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有新歡，又有舊愛的三人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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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11-09
白皙纖長的手從門把上滑落，顏簪池柔和的臉龐明顯一僵，而我與方奕汎也皆是一愣。
一股無法輕易以言語形容的尷尬瞬間爬滿整個空間，我清楚感受到自己每口吸進的空氣都充斥著滿滿的尷尬。
我明明已經與顏簪池分開了有十年之久，可沒來由地，我還是有種被抓姦在床的心虛……
不只我們三人因這突如其來的碰頭場面而震驚，門外的阿揚也是一驚，連忙迅速地幫我將門帶上，免的讓外頭來來去去的工作人員看到。似乎是關門關的太匆忙，還險些夾到站在門邊的顏簪池。
「碰」的一聲，喚回了我們三個因過度衝擊而呆愣的神智，也宣布了這個空間即將開啟一場有新歡，又有舊愛的三人寒暄。
從方奕汎身上下來，我努力的保持著表面上的泰然自若，在心裡不停地對自己喊話：和愛人調情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再自然不過，你不需要心虛，邱舒穎抬頭挺胸！
「坐嗎？」我招呼道。
可顏簪池就像沒聽到般，越過我直勾勾的盯著方奕汎。
「簪池今天……」我再度開口搭話，然後又一次的被他忽略。
「你好，我叫顏簪池。」他向方奕汎伸出手。
顏簪池的笑容、舉止依舊是那樣的溫和有禮，可卻把我嚇出了一身冷汗，因為他那不尋常的強勢和無視。
我這才驚覺顏簪池似乎不是為了見我，而是為了看方奕汎而來……
直到得到方奕汎的回應，顏簪池才在深深看了方奕汎一眼後轉向站在一旁，如同配角的我。
「我的花藝有退步嗎？」強勢不再，一貫的溫柔笑容浮現，顏簪池望著我的眼神裡有一種真摯的期待，「好久沒插了。」
「沒有，還是一樣好。」我由衷的稱讚著：「應該說比以前更好了。」
聊了三兩句後，我發現自己與顏簪池在對話的過程中逐漸形成了一道無形的牆，將站在我身旁的方奕汎隔絕在外，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如果方奕汎是一般的工作助理，待在一旁等待是常態，我不會覺得有任何不妥，但我這個可愛的小助理還有另一層更重要的身分，是我的愛人。
我和顏簪池這樣省去前情提要就突然聊起來的熱絡，對方奕汎來說就像是聽不懂的暗語，透露出一種別樣的親密於無形間，才兩三句話的功夫，他便被冷落了，尤其是先前顏簪池又開了個那麼慎重，分明是以前任與現任的身分搭話的頭，更加凸顯了那份冷落。
就算我百般不願意，都不得不懷疑顏簪池是故意的……
否則以職場的角度來看，有哪個贊助商會主動跟素不相識的藝人助理打招呼的？
於場合而言，藝人與贊助商交際，助理只需要安靜地待在一旁便足已，可難就難在身分的錯縱，就情感上而言，這樣的情況總有些我只顧著自己與舊情人熱絡，把正宮晾一邊的嫌疑……
理智上我知道這是兩碼子事，但我更明白感官是多麼直白反射的東西，無法那麼理性的將情感分割，特別是我感受到了方奕汎氣息不穩的波動，他吃味了！
可我又不能太不給顏簪池面子，說不聊就不聊，所以我選擇趕緊婉轉的轉移話題，引導顏簪池到外頭的背板拍照留念，盡快結束掉這場令自家小情人不快的交際。
離開快換間前，走在顏簪池後頭的我悄悄伸出鹹豬手，偷偷拍了拍方奕汎翹挺的小屁股，然後再戀戀不捨的偷捏兩下，換來他還不及從吃味中反應過來，又是錯愕又是羞的可愛神情。
「呵，老的還專程跑來看小的啊。」
「開個演唱會都能弄得後台處處都是他的痕跡，如果撒尿有用，我敢打賭他一定直接往妳頭上撒。」電話裡的霍子煜輕蔑哼笑。
「……」聽著霍子煜劈哩啪啦一連串的刻薄評論，我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告訴他顏簪池來後台找我的事。
