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魔女—小心不要被慾望吞噬》 060 聖子 第五卷初

　　愛，人與人之間最容易出現的事物。

　　從一出生開始可能擁有的親子之愛，在成長過程中學習友情之愛，最後獲得戀情之愛，結下到老的誓約。

　　然而，我沒辦法理解愛。

　　醫學上表示是一種生理行為，代表想要對方的孩子或是想讓對方懷上自己的孩子。文學上表示是一種心靈間的交流，不需要對話，只需要一個細微的動作就能夠明白對方的想法。故事中展現出一種自我奉獻，只要有愛就能夠為對方做出一切，就算是性命也在所不惜。

　　這些東西我都無法理解，從有意識以來，我就明白自身的情感絕對有問題，不管是歡笑、悲傷還是憤怒我都難以理解，同時也難以表達出來。

　　父母面對這樣的狀況豪不在意，只要我能夠發揮工具的作用就好，也就是利用婚姻達到某種效果。直到能夠檢測魔力的年紀時，情況又變得不一樣。

　　當檢測出光屬性魔力時，與教會關係較好的家族立馬與教會聯繫，他們的人隨之而來，並確認我的潛力。

　　我按照他們所說的做，當我做完越來越多的測驗時，他們臉上的笑容也愈加明顯。

　　雖然當時的我聽不太懂他們在說什麼，但父母開心的表情一覽無遺，我瞬間明白，自己將從政治婚姻的道具變成教會的道具。

　　教會開始派人教導我魔法，並出錢讓我進入魔法師學院，再安排我到教區內的學生宿舍，更方便近距離指導我。

　　除了教導魔法，還教會我禮儀、魅惑、情緒控管能力等等，目的是讓我成為秘密武器。在這個國家，女人是不重要的，我只會是一個棄子。

　　在這個過程中，我多少感謝他們，懂得偽裝情緒、能夠更好理解他人的情緒、魅惑他人的技巧以及許多強大的魔法。

　　只是對於未來要做些什麼我並沒有想法，教會估計不會放我離開，可能會一直指派任務給我，直到我死掉為止。

　　如果可以，我希望在人生的最後獲得愛。

　　因為我還是不懂愛。

　　直到那天，我看見國王班傑明，沉寂已久的情緒突然雀躍了起來，這是愛嗎？

　　我將這個情緒藏於心中，想知道自己到底愛不愛他。

　　於是我透過某種方法製造出「曙光的戰役」，透過魔法師協會擁有名聲、權力藉此擺脫教會。

　　為什麼要擺脫教會？因為這樣才能夠自由地行動，不受到任何的束縛。

　　之後我便利用關係接近王族，終於能夠與他一起。其他的貴族們對我都是抱著不屑的想法，這也正合我意，對我抱著惡意之人，將他們一併剷除，對我抱著非分之想的人，控制他們就好。

　　過了這麼久，自己到底愛不愛他呢？

　　不知道，內心裡的悸動已經漸漸消失，我到底愛不愛他呢？

　　~★~

　　當我清醒時，全身被戰鬥後的疲憊感以及疼痛感襲擊，軟綿的床沒有起到幫助，只是讓我更難爬起來。

　　使用如此大量的魔力時，我就已經有心理準備，實際體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身體不受控制，連最基本的呼吸都有困難，這些是魔力迴路嚴重受損導致而成的全身傷疾，畢竟魔力迴路可以說是身體的重要構成之一，受重傷可不是能夠笑笑帶過的狀況。

　　為了確認狀況，我艱困地爬起身，隨即看見夏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一聽見細微的聲響就睜大雙眼醒來。

　　「隊長妳醒來了…」夏的聲音充滿疲憊，該不會自從我昏倒後都沒睡。

　　我看向窗外，判斷自己至少睡了一天。

　　「我們昏睡多久？」我詢問夏，如果能知道大概過了多久會更好。

　　「大概一天吧…」夏打著大大的哈欠說道。

　　「謝謝妳，先去睡吧。」夏沒有想太多，靠近我的床鋪後倒下來睡覺。

　　我抵抗強烈的酸痛感，把床鋪的位置讓給夏，隨後站起身舒展一下。

　　透過窗戶大概得知現在的位置，沒想到自己又會回來教區，還以為不會再回來。

　　隊員們都睡在一旁的床上，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疲憊，或許我打從一開始就不該來到王國。

