Ⅸ、知音

蕭老闆聽後，咀嚼羅斌的話道：「未婚妻…」，兀自笑笑。
他轉身離開。
待他走後，羅斌無不擔憂地叮囑寧蕗道：「這蕭君花名在外，你可別被他招惹到。」
寧蕗想說什麼，反駁一下羅斌的話，卻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他們回到大廳，繼續用餐。其他公司的老總，也頻頻過來敬酒，羅斌喝了數杯。但他心緒不佳，加上本來酒量就不好，不過十杯，便趴倒在桌上。
但他拉住寧蕗的手，卻沒有松開。

寧蕗待他漸漸睡沉，便掙脫了他的掌控。她步出大廳，不遠處，傳出了音樂聲。細細辨認，音響中放的是《E小調大提琴協奏曲》。樂曲不知經由何人演奏，如泣如訴，卻又有一種巨大的沖擊力。
只是，這似不該是壽宴的樂調。
跟隨著音樂，寧蕗來到了後花園。音響側旁，一名樂侍以長笛伴奏。後花園的草叢上，正在舉辦舞會。身著禮服的男女，兩兩跟著節拍翩翩起舞，大多溫文爾雅、彬彬有禮。
草坪的中間長桌上，擺著一席的酒。寧蕗端起一杯來喝，又喝了數杯。她漸漸有些沉了，迷離起來，腳步錯雜，打亂了節拍。舞者紛紛側目看她。
一人也目光灼灼地望著寧蕗。此人正是先前迴廊上攔住寧蕗的那個蕭老闆蕭赫。他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她身上有躁動、不安的血液，並不如錶面那般文靜。
他玩味地笑了。
看到寧蕗步履搖晃，幾近跌倒。蕭赫上前扶住了她，並向她邀舞。

伴隨著音樂，他們舞入人群中。很奇怪，他們的腳步無形之中，竟然能合在一起。因為都徹底不遵從節奏的法則。他們都想跳出去，燃出自己的生命。
蕭赫一直盯著寧蕗，目光沉著。寧蕗幾番避開他的目光，他仍是不閃不畏。就在此時，宴會的女主人王小姐，也在眾人的擁簇下，來到了草坪。當她看到蕭赫時，微笑地沖他打了招呼，彷彿多年故友。當王小姐扭頭注意到蕭赫身側的舞伴寧蕗時，露出幾分驚訝的神色。
不過她很快就被圍在中心，大家紛紛向她邀舞。寧蕗看著蕭赫，揶揄問道：「大家都在看她，你為何不去邀她？」
蕭赫挑眉：「你是說露娜？王鶴年在打什麼算盤，誰不知道！我何必湊這個熱鬧。」
他又望著寧蕗言道：「你別看王璐娜現下看起來精緻端莊，其實她私下性格頗為豪爽大氣。你跟她，他日必然能成為朋友。」
寧蕗眯起眼睛，彷彿一道淡淡的月牙：「你看人一向如此之準？」
蕭赫篤定地說：「我還自信我的眼光。」
寧蕗好奇：「難道從未看走眼？」
蕭赫但笑不語。

他們跳了許久，周圍的人群換過幾圈，他們卻仍然沒有停步。蕭希拉著她，走出了城堡，外面是車水馬龍的街道，夜色斑斕。
寧蕗看著蕭赫，他不過三十齣頭，眼角卻隱著滄桑與大氣。他這一生，必然藏了許許多多故事。
此刻，他卻俯下身來，對寧蕗道：「你當真是羅君的人？寧小姐，該不會他日要改口叫你羅夫人吧？」
寧蕗答道：「我自有名字，你可以叫我拉斐爾。」
蕭赫點頭：「還是這名字好記些。」
他湊近寧蕗，俯在她耳畔道：「拉斐爾，羅君只能給你安穩舒適的生活，他無法真正瞭解你，你跟著他，永遠會有空洞。」
寧蕗耳畔彷彿有風刮過。但面上卻不顯出來，只是淡淡地反問道：「哦，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