖然同樣都是信神,但這樣無形的存在人們難免感到一絲憂愁,即使嘴上說著虔誠與相信神,但有時這些都比不過真時肉眼可見的支柱來的有公信力。」
「而此刻奧尼.索姆,你已然成為了他們的心靈寄託。」
看著台上的埃拉科波爾,米亞不免發自內心讚嘆(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抓住現況的問題核心,並讓人們在不知不覺間照著他的意思行動。)
而這場演說也在這歡聲雷動卻令人心安的情況下落下了帷幕,但也在這場演說落幕不久後一名樞機主動找上了離席的卡梅斯,而卡梅斯再聽完該名樞機的花與後卻悻悻然地回絕了。
「不了,這件事還是交由更合適的人做吧。」
「不,正因為是您的這種狀況,所以才更希望能由您接下這份請託。」
對於眼前的樞機所以提出的請託,只是靜默了數秒便冷冷地看著該名樞機鄭重說道「這是埃拉科波爾,不,是現任教宗的要求嗎?如果是的話那還真是抱歉了,我的回答依然是NO。理由再簡單不過,如果要以這樣的理由來教育神職人員,那就跟這個信仰的初衷背道而馳,明白的話就別再糾纏不休。」
商談無果的樞機也只能無奈地離去,而離去的卡梅斯卻再次被一個聲音給拖住了步伐「這可真有你的風格。」隨著聲音探頭望去便見到坐於輪椅上在樹陰下的瑪斯拉特。
瑪斯拉特的招呼下卡梅斯便一同站在一旁一同望著這風景依舊卻早已物事人非的場所。
「怎麼樣?奧尼的演說還精采嗎。」
這番話語讓卡梅斯明白早在演說開始前瑪斯拉特便早已在此靜候,至於對奧尼的演說並不顯得在意。
「他本就是因為德羅的存在才加入這個組織,他也不過是忠於自己的選擇。那怕早已明白德羅的所作所為。」
「是阿,真期待未來還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既然都已經退休了,這些事情也自然輪不到你來操心。」
瑪斯拉特微微一笑。
「操心嗎?也許真是如此,但如今的狀況可無法再允許自己亂來。」
瑪斯拉特的話語使卡梅斯下意識地望向那雙被毯子遮蓋踏於輪椅的雙腿,還未開口瑪斯拉特便主動問起了苡諾莉的情況。
「苡諾莉她還好嗎?」
「就像醫生說的,過於激烈的活動容易造成呼吸的不協調。如果不是知曉內情看上去就跟氣喘沒有區別。」
雖然卡梅斯看上去相當平靜,但瑪斯拉特明白如果有能救治的方法,卡梅斯一定會竭盡全力地去做。
「很在意嗎?雖然佩特也患上過,也用了特殊的方式痊癒。但若是想再用相同的方式是否可行,答案當然是NO。即便依靠拉斐爾的力量也是徒勞,這病可沒有甚麼解藥。」
這番話語令卡梅斯沉默片刻,隨後便開口問道「這病的記錄很少,得病者最後的下場都會是那樣嗎?」
此番言論另二人的腦海都不約而同地閃過一張令人作嘔身心不適的照片,雖然有些模糊甚至難以辨認照片中人的面容,但那張照片或許就是患上此病的終末。
瑪斯拉特輕聲短嘆「這很難向你保證,但以前也曾遇過相似的病症,最終只能說不忍直視。當然如果你願意犧牲他人就不一定了。」
聽見瑪斯拉特的此番言論卡梅斯立刻來了精神,便鄭重問到「什麼意思?這個病不是不治之症嗎?」
「無法醫治這點毋庸質疑,但前面也說過佩特透過了某種方式痊癒了這種病。而那個方式便是轉移。」
這瞬間卡梅斯被瑪斯拉特的話語給搞糊塗了,前面才說無法炮製佩特的方式,現在卻又說可以利用相同方式痊癒,如此前後矛盾的說法令人產生質疑。
「說清楚點。」
卡梅斯那嚴肅且充滿命令式的語氣令瑪斯拉特微微一笑。
「佩特當時是運用聖劍能夠吸收並封印邪靈的特性將其刺入身體,並藉此達到將體內病症都封存於劍之中。之所以說無法在實行相同方式,那是因為世上只有那一把聖劍,如果再將該聖劍刺入其他人的體內,極有可能導致反效果,也就是病症加重。如今那把劍也已經遭到回收,不知道那些樞機又會隱藏到哪去。」
「但基於這次事件,便可以意識到此病症能透過某些方式達到轉移的效果,換言之只要能找到代替者,就有痊癒的可能性。」
在這解說的語句中卡梅斯立刻意識到了關鍵的字句立刻提問到「代替者,意思是轉移的對象必須具備生命能量。」
「果然是向來冷靜面對任何事的你,果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沒錯,對象必須具備生命力,當然聖遺物也並非不可,但每件聖遺物的作用也不同,真的能做像聖劍那樣的恐怕也只有『約櫃』。」
