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五年梅組
本章節 6082 字
更新於: 2023-02-10
春風吹拂，慵懶的暖意點著了木棉樹光禿的枝椏，燒成一盞又一盞艷紅的怒放；沿著醉潭水岸悄然席捲的春意，將綠草的芬芳混入了市井的裊裊蒸汽，帶著綠野間不知名的花香，向上，飄入了孩子們所在的校舍中。
醉潭尋常小學校，也因著這份春意有了些許變化。
「蓮醬救命！剛才上課都聽不懂！」
一本算數課本「啪」地一聲打在南蓮桌上，隨後，玖瑠實的臉蛋也「咚」地一聲趴倒在桌上哀嚎。
「嗚……」
「露、露咪醬不哭不哭，乖……」雖然被突來的求救嚇得一愣，南蓮還是順順玖瑠實的烏亮秀髮，安撫著說：「五年級的課本來就比較難，不用急啦，有什麼問題，我都可以幫妳！」
「嗯……」
「我會的就教妳，」
「嗯……」
「我不會的，我們可以一起去問老師。」
「嗯……」
……
「硯醬，怎麼了嗎？」
撫平了玖瑠實的情緒，南蓮卻發覺玖瑠實身後的視線有些不大對勁，定睛一看，棠硯正瞪大了雙眼看著兩人，彷彿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世界奇觀一樣。
「……露咪醬，想要讀書？」
「本、本小姐還是會想要讀書的好嗎！」一年前左右還高喊著「讀書食屎啦」的玖瑠實從桌上彈起來抗議。
「對、對欸……」經棠硯這一提醒，南蓮也驚訝地發現了世界奇觀。
「怎麼連蓮醬也這樣！」
「因為露咪醬以前都不會這樣嘛。」說著，南蓮推了推鏡框，露出底下的可掬笑容：「可是我很開心喔，露咪醬終於想讀書了。」
「唔……」
「……可是，為什麼？」
棠硯偏頭，還是很想知道玖瑠實突然改變的原因。
「啊！該不會是因為早上……」
『好欸！坐硯醬旁邊！』
玖瑠實將自己的所有家當──連同課桌──碰地搬到棠硯身邊，聲音之大，彷彿連教室門口寫著「五年梅組」的嶄新門牌都震了一下。
『硯醬等我一下喔，我去拿椅子……』
依照抽籤的結果，剛好不需要換位子的棠硯站在原處，用目光追著跑到教室最後一排的玖瑠實，看她搬起椅子，閃過同學桌椅混亂的交通，穿越木頭在地板上拖曳、摩擦、撞擊的吵雜聲響，朝著屬於她的新座位邁進。
『硯醬──』
聽到另一邊的呼喚，棠硯轉頭望向教室前方，那是南蓮在叫她的聲音：
『硯醬，我被換到前面以後，也不要忘記我喔──』
『……蓮醬。』
……只是從隔壁搬去前面而已。
南蓮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還拉著玖瑠實的手說什麼「硯醬就交給妳了露咪醬」之類的話，好像換個位子就是生離死別了一樣。
……太誇張了。
『換個位子而已，有需要那麼誇張嗎？』
釘宮節子環著手，嘆了一口氣；綁著她那招牌的兩條短辮子，身穿曙色和服的女孩早早就將桌椅移到南蓮隔壁。
『都五年級了，怎麼還那麼幼稚啊？』這麼說著，節子朝南蓮和玖瑠實瞟了一眼：『趕快換好座位坐下來啦，老師都在看了。』
仔細一看，站在前頭的節子就像〈狐假虎威〉裡的狐狸一樣，不過背後的松田老師只是在台上苦笑，一點也沒有老虎的氣勢。
『吼喲，級長（班長）管很多欸。』玖瑠實嘟嘴抗議，卻沒想到節子聽著反而更得意了。
『哼哼哼沒錯，升上五年級級長還是我，趕快座位換一換坐下來吧。』
撩起肩頭的短辮，節子不知為何特別朝南蓮使了個眼色──南蓮雖沒發現，捕捉到那記眼色的玖瑠實卻忍不住嘟噥了起來：
『（級長就級長，不就比較會讀書而已嗎？有什麼好炫耀的……）』
聞言，本來打算離開的節子又轉了回來，三兩步逼近玖瑠實那張嫌惡的苦瓜臉，豎起食指說：
『可別搞錯了，能當級長可不是像葉那樣只會讀書而已，要平時成績優良，才能當級長的好嗎？』
『要說成績的話，蓮醬也很厲害啊！妳怎麼可以這樣說人家？』
節子一席話似乎是觸到了玖瑠實的逆鱗，她不服氣地把節子頂了回去，令節子一時語塞。
