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本章節 5958 字
更新於: 2022-11-12
「真是出乎意料啊……」
 
相比稍早死去的傢伙,這些學生和老師明顯更有膽識,首領將齊昀菲交由身旁的小弟們,自己則放下武器,表示對剛才的粗暴行為很抱歉,「是我不該看輕你們。」
 
放低姿態,他主動提議再次展開對話。
 
就算無法等到救援隊抵達,只要讓屍群擠進地下停車場,結果也是一樣的,但黃莉娟不想讓齊昀菲陷入危險,因此只得擺出還有商量的餘地,「你想說什麼?」
 
語畢,她悄悄對莊奕勛和宗政宇使了幾分眼色,示意已經找到背包被沒收後所放置的方位,這麼做也是考慮到屍群湧入後,現場恐怕將失控到難以掌握的程度。
 
必要時,那些存放在背包裡,沾染屍者氣味的布條,將成為他們能否倖存的關鍵。
 
「我只是想說……妳不惜對我刀刃相向,不就是想保護老師嘛。」做出投降手勢,首領微笑說著,眼底卻毫無笑意,「既然如此,那其他同學的立場就沒關係囉?」
 
「啊!」
 
這時負責看守的幾位小弟,在接收到暗示後便突然抓住林妤熙和戴芮欣的手,試圖將人拖往暗處,而後者們嚇得放聲尖叫,但怎麼抵抗就是無法逃離魔掌。
 
「放手,別動她們!」莊奕勛見同學遭遇危機,無法控制情緒怒吼,但這次壓制他的小弟們不再客氣,而是直接掄起拳頭就是一頓暴揍,弄得現場再度混亂。
 
面對眼前的劣勢,謝博揚渾身顫抖,不知該如何是好,但看到女生們害怕的模樣,他不由得憶起前往醫院後,某天發生在夜晚守夜的事。
 
「情況還好嗎?」走到窗邊,齊昀菲遞出口糧餅乾,慰問幾句,「夜晚還很長,吃點東西吧。」
 
苦笑,謝博揚搖頭拒絕,沉默片刻,他眺望遠處遊蕩的屍者,眼裡充滿心事。
 
「如果變成那樣子,是不是就能把痛苦的事情通通忘掉……唔!?」
 
正要再說,後背突然被用力一拍,打斷接下來的喪氣話,他望向齊昀菲略微凝重的臉,他不由得重疊母親的嚴厲,急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會再說這種話了!」
 
「博揚。」停頓幾秒,齊昀菲流露溫煦的笑容,旋即伸手指向夜空,「你看,最近都能清楚看到星星呢。」
 
「呃?是這樣沒錯……」錯愕,謝博揚抬眸仰望,視線不由得被眼前的美景吸引。
 
「你是我見過所有學生裡最善良的孩子。」
 
雖然容易沒有信心,卻總是發自內心替人著想,就算自己吃虧也不會抱怨,齊昀菲溫語道,「不需要因為遭遇幾次沒經驗的失誤,就覺得自己是個累贅喔。」
 
或者說,在這種充滿不確定因素的狀態下,誰都需要時間適應,就算是她也並不總是游刃有餘的狀態。
 
「嗯,我知道。」與其一昧的感到愧疚,倒不如想著該如何盡可能挽救失誤,這是謝博揚在超市被蘇承諺安慰時,從中體悟出的答案,「下次,我會努力做好。」
 
如果現在不做出行動,那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改變呢。心中頓時燃起不能退縮的信念,他迅速起身,用高大的身軀衝破重圍,將圖謀不軌的傢伙撞開。
 
話雖如此,在沒有掩蓋住人類氣味的情況下,冒然逃往停車場外無疑只會自取滅亡,深知自己的軟弱,遑論使用暴力反擊,都是他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因此,在這樣進退維谷的情況下,謝博揚毅然決定用身軀將女生組護在牆角,即便接下來得承受各種折磨,他依舊執意不肯移開腳步,讓暴力團的傢伙們得逞。
 