雖然霍子煜一碰上有關顏簪池的一切就會變得明顯過激，不過好在他還是個非常懂得拿捏分寸的傢伙， 情緒就像午後的雷陣雨，一下子就過，「上舞台小心一點，要是妳唱到掉進升降舞台的洞裡，我一定會笑妳。」
「知道——先掛了。」
「嗯。」他低沉有磁性的嗓音於此刻的我而言就像是定音用的音叉，將我高低不一的情緒波幅歸回穩定的範圍。
起初是我在某場演出前莫名的坐立不安，索性打電話給這慵懶的傢伙東扯西扯試圖轉移注意力，穩定心緒，誰知道這一試居然發現效果奇佳，久而久之和霍子煜通話便成了一種重要演出前的習慣，電話裡沒有什麼電影情節的溫情喊話，也沒有什麼熱血故事的打氣加油，就只是單單純純地說說垃圾話。
開演前半小時。
王旻一幫樂手與我儀式性的肩搭著肩圍成一個圈，進行大多數藝人演唱會前都會有的傳統，而我做為今天的主角，自然是要擔起喊話的角色。
「演唱會要開始了，之前準備這麼久都為了現在，等一下好好享受、好好玩，要讓觀眾知道我們不是只會鬧而已，我們也是很認真做音樂的，幹完這兩場我們再出一張專輯……」我喊話才喊道一半便被自家的鼓手給打斷。
「還做啊……我想休息……」
「靠北，那麼愛喊累，做屁音樂。」此話一出，立刻被以音樂工作狂聞名的王旻訓道。
「欸，我……」有人還想辯駁。
「好啦好啦，幹完先放假、先放假，趕快表演完趕快吃宵夜……」我才剛拉回正題，又再一次被打斷。
「那宵夜妳買單嗎？」
「我買。」
「那我要吃東山鴨頭。」
「好。」
「鹹酥雞加一。」
「烤肉串！」
「好——不要吵！」看這一個個的把我當外送平台，我連忙制止這幫混蛋繼續點餐，接續被打斷的話：「一，二，三！」
「幹恁老師！」整齊劃一而有精神四個字喊出，不管先前這幫傢伙有多麼失控，在我數完三下後大家都有默契的手掌用力下壓再回彈，然後各自散去，該做什模做什麼。
對！你沒聽錯！
我們的喊話就是罵髒話。
誰叫我們團隊開場前大家都緊張的想罵髒話呢？
與其各自在心裡壓抑著，不如乾脆大家一起罵出來不是更好？還能因為這荒謬的喊話緩解緊張情緒。
反正喊話的目的便是穩定大家的心緒，少點神聖莊嚴，多點親切不是更好？
與王旻他們分開後，我回到快換間後方奕汎第一句對我說的話就是：「我好像知道子煜哥說的是什麼意了。」
雖然自家小情人說話的語氣與平時無異，可我還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應對。
「他……奕汎不用太放在心上。」可不爭氣
我還是只能說出這樣毫無建設性的話。
「嗯。」微微的噘起嘴，方奕汎認同般的點點頭：「反正站妳旁邊的人是我，又不是他。」
面對方奕汎這樣難得顯露，自信、佔有而直白的……表白，我訝異的同時又很是欣慰。
只要方奕汎願意這麼想就好了！
時間差不多，外頭嚴謹的工作人員便進來抓人了，我迅速的將喝到差不多見底的隨身雕花酒壺塞進方奕汎手裡，而他有默契地接過，幫我藏起來。
若無其事轉過身，我拿屁股對著方奕汎：「幫我開一下mic。轉到五。」
「好好表現，晚點記者會等著妳發表戰功！」艾姊鼓勵般拍了拍我的肩。
走在舞台後方，我聽到擔任暖場嘉賓的哲宥向台下觀眾感謝及道別的話語，而觀眾們熱情回應，看來哲宥把氣氛炒得不錯呢！
跟著工作人員的腳步上了台，來到掛有色大布幕阻隔觀眾視線的舞台，接過我專用的麥克風，我站進地上由螢光條貼出來方框內。
「藝人準備就緒。Ａ升降準備，三、二、一，升。」隨著身旁的工作人員下達指示，我腳下的升降舞台緩緩升起。
回過頭，我朝著底下距離我三公尺左右，就算被工作人員趕著下舞台，還是不停回頭，視線始終黏在我身上的方奕汎安慰一笑，不管在這昏暗的燈光下他看不看的到。
轉過臉，升降舞台還在持續上升，直到升到約莫三層樓高的地方，停下。
望著被風微微吹出波紋的白色布幕，我仔細地聽著耳機內的指示。
當所有場燈暗下，那些飽含期待的尖叫聲響起。
光我戴著耳機都聽得到，就知道那肩叫聲有多麼地大聲。
「藝人時間還有十五秒……十秒……五、四、三、二、一。」
「布幕放！」
失去拉力支撐的布幕直直向下墜去，露出了一片片壯闊，猶如螢光薰衣草田的觀眾席，我的單曲「聖人」以管風琴演奏的前奏響起，神聖之感迸發。