『我、我對當級長沒有興趣啦──我覺得節子比較適合當級長……』南蓮擠進兩人之間試圖緩頰，卻還是攔不住正在氣頭上、口不擇言的玖瑠實。
『還有硯醬啊！我記得硯醬四年級轉進來的時候，入學考試滿分欸！』
……怎麼扯到我身上了。
望著眼前劍拔弩張的兩人，以及想要介入調停卻找不到好時機的松田老師，棠硯只見節子的神情原先的詫異，硬是轉為了一抹戲謔的笑容：
『看來這邊不用功的就只有妳啊，西宮。』
「唔唔唔唔一想到就氣！」
回憶結束，義憤難平的長髮女孩氣得直跳腳，把靴子上的小惡魔翅膀舞得啪啪亂響。
「嘛不過，本小姐才不是那種被級長講一下就會乖乖聽話的人咧。」撩起秀髮，玖瑠實理直氣壯地說。
的確，要讓那個貪玩成性的玖瑠實拾起教科書用功學習，節子這點激將法還成不了什麼氣候──但顯然這不是什麼值得講得如此理直氣壯的事情就是了。
「不管怎樣，既然露咪醬難得終於要開始認真讀書了──」
「不要說『難得終於』啦！」
「──乾脆今天一起來辦個讀書會吧！硯醬也一起來。」
「……欸？嗯。」棠硯點點頭，對南蓮的提議表示同意。
「好欸！」玖瑠實也舉起雙手贊成：「那就打鐵趁樂，一起去蓮醬家集合吧！」
「是打鐵趁熱啦……欸？我家？」
×
「阿母！阿姊tshuā（帶）朋友轉來矣！」
紅磚街屋，小男孩見南蓮一行人走來，突然彈起來，叫喊著從高掛鞋油、鞋膏廣告的店門口，一路狂奔到店內深處的門後──歡迎的方式之隆重，還差點踢倒了擺在亭仔跤寫著「修理皮鞋」的Ａ字立牌。
「打擾了──！」
以毫不遜色的元氣大步邁進南蓮家的皮鞋店，玖瑠實從南蓮身後探出頭來，不忘向櫃台後板著一張臉、釘著鞋的南蓮爸爸揮手打招呼，沒等走在最後面的棠硯看盡店頭陳列的各色皮鞋，便熟門熟路地走上樓梯。
上樓，坐在二樓圓桌的少年只是抬頭瞥了一眼，便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低下頭去。
「露……西宮玖瑠實喔，不要打擾我讀書就好。」
「那你去別的地方讀吧，我們要用這張桌子。」
「阿兄，歹勢啦，阮三個嘛欲佇遮讀冊，你入去房間讀好無？」
「嘖。」
葉南桐咋舌，但還是乖乖把桌上的書掃進臂彎，頂著微微發紅的面頰進房去了──而男孩前腳剛走，三人背後又傳來一道熱情而溫柔的嗓音：
「Rumi-chan！足久無來矣呢！啊，妳著是彼號……Su……啥物chan的乎？」
「是Suzuri-chan（硯醬）啦──」
被介紹到的棠硯點點頭，望向端著茶水的南蓮媽媽，滿面可掬的笑容映在缺了光澤的眼眸上，總覺得那神情跟平時的南蓮如出一轍，特別安心。
雖然葉南楓從階梯上突然出現的時候，還是把棠硯嚇了一跳就是了。
「歡迎恁來揣阮阿蓮仔tshit-thô（玩）喔。」
將茶杯擺上木頭餐桌，南蓮媽媽熟練地拎起南楓，便下樓去了。
「……蓮醬家，好多人喔。」
「很熱鬧吧！不像我在家裡，就只有我一個人。」
玖瑠實一面說著，一面放下難得有些重量的帆布書包──雖說是有些重量，放下時也只是幾本書在桌上「咚」一聲、然後散開的頹喪景象而已。
「所以說，開讀書會應該在露咪醬家比較適合吧，又安靜又沒什麼人……」明明在自己家裡，南蓮反而看起來最不自在，等小客人們都入坐了，才戰戰兢兢地整理裙子坐下。
「才不要咧！在我家的話，一定會拿東西出來玩然後分心，不然就是被抓去給客人看之類的……啊，硯醬要看蓮醬以前的照片嗎？」
……感覺好像在哪裡都一樣──棠硯眨了眨眼，把自己的書包放在腿上。
「Rumi-chan佮彼號……Suzuri-chan，欲食草仔粿無？」
「欲！」
「露咪醬！」
一聽到有吃的，玖瑠實瞬間兩眼放光，屁股還沒坐熱就要從椅子上彈起來，但馬上被南蓮按了下去。
「阿母，草仔粿等咧才提來無要緊，阮欲開始讀冊……啊、」沒等南蓮講完，閃耀著誘人光澤的草綠小點心已經被拿了上來，南蓮只好接了過來，然後對玖瑠實瞇起認真的眼神：「硯醬可以先吃沒關係，可是露咪醬要讀完書才可以吃。」
「怎麼這樣──」
「……我可以等露咪醬讀完，再一起吃。」
「嗚嗚嗚還是硯醬對我最好了──」
