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啜泣、電話、旅遊
本章節 2922 字
更新於: 2023-01-09
即便距離很近，玟仍騎著車全速從超商騎回家裡。一下車便衝到自家門前──好險，愛還好好地坐在那裏。
她正坐在樓梯上，雙手抱膝，望著透氣窗外發呆。
「到底發生什麼事──算了，先跟我進來再說。」
於是玟打開門，拉著愛的手帶她走進家裡。
先放愛獨自在房裡冷靜一會，自己則到廚房，拿鍋子泡了兩人份的泡麵後，才走到房間將碗遞給她。
愛沒說什麼，就只是默默吸著麵條，中間夾雜了點啜泣的聲音。
等到自己跟愛都吃完了。收好碗，她才正式向愛問起。
「妳……昨晚遇到那個人了？」
「……對。」
「發生了什麼？」
於是，愛一五一十向玟說了昨晚事情的經過。
聽完後，雖然玟很想罵人，問愛為什麼要在這種敏感時機跑去夜店。但她都已經受到慘痛教訓了，自己也不好再繼續增加她的精神負擔。
沒辦法，玟只好嘆口氣，在愛旁邊坐下，抱著她給她些許安慰。
愛也跟著回抱，頭靠在她胸口哭了起來。直到她情緒紓解後，玟才試著問她。
「那接下來呢？妳有想過該怎麼解決嗎？」
「嗚……我、我不知道。」
「妳家還有辦法回去嗎？」
「不行……他早就知道我住在哪裡了。我想…就算我沒在夜店遇到他，他終究也會直接來我家的……與其這樣，不如在夜店遇到反而還好一點，至少還逃得了……」
「這樣啊，真是難為妳了。」玟拍拍她的頭。
但是──這樣一來的話該怎麼辦呢？
就如愛自己所說，沒在家裡被直接抓走這點，至少是避開了最難以挽回的可能，但她現在的狀況一樣沒好到哪去。
雖是被愛狠狠反擊了一頓，但她的前男友絕不會就此罷休，反而還可能因此追殺到底。
如果這樣子想，那讓愛躲在自家這個方案，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就只是在把問題向後擱置而已。
玟輕撫自己下巴，考慮著所有可能的做法，但找不出一項能夠完美解決現況的答案，
因為──說實在的，她自己也不過是個超商店員，沒有所謂的背景，也沒有能夠在這種時候使用的人脈。想憑自己的力量找出能應付黑道的手段，無疑是種癡人說夢的行為。
但即便如此，玟還是不得不替愛想出辦法，她沒有選擇撒手不管的可能。
對玟來說，愛是她這輩子以來唯一一個朋友。無論是遭遇了什麼，自己都不會為了任何理由，而放開一度被她牽起的手。
然而，就算把腦汁都絞到乾了，玟也還是想不出任何她能替愛做到的事。
唉──沒辦法了。
不自覺吐露的嘆息被愛聽見，她抬起頭，以濕潤的雙眼望著玟。
「小玟……」
玟知道愛想要她幫忙，卻又不想害她因此惹上麻煩。但看了這種表情，自己又怎麼可能不幫她做點什麼呢？
「妳等一下。」玟輕輕擦掉愛眼眶底下的淚水「我要連絡一個大概能幫妳解決困難的人。」
於是，玟暫時離開愛，走到廚房撥了通電話。
等了約一分鐘，正當她想放棄，改用訊息要那人馬上聯絡時，手機終於接通了。
「……妳居然會主動打給我？難道這國家終於要被顛覆了嗎？」
「讓你這麼震驚還真不好意思，但我是有事要你幫忙──先說，這可不關小說的事。」
「啊哈哈……我當然知道不會是小說的事。」那人的話聲回應她。「不過抱歉哪。平常的話，就算不是小說的事，我也是能夠幫忙的，只是……」
「只是什麼？」
「這幾天有點忙不過來啊……社工那的工作出了一點問題。」
「這樣啊──那正好，我就是有個適合你職業的麻煩想塞給你。」
「……發生什麼事了？」
「是我朋友的事，她昨晚差點被人抓走。」
於是，玟簡單向陸說明了愛的事情。
但奇怪的是，在講述時手機另一頭的陸一反常態，完全沒對她過於間略的說明提出質疑，或要求詳細說明，跟平時老喜歡問些有的沒有的他大不相同。
直到玟說完以後，陸才略帶遲疑地問起。
「那個……你所說的那個朋友，名字該不會叫做愛吧？」