談話至此卡梅斯不屑的鼻腔吐氣到「算了,如果要犧牲他人來換取自己的平安,苡諾莉是不可能同意的。」隨後語氣一轉嚴肅地問道「還能活多久?」
瑪斯拉特看著人來人往的教堂,不由得感到一絲遺憾。
「常人的話恐怕活不過一年,但苡諾莉是個聖靈寵愛的孩子,大概可以活上五、六年。我跟薩謬估計也就三、四年。至於失去音訊的璦米音……。」
話還沒有說完卡梅斯便沒有再聽下去的意願向前方踏出了步伐「這樣就夠了。」
看著卡梅斯的背影瑪斯拉特明白他以做出了某個決定,而這份決定無法撼動。隨後便回眸道「我可不是一向冷靜行事的類型,我可是被稱作雷子的人,一直保持憤怒才是事實。」
這番話語與那凌厲的眼神,瑪斯拉特只是再次微微一笑目送卡梅斯的遠去。
卡梅斯離去後瑪斯拉特的嘴唇靜靜地說出一個名字。
「埃拉科波爾……elacohpor……是個曾經被提及的名字呢。」
「是否需要特別調查?」
一個厚實且低沉的聲線自身後的大樹傳來,隨著聲音有名身材高大壯碩的有著厚唇的短髮女性自樹後露面。
對於那名女性的意見瑪斯拉特並未將目光投向深厚的女性,而是神色自若地看著眼前的教堂說道「這可不行,擅自調查國家元首後果可是很嚴重的,暫時維持現狀就好,距離『那天』還有時間,那邊的事情就麻煩妳了明德法爾(Mindefar)。」
「我明白了,你也別忘了自己的退休身分。」
明德法爾告誡後便再次躲藏回樹幹之後,隨即便消失了蹤影。
再次被留下獨自一人的瑪斯拉特只是不發一語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眼前的景色。
既埃拉科波爾上任之後這個以信仰為核心的國家便逐漸變得壯大,轉眼的時間兩年七個月一晃而過,在這樣的時間內埃拉科波爾甚至因為那別於以往教宗的行事作風而登上了報導的封面。
《新教宗上任!梵蒂岡帶來的變革!》
一雙白皙有些粗糙的手將那篇報導拿起並隨手放到一旁的桌上,那名右眼有著一道傷痕的緋紅色長髮女性用手支撐著下顎倚靠在桌上忍不住調侃道。
「你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希望璦米音回來吧,真是個面善心惡的壞人。」
順著女性的視線望去,一名有著銀白色綁著長辮子的男性神色自若地喝著咖啡微微一笑。
「那不是當然的嗎?在她兒時扮演壞人的都是我喔,正義的使者當然只能是她哥哥。」
這兩個在對話的一男一女便是在『公寓爆炸事件』之後與蒂塔分別的佩特斯托及薩謬。
對於佩特所給出的回答薩謬看上去難以接受,更是出言揶揄。
「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計畫周全還是跟我一樣率性而為。」
「這個阿……沒計畫的生活充滿著刺激,計畫太過完善就顯得無趣許多,不是嗎?」
給出的回應模稜兩可聽得薩謬直接兩眼上吊。
「果然又是這種說了跟沒說一樣的回答。」
佩特笑了笑,隨後便將手中的杯子放下。
「二分法可讓事情變簡單,但無法定義所以事情。」
然而薩謬似乎並沒有在聽佩特的話語而是拿起桌上的咖啡杯淺嚐一口後說道「倒是既然確定了璦米音的狀況逐漸穩定,也該聯絡他們了吧。」
「也對,畢竟答應過對方。」
隨著佩特的話音落下,一棟房內坐落在客廳牆上的電話隨之響起,電話的聲響持續了數十秒後一名穿著薰衣草色連身睡衣的淡紫色長髮女性步履闌珊的接起了電話。
「喂?」
「喔,好久不聽其聲的天才驅魔師,近來可好。」
佩特的噓寒問暖這才揭示了這名接起電話的少女,正是自聖戰後過了兩年半被稱之為天才驅魔師——米亞赫.諾摩洛斯。
米亞原本一臉睡眼惺忪倚靠在牆面,聽見佩特的聲音後便毫無興趣的反問「一大清早可別告訴我你只是來問聲早安。」
這番話令佩特忍不住發笑到「如果只是叫你起床也挺有趣的,不過這次確實有其他事情。是關於璦米音的情況。」
聽見璦米音的名字米亞的眼神稍稍變得凝重,並未立刻開口而是刻意靜默了數秒走到倚靠在同一牆面的沙發上坐下後才開口接續話題。
「你那邊還挺熱鬧的,有輕快的音樂也有熱鬧談話聲……看來是並不在同一個時區。」
米亞的這番分析令佩特會心一笑。
「還是一如既往地敏銳,我這確實是下午茶時間。在一間名叫Black Puddle的咖啡館,它的咖啡……」
「如果只是為了聊天,下次還請避開時差。」
說著米亞便將兩腳踏上沙發身體微微蜷縮。這番話雖然沒有明說,但原本想在寒暄幾句的佩特也聽出了話中的隱語而輕笑並主動將話題導回重點,以自信的口吻說道「璦米音的下落找到了,地點也可以告訴妳,但在告訴你前希望先不要隨意行動。」