「笨蛋,這種時候別只想顧著耍帥啊!」
 
沒想到這個平時膽怯的高大個,居然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戴芮欣目睹謝博揚正持續承受著的暴行,嘴角早已滲血,眼淚不由得奪眶而出,「對不起,對不起……」
 
「不咬緊……」勉強應聲,謝博揚仗著體格優勢,只能盡力不讓女生們被拉走,但對於自己能否能安然無恙,卻沒有半分把握,「大家說好,要一起去安定區。」
 
只有這點,是絕對不能夠妥協的。
 
此時另一邊,黃莉娟發現同學們陷入危機,心中不由得感到慌亂,雖然她平時對其他同學的事情都不太在意,但也沒冷血到能無動於衷的程度。
 
「等等!不可以──」
 
僅僅瞬間走神,就給了對方可趁之機,聽聞齊昀菲的吶喊,視線拉回卻已經無法避開危險,衝擊腹腔的力道之大,就好似靈魂慘遭抽離,連意識也隨之變得模糊。
 
翻攪的胃酸,連同鐵鏽的血味一併從口腔噴湧,無力的膝蓋即將跪地時,衣領隨即又被狠狠揪起,反覆襲來的劇痛接連不斷,就像沙包似的,近乎失去知覺。
 
「不準碰……」
 
朦朧中,黃莉娟甚至能聽到齊昀菲拚命請求住手的哭泣聲,倏然,過往所有片段清晰的浮現腦海,她強迫自己必須保持清醒,身體卻無法動彈,「我的,神明……」
 
「神明?哈哈哈!」沒料到會聽到這麼有意思的發言,首領立即停止因施暴而沾染鮮血的手,愉快地大笑起來,「真有趣,原來妳平時都是這樣洗腦學生啊?」
 
「不,我從沒……」
 
聽聞黃莉娟的話語,齊昀菲既震驚又錯愕,回憶相識至今,這孩子從內向到現在會露出笑容時,她是真的很高興彼此變得親近,卻不知道對方原來是這樣想的。
 
「如果她從頭到尾都能安份點,至少不用遭受這種痛苦。」說著,首領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蝴蝶刀,貼近黃莉娟的頸脖,「只可惜這種危險的刺,就應該折斷才是。」
 
「不可以,你承諾過的!」
 
意識到慘劇即將發生,齊昀菲激動地想要掙脫手臂的桎梏,注視黃莉娟極度虛弱的神情,她拚命求饒,期望事情還有回轉餘地,「不然用我的性命,代替她……」
 
「已經構成威脅的存在,可不在交涉的範疇裡。」打斷齊昀菲的話,首領眼神冰冷,將蝴蝶刀對準黃莉娟的動脈,「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懺悔,然後絕望吧。」
 