「人家也是為了露咪醬好……」
見玖瑠實一下撲到棠硯懷裡，南蓮股著頰，把閃閃發亮的草仔粿推到圓形餐桌沒人坐的一角，掏出玖瑠實的算數課本攤開，還到房間裡討了南桐準備考試用的算數練習簿，才回來坐到玖瑠實身旁。
「來吧露咪醬，哪邊聽不懂想問的？」
「呃……一定要坐這麼近嗎？」
「現在只接受上課的問題，然後現在是算數的時間。我剛剛還跟哥哥拿了準備考試的題目，上面的問題也可以問喔！」
「硯、硯醬先問……呃……」
玖瑠實望了一眼左右的情況，前面是算數課本，一側是展示著算數練習簿的棠硯，另一側則是和平常一樣親切的南蓮──只是現在那堆了滿臉的微笑在玖瑠實眼裡，怎麼看都充滿了壓迫感。
尤其是她剛才對棠硯使的眼色，彷彿在說「不要讓露咪醬逃了」一樣。
「……露咪醬，想問什麼？」
圓桌上斜一百二十度角的左右包夾，讓備感壓力的玖瑠實只能長吁一口氣。
「嗯……那就……今天早上老師說的那個因數的東西……」
「七六四十三、七七四十九、七八五十六、七九六十三！對了吧對了吧！」
「……七六是四十二。」
「唔唔唔七六食屎啦！」
曾幾何時，玖瑠實的算數問題從五年級的因數倍數問題，一下子降回到二年級的九九乘法問題。
「沒關係啦，只差一點點而已，七的部分本來就比較難記。」南蓮順了順玖瑠實氣到炸毛的秀髮，稍作安撫：「而且這題要算的是七乘以九，所以露咪醬答對了喔！」
「真的欸！好欸！」
舉起兩個小老師細心指導下完成的算術練習題，玖瑠實一陣歡呼，歡欣鼓舞的程度，讓人難以想像她手上的練習題只是超初階的乘法練習而已。
「再來換難一點的好了……」
「……蓮醬、」
說著，南蓮把練習簿往後翻到更多位數的乘法，卻被棠硯出聲制止，抬頭一看，赫然發現剛才還在歡呼的玖瑠實，已經頂著一顆冒煙的小腦袋，癱軟在座位上了。
「難……難一點的……」雖說多做練習是好事，但對平常沒多少機會認真做算數題目的玖瑠實來說，光是一次背好九九乘法並應用就要燒壞腦袋了：「算數……讀書……食屎啦……」
「欸欸欸欸露咪醬？……啊，來，先吃一點草仔粿！」
「姆唔唔唔唔唔──」
南蓮趕緊拿來放在桌邊的小點心，好像武俠故事中替傷患餵藥療傷一樣，趁玖瑠實的小嘴微開，一口氣硬塞進去。
軟Ｑ的外皮一碰到齒齦，鼠麴草獨特的香氣便盈滿了鼻腔，在這不言而喻的誘惑下，小嘴不自覺地咬開外皮──門齒切開草綠薄皮的瞬間，暴露出來的紅豆內餡毫不猶豫地散發出它溫柔的香甜，配合著豆沙中刻意保留的顆粒口感，越是咀嚼，越能發覺紅豆與糯米的甘甜。
「好甜！」
連著底下的樹葉一起遞出草仔粿，南蓮見到玖瑠實大口咀嚼的元氣模樣，這才鬆了一口氣：「硯醬也來吃吃看吧，有紅豆餡，還有菜脯米……」
與紅豆的香甜不同，棠硯品嘗的蘿蔔絲口味也是一絕，帶著清脆口感與淡淡鹹香，每次咀嚼，口中細碎的聲響宛如在奏著小曲一樣，連同外皮的Ｑ彈與甘甜，在棠硯心中一點一點地譜著名為滿足感的樂章。
不過要論滿足，還是努力學習／指導後的成就感，勝過草仔粿的一切調味吧。好一陣子，南蓮也沉醉在點心的甜美中，直到望著兩人享受的模樣時，視線交錯的瞬間，才相視而笑。
「沒想到露咪醬會聽不懂上課在說什麼，只是因為不會背九九乘法而已。」
「不是不會，是還沒背完！就差一點點了而已……不過現在那些都沒關係了！哈姆！」以為讀書會已經告一段落的玖瑠實大口咬下最後幾口草仔粿。
「……還有國語、修身、世界地理……」
「咳咳咳咳咳咳咳……」「露咪醬！」
聽棠硯數著上課科目，玖瑠實被草仔粿嗆得咳嗽不止，抓過茶杯豪飲幾口，才終於脫離險境。
「那些……可以下次再讀嗎？」用袖子擦乾嘴角的水痕，玖瑠實喘著粗氣問道。
「當然可以啊！只要露咪醬願意讀書，我一定會幫忙到底。」
「……我也可以，陪露咪醬讀書。」
還以為這樣偷懶會被責備，沒想到卻被好友們爽快答應，玖瑠實前一秒痛苦的表情，馬上綻開笑靨。
「最愛妳們了！」
「結果，露咪醬為什麼突然想讀書啊？」
棠硯在學校提出的疑問果然還是懸在南蓮心中，吃過草仔粿的茶餘飯飽之際，南蓮不禁問。
