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靜默之聲（全一章）
本章節 1880 字
更新於: 2023-01-02
番外〈靜默之聲〉
石默如很愛很愛爸爸，每次都要為這件事情跟哥哥爭執，誰才是爸爸心目中的第一名？
可想而知，爸爸總是一臉哭笑不得，在嘆氣聲中回答他們。
「當然是媽媽。」
「我們知道啊！大家都說爸是寵妻魔人。」
「嗯，要不算老婆的第一名。」
「……寵妻魔人……」
聽聞兄妹倆的指控，他們的父親先是一怔，隨後清了清喉嚨說道。
「就算不能和媽媽比，爸爸愛你們兩個，沒有分誰先誰後的。」
第一百零一次平手，石家兄妹的對決到此結束，爸爸就忙著做晚餐去了，沒時間搭理他們兩人。
石默如嘟起小嘴，瞪向年長她不過一歲，表情同樣不滿的哥哥。
「哥哥比默如大，都不懂得禮讓妹妹。」
「妳什麼都要搶第一，還好意思叫人禮讓！」
「哼，這麼不紳士的臭男生，難怪莉莉不喜歡你。」
「妳說什麼──」
兩人快要扭打成團的前一秒，各自頭上都挨了拳頭，不用看也知道是媽媽來了。
根據過往經驗，這時候趕快認錯才是上策，否則媽媽一旦凶起來，她跟哥哥肯定吃不完兜著走。
話說回來，上次哥哥在作業寫了「河東獅吼的媽媽」還有「老師的腿跟兩個2000cc寶特瓶一樣粗」，馬上就被叫去辦公室訓話，大人真是一群不願面對事實的傢伙。
（但是……只有媽媽才知道，爸爸過去發生什麼事，真不公平。）
現在正值冬天，每年這時候爸爸不只做惡夢，還會在大半夜驚醒，接著整個晚上都睡不著。
兄妹倆問過爸爸，到底夢到什麼？但就像每次問他最愛誰一樣，都被三言兩語糊弄過去，得不到確切的答案。
至於媽媽只跟他們說，那是一段痛苦的回憶，必須給爸爸更多時間，準備好了就會告訴他們。
爸爸到底要準備多久，才有辦法說出口呢？
石默如剛剛這麼想，三更半夜又聽到爸爸在慘叫，連忙看向隔壁床位，同樣被叫聲吵醒的哥哥。
「爸爸是不是做惡夢了？」
「走，我們去看看。」
「……可是……」
「越是痛苦的時候，越要陪伴心愛的人，爸是這麼說的。」
「哥哥好難得，居然說了人話。」
「閉嘴吧妳！」
眼看哥哥氣得不理她，掉頭便往房門走去，石默如連忙跳下床跟上。
當他們來到爸媽臥房前，恰好見到爸爸開門出來，撞見兄妹倆而表情微變。
「定宣，默如，你們是被我吵醒嗎？」
「對啊。」
「沒有。」
「……呵。」
爸爸輕笑出聲，轉頭對房間裡的媽媽交代幾句，接著拿了毛毯出來，帶著兄妹倆來到客廳，在木頭沙發上就座。
讓兄妹倆坐在兩側，爸爸將毛毯披在身上，接著用兩手抓著毛毯邊緣，摟住他們兩個的肩膀並將人納入毛毯。
「爸，我們幹嘛來客廳？」
「睡不著的時候，與其勉強自己躺在床上，不如到別的房間晃晃，過一會兒就比較想睡了。」
「這招根本沒用吧！不然爸怎麼每次都失眠。」
「因為世上總有些事情，無論時間或空間如何改變，還是會在最沒有防備的瞬間，跳出來提醒人它一直都在。」
柔聲說話之際，爸爸摟緊他們兄妹倆，力道大得直要將人揉進懷裡。
儘管不明白這樣的反應從何而來，或許感覺到氣氛非比尋常，這回連哥哥都乖乖閉口不語，直到爸爸自己主動開口。
「爸爸有沒有說過，當初怎麼給你們取名字？」
「默如記得，我們名字是陸叔叔取的，對不對？」
「沒錯，你們陸叔叔跟我說過，定宣是『堅定宣揚』，默如是『一默如雷』的意思。」
宣揚與緘默，同樣要承受某種壓力，背後有著不一樣的堅強。
正因如此，無論做出什麼選擇，都有其不易與難為之處，必須予以尊重。
「當然，最重要的是──哪天需要做選擇的時候，記得爸媽一直都在你們心裡，永遠不會離開。」
三人共享的毛毯底下，爸爸牽了兄妹倆的手，各自按上他們胸口處，依稀能從手掌感覺到心臟在穩定跳動。
正值溫暖的時刻，果不其然又是哥哥，不經大腦打破沉默。
「心臟這麼小顆，裝得下兩個人嗎？」
「哥哥好笨，連這都不懂。」
「爸你看啦！妹妹罵我笨！」
那個寒冷的冬夜，爸爸還是沒有告訴兄妹倆，他是為了什麼失眠，過去到底發生什麼事？
不過石默如知道，就像冬天之後是溫暖的春天，夜晚跟惡夢都會過去，爸爸只要過了這段時間，又變得跟沒事人一樣，無論藏著怎樣的往事。
沉默也是一種力量，她跟哥哥要做的就是繼續等待，爸爸願意敞開胸懷，把心聲化作話語的那天。