語畢,手中利刃劃過,少女的白皙頸脖頓時鮮血噴湧,宛如盛開的花火,僅能擁有短暫的璀璨,卻逃不過終將消亡的結局。
 
見證生命的消逝,齊昀菲瞪大雙眼,剎那間,所有記憶浮現腦海,世界彷若陷入寂靜,任憑周遭響起多少吵雜與慌亂,都沒辦法再傳進她的耳裡。
 
『妳有想過以後想決定怎樣的出路嗎?』
 
思緒憶起往事,齊昀菲曾經主動問起將來的事,希望能給這孩子更多前行的理由。
 
沉默片刻,黃莉娟揚起淺笑。
 
『等我確定目標,會再告訴妳的。』
 
又是,這樣子。
 
意識到自己無論多麼努力,終究還是無法守護重要的學生,失去的打擊讓齊昀菲陷入迷惘,甚至不知道這份堅持,究竟還有什麼意義。
 
如果時光能倒流,或是永遠停在災變前,她只希望所有美好如同往常,所有人都能開心歡笑,誰都不會缺席。
 
那瞬間,黑暗再度從內心深處湧現,如侵蝕般奪走齊昀菲的理智,熱淚滑過臉緣,她渾身放軟,不再試圖抵抗桎梏雙手的力道,卻從嘴裡蹦出其他話語。
 
「你們……全是無可救藥的傢伙。」
 
齊昀菲抬眸,瞳孔閃爍冷冽的寒意,此刻的她再也無法溫柔,也不想再將這些傢伙視為人類,語句間更是渾身散發兇狠且震懾的氣勢,「我要殺光你們所有人。」
 
現在,立刻。
 
語出瞬間,地下停車場內所有被捕獲的屍者開始共鳴般響起狂吼,隨之,籠罩而來的不祥氛圍,讓在場的所有人無不感到錯愕,渾身猛起莫名的雞皮疙瘩。
 
「妳,比看上去還更有骨氣啊?」壓抑心中莫名湧起的不適,就像被什麼給狠狠掐住心臟似的,首領握緊球棒走近,威脅道,「這樣看來,交涉算是決裂了吧。」
 
注視齊昀菲那雙深邃的眼眸,似乎能從中倒映出某種令人不適的感覺,他仔細端詳,卻沒察覺原本已經倒地的人影,正開始緩緩挪動。
 
矗立而起的身軀,踉蹌搖晃著雙腿,背脊垂仰,那姿態宛如電影裡的鬼魅,直步逼近距離最近的目標,直到受襲者的慘叫聲響起,成員們才藉由手電筒的光線,看清事情的面貌。
 
只見那人的後肩頸被狠狠地咬掉一塊血肉,噴湧鮮紅,模糊渾沌,場面觸目驚心,而那個發動襲擊、不受限制的屍者,正是沒多久前才被割斷喉嚨,失血過多身亡的黃莉娟。
 
「為什麼那傢伙會……」
 
發現黃莉娟的頸脖仍然存在傷痕,只是出血已經停止,遍布肌膚的紫黑色青筋,很明顯是遭到感染的證明,但在場卻沒有任何人知道這是何時發生的事。
 
相較於部下們的費解,首領立刻注意到黃莉娟的嘴邊留有淡淡黑血,而距離最近的屍體,正是不久前被他處決的張家泰,意識到真相,冷汗不由得涔涔流下。
 
為了守護這份信仰,不惜變成怪物也要戰鬥嗎?
 
敬佩同時,他從懷裡掏出手槍,毫不猶豫便朝那名被感染而陷入恐慌的成員扣下扳機,這是之前襲警後奪來的武器,原本是打算留於今後並作為殺手鐧使用的。
 
還是別冒然接近比較好。出於直覺,首領再次擊發子彈,卻在黃莉娟瞳孔轉變淺白的瞬間,以奇怪角度完美的避開彈道軌跡。
 
怎麼回事?
 
見狀,他回憶先前捕捉感染者時,基本上就是為了消遣才會施虐,即使這陣子發現這種淺白瞳色的怪物確實正持續增加,但至今卻從未見過這種反應速度。
 
撫摸嘴唇沾染上的鮮血,黃莉娟的神情從迷濛逐漸犀利,上揚的笑容,彷彿正在述說即將逆轉的戰況,步伐邁出,隨後加快,她朝身旁的暴力團成員衝刺靠近。
 
「哇!怪物啊──」
 
驚嚇之餘,對方揮動球棒,試圖擊退感染者,卻沒料到從面前驟然躍起的身影,如跳高般從頭頂背越飛過,伴隨貼覆雙頰的冰涼手指,視線立即天旋地轉。
 
想要提出疑問,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傾倒,死得不明不白,而其他人所見到的場景,是那名成員在攻擊時,頸椎被黃莉娟直接強行扭斷,根本沒有任何機會挽救。
 