　　然而後悔沒有意義，我需要的是能夠度過現在的情報。

　　兩位S級魔法師戰鬥的結果是什麼？這個結果勢必會影響到當下的局勢。

　　如果是奧羅拉獲勝，等於王族獲得勝利，不過是對反叛軍的勝利，對教會有沒有影響就不確定。如果是賽吉舒爾則是反過來，但我對於反叛軍能夠來到黎明之城感到困惑，該不會是教會洩漏情報給反叛軍吧。

　　待在這裡不方便獲得情報，只是隊員們的狀況是否能行動充滿不確定性，再來是我自己，現在的我能不能戰鬥呢？

　　我選擇先檢查隊員們身上的狀況，同時測試自己的身體狀況。

　　所有人身上的傷口都有經過治療，沒什麼特別要關注的傷口。除了古拉以外，衣物全部都更換過，教會對我們的照顧實在是無微不至。

　　確認沒事後，我也確定現在的自己不太適合戰鬥，就算是細微的移動也會牽動到體內的魔力迴路，代表魔力迴路受損實在是很嚴重。

　　我忍不住搖頭嘆氣，沒想到會傷得這麼重，而且連跟奧羅拉打到平手都做不到，只不過當下是因為我想要保護隊員們，不然最強肯定會擊敗她的吧。

　　我決定先離開臥室，看到一模一樣的客廳，果然是同個房間。

　　我打開門的瞬間，幾名聖殿騎士呈現戒備狀態站在門口，不遠處還有幾名聖殿騎士在巡邏。

　　護衛們畢恭畢敬地向我行禮，「聖女大人，您已經昏睡一整天，如果有什麼需求請跟我們說，我們勢必會達成。」

　　「先幫我準備五人份的餐點吧。」

　　我摸了摸乾扁的肚子，剛起床有太多事情要煩惱，加上比起飢餓更多的是酸痛感，都忘記自己一整天沒吃東西的事實。

　　「夏大人已經先行用過餐。」

　　「那幫我改成四人份。」

　　在有人監視的情況下，我決定先回到房間，畢竟他們會影響到我的行動，而且我沒辦法放隊員們在這裡。

　　我回到客廳坐著休息，輕輕地呼喚魔力，然而魔力一流過迴路，如針刺般的疼痛感襲來，我只好停止動作。

　　要讓魔力迴路復原有幾種方式，最消極的做法便是自癒能力，不過這會依據每個人的體質有著不同的恢復效果。

　　魔力迴路第一次嚴重受損是小時候第一次經歷絕望，膨脹的魔力一股腦地衝出來，幸好有瑟莉卡和德蒂凱炫照顧我，才沒有留下永久性地傷害或是後遺症。

　　如果以現在的傷勢判斷，至少一個禮拜的時間跑不掉。

　　再來是透過其他人，可惜的是隊員們並不會這種魔力變化，我也不可能讓陌生人對我這樣做。

　　最佳選擇是藥物，可是治療魔力迴路的藥物十分稀少且昂貴，我不想要拜託教會這種事。

　　在我思考如何恢復魔力迴路的時候，餐點送到門口，可能一開始就準備好了。

　　我先將餐點放置在客廳內，吃完後再到房間內照顧他們。

　　或許是睡太久，或許是陣陣食物的香味充斥寢室，隊員們陸陸續續地醒來，然而他們的眼神都帶著幾分恐慌，確認沒事後才漸漸放下心來。

　　「你們肚子應該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我將餐點遞給他們，如果不方便吃我就幫忙餵，到最後都變成是我在餵。

　　「身體還可以嗎？」雖然我已經檢查過隊員的狀況，但我擔心有地方是我沒檢查到或是檢查不到。

　　當他們紛紛說出沒事時，心裡面的不安才消失。

　　「這裡是哪裡？」希爾薇問道，講話時臉上隱忍著疼痛。如果記憶屬實，她使用魔法幫我承受了許多傷害。

　　「我們在光之女神教區，不用擔心，先好好休息，如果有任何不舒服再跟我說。」雖然對著隊員們說，但是我有刻意看向希爾薇。

　　「我沒事的。」希爾薇逞強地說道，我輕碰她的肩膀，她隨即吃痛地摀住肩膀。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我心疼地收回手，她露出抱歉的眼神，不過眼神中還有疑問。

