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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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11-07
四年前,大學畢業季。
劉思敏和同學一起在學校門口拍畢業照,臂彎還抱著一個嬰孩。
班級同學都知道,劉思敏奉子成婚這件事,都沒感到一絲驚訝。因為,從大學剛入學那天起,大家就都知道劉思敏有個交往了一年的男朋友,經常來學校找她。
從她同寢室的女生口中得知,在大三的時候,劉思敏就已經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搬出去住了。
許升文粘著她、對她好,和她要好的姐妹至少是這麼覺得的。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對勁兒的呢?
大學期間,劉思敏想要做什麼事情都會事無巨細的於許升文說。畢業之後,兩人組建了家庭,她也是維持著原來的習慣。
可是他發現,丈夫的脾氣和從前不太一樣。
不管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是決定工作的大事,許升文一律要她聽從他的。
「聽我的就對了。」許升文一直有一種高高在上的自負。
在此之前,她覺得那是自信。
女兒一歲多剛剛會走路,也開始咿呀學語,並不服從許升文的管教。
許升文想要給女兒立規矩,但經常以失敗收尾。為此,許升文找劉思敏認真的談了一次。
「你太慣著她了。」許升文這種話,讓劉思敏委屈又窩火。
「別人都是寵著女兒,你怎麼就對她這麼嚴厲!」
兩人第一次發生激烈的爭吵,劉思敏一氣之下要帶著薇兒回老家。
薇兒的哭聲驚動了鄰居,經過勸說,兩人才偃旗息鼓……
但是自那之後,他們開始不於對方說話,甚至很少說話。劉思敏將薇兒帶在身邊,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
許升文只好將認識的醫生請到家裡,檢查薇兒成長的狀況,得出了語言發育比同齡孩子遲緩的結論。
這足以證明劉思敏徹底錯了,她會毀掉孩子的前程。許升文決定拿出更加強硬的態度,不管她同不同意,他都要找其他人來照顧女兒!不僅如此,他甚至還帶薇兒去做了心理咨詢和各種檢測。
憑藉檢測結果,竟然就說女兒是問題兒童?
劉思敏被激怒了,這樣的老公不如沒有。
她悄悄咨詢過律師,如果訴訟離婚,說不定薇兒會被判給他。
她還給許升文買了一筆保險,但是,像電視劇裡那樣製造一起交通事故,對她來說難如登天。
恰在此時,她結識了那個人。
「能讓老公聽我的?不可能吧?他從來都不聽我的。」
那人拿出一個綠漆圓捧盒,輕輕打開蓋子。裡面趴著一隻蠍子,嚇得她尖叫起來。
可是那個人說,這不是普通的蠍子,是能驅使人心智的蠱蟲。若是成為牠的主人,牠便會為你辦事。
劉思敏從來不信這種傳聞,也正因為不信,才產生了一種不妨一試的想法。
按照那個人的指示,用人的怨氣餵養。她發現,丈夫的性格確實有所改變了。
不出一個月,她說什麼,丈夫都會同意。可是同時,丈夫身上也發生了變化,他的肢體行動開始僵化,經常像人偶一樣立在某一處定定的,目光無神。
她再去找那個人,那個人告訴她,是因為蠱毒的緣故。不多久,他丈夫就會如她的願,死去的。
「如果他能不再對我指手畫腳,我其實也不想他死,而且你不是說過,這種毒不會害死人的嗎?」劉思敏這時才察覺到,她不想他真的死去,怎麼說他也是薇兒的父親。
「使毒幾次也不會傷及性命,經年累月中毒的話,就必死無疑了。」
劉思敏聽聞之後,心裡五味雜陳,她害了丈夫,她不能再給丈夫施毒了。停止使毒的三日之後,劉思敏發現,丈夫想要悄悄殺死她的蠱蟲。
就算她坦白,這麼做全是為了兩人能和睦相處,如果蠱蟲死了自己也會死,丈夫還是堅持要她和她的蟲子去死。
丈夫...比以前更恨她了。
那天,她不得已,殺了丈夫,然後開始急匆匆的安排搬家……
※※※
汪新宇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到了劉女士的一些事。他全程的旁觀了劉女士這四年間,於女兒、於丈夫的喜怒哀樂。
明知道這是在夢裡,想要醒來,卻如何都醒不來,想要喊也喊不出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像是胸口鬱結的一口氣驟然散開。
新宇疲憊的睜開眼睛。
我在哪兒?現在是什麼時間?
忽然不知道今夕是何年,新宇撐著身體坐起來,感到頭痛欲裂。
到底夢是從哪裡開始的?從我去尋找薇兒?還是從我拿到公司的offer?還是從我正在讀大學的某天?
他環顧四周,陌生的臥室,又不完全陌生。有微光透過米色的窗簾。
好像是黃昏也好像是凌晨。
他想下床,卻突然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狼狽的爬起來,他搖搖晃晃的打開臥室門。
那一刻,他知道他在哪兒了。
他認識這間房子,那個男人的家。
甚至連走在裡面的感覺都似曾相識,什麼似曾相識,根本就是上次的記憶!
「怎麼回事?我穿越了到那天了?」
關於那天醒來後的記憶,隨著他向門口走去,一點點回歸。
當時的每一下呼吸都灼熱無比,並且越是接近會客廳方向,越是如此。那天清晨,他看到銅香爐裡面發出深紅的光,些許光亮透過香爐的鏤空雕文流淌出來。
他以為要著火了,拿了一杯水想要澆滅。
可是打開香爐蓋子自後,紅光就像螢火蟲一樣飛散了。
那畫面實在太美了,給新宇看呆了。
不知是什麼高端熏香,還能有這種特效。
再次路過會客廳,新宇不免看著那香爐有點失神了,都沒注意到暗處坐著一個人。
「原來你習慣早起啊。」暗處的人說話。
嚇得新宇心臟漏跳一拍,罵了句「臥槽!」
仔細一看,正是這房子的主人,新宇多少鬆了一口氣。「開燈啊!你在這兒省什麼電呢?」
天花板上的燈帶和燈都亮了,是那種橙色的暖光。
這種光暈下,穿著起居服的施晟顯得沒有那麼強的攻擊性。
「發生什麼事了?我記得我在山裡被蠍子咬了……」新宇本來覺得那是夢,胳膊上被樹枝的劃傷還在。另外,右邊的手臂纏著層層繃帶,一動還痛?
「汪、新、宇,是吧?」施晟沒有理會新宇想說的內容,他真是等他醒等了一宿,這次可不能讓他再跑了。「你還記不記得,你來我家那天...」
「那天我喝的太多了,你就忘了那晚的事吧。」新宇不想聊那天發生的任何事,突然緊張的要命。
施晟輕哼了一聲,「是啊,發生那種事,也是我太大意了。」說完,他站起來,走近新宇。
新宇不想社交距離被打破,本能的後退。
「所以,你能告訴我,我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這裡嗎?」
「那你要先告訴我,你是怎麼從我這兒把龍血蠱帶走的?」
他的語氣,疑問中帶著責備。
他的姿態,嚴肅中帶著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