『只要是為了妳,我就什麼都可以做到。』
 
視線交會倏間,齊昀菲的腦海驟然浮現各種片段,包括黃莉娟生前的想法與記憶,還有遭到斷喉時,她其實仍咽著最後一口氣,只是已經沒有力氣從地面爬起。
 
結果,還是什麼忙都沒有幫上嗎。
 
思考逐漸變慢,也無法再聽清周遭的吵雜聲,但這份遺憾和不甘心卻依舊徘徊,想到齊昀菲尚未脫離險境,她沿著視線餘光,注意到身旁已經死透的張家泰。
 
現在還不能放棄……瞥見地面黑漬,黃莉娟認出那是感染者的血,也知道被感染後會變得如何,但生命將逝時,比起齊昀菲和其他同學的安全,那些根本都不重要。
 
趁暴力團成員尚未察覺,她伸出無力的右手,試圖讓指尖沾染些許稠液,在意識即將消散前,放進嘴裡的黑血竟開始強制支配腦袋,甚至加速腦神經的活化。
 
好餓。
 
首次品嚐血肉後,身體似乎開始變得輕盈,當理智逐漸找回,過去身為人類時的痛苦也逐漸獲得解放,連同這份執著與轉變前的情感,一起變得更加強大。
 
出於本能,黃莉娟瞥向這些罪大惡極的傢伙,嘴角不禁愉快上揚,內心更是早已隨著轉變成屍者後,失去人類潛意識中的道德框架。
 
──我要殺光你們所有人。
 
朦朧中,這句話語就像是絕對執行的命令,那是潛藏於血液與靈魂深處,源自最初統帥一切的御令。
 
『謹遵……吩咐。』
 
不是要增加同伴,而是全部殺光,黃莉娟愉快微笑,將所有暴力團成員視為目標,所有被她抓到的獵物,將會以各種淒慘的模樣死去,並成為進化的養分。
 
「不、不行啊,再這樣下去就……」
 
察覺黃莉娟展現出的實力,就連過往那些被當作玩物的屍者也無法相提並論,在狩獵逆轉的情況下,暴力團成員的鬥志正逐漸瓦解,甚至久違地感到恐懼。
 
「不是還有那個嗎?」情急之下,幾位異想天開的成員從口袋拿出自製但沒有參雜危險物質的煙霧彈,扔往黃莉娟的方向,「只要遮蔽怪物視線,就能除掉……」
 
「蠢貨!這樣我們也看不見啊!」
 
吵雜的內鬨聲中,四周逐漸被煙霧籠罩,無法確認黃莉娟的位置,首領暗罵這群無能,隨即交代身旁的部下務必得顧好齊昀菲,那是他們唯一能用來自保的人質。
 
「該死,有夠白癡,再這樣下去大家都會完蛋啊。」認清雙方的實力差距後,幾名成員決定逃走,「反正離開這裡,也能裝作一般民眾去安定區尋求庇護……」
 
此時,身後傳來接連倒地的碰撞聲,察覺距離愈發靠近,這讓跑在前方的成員嚇得直冒冷汗,卻沒勇氣回頭,感受貼近背脊的寒意,他不禁唇齒顫抖地發出求饒。
 
沒人知道那聲淒厲的慘叫究竟遭遇了什麼,但民眾意識到眼下就是最好逃跑時機後,便開始互相替對方鬆綁,打算盡快離開此處。
 
其中一組是公司職員同行的團隊,在取得背包後便憑著印象行動,但他們不知道,稍早前聽聞的慘叫聲,卻已是局面更加不利的徵兆。
 
更準確來說,是對於人類而言。
 
從霧中現形的黑影,迅速地撲向跑在側邊的男性,就算十指全斷,雙目被牢牢封死,屍者依舊擁有強烈的攻擊性,只見它張開血盆大口,毫不留情便狠狠咬下。
 
「哇!為什麼怪物會……救命啊!」
 
感受肩膀傳來啃食的疼痛,男人發出哀號,拚命抵抗屍者的攻擊時,卻發現繞過的腳步繼續奔跑,甚至沒有半點猶豫,就像是早就決定將其捨棄,頭也不回。
 
無法相信眼前所見,他錯愕愣住。
 
