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聽說精彩的故事都在第六章有重大轉折；我胡扯的。 02

我大致說了關於神選之人失蹤的事，並表明我們是受中央城的官方委託前來調查，至於賢者被擄走的事，我當然沒蠢到也告訴伊萊亞。
伊萊亞聽我轉述了埃薩克的說詞，這就認同地道：「有人在『收購神蹟』，這件事我確實聽說過。不過因為在深淵裡，什麼怪人都有，所以我沒特別注意就是了……按妳這麼說，這倒像是人口販子的作風啊。」
「那你還有聽到什麼特別的事嗎？例如有人在做人口買賣？」
伊萊亞勾起意味深長的笑，「當然有囉！在深淵能交易的東西可多著，『人』也不算什麼太稀奇的商品。只要去一趟『大賣場』，應該就能問到不少東西了。」
「那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去那什麼『大賣場』的地方吧！」我話才剛說完，一旁的薩克森忽然粗魯地把我拉過去。
「妳不要那麼急躁好嗎？」薩克森嘶聲說道，還用不善的眼神瞪了一眼伊萊亞。「那個地方聽起來就不太妙，萬一是陷阱怎麼辦？況且妳現在還沒能力自保！」
我撥開他的手，笑得一臉燦爛。
「那你正好完美執行你的護衛工作啊，號稱王牌傭兵的你一定可以保護我的！如果到時候真的遇上危險，你可要替我擋下啊！這是身為一個傭兵、冒險隊員該有的職業精神：聽從指令！」
薩克森對我露出咬牙切齒的神情，手都舉到我面前了，一副想要掐死我的樣子。
「說走就走！現在大賣場也開門了，正是逛街的好時候！」伊萊亞拉著我走出包廂，薩克森跟在後頭不知道在罵什麼，聽起來像是方言之類的，就那抑揚頓挫來判斷，有極高的可能性是髒話。
在深淵的巷子裡左彎右拐的，幾分鐘後我就已經喪失方向感了，而且還無從判斷伊萊亞到底是在帶我們抄近路、或繞圈子，因為這裡的街道都劃分得太奇怪了！
有時看起來是條大路的地方，往前走居然被突然冒出的房子擋住；看起來是死巷，結果一轉彎又接到大路上。有幾次我們好像還是從人家的後院路過，我很確定那已經踏入私人領土了。
當我向伊萊亞提出這個困擾時，他居然還很自豪地表示，深淵的特色就是「沒有路名」，肇因於道路常常因為某些奇怪的理由被堵住或挖開，完全沒有規畫路線的需求在；想去哪裡，認明東南西北後，直直走過去就對了！
很好，這樣要是被他丟包的話，我可能一輩子也別想走回醫館了……
奧斯卡！你快回來吧！我好需要你啊！
隨著伊萊亞的腳步，周圍的景色開始變換，房子還是建得亂糟糟的，但不是商店也不是民房，看起來像倉庫，門前幾乎都有人站崗，手裡拿著嚇人的武器，讓人光是門牌都不敢多看幾眼。
沿路上我們同樣遇到不少人，看見伊萊亞的出現都會自動讓道，所以就算越接近大賣場、人潮也越多，我們依舊暢行無阻。
終於，我們在那棟醜陋的房子前佇足。
大賣場就是個超大的倉庫，外牆是沒比紙厚多少的木片釘成，上面充滿塗鴉、大片汙漬以及破洞，而且還泛著詭異的油光，總覺得摸上去之後，手搞不好就黏住拔不起來。
它的窗子是開在天花板上的，但對採光一點幫助也沒有，因為那些窗子上的玻璃都被汙漬給覆蓋了，光線根本穿透不過去。不過屋子裡有不少魔法創造的光源，還能讓人看清楚周遭的景象；要是那些光源不要七彩斑斕的話，眼睛應該會更舒服點。
