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魔女—小心不要被慾望吞噬》 059 不夠格 第四卷完

　　「魔力波動改變了？」奧羅拉感知到克里絲達身上的魔力波動出現變化，魔力波動不可能會發生如此劇烈的變化。

　　為什麼？發生什麼事？

　　複數屬性的人在使用不同魔力時，可能會出現不同的波動，但不至於出現這麼激烈宛如不同人的變化，是「神罰」過於刺激導致她突然出現變化？神罰不過是A級魔法，有可能會讓她如此絕望？

　　在奧羅拉疑惑的時候，臉上轉化成詫異，因為在光束的沐浴中，克里絲達一行人完全沒事，三道防禦魔法保護著他們。

　　「遊騎兵嗎？還真是有創意的魔法。」克里絲達的態度與剛才完全不同，充滿著莫名的自信，明明陷入絕境之中。

　　克里絲達說著這句話的同時開始編制魔法陣，卻在編制到一半的時候，魔法陣開始失控，轉眼間又控制住，最後選擇放棄，魔法陣隨即消逝在空中。

　　「比想像中還困難。」

　　奧羅拉馬上理解克里絲達在做什麼，是想要模仿遊騎兵，這種行為在他人看來，就是赤裸裸地挑釁。

　　奧羅拉不滿地增加遊騎兵的數量，總計十二個圍繞在她的身旁。

　　「這就是妳的極限嗎？」克里絲達毫不畏懼地直視奧羅拉，奧羅拉隨即使用遊騎兵發動攻擊，克里絲達遊刃有餘地面對遊騎兵，同時開始分析遊騎兵這個魔法。

　　遊騎兵是持續型的魔法，當魔法完成後，必須要持續灌輸魔力，否則無法維持。總共有四種型態，第一種是能力值平均的圓球型態，第二種是防禦特化的平面型態，第三種是攻擊特化的立方體型態，第四種是速度特化的刺針型態。

　　型態轉變大概需要花費一秒鐘才能夠完整變化，貌似是自動進行變化，能夠偵測周遭狀況決定如何改變，不需要施法者的意識。

　　這類魔法如果施法者能夠操縱自如會更強，反倒是這樣自律行動，會出現許多破綻。

　　克里絲達開始進行實驗，不停地改變模式藉此來判斷遊騎兵的行動規律以及模式，但遠比想像中還困難，並且奧羅拉不會讓克里絲達如願地實驗。

　　加上士兵們一直在旁邊進行干擾想抓住克里絲達。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問題，因為我是最強！

　　「是資料上所謂的病狀嗎？」奧羅拉看著克里絲達的狀態念念道，自從她變成這樣後，不管是能力還是思考方式都出現變化。

　尤其是思考方式，剛剛的她都會將心思放在隊員身上，擔心他們會不會受到傷害，現在卻不管，彷彿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奧羅拉隨即聯想到精神疾病，是因為小時候遇到嚴重的意外，精神層面受到強烈衝擊導致而成吧。

　　不過精神疾病居然能夠改變魔力波動，這樣就像是變成另外一個人，應該是解離性身份疾患，也就是多重人格。

　　「感覺還真有趣。」奧羅拉饒有趣味地看著克里絲達。搞不好可以透過她的病狀，研究出什麼。在奧羅拉一邊使用魔法一邊思考的時候，風組成的利刃劃過，在她姣好的臉龐上留下傷痕。