「……你知道愛？」
「何止知道，最近簡直熟到不行啊！妳該不會就是她之前對我提過的閨蜜小姐吧？」
「她說是閨蜜的話……那應該就是在說我沒錯。」
「居然……我手上的案子竟然和我認識的人有所牽連，這我可完全想不到啊。」
「案子？愛也是你的服務對象？」
「對啦……你既然是她閨蜜，應該也知道她之前被警察帶走過吧？我就是在那時被迫接下她的案子的。」
「不，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不知道？」傳來的語氣充滿著驚訝。「好吧……那她大概是不願告訴妳吧？既然這樣我也不好透漏什麼，妳就只能問本人了。不過──」
「不過什麼？」
「沒什麼，反正她現在的狀況妳也知道了。其實我現在就是在處理她惹上的麻煩？」
「……好吧，原來我還沒把麻煩塞給你，你就已經自己攬上了。」玟說道。「所以呢？你那裏有什麼解決方法嗎？」
「沒有。」
「……」
「……別不說話啊，你應該也知道吧？我除了是寫小說的人外，就只是一名基層到不能在基層的社工而已欸，哪可能對付的了連保護令都不怕
的恐怖情人啊？」
「但你不是公務員？真要做的話應該能拜託上層幫忙擺平吧？就和她前男友的方法一樣。」
「你別太高估我啊……公務人員也有分等級的好嗎？再說了，我跟上級的交情也沒有很好，他們哪可能替我出面向黑道說情啊。」
「但你也沒辦法的話，愛該怎麼辦？」
「我也想知道她該怎麼辦啊？但不行，走正式管道已經束手無策了……」
雖然陸表面上說沒有辦法，但玟從他用的詞裡聽出了什麼。
「你說走正式管道行不通，那麼──非正式的管道呢？」
「呃！」
他大概想不到玟竟能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嚇得急忙屏住呼吸，但隨即嘆了口氣。
「好吧……既然被你聽出來了，還是老實點告訴你吧。」陸說道。「我現在正在猶豫，猶豫說要不要找些地下勢力幫忙。」
「什麼地下勢力？你說另一座山頭的黑道嗎？」
「不是黑道啦……是我在因緣際會下認識的一個組織。老實說，我跟那組織不是很熟，他們到底在做些什麼我也搞不清楚。只是我曾幫他們解決過一點困難，所以能跟他們要個人情而已。」
「那他們能夠解決愛的困難嗎？」
「其實我也不大清楚。雖然他們很有本事這點是肯定的……但不行，那群人的事真的太多謎團了，我不知到要他們幫忙到底會有什麼後果。」
「但現在只能這麼做了不是嗎？」玟仍堅持說道。「我是完全幫不了他才會找你，而你做為她的社工，也無力給她任何支援。既然這樣，另外找一群能夠保護她的人，這種事應該也算你的職責吧？」
「是這樣沒錯……好吧，總之我問看看就是了。」陸又猶豫了一會，最後終於答應。
「但就我認為，就算有他們幫忙，這件事也一樣沒法立馬解決，在這段期間愛還是得繼續躲著才行。」
「恩，這我明白。」
「很好，但這就出了一個問題。」陸繼續說道。「她前男友的勢力那麼大，對於愛的交友關係，他們沒兩下就能查個清清楚楚，而愛跑去你家躲的事，我想他們應該不久就會知道了。」
「……」
其實玟也隱約明白這件事。但除了讓愛待在她家，她也沒其他能夠讓她躲藏的處所。
「所以說，在狀況徹底解決之前──你跟她可能都得到城市外頭躲一陣子，跑遠一點的話他們大概也沒輒了吧。」
「你說，要我們到外頭躲一陣子……」是嗎？
陸這提議，讓玟想到了那件她一直想做，卻一直不敢真的去做的事。
「對。但我怕那些黑道查得出來，所以也不要一直躲在某個地方。你們就當作是在旅遊，一直往遠離城市的方向走就對了。」
「當成是旅遊嗎……呵。」玟忍不住笑出來。
「怎麼？我有說錯嗎？反正出到城外你們就不用擔心這麼多了不是？」
「說的也是。」玟回答他。「但我不是在笑這個。」
「那不然你在笑啥？」
「我只是剛好想到，你之前要我去外頭旅行的事而已。」想到這事，玟又笑了出來。