大賣場的入口一樣有人站崗，而且數量可多著。其中一個又矮又胖的老頭就站在正中間，對每個要進去的人伸出手，而那些人都只能用嫌惡的神情掏出錢幣、扔到他手裡。
「入場費、清潔費，該給的都給足了啊！噢，問這什麼蠢問題，這當然不含保護費，自己的小命可不是別人的責任！嘿！這裡不搞櫥窗購物，進門就是要消費，所以別跟老子唬爛你沒帶錢包出門！」那老頭吼了幾聲，忽然拿起手裡的錢幣放到嘴裡一咬。
「他媽的，就這點錢也要用偽幣！丟人現眼！而且也鑄得太差了吧？現在都沒人尊重專業了嗎！」
老頭在痛罵的同時，他身後的幾個壯漢已經上前揪住那個用假幣的傢伙，往大賣場旁邊的小巷子拖去，之後就聽見非常淒厲的慘叫傳出，但在場沒人表現出任何的震驚，就是繼續做自己的事。
「嘿嘿嘿，蠢材……」那老頭笑得可歡了，頭也不抬就朝我們三人伸出了手，直到發現手裡遲遲沒感受到重量，這才不耐煩地抬頭。
但他那趾高氣昂的態度就到此為止了。當他一看到伊萊亞的時候，嚇得立刻就雙膝著地；不過他本來就有夠矮了，跪下後好像也沒更接近地板多少。
「伊伊伊伊……」
「伊伊伊伊？那誰？我啥時改名了？」伊萊亞故作困惑，舉腳就踩在那老頭的胸膛上，神色自若地問道：「大賣場最近如何啊？賺了不少錢吧？」
「馬馬虎虎、馬馬虎虎。」老頭乾笑道，竟是不敢躲開伊萊亞的腳，就這麼讓他當成了腳踏墊。
「看你過得這麼滋潤的樣子，肯定是幹得風生水起吧？上下游的商家都可能虧，但就你們這些搞中間人的，永遠都有利可圖。廢話少說！把該繳的都繳──」
伊萊亞說到一半就驀地住口，接著轉過頭來看著我，幾秒後竟然放下腳，把那老頭從地上拉起來，還替他整了整凌亂的衣領。
「那個啥啊，就是，我今天帶了客人來。外地人，沒來過深淵，想到我們的名勝景點逛逛。你就給咱們帶個路吧，嗯？」伊萊亞堆起和善的笑，但那老頭的表情卻是比先前更加驚恐了。
幾個人在那裡大眼瞪小眼，半晌後那老頭終於回神，戰戰兢兢地道：「那麼，幾位客人想逛什麼呢？有沒有什麼特殊需求？這裡場子大、東西多，有個目標的話比較省時間……」
伊萊亞低頭在那老頭耳邊講了幾句，對方立刻點頭如搗蒜，隨後便招呼著我和薩克森走進了倉庫裡。
才剛走進去，我就被目眩神移的景象給震驚了，差點沒跟上隊伍，還是薩克森在一旁拎著我的領子我才沒走丟。
整個倉庫裡意外地很有規劃，至少可以清楚看見哪裡是走道、哪裡是攤位。不過有幾攤顯然比較有人氣，人潮都聚集在那裡，造成偶爾的道路中斷。各種推擠跌倒輪番登場不說，連伊萊亞現身也沒辦法清通道路的狀況，都要靠薩克森當人肉推土機，我們才能繼續前進。
那些攤位有的很普通，就是賣一些民生用品，有的就挺嚇人的，各種危險的生物與非生物都有；有攤子上雖然掛著「生鮮食材」的看板，但商品顯然比武器更危險；還有攤子兜售各種據稱有強烈效果的符咒，結果老闆在介紹商品時失手詛咒顧客……
這時，我聽見刺耳的敲鐘聲響起，在已經有夠吵雜的倉庫裡居然還能清楚傳到每個角落。響亮的鐘聲出現了三次，我周圍的人都跟著聒噪起來，接著人潮就開始潮某個方向湧動而去。
「怎麼了嗎？發生什麼事了？」我說那鈴聲該不會是什麼火警鈴之類的吧？
「小姐，那是擂台賽要開始的提示鐘，咱們這裡一天有兩場擂台賽。」帶路的老頭盡責地介紹。
「難得來一趟，就去看看吧？走啦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