　　「遊騎兵被我破解了喔。」克里絲達擺出驕傲的臉說道。

　　~★~

　　遊騎兵看起來毫無規律地飛行，實際上有著潛在規律。

　　先是有四種變化，再來是十二個之間為了不碰撞、不互相妨礙，基本有十二種以上的飛行模式，將兩者相乘至少有四十八種。

　　但是配上亂序組合以及可能超過十二種的飛行模式，數字是沒有限制地往上跳，靠我自己計算有點困難。

　　「該做事了！」身為最強人格的我，擁有比克里絲達還強大的控制能力，但是我不想要佔據這副身軀，我只想要保護她。

　　計算方面較為傑出的人格們開始幫忙，同時幫我分析眼前的狀況，我們很快就找出所有的規律，但這番計算耗費了我許多的精神力。

　　我使用風刃在他們的縫隙間攻擊，遊騎兵隨即轉換成平面。平面型態下，他們不只會擋住攻擊，同時會將一定的攻擊反射出去，不過面對平面可不一定要直直碰撞或是繞過去。

　　風刃透過平面斜角反射出去，遊騎兵們一時間無法認知到發生什麼事，變成平面亦或是針狀躲開攻擊，最後擊中了奧羅拉。

　　「妳這乳臭未乾的婊子…」奧羅拉使用魔法恢復傷口，口氣變得兇惡。

　　「克里絲達是個年輕且成熟的淑女，跟妳可不一樣。」面對挑釁，奧羅拉隨即使用魔法攻擊，不過毫無意義，我已經知道如何對付遊騎兵。

　　然而，在我想要出手對付奧羅拉的時候，克里絲達卻突然開口。

　　「等等！」

　　「怎麼了？」

　　「快點去幫助隊員們！」克里絲達焦急地呼喚，迫使我看向她的隊員們。

　　古拉周遭不停地有魔法師在攻擊他們，雖然她的水近乎無限，但是精神力沒有這麼強，感覺隨時都會受不了。

　　夏的狀況比較糟糕，士兵們形成防禦網，同時手中拿著特製的盾牌，由反魔法石所製作而成，夏在攻擊時魔力不停地被吸收，因此臉上帶著幾分不愉快。

　　「不用擔心，就算他們被抓住當作人質，我還是能夠擊敗奧羅拉將他們救回來的。」

　　「不行！」

　　克里絲達的情緒明顯因為隊員們受到影響，變得無法冷靜思考。不過我很清楚這是我們之間的個體差異，對我而言，克里絲達才是最重要的，而克里絲達則是將心中認定的重要之人排在前頭。

　　我是最強，是克里絲達創造出來保護自己的第一個人格，我該做的就是保護克里絲達，可是保護不只是肉體的保護。

　　如果其他人受傷而讓克里絲達難過，我想我大概受不了克里絲達難過的樣子。

　　我不再理會奧羅拉，而是趕快衝向克里絲達的隊員們，既然克里絲達如此希望，我就會這樣做。

　　我避開遊騎兵的攻擊，甚至是刻意利用，讓他們攻擊士兵。士兵面對突襲隨即反應過來，我則是利用鐵屬性魔力製造出鐵，並將鐵變成棍，這樣就不會被反魔法石克制。

　　士兵們穿著鎧甲不方便行動，面對快速的棍術難以反擊。

　　「隊長？」當我到夏身旁時，夏疑惑地看著我，像是在確定我是誰。

　　「晚點再說。不要使用魔力或是魔法，直接攻擊就好。」

　　夏沒有繼續疑問，而是握緊拳頭向前衝，本身異常的她直接將一位士兵擊退，士兵們紛紛露出震驚的表情。

　　「這樣就可以了！」夏衝出突破網，擔心克里絲達會擔心的我向夏大喊。

　　「必要時繼續使用魔力和魔法！」

　　再來就是古拉那邊，只靠水流是無法有效抵擋所有攻擊，幸好反魔法石對已經形成的水流無法造成影響，這才讓他們耗費許多時間還是沒辦法突破。

　　當我救下古拉他們時，克里絲達隨即向我道謝，可是眼前出現的狀況並不足以被道謝。

　　比起剛才的魔法陣更加巨大且複雜，原本以為剛才的魔法是S級魔法的下位版，現在看來還差得遠。

　　這才是奧羅拉的S級魔法，「世界初始」的一部分，口中的詠唱就像是在敘說自己才是照耀世界的光，巨大的魔法陣向大家宣示它的存在，不服從者唯有死。

　　「夏對我使用魔法，希爾薇幫我治療。」他們面對我的命令沒有遲疑，也沒有時間遲疑。

　　魔力從體內噴發出來，不管是魔力迴路還是身體都在作痛，頻繁使用其他人格幫忙也讓我的精神力逐漸枯竭，不過還不能倒下，現在還不能。

　　「既然不想要放棄，我就讓妳知道什麼叫絕望。」

　　我並沒有聽得很清楚奧羅拉說什麼，不過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想要令我懾服。

　　我是最強，是克里絲達心中的第一道光，我該做什麼我很清楚，我不需要照亮他人，我不需要照亮世界，克里絲達是我的唯一，保護她是我的使命。

　　先跟妳說聲抱歉，當妳回歸身軀時，可能會覺得很痛，不過此刻只有這個辦法。

　　防禦魔法以飛快的速度開始編制，同時不間斷地使用詠唱，就算只是S級魔法的一小部分，如果不這樣做，不可能擋得下來。

　　「世界初始」匯聚著魔力並不停收束，直到奧羅拉發動。

　　能夠將無數魔獸消滅的魔法被釋放，強烈的光芒朝著我們襲來，第一時間，我看見死亡向我們衝來，就算使用數個A級防禦魔法，我也沒有百分百的自信能夠擋住。

　　當雙方的魔法發生碰撞時，強大的威力將周遭的一切吹飛，沙土飛揚於戰場上，爆發出的強光如同太陽近距離灼燒著我們，在光與熱的洪水之中，我能夠承受多久？

　　但，這不是我能不能承受，而是我必須得承受，不能夠退後，也絕對不能夠退後！我要守護好克里絲達！

　　當強光消去時，身後的隊員們紛紛倒下，唯有夏還撐著，他們的精神無法支撐住剛才的衝擊，希爾薇則是痛的開始抽搐，為了克里絲達所以聽從我說的使用魔法治療，結果把自己搞成這樣。