　　「那個…是隊長嗎？」希爾薇小心翼翼地問道，像是害怕踩到禁忌。

　　「是，也不是。」

　　希爾薇不能明白我說的，在這之前，他們就有見過我變成武器大師的模樣，但是他們依然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都知道了吧，我的家庭因為魔女發生意外，為了維持住脆弱的心靈，我不停地創造人格支撐自己，經過長時間的治療後，才終於能夠穩定下來，但是有時候還是會無法止住就是了。」

　　「那他們是…」

　　「是我，也不是我。」

　　現在的主人格是最貼近原人格克里絲達的存在，這也是為了讓原人格不要消失。

　　他們的眼神還是抱著困惑，但是沒有質疑我，而是選擇相信我。

　　「那隊長什麼時候是隊長？」古拉黏過來問道。

　　「大部分的時候我都是我，不過你們肯定分辨的出來。」

　　雖然口頭上這樣說，但是我擔心某些人格們會不會對他們做什麼。

　　我來到客廳單獨一人，讓自己沉浸在精神的世界中，尤其剛發生那樣的事情，我必須得掌握好精神狀況。

　　我深呼吸踏入心靈的世界中，廣闊且美麗的花園包圍著我們，只是氛圍有點不同，失去幾分明亮，有種陰暗沉悶的感覺。

　　我走在石造的步道上，來到中心的涼亭，最強的人格正坐在椅子上喝酒，能不能喝醉我就不清楚。

　　「怎麼進來了呢？」

　　「想跟妳聊聊。」

　　面對我說的話，最強搖了搖頭，「輸掉的我沒什麼好說的，而且還害妳受這麼重的傷。」

　　「受的傷沒什麼，反倒是我該謝謝妳。」

　　我很清楚她的強大，然而受限於這副身軀，不可能使出全部的力量。

　　「我會變得更強的。」我對著她說道，自己該做的是變強，不論是什麼都該變強，然而她卻搖搖頭。

　　「妳只要維持現狀就好。」

　　面對她說的話我不能理解，我變得更強不是更好嗎？

　　「擔心我會走火入魔？」

　　最強起身摸了摸我的頭，沒有回應我的問題，感覺就是要讓我自己思考。

　　我不再多問，而是與其他的人格們溝通。

　　~★~

　　在局勢動盪的現在，我想要出去蒐集情報，但是我不太想再放隊員們待在我無法顧及的地方。

　　現在的我還不適合行動，外頭有許多的人正在行保護之名做監視之實。

　　果然還是離開教區吧，在我思考多久後離開時，大門被敲了幾下，並傳來兩人交談的聲音。

　　「為什麼要敲門？」一道較為稚幼的聲音說道，應該是男孩。他的語氣比起單純的疑問，更有一種無法理解敲門者的想法。

　　「聖女大人以及她的同伴們正在靜養，如果聖女大人剛好在休息，我們就晚點再來。」

　　「我可是聖子！這些事情才不需要允諾！」伴隨著高昂的語氣，他命令周遭的人開門，我則是走到門口開門，想知道來者是誰。

　　一名年約十歲的男孩子，明顯整理過卻難以改變的自然捲金髮，稚幼的眼神中帶著幾分高傲，然而第一個吸引到我的是他的右眼，與左眼的黑褐色不同，是閃耀的金色。

　　我隨即想到在書上看過的資訊，以及他身上還無法好好控制住的龐大魔力，那隻眼睛是魔眼。

　　而且他剛剛說自己是聖子？與聖女相同的存在，不過是男性罷了。聖女傾向於一種精神的慰藉，聖子則是一種英雄感。

　　「妳就是克里絲達對吧？」聖子用自傲的態度向我提問。

　　「是，有什麼事嗎？如果沒事請不要打擾我們。」

　　「哈哈，沒想到妳居然會開玩笑，想必是對我感到害羞了吧，不過不要害羞，在我眼中看來，妳只低了我一點。」

　　面對男孩莫名其妙的發言，自己大概是露出關懷的眼神，只是對方並沒有理解。

　　「我沒有耐心應付一個沒有禮貌的人，如果沒有事請離開，我的隊員們需要休息。」

　　聖子想開口說什麼，身旁的護衛隨即蹲下身在他耳邊細語，說悄悄話的護衛正是那名神秘的護衛，難道這個孩子真的是聖子？

　　「好啦好啦！那在要走之前…」聖子不耐煩地回應護衛後，抬起下巴試圖彌補身高的嚴重差距看著我，「我以聖子之名，特別允許妳能夠嫁給我！」

　　面對他的行為，我的內心毫無…不對，其實還蠻反感的，不知道這名孩子到底受過什麼樣的教育才變成這樣。