「就……我們不是變五年級了嗎？」玖瑠實一面解釋，一面拾起鉛筆在算數課本的紙頁上塗鴉：「聽說想考女學校的話，好像五年級就要開始準備了。」
「露咪醬想上女學校嗎？」
「嗯……媽咪叫我總之先上完女學校再說，而且……」
「而且？」「……而且？」
南蓮和棠硯的視線被玖瑠實歪七扭八的塗鴉吸引，不過無論看了多久，就是看不出那既像花、又像綁壞了的蝴蝶結一樣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直到玖瑠實豎起課本，塗鴉的謎底才終於揭曉：
「而且妳們看，女學校的制服很可愛吧！」
「……這個，很可愛？」
「這是水手服啦！」
想像不出人類穿那一身歪斜線條的棠硯，還以為自己對「可愛」的定義要被顛覆了。
於是玖瑠實一臉不服氣地嘟起嘴來，舉起課本在棠硯和南蓮面前比劃，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嗯、嗯，果然蓮醬跟硯醬都很適合水手服。」
……怎麼看出來的。
「妳們也會來考女學校吧？」
「嗯……我應該、露咪醬想去的話，我應該也會去。」南蓮回了玖瑠實一個含蓄的笑容：「那硯醬呢？」
「……我，」
……
「硯醬？」
遲遲沒聽見棠硯的答覆，長髮過腰的女孩放下手中的「可愛水手服」，那身看慣了的粉色大襟衫映入眼簾，玖瑠實才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地，替她打圓場：
「硯、硯醬是……硯醬是要回家問哥哥，對不對？」
「……嗯。」
「那我也要問爸爸媽媽。」
「欸──？蓮醬就一起來嘛──」
「可是、我……」
下意識避開玖瑠實的視線，南蓮抬起頭來，臉上的機關眼鏡發出一響，金屬結構清脆的聲音，讓她不禁注意到眼前的鏡片，被鏡框框成圓形的清晰世界，以及圓形外模糊的視野。
望著的，雖然是自家早已熟悉的泛黃牆壁，卻時而清楚，時而模糊。
「著去考看覓啊。」
沒有意識到哥哥是何時端著空杯走出房間的，把南蓮有些嚇了一跳，注意到他那身卡其色的中學校制服到現在還沒換下，冷酷的語氣也像在刻意耍帥一樣，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那我先再想想看吧！」
「怎麼這樣──」
2023.02.03手稿
【作者廢話】
大家好，這裡是幻華鼠。
懷胎十月，終於把這章寫出來了這樣((?
這裡是說，上一章完稿日期是去年三月，也就是說這章這裡整整磨了至少十個月才寫出來這樣；抱歉卡了這麼久，希望大家會喜歡這樣。
很久以前就想寫個讀書回了這樣。綜觀市面上的日常作品（尤其是校園日常），一定會有這種讀書回來避免主角群明明是學生卻都沒在讀書的窘境，而且通常是因為段考啦期末考如果沒考過的話就會怎樣怎樣的那種劇情……總之這裡是覺得要寫校園的話不可或缺這樣。
於是這裡翻看史料發現，大正時代的小學生，好像沒有期中期末考。
天啊羨慕((x
不過也不是說沒期中期末就沒有所謂的大考，只是那個大考大到變成是升學考試這樣──雖然有點早，這裡還是先搬出女學校（註）入學考試的部分來玩一下了這樣。
（註：小學校的女生繼續升學的話會去考女學校，男生則是考中學校這樣。）
這次也難得寫了南蓮家長什麼樣子，還有她家的家庭成員：爸爸是鞋匠兼皮鞋店老闆，媽媽是家庭主婦，哥哥剛考上中學校，弟弟還是學齡前這樣的設定，跟獨生女露咪醬、還有跟哥哥相依為命的兄控棠硯應該能形成一些對比這樣。
然後草仔粿是為了合「春天」這個季節硬要加的點心這樣((居然
欸不是，要不然草仔粿正常是掃墓的供品欸w
現代人是沒什麼在管這些就是了。
啊，又不小心廢話了這麼多，本來想提個台灣的「草仔粿」跟日本「草餅」長得有夠像的話題，還是省到以後有機會再聊吧。
是說這次創作的時間跨度這麼久，其實有點擔心會不會前後文銜接不上之類的。
在這裡沒有更稿的這段時間，這裡剛好服完兵役，還考上了教職在小學任教……發生了很多事情，就跟作品中的棠硯、南蓮、露咪醬一樣，升上五年級，稍微有了一些改變這樣。