　　然而，克里絲達的身體已經出現許多損傷，要繼續盡全力戰鬥是不可能的。

　　不只是皮膚表層受傷，魔力的全力湧出讓魔力迴路以及身體體內都受了傷，現在每一個動作都是一種煎熬。

　　「投降了嗎？」

　　「還沒…」嘴巴上雖然這樣說著，但是連魔力都很難用出來，魔力迴路也徹底受傷。

　　「是嗎？」奧羅拉操控其中一架遊騎兵靠近我，它對著我開始匯聚能量。

　　我試圖使用魔力防禦，身體的疼痛感卻迫使我停下，遊騎兵在我毫無防備之下發動攻擊。

　　幸虧有戰鬥衣為我緩衝傷害，但是這無法解決什麼。

　　「接下來該怎麼做呢？」奧羅拉饒有趣味地說道，看起來就在思考如何凌遲我們。

　　不行，我一定要保護克里絲達，我將手伸向項鍊，然而身體卻不聽我的使喚。

　　「這是最後的辦法。」我對著克里絲達喊道，她卻依然選擇阻止我，她心中的擔心、疑慮、害怕我很清楚，不過我不在意，只要克里絲達平安無事就好。

　　最後，克里絲達並沒有讓我成功召喚瑟莉卡，而是逐漸奪回身體的控制權，看來自己身為最強還遠遠的不夠格。

　　~★~

　　身體不聽使喚地顫抖著，能夠清楚感受到身體所受到的所有傷害，噁心、暈眩的感覺不停衝擊大腦，我現在只能夠盡量保持意識，難以做出更多行動。

　　只要召喚瑟莉卡，一切會變得簡單又複雜。

　　唯獨戰爭絕對不能讓它發生，但是我該怎麼解決這個現況…

　　夏站起身站在我的面前，嬌小的身軀此刻看起來高大無比，火紅色的魔力奔騰在身上，明明同樣湧出許多的魔力，她的身體卻沒有異狀，還是她像是最強一樣忍住了？

　　「壞人…」夏的口氣充滿厭惡以及憤怒，針對奧羅拉爆發出魔力，在她身後的我們並未受到影響。

　　「妳…」奧羅拉露出震驚的表情看著她，隨即擺出備戰的狀態，明明對我的時候都不會這樣。

　　戰鬥並未開始，而是被迫中斷，有股詭異的魔力源正在靠近，身體就像是面對天敵發出寒顫。

　　沉重的腳步聲搭配上某種金屬物品拖過時發出的吵雜聲，迫使所有還清醒的人望向競技場的入口，奧羅拉的表情失去輕鬆自如，如臨大敵般看向聲音來源。

　　「我一直在等待某個機會到來，現在終於有機會了。」一名精壯的男子走入競技場，手臂上有著奇怪的厚重漆黑護甲，在手腕處延伸出一串粗大的鎖鏈，正常人根本不會有這樣的裝備。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套裝備，他看起來有幾分駝背，但是這並不影響他散發出來的壓迫感。

　　他的眼神中帶著仇恨，看起來飽受風霜的臉龐帶著某種喜悅，雜亂的黑色長髮以及鬍子，為他增添幾分恐懼感。

　　「賽吉舒爾你怎麼會在這裡…」

　　賽吉舒爾？那不是另外一位S級魔法師嗎？

　　他走過來時看向我，「妳和我有點像又有點不像呢。對了，因為妳，教會欠我一個人情喔。」

　　教會…是指昨晚說的會幫助我們嗎？可是這樣下去局勢不就更加混亂？

　　「這是我們第一次交手吧。」面對賽吉舒爾的打招呼，奧羅拉率先進攻，遊騎兵同時從各個角度發動砲擊。

　　賽吉舒爾不閃不躲正面承受傷害，在一陣光亮後，賽吉舒爾宛如沒事站在原地，身上纏繞著漆黑無法窺探其中的黑色魔力，那是闇屬性魔力。

　　「夏…」我忍住喉嚨的疼痛以及焦灼呼喊夏。

　　「隊長妳回來了！」夏跑到我身旁，身上奔騰的魔力瞬間削弱。

　　「帶我們離開…不然，至少帶著其他人離開。」

　　戰鬥所產生的餘波一定會波及到我們，繼續待在這裡對我們只有壞處，我們卻只剩夏能夠行動，她能否一次搬超過一個人都是未知數。

　　當我還在思考的時候，另一邊又傳出騷亂，定睛一看，是教會的人，沒想到真的發展成三方混戰。

　　我想教會一定會用拯救聖女這一招來獲取民眾的信任，王族又會如何做反應？反叛軍又是抱著什麼目的闖入黎明之城？

　　這時，幾個人突破重圍衝了過來，帶頭的人正是那名神秘的護衛。

　　「我們來迎接您了。」他開口說話，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此刻你們不是來幫助我，而是擅自闖入，再將我綁架走。」我瞪著他們說道。

　　「如果聖女大人是如此希望。」他們開始動作將我們帶走，無法反抗的我只好照做藉此離開這裡。

　　在我們遠離的過程中，兩名S級魔法師開始戰鬥，頻頻發生的魔法碰撞令所有人心驚膽戰，沒有人敢介入其中，這場戰鬥會持續多久呢？

　　或許是遠離戰場，緊繃的精神逐漸放緩，感覺再一下下就會昏倒。

　　「夏…如果有狀況，不需要顧忌。」我下完最後的囑咐後，漸漸陷入席捲而來的疲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