她是真的意料不到。
這件一直想做的事，竟然會在這種狀況下成功實現──
她正坐在樓梯上，雙手抱膝，望著透氣窗外發呆。
「到底發生什麼事──算了，先跟我進來再說。」
於是玟打開門，拉著愛的手帶她走進家裡。
先放愛獨自在房裡冷靜一會，自己則到廚房，拿鍋子泡了兩人份的泡麵後，才走到房間將碗遞給她。
愛沒說什麼，就只是默默吸著麵條，中間夾雜了點啜泣的聲音。
等到自己跟愛都吃完了。收好碗，她才正式向愛問起。
「妳……昨晚遇到那個人了？」
「……對。」
「發生了什麼？」
於是，愛一五一十向玟說了昨晚事情的經過。
聽完後，雖然玟很想罵人，問愛為什麼要在這種敏感時機跑去夜店。但她都已經受到慘痛教訓了，自己也不好再繼續增加她的精神負擔。
沒辦法，玟只好嘆口氣，在愛旁邊坐下，抱著她給她些許安慰。
愛也跟著回抱，頭靠在她胸口哭了起來。直到她情緒紓解後，玟才試著問她。
「那接下來呢？妳有想過該怎麼解決嗎？」
「嗚……我、我不知道。」
「妳家還有辦法回去嗎？」
「不行……他早就知道我住在哪裡了。我想…就算我沒在夜店遇到他，他終究也會直接來我家的……與其這樣，不如在夜店遇到反而還好一點，至少還逃得了……」
「這樣啊，真是難為妳了。」玟拍拍她的頭。
但是──這樣一來的話該怎麼辦呢？
就如愛自己所說，沒在家裡被直接抓走這點，至少是避開了最難以挽回的可能，但她現在的狀況一樣沒好到哪去。
雖是被愛狠狠反擊了一頓，但她的前男友絕不會就此罷休，反而還可能因此追殺到底。
如果這樣子想，那讓愛躲在自家這個方案，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就只是在把問題向後擱置而已。
玟輕撫自己下巴，考慮著所有可能的做法，但找不出一項能夠完美解決現況的答案，
因為──說實在的，她自己也不過是個超商店員，沒有所謂的背景，也沒有能夠在這種時候使用的人脈。想憑自己的力量找出能應付黑道的手段，無疑是種癡人說夢的行為。
但即便如此，玟還是不得不替愛想出辦法，她沒有選擇撒手不管的可能。
對玟來說，愛是她這輩子以來唯一一個朋友。無論是遭遇了什麼，自己都不會為了任何理由，而放開一度被她牽起的手。
然而，就算把腦汁都絞到乾了，玟也還是想不出任何她能替愛做到的事。
唉──沒辦法了。
不自覺吐露的嘆息被愛聽見，她抬起頭，以濕潤的雙眼望著玟。
「小玟……」
玟知道愛想要她幫忙，卻又不想害她因此惹上麻煩。但看了這種表情，自己又怎麼可能不幫她做點什麼呢？
「妳等一下。」玟輕輕擦掉愛眼眶底下的淚水「我要連絡一個大概能幫妳解決困難的人。」
於是，玟暫時離開愛，走到廚房撥了通電話。
等了約一分鐘，正當她想放棄，改用訊息要那人馬上聯絡時，手機終於接通了。
「……妳居然會主動打給我？難道這國家終於要被顛覆了嗎？」
「讓你這麼震驚還真不好意思，但我是有事要你幫忙──先說，這可不關小說的事。」
「啊哈哈……我當然知道不會是小說的事。」那人的話聲回應她。「不過抱歉哪。平常的話，就算不是小說的事，我也是能夠幫忙的，只是……」
「只是什麼？」
「這幾天有點忙不過來啊……社工那的工作出了一點問題。」
「這樣啊──那正好，我就是有個適合你職業的麻煩想塞給你。」
「……發生什麼事了？」
「是我朋友的事，她昨晚差點被人抓走。」
於是，玟簡單向陸說明了愛的事情。
但奇怪的是，在講述時手機另一頭的陸一反常態，完全沒對她過於間略的說明提出質疑，或要求詳細說明，跟平時老喜歡問些有的沒有的他大不相同。
直到玟說完以後，陸才略帶遲疑地問起。
「那個……你所說的那個朋友，名字該不會叫做愛吧？」
「……你知道愛？」
「何止知道，最近簡直熟到不行啊！妳該不會就是她之前對我提過的閨蜜小姐吧？」
「她說是閨蜜的話……那應該就是在說我沒錯。」