再一次抱歉讓大家久等了，感謝大家的閱讀，這裡暫且擱筆。
2023.02.05幻華鼠
醉潭尋常小學校，也因著這份春意有了些許變化。
「蓮醬救命！剛才上課都聽不懂！」
一本算數課本「啪」地一聲打在南蓮桌上，隨後，玖瑠實的臉蛋也「咚」地一聲趴倒在桌上哀嚎。
「嗚……」
「露、露咪醬不哭不哭，乖……」雖然被突來的求救嚇得一愣，南蓮還是順順玖瑠實的烏亮秀髮，安撫著說：「五年級的課本來就比較難，不用急啦，有什麼問題，我都可以幫妳！」
「嗯……」
「我會的就教妳，」
「嗯……」
「我不會的，我們可以一起去問老師。」
「嗯……」
……
「硯醬，怎麼了嗎？」
撫平了玖瑠實的情緒，南蓮卻發覺玖瑠實身後的視線有些不大對勁，定睛一看，棠硯正瞪大了雙眼看著兩人，彷彿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世界奇觀一樣。
「……露咪醬，想要讀書？」
「本、本小姐還是會想要讀書的好嗎！」一年前左右還高喊著「讀書食屎啦」的玖瑠實從桌上彈起來抗議。
「對、對欸……」經棠硯這一提醒，南蓮也驚訝地發現了世界奇觀。
「怎麼連蓮醬也這樣！」
「因為露咪醬以前都不會這樣嘛。」說著，南蓮推了推鏡框，露出底下的可掬笑容：「可是我很開心喔，露咪醬終於想讀書了。」
「唔……」
「……可是，為什麼？」
棠硯偏頭，還是很想知道玖瑠實突然改變的原因。
「啊！該不會是因為早上……」
『好欸！坐硯醬旁邊！』
玖瑠實將自己的所有家當──連同課桌──碰地搬到棠硯身邊，聲音之大，彷彿連教室門口寫著「五年梅組」的嶄新門牌都震了一下。
『硯醬等我一下喔，我去拿椅子……』
依照抽籤的結果，剛好不需要換位子的棠硯站在原處，用目光追著跑到教室最後一排的玖瑠實，看她搬起椅子，閃過同學桌椅混亂的交通，穿越木頭在地板上拖曳、摩擦、撞擊的吵雜聲響，朝著屬於她的新座位邁進。
『硯醬──』
聽到另一邊的呼喚，棠硯轉頭望向教室前方，那是南蓮在叫她的聲音：
『硯醬，我被換到前面以後，也不要忘記我喔──』
『……蓮醬。』
……只是從隔壁搬去前面而已。
南蓮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還拉著玖瑠實的手說什麼「硯醬就交給妳了露咪醬」之類的話，好像換個位子就是生離死別了一樣。
……太誇張了。
『換個位子而已，有需要那麼誇張嗎？』
釘宮節子環著手，嘆了一口氣；綁著她那招牌的兩條短辮子，身穿曙色和服的女孩早早就將桌椅移到南蓮隔壁。
『都五年級了，怎麼還那麼幼稚啊？』這麼說著，節子朝南蓮和玖瑠實瞟了一眼：『趕快換好座位坐下來啦，老師都在看了。』
仔細一看，站在前頭的節子就像〈狐假虎威〉裡的狐狸一樣，不過背後的松田老師只是在台上苦笑，一點也沒有老虎的氣勢。
『吼喲，級長（班長）管很多欸。』玖瑠實嘟嘴抗議，卻沒想到節子聽著反而更得意了。
『哼哼哼沒錯，升上五年級級長還是我，趕快座位換一換坐下來吧。』
撩起肩頭的短辮，節子不知為何特別朝南蓮使了個眼色──南蓮雖沒發現，捕捉到那記眼色的玖瑠實卻忍不住嘟噥了起來：
『（級長就級長，不就比較會讀書而已嗎？有什麼好炫耀的……）』
聞言，本來打算離開的節子又轉了回來，三兩步逼近玖瑠實那張嫌惡的苦瓜臉，豎起食指說：
『可別搞錯了，能當級長可不是像葉那樣只會讀書而已，要平時成績優良，才能當級長的好嗎？』
『要說成績的話，蓮醬也很厲害啊！妳怎麼可以這樣說人家？』
節子一席話似乎是觸到了玖瑠實的逆鱗，她不服氣地把節子頂了回去，令節子一時語塞。
『我、我對當級長沒有興趣啦──我覺得節子比較適合當級長……』南蓮擠進兩人之間試圖緩頰，卻還是攔不住正在氣頭上、口不擇言的玖瑠實。
『還有硯醬啊！我記得硯醬四年級轉進來的時候，入學考試滿分欸！』
……怎麼扯到我身上了。
望著眼前劍拔弩張的兩人，以及想要介入調停卻找不到好時機的松田老師，棠硯只見節子的神情原先的詫異，硬是轉為了一抹戲謔的笑容：