「抱歉,你就留下來當誘餌吧。」
 
與其浪費時間搭救感染者,不如乾脆利用到底,那些曾經在公司裡關係不錯的同事,嘴上表示遺憾,實則心裡根本沒有半分愧疚,自私態度更是在瞬間表露無遺。
 
當然,他們不知道地下停車場外早已變天的景象,沒有遮掩人類氣味的魯莽,讓那群人更不會再有機會看到,所有事情迎來結束的那一刻。
 
「搞什麼?為什麼怪物……啊!」
 
身處迷霧陣中,負責管理感染者的成員們正逐個慘遭黃莉娟襲擊,這也導致那些被作為玩物的屍者又再次恢復自由,到處亂竄尋找攻擊目標,加速現場失控狀況。
 
「該死,周邊都是怪物聲,誰知道現在情況到底是怎樣啊……」
 
「我們還是先逃走吧,反正這種沒用的臭小鬼就放他自生自滅好了。」
 
眼見情勢愈發不妙,壓制莊奕勛的小弟們面露難色,甚至慌張地討論要如何開溜,這時後腦勺傳來一記悶棍,他們尚未反應過來便暈倒在地。
 
「奕勛!」
 
趁暴力團自顧不暇時,已經有不少民眾趁亂逃走,而蘇承諺與宗政宇則在抵達背包放置處,利用刀具割開手腕上的繩索後,優先解救女生組與謝博揚等人。
 
才剛解除其中一邊的危機,煙霧就已經籠罩住整個停車場,幸好成員們的談話透露了位置,不然他們估計還得花上不少時間,而且也可能會讓莊奕勛陷入險境。
 
「媽的,要不是雙手被綁住還以多欺少……打架我怎麼可能會輸。」
 
遮掩氣息後,莊奕勛強忍清算恩怨的衝動,跟隨宗政宇等人行動,但得知要先移動到外面,他連忙提出反對,表示更擔心齊昀菲的安危,「我們不能就這樣離開。」
 
「嗯,但不用那麼多人。」要求兩人先跟謝博揚那邊會合,宗政宇調整身上的防護服,打算再次折返,「我會負責把菲帶出來,不能讓她獨自面對那些事。」
 
況且,他還有一筆帳得跟那個擔任頭目的男人算清楚才行。
 
「說的也是啊……」
 
對於黃莉娟慘死後又屍變的事,莊奕勛同樣感到難受,想到齊昀菲當時承受極度殘酷的打擊,才會連說話方式都變得十分奇怪,不免更加擔憂,「那我也要……唔!」
 
話還未說完,肩膀突然被宗政宇用力按壓,其疼痛程度瞬間讓莊奕勛臉色鐵青,差點連髒話都要脫口而出。
 
「別逞強,我需要有人在外面負責接應。」到目前為止,除了他和女生組外,其他人幾乎都傷痕累累的狀態,宗政宇神色自若道,「可以放心交給你吧?夥伴。」
 
「……真是的,就不能稍微手下留情點嗎?」莊奕勛嘴裡抱怨,但還是考量到身體負荷的程度,妥協這種充滿信賴的說法,「昀菲姐就拜託你了。」
 
應聲,宗政宇轉身衝進煙霧之中,不久便消失了蹤影。
 
黑暗深處,僅剩各種爭鬥的聲響交雜,卻沒有人能看清楚其中的樣貌究竟變得如何。

   =====【以下為補充說明,可理解為作者只是想說說話】=====

這樣充滿暴力或不講理的劇情其實是必然的,但其實心情還是很複雜,所以卡很久不知該如何下筆,因為這裡是齊昀菲真正蛻變的起點,所以黃莉娟的結局是無法改寫的。

與王永信那時候不同,當時她並沒有親眼目睹,再加上學校和在這裡的時間點不一樣,不然其實是可以漸漸發覺,齊昀菲正在進行某種變化,那些有關屢次提及的伏筆(內心黑暗之類的),答案很早就給出來了。(沒發現繼續當伏筆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