佩特的提醒令米亞立即聯想到璦米音如今的狀況可能無法以樂觀來形容,便試探性的問道「狀況不容樂觀,甚至無生命體徵,能夠這樣理解?」
「不至於如此悲觀,目前情況來說算是進入了穩定,但還不是相見的時候。」
在佩特與米亞通話的時間內薩謬便攪拌起眼前的咖啡杯手托著下顎眼神四處張望。
「這我難以跟你保證,逢月這兩年來可是每天都在打探璦米音的下落,並到教堂祈禱,一旦被問起只會是紙包不住火。」
聽見這話佩特微微一笑。
「不,主要原因並不是擔心現在的璦米音與你們相見,而是你們見到現在的璦米音。要是被其他人知道,那些樞機團可是不留情面的。」
這番話米亞也深刻的表示認同,但隨後卻又語重心長的提醒著佩特「這我可很清楚,現在的教宗可沒有德羅那樣的溫順。但是,你認為逢月會在乎這些嗎?」
似乎早已預料了米亞的回答,佩特無奈的笑了笑。
「所以才擔心,與海拉關係很好的她沒有被一同定罪已經是天賜。要事因為璦米音的事毫不誇張地說是有機會跟一個國家刀劍相向。」
提及了海拉,米亞便更正佩特的說法。
「他的事情事被當作殉道及失蹤處理,逢月自然無事。但如果再次出現就很難定奪。」
「璦米音的事我可以不對外宣傳,但一旦逢月問及我會如實告知。」
聽著米亞的話語佩特藉此機會小品一口咖啡後接著說道「這樣就好,本就沒有隱瞞的打算,只是希望不要感情用事。」
隨佩特便將璦米音的實際狀況以及所在的國家及位置都告訴了米亞,在聽完一切始末後米亞不經揶揄「感覺會看見光亮與影子手拉手的景色。雖然不想這麼說,但確實得向你道聲感謝。」
然而如此誠懇的言論卻因為佩特的一句話而讓米亞有些惱火。
「向不是很喜歡的人道謝,還真希望這不是什麼暴風雨前的寧靜。」
聽見此話的當下米亞便毫不客氣的直接將通話切斷,當聽見通話被切斷的聲音後佩特便只是輕笑「哎呀,掛斷了。」
看著那副有些輕浮的態度薩謬在一旁調侃「要不是又跟你相處了兩年半,還真不知道你是故意還是不會看場合說話。」
「那麼對於接下來有什麼想法嗎?」
對於這個問句佩特只是留下了一抹微笑;至於通話結束後米亞下意識的用手指輕輕撥弄瀏海頗有微詞。
「一大早就得知這麼驚人的消息,難得假日,這下可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此時已上任兩年八個月的教宗埃拉柯波爾跪坐在一個四面暗不見底,身旁環繞著十根圓柱,每根石柱間點亮著一根根的白色蠟燭,埃拉柯波爾雙膝跪地向著三座十字架前祈禱著。
而位於中央的十字架上似乎刻有座彩色雕像,那漆黑的十字架上雕像的雙手固定於兩側,兩腳也由長釘被固定於十字架上看上去已然有些腐朽,雕像也只有半身的布裹著也似乎是座耶穌殉道的雕像,而在祈禱完畢後一名神職人員自暗處發言「教宗,演說已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
埃拉科波爾輕輕應了一聲,隨後便起身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消失在黑暗之中。轉眼間便然站在廣大信徒及神職人員的面前,敞開雙臂輕閉雙眼緩緩張開。隨即將眼神轉向一旁示意一名神職人員前。
隨後一名有著鴨尾鬍,手中抱著一本聖經,側臉有著三道傷疤的男性站上台前。而這名男性便是兩年半前接受了埃拉科波爾的邀請而成為樞機——奧尼.索姆。
「感謝諸位響應主的寵召,接下來我將基於教宗的授權代表主的意志向各位發言。」
「本次的演說不為別的,正是為了能讓世人能擺脫惡的循環而召開。」
「為了能將世間的惡與邪從人們的生活中徹底根除,我們將全心全意的培養並發掘能夠成為主的矛,以及慈愛的盾。被祝福的人們,以往我們都只能為被邪靈附身的人們費盡心力,時刻都處於被動。但如今將徹底改頭換面,為了將撒旦與他的惡魔們徹底根除,在此將宣示將不再坐以待斃,主所賜與給我們的力量,如今將為主而再次揮起手中的刀刃。」
「願意為了他人的人,想擺脫噩夢枷鎖的人,擁有純正之心的人,請響應主的召喚,為了主也為了這世間受苦受難的人們接受主的庇祐並庇佑身旁的人。阿門。」
奧尼的這番發言引來了下方熱烈親切的鼓掌聲,然而在此時原先埃拉科波爾禱告且暗不見四壁的教堂內,那座有著雕像的十字架在雕像的腳踝處從上方流下了黑紅色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