『看來這邊不用功的就只有妳啊，西宮。』
「唔唔唔唔一想到就氣！」
回憶結束，義憤難平的長髮女孩氣得直跳腳，把靴子上的小惡魔翅膀舞得啪啪亂響。
「嘛不過，本小姐才不是那種被級長講一下就會乖乖聽話的人咧。」撩起秀髮，玖瑠實理直氣壯地說。
的確，要讓那個貪玩成性的玖瑠實拾起教科書用功學習，節子這點激將法還成不了什麼氣候──但顯然這不是什麼值得講得如此理直氣壯的事情就是了。
「不管怎樣，既然露咪醬難得終於要開始認真讀書了──」
「不要說『難得終於』啦！」
「──乾脆今天一起來辦個讀書會吧！硯醬也一起來。」
「……欸？嗯。」棠硯點點頭，對南蓮的提議表示同意。
「好欸！」玖瑠實也舉起雙手贊成：「那就打鐵趁樂，一起去蓮醬家集合吧！」
「是打鐵趁熱啦……欸？我家？」
×
「阿母！阿姊tshuā（帶）朋友轉來矣！」
紅磚街屋，小男孩見南蓮一行人走來，突然彈起來，叫喊著從高掛鞋油、鞋膏廣告的店門口，一路狂奔到店內深處的門後──歡迎的方式之隆重，還差點踢倒了擺在亭仔跤寫著「修理皮鞋」的Ａ字立牌。
「打擾了──！」
以毫不遜色的元氣大步邁進南蓮家的皮鞋店，玖瑠實從南蓮身後探出頭來，不忘向櫃台後板著一張臉、釘著鞋的南蓮爸爸揮手打招呼，沒等走在最後面的棠硯看盡店頭陳列的各色皮鞋，便熟門熟路地走上樓梯。
上樓，坐在二樓圓桌的少年只是抬頭瞥了一眼，便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低下頭去。
「露……西宮玖瑠實喔，不要打擾我讀書就好。」
「那你去別的地方讀吧，我們要用這張桌子。」
「阿兄，歹勢啦，阮三個嘛欲佇遮讀冊，你入去房間讀好無？」
「嘖。」
葉南桐咋舌，但還是乖乖把桌上的書掃進臂彎，頂著微微發紅的面頰進房去了──而男孩前腳剛走，三人背後又傳來一道熱情而溫柔的嗓音：
「Rumi-chan！足久無來矣呢！啊，妳著是彼號……Su……啥物chan的乎？」
「是Suzuri-chan（硯醬）啦──」
被介紹到的棠硯點點頭，望向端著茶水的南蓮媽媽，滿面可掬的笑容映在缺了光澤的眼眸上，總覺得那神情跟平時的南蓮如出一轍，特別安心。
雖然葉南楓從階梯上突然出現的時候，還是把棠硯嚇了一跳就是了。
「歡迎恁來揣阮阿蓮仔tshit-thô（玩）喔。」
將茶杯擺上木頭餐桌，南蓮媽媽熟練地拎起南楓，便下樓去了。
「……蓮醬家，好多人喔。」
「很熱鬧吧！不像我在家裡，就只有我一個人。」
玖瑠實一面說著，一面放下難得有些重量的帆布書包──雖說是有些重量，放下時也只是幾本書在桌上「咚」一聲、然後散開的頹喪景象而已。
「所以說，開讀書會應該在露咪醬家比較適合吧，又安靜又沒什麼人……」明明在自己家裡，南蓮反而看起來最不自在，等小客人們都入坐了，才戰戰兢兢地整理裙子坐下。
「才不要咧！在我家的話，一定會拿東西出來玩然後分心，不然就是被抓去給客人看之類的……啊，硯醬要看蓮醬以前的照片嗎？」
……感覺好像在哪裡都一樣──棠硯眨了眨眼，把自己的書包放在腿上。
「Rumi-chan佮彼號……Suzuri-chan，欲食草仔粿無？」
「欲！」
「露咪醬！」
一聽到有吃的，玖瑠實瞬間兩眼放光，屁股還沒坐熱就要從椅子上彈起來，但馬上被南蓮按了下去。
「阿母，草仔粿等咧才提來無要緊，阮欲開始讀冊……啊、」沒等南蓮講完，閃耀著誘人光澤的草綠小點心已經被拿了上來，南蓮只好接了過來，然後對玖瑠實瞇起認真的眼神：「硯醬可以先吃沒關係，可是露咪醬要讀完書才可以吃。」
「怎麼這樣──」
「……我可以等露咪醬讀完，再一起吃。」
「嗚嗚嗚還是硯醬對我最好了──」
「人家也是為了露咪醬好……」
見玖瑠實一下撲到棠硯懷裡，南蓮股著頰，把閃閃發亮的草仔粿推到圓形餐桌沒人坐的一角，掏出玖瑠實的算數課本攤開，還到房間裡討了南桐準備考試用的算數練習簿，才回來坐到玖瑠實身旁。
「來吧露咪醬，哪邊聽不懂想問的？」