〈靜默之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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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默如很愛很愛爸爸，每次都要為這件事情跟哥哥爭執，誰才是爸爸心目中的第一名？
可想而知，爸爸總是一臉哭笑不得，在嘆氣聲中回答他們。
「當然是媽媽。」
「我們知道啊！大家都說爸是寵妻魔人。」
「嗯，要不算老婆的第一名。」
「……寵妻魔人……」
聽聞兄妹倆的指控，他們的父親先是一怔，隨後清了清喉嚨說道。
「就算不能和媽媽比，爸爸愛你們兩個，沒有分誰先誰後的。」
第一百零一次平手，石家兄妹的對決到此結束，爸爸就忙著做晚餐去了，沒時間搭理他們兩人。
石默如嘟起小嘴，瞪向年長她不過一歲，表情同樣不滿的哥哥。
「哥哥比默如大，都不懂得禮讓妹妹。」
「妳什麼都要搶第一，還好意思叫人禮讓！」
「哼，這麼不紳士的臭男生，難怪莉莉不喜歡你。」
「妳說什麼──」
兩人快要扭打成團的前一秒，各自頭上都挨了拳頭，不用看也知道是媽媽來了。
根據過往經驗，這時候趕快認錯才是上策，否則媽媽一旦凶起來，她跟哥哥肯定吃不完兜著走。
話說回來，上次哥哥在作業寫了「河東獅吼的媽媽」還有「老師的腿跟兩個2000cc寶特瓶一樣粗」，馬上就被叫去辦公室訓話，大人真是一群不願面對事實的傢伙。
（但是……只有媽媽才知道，爸爸過去發生什麼事，真不公平。）
現在正值冬天，每年這時候爸爸不只做惡夢，還會在大半夜驚醒，接著整個晚上都睡不著。
兄妹倆問過爸爸，到底夢到什麼？但就像每次問他最愛誰一樣，都被三言兩語糊弄過去，得不到確切的答案。
至於媽媽只跟他們說，那是一段痛苦的回憶，必須給爸爸更多時間，準備好了就會告訴他們。
爸爸到底要準備多久，才有辦法說出口呢？
石默如剛剛這麼想，三更半夜又聽到爸爸在慘叫，連忙看向隔壁床位，同樣被叫聲吵醒的哥哥。
「爸爸是不是做惡夢了？」
「走，我們去看看。」
「……可是……」
「越是痛苦的時候，越要陪伴心愛的人，爸是這麼說的。」
「哥哥好難得，居然說了人話。」
「閉嘴吧妳！」
眼看哥哥氣得不理她，掉頭便往房門走去，石默如連忙跳下床跟上。
當他們來到爸媽臥房前，恰好見到爸爸開門出來，撞見兄妹倆而表情微變。
「定宣，默如，你們是被我吵醒嗎？」
「對啊。」
「沒有。」
「……呵。」
爸爸輕笑出聲，轉頭對房間裡的媽媽交代幾句，接著拿了毛毯出來，帶著兄妹倆來到客廳，在木頭沙發上就座。
讓兄妹倆坐在兩側，爸爸將毛毯披在身上，接著用兩手抓著毛毯邊緣，摟住他們兩個的肩膀並將人納入毛毯。
「爸，我們幹嘛來客廳？」
「睡不著的時候，與其勉強自己躺在床上，不如到別的房間晃晃，過一會兒就比較想睡了。」
「這招根本沒用吧！不然爸怎麼每次都失眠。」
「因為世上總有些事情，無論時間或空間如何改變，還是會在最沒有防備的瞬間，跳出來提醒人它一直都在。」
柔聲說話之際，爸爸摟緊他們兄妹倆，力道大得直要將人揉進懷裡。
儘管不明白這樣的反應從何而來，或許感覺到氣氛非比尋常，這回連哥哥都乖乖閉口不語，直到爸爸自己主動開口。
「爸爸有沒有說過，當初怎麼給你們取名字？」
「默如記得，我們名字是陸叔叔取的，對不對？」
「沒錯，你們陸叔叔跟我說過，定宣是『堅定宣揚』，默如是『一默如雷』的意思。」
宣揚與緘默，同樣要承受某種壓力，背後有著不一樣的堅強。
正因如此，無論做出什麼選擇，都有其不易與難為之處，必須予以尊重。
「當然，最重要的是──哪天需要做選擇的時候，記得爸媽一直都在你們心裡，永遠不會離開。」
三人共享的毛毯底下，爸爸牽了兄妹倆的手，各自按上他們胸口處，依稀能從手掌感覺到心臟在穩定跳動。
正值溫暖的時刻，果不其然又是哥哥，不經大腦打破沉默。
「心臟這麼小顆，裝得下兩個人嗎？」
「哥哥好笨，連這都不懂。」
「爸你看啦！妹妹罵我笨！」
那個寒冷的冬夜，爸爸還是沒有告訴兄妹倆，他是為了什麼失眠，過去到底發生什麼事？
不過石默如知道，就像冬天之後是溫暖的春天，夜晚跟惡夢都會過去，爸爸只要過了這段時間，又變得跟沒事人一樣，無論藏著怎樣的往事。
沉默也是一種力量，她跟哥哥要做的就是繼續等待，爸爸願意敞開胸懷，把心聲化作話語的那天。
〈靜默之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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