俯視下方，每支紫色螢光棒都代表著一個人，那些報表上的數字都變成了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坐在台下……
我的心底有股什麼逐漸在沸騰……
一股無法輕易以言語形容的尷尬瞬間爬滿整個空間，我清楚感受到自己每口吸進的空氣都充斥著滿滿的尷尬。
我明明已經與顏簪池分開了有十年之久，可沒來由地，我還是有種被抓姦在床的心虛……
不只我們三人因這突如其來的碰頭場面而震驚，門外的阿揚也是一驚，連忙迅速地幫我將門帶上，免的讓外頭來來去去的工作人員看到。似乎是關門關的太匆忙，還險些夾到站在門邊的顏簪池。
「碰」的一聲，喚回了我們三個因過度衝擊而呆愣的神智，也宣布了這個空間即將開啟一場有新歡，又有舊愛的三人寒暄。
從方奕汎身上下來，我努力的保持著表面上的泰然自若，在心裡不停地對自己喊話：和愛人調情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再自然不過，你不需要心虛，邱舒穎抬頭挺胸！
「坐嗎？」我招呼道。
可顏簪池就像沒聽到般，越過我直勾勾的盯著方奕汎。
「簪池今天……」我再度開口搭話，然後又一次的被他忽略。
「你好，我叫顏簪池。」他向方奕汎伸出手。
顏簪池的笑容、舉止依舊是那樣的溫和有禮，可卻把我嚇出了一身冷汗，因為他那不尋常的強勢和無視。
我這才驚覺顏簪池似乎不是為了見我，而是為了看方奕汎而來……
直到得到方奕汎的回應，顏簪池才在深深看了方奕汎一眼後轉向站在一旁，如同配角的我。
「我的花藝有退步嗎？」強勢不再，一貫的溫柔笑容浮現，顏簪池望著我的眼神裡有一種真摯的期待，「好久沒插了。」
「沒有，還是一樣好。」我由衷的稱讚著：「應該說比以前更好了。」
聊了三兩句後，我發現自己與顏簪池在對話的過程中逐漸形成了一道無形的牆，將站在我身旁的方奕汎隔絕在外，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如果方奕汎是一般的工作助理，待在一旁等待是常態，我不會覺得有任何不妥，但我這個可愛的小助理還有另一層更重要的身分，是我的愛人。
我和顏簪池這樣省去前情提要就突然聊起來的熱絡，對方奕汎來說就像是聽不懂的暗語，透露出一種別樣的親密於無形間，才兩三句話的功夫，他便被冷落了，尤其是先前顏簪池又開了個那麼慎重，分明是以前任與現任的身分搭話的頭，更加凸顯了那份冷落。
就算我百般不願意，都不得不懷疑顏簪池是故意的……
否則以職場的角度來看，有哪個贊助商會主動跟素不相識的藝人助理打招呼的？
於場合而言，藝人與贊助商交際，助理只需要安靜地待在一旁便足已，可難就難在身分的錯縱，就情感上而言，這樣的情況總有些我只顧著自己與舊情人熱絡，把正宮晾一邊的嫌疑……
理智上我知道這是兩碼子事，但我更明白感官是多麼直白反射的東西，無法那麼理性的將情感分割，特別是我感受到了方奕汎氣息不穩的波動，他吃味了！
可我又不能太不給顏簪池面子，說不聊就不聊，所以我選擇趕緊婉轉的轉移話題，引導顏簪池到外頭的背板拍照留念，盡快結束掉這場令自家小情人不快的交際。
離開快換間前，走在顏簪池後頭的我悄悄伸出鹹豬手，偷偷拍了拍方奕汎翹挺的小屁股，然後再戀戀不捨的偷捏兩下，換來他還不及從吃味中反應過來，又是錯愕又是羞的可愛神情。
「呵，老的還專程跑來看小的啊。」
「開個演唱會都能弄得後台處處都是他的痕跡，如果撒尿有用，我敢打賭他一定直接往妳頭上撒。」電話裡的霍子煜輕蔑哼笑。
「……」聽著霍子煜劈哩啪啦一連串的刻薄評論，我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告訴他顏簪池來後台找我的事。
雖然霍子煜一碰上有關顏簪池的一切就會變得明顯過激，不過好在他還是個非常懂得拿捏分寸的傢伙， 情緒就像午後的雷陣雨，一下子就過，「上舞台小心一點，要是妳唱到掉進升降舞台的洞裡，我一定會笑妳。」
「知道——先掛了。」
「嗯。」他低沉有磁性的嗓音於此刻的我而言就像是定音用的音叉，將我高低不一的情緒波幅歸回穩定的範圍。
