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難以理解的青春少女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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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0-03
大概是不久前,表妹國一下學期接近期末的時候,跟我同住的她曾經離家出走過。
那時候真正的原因挺──不重要的,雖然發生了離家出走這樣大條的事件,但我記得只是沒滿足表妹的一些「基本」娛樂要求,久而久之就爆發了這樣超級任性的理由。
而且表妹實際只消失了周末一天周六加夜晚,本來我是焦急到考慮報警,但晚上她卻傳訊息來說在外面的網咖包廂打電動過夜──讓人超想衝過去巴她頭!
做為表哥應該擔心她的安危,但紅霞也不是普通的國中女孩子,她可是帶了一大堆付喪神出門,貌似就是用鏡子附喪神偽裝樣貌騙過網咖人員什麼的,盡做些增添人困擾的事情。
也由於實在沒什麼大事發生了,我徹底忽略了表妹本身就是麻煩製造者。
結果,表妹先來一段辯解。
「還、還不是哥哥害的!我就是受不了哥哥才離家出走呀,結果你那天竟然還到下午才發現我不見了?」
「因為我周末都睡比較晚呀……」
享受周末不是人類重要的權益嗎?而且紅霞有時本來就不會在家裡,她也常常去找鈴鈴玩呀。
不過這麼一說,那時實際狀況好像更後知後覺。
「妳沒有刻意傳簡訊過來,其實我還不知道妳離家出走了耶。」
「哥哥!好過分!」
瞇著眼睛的我忽略了鼓起臉頰氣噗噗的表妹,手指頭用力彈了彈她的額頭。
「快說,所以妳那天到底做了什麼?」
「本來想講的,但哥哥連表妹複雜的心思都不想知道,我決定閉嘴了!」
真沒辦法……
我喚住經過的服務生,這麼表示。
「再一份起司蛋糕。」
「要給我的嗎?我才不會被賄絡……」表妹的表情看起來還有點期待。
「不,是給烏梅的。」
「你以為我徒弟會屈服於惡勢力嗎!」
但數分鐘後,吃著起司蛋糕的烏梅看起來很幸福,果然沒有女還能抵擋甜食的魅力呀。
「師傅的哥哥,我知道的部分是──嗚嗚。」
「住嘴!你這不尊師重道的壞徒兒!」
而且還以平靜的表情準備談起來了,趕忙被表妹遮住嘴巴,你們的師徒關係真薄弱呀……
我嘆了口氣,露出無奈的笑容。
「既往不咎,我只是想了解實情而已。」
「真的?」
表妹一臉狐疑,我只是試著在眼神加入更多真誠。
「我有騙過妳嗎?」
「……或許有「一次」,但就「那麼一次」。」
竟然有一次!我以為我為人坦蕩蕩呀。
想不起來有這一回事,但表妹眼神左閃右閃,終究還是攤手認命了。
「好吧,其實就是那天離家出走後,還沒去網咖前──我有在市區到處逛逛嘛。」
「因為是臨時出發,就是、那個,實在有點不知道要幹嘛,而且當天小晴和鈴鈴也沒空,出來後又拉不下臉回家,沒想到哥哥一開始也根本沒注意到。」
……好遜砲的離家出走。
看著表妹那因羞愧而發紅的臉頰,實在有點想捉弄她。
「原本以為我夠可憐了,連哥哥都沒有理解我呀,但忘記走到哪條巷口時,我發現了一隻流浪貓。」
只是流浪貓哪會引起人注意,普通的流浪貓就算髒兮兮的,至少也是以自己的方式飄然過著日子。
但那是一隻不自主散發出情感負低壓、身處情緒漩渦中心的白襪妖貓,脖子上雖然繫著鈴噹,或許會給人她有主人的第一印象,卻能從牠給人的氛圍直覺感到,被丟棄的貓是多麼難過。
由於那不自覺控制人情緒的魔力,普通的人類變得難以接近烏梅,可以說是真正將心扉關起來,不期望有人幫助她。
所以輪到她出場了。
表妹如此表示。
我看了看烏梅,現在的她除了臉部表情沒什麼大的變化,那股負低壓倒是不存在了。
「發現烏梅應該不是普通的流浪貓,反正我很閒──啊不是,秉持著要跟所有妖怪當朋友的想法!我就主動跟她接觸了。」
說了半天還是因為自己太無聊嘛!
「最後如表哥所看見的,烏梅變成了一隻好腓腓,到處幫助人喔!」
……等等,中間省略的部分呢?
不指望從她身上得到答案了,我直接詢問另一位當事人。
「烏梅,當時紅霞到底教導妳、還是帶妳去做了啥?」
烏梅歪了歪頭,想一想後以緩慢的速度回答。
「回報師傅的哥哥,師傅帶著我去體驗很多新奇的事物,跟我去玩夾娃娃機、租書店看漫畫、還有在網咖一起打射擊遊戲。」
……
「痛痛痛痛痛!」
握緊的拳頭用力轉了轉她兩邊的太陽穴,妳都帶別人去幹啥沒營養的事了!
不過實際見著烏梅的表情,明明沒什麼起伏卻看來──挺開心的。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紅霞教了我──就算是沒有主人的流浪貓,也能找到讓自己和別人幸福的方式。」
「是她告訴我,就算「被人捨棄了,同時也會有人重視著妳,所以妳必須回報那些人」。」
「在我當流浪貓的時間,也遇到許多人嘗試著去給予我援助,但我沒有什麼能做的,所以就決定讓這些人獲得貓耳,得到向前一步的勇氣。」
「開始採取這些行動後,感覺身體也輕盈了不少,所以我很感謝師傅。」
我鬆開了雙手,以打趣的表情瞧著紅霞。
「狗嘴吐不出象牙,沒想到妳能教會別人這種道理?」
「……我不想說。」
哼了一聲,臉更紅的表妹意外不想多說什麼,平常應該很得意呀。
「師傅表示過──這道理是師傅的哥哥教會她的。」
結果烏梅卻突然道出意外驚爆的答案。
「跟我有關?」
我應該不是會說這種肉麻話的個性才對。
但表妹反而胡亂著摀住烏梅的嘴,氣急敗壞喊道。
「才、才不是!廢物哥哥才沒那麼厲害!烏梅妳一定聽錯了啦!」
「可,可是……」
似乎不想在這部分繼續糾結下去,表妹果斷轉移了話題。
「先不管這件事啦,所以妳還是沒完成嗎?妳的願望?」
這時我才感受到,表妹所描述的那種情緒漩渦是怎麼回事。
鈴鈴,好像聽到了鈴鐺聲。
一提到這事,彷彿哀傷具體化的黑色情緒變得幾乎肉眼可見,從烏梅身上散發出來。
流浪貓的願望,綜合這一路下來所得到的資訊──似乎也不難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