「呃……一定要坐這麼近嗎？」
「現在只接受上課的問題，然後現在是算數的時間。我剛剛還跟哥哥拿了準備考試的題目，上面的問題也可以問喔！」
「硯、硯醬先問……呃……」
玖瑠實望了一眼左右的情況，前面是算數課本，一側是展示著算數練習簿的棠硯，另一側則是和平常一樣親切的南蓮──只是現在那堆了滿臉的微笑在玖瑠實眼裡，怎麼看都充滿了壓迫感。
尤其是她剛才對棠硯使的眼色，彷彿在說「不要讓露咪醬逃了」一樣。
「……露咪醬，想問什麼？」
圓桌上斜一百二十度角的左右包夾，讓備感壓力的玖瑠實只能長吁一口氣。
「嗯……那就……今天早上老師說的那個因數的東西……」
「七六四十三、七七四十九、七八五十六、七九六十三！對了吧對了吧！」
「……七六是四十二。」
「唔唔唔七六食屎啦！」
曾幾何時，玖瑠實的算數問題從五年級的因數倍數問題，一下子降回到二年級的九九乘法問題。
「沒關係啦，只差一點點而已，七的部分本來就比較難記。」南蓮順了順玖瑠實氣到炸毛的秀髮，稍作安撫：「而且這題要算的是七乘以九，所以露咪醬答對了喔！」
「真的欸！好欸！」
舉起兩個小老師細心指導下完成的算術練習題，玖瑠實一陣歡呼，歡欣鼓舞的程度，讓人難以想像她手上的練習題只是超初階的乘法練習而已。
「再來換難一點的好了……」
「……蓮醬、」
說著，南蓮把練習簿往後翻到更多位數的乘法，卻被棠硯出聲制止，抬頭一看，赫然發現剛才還在歡呼的玖瑠實，已經頂著一顆冒煙的小腦袋，癱軟在座位上了。
「難……難一點的……」雖說多做練習是好事，但對平常沒多少機會認真做算數題目的玖瑠實來說，光是一次背好九九乘法並應用就要燒壞腦袋了：「算數……讀書……食屎啦……」
「欸欸欸欸露咪醬？……啊，來，先吃一點草仔粿！」
「姆唔唔唔唔唔──」
南蓮趕緊拿來放在桌邊的小點心，好像武俠故事中替傷患餵藥療傷一樣，趁玖瑠實的小嘴微開，一口氣硬塞進去。
軟Ｑ的外皮一碰到齒齦，鼠麴草獨特的香氣便盈滿了鼻腔，在這不言而喻的誘惑下，小嘴不自覺地咬開外皮──門齒切開草綠薄皮的瞬間，暴露出來的紅豆內餡毫不猶豫地散發出它溫柔的香甜，配合著豆沙中刻意保留的顆粒口感，越是咀嚼，越能發覺紅豆與糯米的甘甜。
「好甜！」
連著底下的樹葉一起遞出草仔粿，南蓮見到玖瑠實大口咀嚼的元氣模樣，這才鬆了一口氣：「硯醬也來吃吃看吧，有紅豆餡，還有菜脯米……」
與紅豆的香甜不同，棠硯品嘗的蘿蔔絲口味也是一絕，帶著清脆口感與淡淡鹹香，每次咀嚼，口中細碎的聲響宛如在奏著小曲一樣，連同外皮的Ｑ彈與甘甜，在棠硯心中一點一點地譜著名為滿足感的樂章。
不過要論滿足，還是努力學習／指導後的成就感，勝過草仔粿的一切調味吧。好一陣子，南蓮也沉醉在點心的甜美中，直到望著兩人享受的模樣時，視線交錯的瞬間，才相視而笑。
「沒想到露咪醬會聽不懂上課在說什麼，只是因為不會背九九乘法而已。」
「不是不會，是還沒背完！就差一點點了而已……不過現在那些都沒關係了！哈姆！」以為讀書會已經告一段落的玖瑠實大口咬下最後幾口草仔粿。
「……還有國語、修身、世界地理……」
「咳咳咳咳咳咳咳……」「露咪醬！」
聽棠硯數著上課科目，玖瑠實被草仔粿嗆得咳嗽不止，抓過茶杯豪飲幾口，才終於脫離險境。
「那些……可以下次再讀嗎？」用袖子擦乾嘴角的水痕，玖瑠實喘著粗氣問道。
「當然可以啊！只要露咪醬願意讀書，我一定會幫忙到底。」
「……我也可以，陪露咪醬讀書。」
還以為這樣偷懶會被責備，沒想到卻被好友們爽快答應，玖瑠實前一秒痛苦的表情，馬上綻開笑靨。
「最愛妳們了！」
「結果，露咪醬為什麼突然想讀書啊？」
棠硯在學校提出的疑問果然還是懸在南蓮心中，吃過草仔粿的茶餘飯飽之際，南蓮不禁問。
「就……我們不是變五年級了嗎？」玖瑠實一面解釋，一面拾起鉛筆在算數課本的紙頁上塗鴉：「聽說想考女學校的話，好像五年級就要開始準備了。」
「露咪醬想上女學校嗎？」
「嗯……媽咪叫我總之先上完女學校再說，而且……」
「而且？」「……而且？」