起初是我在某場演出前莫名的坐立不安，索性打電話給這慵懶的傢伙東扯西扯試圖轉移注意力，穩定心緒，誰知道這一試居然發現效果奇佳，久而久之和霍子煜通話便成了一種重要演出前的習慣，電話裡沒有什麼電影情節的溫情喊話，也沒有什麼熱血故事的打氣加油，就只是單單純純地說說垃圾話。
開演前半小時。
王旻一幫樂手與我儀式性的肩搭著肩圍成一個圈，進行大多數藝人演唱會前都會有的傳統，而我做為今天的主角，自然是要擔起喊話的角色。
「演唱會要開始了，之前準備這麼久都為了現在，等一下好好享受、好好玩，要讓觀眾知道我們不是只會鬧而已，我們也是很認真做音樂的，幹完這兩場我們再出一張專輯……」我喊話才喊道一半便被自家的鼓手給打斷。
「還做啊……我想休息……」
「靠北，那麼愛喊累，做屁音樂。」此話一出，立刻被以音樂工作狂聞名的王旻訓道。
「欸，我……」有人還想辯駁。
「好啦好啦，幹完先放假、先放假，趕快表演完趕快吃宵夜……」我才剛拉回正題，又再一次被打斷。
「那宵夜妳買單嗎？」
「我買。」
「那我要吃東山鴨頭。」
「好。」
「鹹酥雞加一。」
「烤肉串！」
「好——不要吵！」看這一個個的把我當外送平台，我連忙制止這幫混蛋繼續點餐，接續被打斷的話：「一，二，三！」
「幹恁老師！」整齊劃一而有精神四個字喊出，不管先前這幫傢伙有多麼失控，在我數完三下後大家都有默契的手掌用力下壓再回彈，然後各自散去，該做什模做什麼。
對！你沒聽錯！
我們的喊話就是罵髒話。
誰叫我們團隊開場前大家都緊張的想罵髒話呢？
與其各自在心裡壓抑著，不如乾脆大家一起罵出來不是更好？還能因為這荒謬的喊話緩解緊張情緒。
反正喊話的目的便是穩定大家的心緒，少點神聖莊嚴，多點親切不是更好？
與王旻他們分開後，我回到快換間後方奕汎第一句對我說的話就是：「我好像知道子煜哥說的是什麼意了。」
雖然自家小情人說話的語氣與平時無異，可我還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應對。
「他……奕汎不用太放在心上。」可不爭氣
我還是只能說出這樣毫無建設性的話。
「嗯。」微微的噘起嘴，方奕汎認同般的點點頭：「反正站妳旁邊的人是我，又不是他。」
面對方奕汎這樣難得顯露，自信、佔有而直白的……表白，我訝異的同時又很是欣慰。
只要方奕汎願意這麼想就好了！
時間差不多，外頭嚴謹的工作人員便進來抓人了，我迅速的將喝到差不多見底的隨身雕花酒壺塞進方奕汎手裡，而他有默契地接過，幫我藏起來。
若無其事轉過身，我拿屁股對著方奕汎：「幫我開一下mic。轉到五。」
「好好表現，晚點記者會等著妳發表戰功！」艾姊鼓勵般拍了拍我的肩。
走在舞台後方，我聽到擔任暖場嘉賓的哲宥向台下觀眾感謝及道別的話語，而觀眾們熱情回應，看來哲宥把氣氛炒得不錯呢！
跟著工作人員的腳步上了台，來到掛有色大布幕阻隔觀眾視線的舞台，接過我專用的麥克風，我站進地上由螢光條貼出來方框內。
「藝人準備就緒。Ａ升降準備，三、二、一，升。」隨著身旁的工作人員下達指示，我腳下的升降舞台緩緩升起。
回過頭，我朝著底下距離我三公尺左右，就算被工作人員趕著下舞台，還是不停回頭，視線始終黏在我身上的方奕汎安慰一笑，不管在這昏暗的燈光下他看不看的到。
轉過臉，升降舞台還在持續上升，直到升到約莫三層樓高的地方，停下。
望著被風微微吹出波紋的白色布幕，我仔細地聽著耳機內的指示。
當所有場燈暗下，那些飽含期待的尖叫聲響起。
光我戴著耳機都聽得到，就知道那肩叫聲有多麼地大聲。
「藝人時間還有十五秒……十秒……五、四、三、二、一。」
「布幕放！」
失去拉力支撐的布幕直直向下墜去，露出了一片片壯闊，猶如螢光薰衣草田的觀眾席，我的單曲「聖人」以管風琴演奏的前奏響起，神聖之感迸發。
俯視下方，每支紫色螢光棒都代表著一個人，那些報表上的數字都變成了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坐在台下……
我的心底有股什麼逐漸在沸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