「居然……我手上的案子竟然和我認識的人有所牽連，這我可完全想不到啊。」
「案子？愛也是你的服務對象？」
「對啦……你既然是她閨蜜，應該也知道她之前被警察帶走過吧？我就是在那時被迫接下她的案子的。」
「不，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不知道？」傳來的語氣充滿著驚訝。「好吧……那她大概是不願告訴妳吧？既然這樣我也不好透漏什麼，妳就只能問本人了。不過──」
「不過什麼？」
「沒什麼，反正她現在的狀況妳也知道了。其實我現在就是在處理她惹上的麻煩？」
「……好吧，原來我還沒把麻煩塞給你，你就已經自己攬上了。」玟說道。「所以呢？你那裏有什麼解決方法嗎？」
「沒有。」
「……」
「……別不說話啊，你應該也知道吧？我除了是寫小說的人外，就只是一名基層到不能在基層的社工而已欸，哪可能對付的了連保護令都不怕
的恐怖情人啊？」
「但你不是公務員？真要做的話應該能拜託上層幫忙擺平吧？就和她前男友的方法一樣。」
「你別太高估我啊……公務人員也有分等級的好嗎？再說了，我跟上級的交情也沒有很好，他們哪可能替我出面向黑道說情啊。」
「但你也沒辦法的話，愛該怎麼辦？」
「我也想知道她該怎麼辦啊？但不行，走正式管道已經束手無策了……」
雖然陸表面上說沒有辦法，但玟從他用的詞裡聽出了什麼。
「你說走正式管道行不通，那麼──非正式的管道呢？」
「呃！」
他大概想不到玟竟能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嚇得急忙屏住呼吸，但隨即嘆了口氣。
「好吧……既然被你聽出來了，還是老實點告訴你吧。」陸說道。「我現在正在猶豫，猶豫說要不要找些地下勢力幫忙。」
「什麼地下勢力？你說另一座山頭的黑道嗎？」
「不是黑道啦……是我在因緣際會下認識的一個組織。老實說，我跟那組織不是很熟，他們到底在做些什麼我也搞不清楚。只是我曾幫他們解決過一點困難，所以能跟他們要個人情而已。」
「那他們能夠解決愛的困難嗎？」
「其實我也不大清楚。雖然他們很有本事這點是肯定的……但不行，那群人的事真的太多謎團了，我不知到要他們幫忙到底會有什麼後果。」
「但現在只能這麼做了不是嗎？」玟仍堅持說道。「我是完全幫不了他才會找你，而你做為她的社工，也無力給她任何支援。既然這樣，另外找一群能夠保護她的人，這種事應該也算你的職責吧？」
「是這樣沒錯……好吧，總之我問看看就是了。」陸又猶豫了一會，最後終於答應。
「但就我認為，就算有他們幫忙，這件事也一樣沒法立馬解決，在這段期間愛還是得繼續躲著才行。」
「恩，這我明白。」
「很好，但這就出了一個問題。」陸繼續說道。「她前男友的勢力那麼大，對於愛的交友關係，他們沒兩下就能查個清清楚楚，而愛跑去你家躲的事，我想他們應該不久就會知道了。」
「……」
其實玟也隱約明白這件事。但除了讓愛待在她家，她也沒其他能夠讓她躲藏的處所。
「所以說，在狀況徹底解決之前──你跟她可能都得到城市外頭躲一陣子，跑遠一點的話他們大概也沒輒了吧。」
「你說，要我們到外頭躲一陣子……」是嗎？
陸這提議，讓玟想到了那件她一直想做，卻一直不敢真的去做的事。
「對。但我怕那些黑道查得出來，所以也不要一直躲在某個地方。你們就當作是在旅遊，一直往遠離城市的方向走就對了。」
「當成是旅遊嗎……呵。」玟忍不住笑出來。
「怎麼？我有說錯嗎？反正出到城外你們就不用擔心這麼多了不是？」
「說的也是。」玟回答他。「但我不是在笑這個。」
「那不然你在笑啥？」
「我只是剛好想到，你之前要我去外頭旅行的事而已。」想到這事，玟又笑了出來。
她是真的意料不到。
這件一直想做的事，竟然會在這種狀況下成功實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