南蓮和棠硯的視線被玖瑠實歪七扭八的塗鴉吸引，不過無論看了多久，就是看不出那既像花、又像綁壞了的蝴蝶結一樣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直到玖瑠實豎起課本，塗鴉的謎底才終於揭曉：
「而且妳們看，女學校的制服很可愛吧！」
「……這個，很可愛？」
「這是水手服啦！」
想像不出人類穿那一身歪斜線條的棠硯，還以為自己對「可愛」的定義要被顛覆了。
於是玖瑠實一臉不服氣地嘟起嘴來，舉起課本在棠硯和南蓮面前比劃，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嗯、嗯，果然蓮醬跟硯醬都很適合水手服。」
……怎麼看出來的。
「妳們也會來考女學校吧？」
「嗯……我應該、露咪醬想去的話，我應該也會去。」南蓮回了玖瑠實一個含蓄的笑容：「那硯醬呢？」
「……我，」
……
「硯醬？」
遲遲沒聽見棠硯的答覆，長髮過腰的女孩放下手中的「可愛水手服」，那身看慣了的粉色大襟衫映入眼簾，玖瑠實才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地，替她打圓場：
「硯、硯醬是……硯醬是要回家問哥哥，對不對？」
「……嗯。」
「那我也要問爸爸媽媽。」
「欸──？蓮醬就一起來嘛──」
「可是、我……」
下意識避開玖瑠實的視線，南蓮抬起頭來，臉上的機關眼鏡發出一響，金屬結構清脆的聲音，讓她不禁注意到眼前的鏡片，被鏡框框成圓形的清晰世界，以及圓形外模糊的視野。
望著的，雖然是自家早已熟悉的泛黃牆壁，卻時而清楚，時而模糊。
「著去考看覓啊。」
沒有意識到哥哥是何時端著空杯走出房間的，把南蓮有些嚇了一跳，注意到他那身卡其色的中學校制服到現在還沒換下，冷酷的語氣也像在刻意耍帥一樣，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那我先再想想看吧！」
「怎麼這樣──」
2023.02.03手稿
【作者廢話】
大家好，這裡是幻華鼠。
懷胎十月，終於把這章寫出來了這樣((?
這裡是說，上一章完稿日期是去年三月，也就是說這章這裡整整磨了至少十個月才寫出來這樣；抱歉卡了這麼久，希望大家會喜歡這樣。
很久以前就想寫個讀書回了這樣。綜觀市面上的日常作品（尤其是校園日常），一定會有這種讀書回來避免主角群明明是學生卻都沒在讀書的窘境，而且通常是因為段考啦期末考如果沒考過的話就會怎樣怎樣的那種劇情……總之這裡是覺得要寫校園的話不可或缺這樣。
於是這裡翻看史料發現，大正時代的小學生，好像沒有期中期末考。
天啊羨慕((x
不過也不是說沒期中期末就沒有所謂的大考，只是那個大考大到變成是升學考試這樣──雖然有點早，這裡還是先搬出女學校（註）入學考試的部分來玩一下了這樣。
（註：小學校的女生繼續升學的話會去考女學校，男生則是考中學校這樣。）
這次也難得寫了南蓮家長什麼樣子，還有她家的家庭成員：爸爸是鞋匠兼皮鞋店老闆，媽媽是家庭主婦，哥哥剛考上中學校，弟弟還是學齡前這樣的設定，跟獨生女露咪醬、還有跟哥哥相依為命的兄控棠硯應該能形成一些對比這樣。
然後草仔粿是為了合「春天」這個季節硬要加的點心這樣((居然
欸不是，要不然草仔粿正常是掃墓的供品欸w
現代人是沒什麼在管這些就是了。
啊，又不小心廢話了這麼多，本來想提個台灣的「草仔粿」跟日本「草餅」長得有夠像的話題，還是省到以後有機會再聊吧。
是說這次創作的時間跨度這麼久，其實有點擔心會不會前後文銜接不上之類的。
在這裡沒有更稿的這段時間，這裡剛好服完兵役，還考上了教職在小學任教……發生了很多事情，就跟作品中的棠硯、南蓮、露咪醬一樣，升上五年級，稍微有了一些改變這樣。
再一次抱歉讓大家久等了，感謝大家的閱讀，這裡暫且擱筆。
2023.02.05幻華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