　　只是為什麼他在向我求婚的時候，眼神中帶著幾分隱憂，好像在擔心自己會失去什麼。

　　「期限就…大發慈悲的到今晚！」他說完就離開。

　　~★~

　　在聖子以及他的護衛離開後，我在客廳裡來回踱步一段時間，這位聖子是真的嗎？還是教會為了鞏固勢力創造出來的存在？

　　我知道自己的出現是異常現象，三大教的神諭突然都指向我，然而這位聖子不一樣，他的出現沒有任何預兆，或者，只是教會隱瞞了起來而已。

　　不論如何，這將會大大影響此刻王國的勢力，擁有聖子以及聖女的教會肯定會獲得大多數的民眾支持，只要聖子一公開存在，王族將面對失去民心渙散的結果，貴族們的心態也會發生改變。

　　好想出去收集資訊…

　　感到不耐煩的我只能花時間做其他事情讓情緒盡可能平復。

　　直到晚餐時間，那位不知名的聖子隨同豐盛的晚餐一同出現。

　　他以高傲的態度進來，劈頭就問早上的問題。

　　「妳的決定是什麼呢？不對，根本不用多問，肯定是接受。」聖子自信滿滿地說道。

　　「恕我拒絕。」他聽見我的回應後愣住，「麻煩你們離開，我的隊員們要吃晚餐。」

　　「妳、妳居然敢拒絕我！」聖子的小臉因為不開心而脹紅。

　　聖子肯定有受過某種程度的教育，同時，他時常接受下對上的無限奉承，導致個性才會變成這樣吧。

　　「你叫什麼名字？」

　　「亞當。」聖子面對我的提問一時間愣住，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

　　「亞當是嗎？等你學會禮儀再來跟我說話。」

　　雖然可以從他的身上獲得某些情報，但是肯定有限，就先不要理會他吧。

　　「克里絲達大人，可否一同共進晚餐就好？」那名神秘護衛提出要求，還是要從這名護衛身上獲得情報呢？

　　「我想要知道一些事情。」我無法看見他頭盔下的眼神，但是我猜他正在思考。

　　「沒有問題。」他思考一段時間後回應。

　　「那就一起吃吧，不過只有你們兩位能夠進來，其他人請待在外面。」

　　「是。」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一同用餐，但是能夠獲得情報就不錯。

　　我呼喚隊員們來到客廳一同用餐，面對奇怪的外人，他們紛紛露出警戒的眼神。

　　「稍微自我介紹一下吧。」

　　我看著兩名來訪者說道。

　　「哼哼！我…」

　　「他叫亞當。」我打斷他說話，看向一旁的護衛。

　　「我不過是一名護衛而已。」

　　能夠擔任一名主教的護衛，在夜晚中一直出現在我身旁，可不是位普通的護衛。

　　「可以摘下你的頭盔嗎？」

　　「這點不太方便。」

　　「可是這樣不方便用餐吧。」

　　面對我的要求，亦或是名為聖女的要求，他終於願意脫下頭盔讓我窺見其中，這時我才發現跟想像中的不一樣。

　　俐落的棕褐色短髮，天藍色的眼瞳帶著幾分英氣，配合上俊俏的臉龐，在場的人都不自覺地將帥氣二字套用在他身上。

　　但有個部分跟我想像中不一樣，他居然是名女性，只是跟女生比起來英俊許多。

　　「妳叫什麼名字呢？」我忍不住對她升起好奇心，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國家內，居然會讓一名女性擔任重要職位，想必這個人的實力高強吧。

　　「德蕾莎。」她的聲音細柔，語調溫柔。我猜可能是頭盔有魔法改變她的聲音，才會相差這麼大。

　　「妳是隸屬於什麼單位的？」

　　「影之中的秘密單位。」她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回答我。

　　原來是影的人，好想知道她的實力為何，不過我現在的身體無法進行對練。

　　「在暗中保護我的人是妳嗎？」

　　「是的，由我負責並率領影在暗中保護。」

　　「除此之外，哲拉修主教還是由妳負責保護？」

　　「現在不是，目前我的職責是保護亞當大人。」

　　我看向一旁的亞當，既然是由德蕾莎保護，代表他真的是聖子嗎？

　　「亞當真的是聖子嗎？」

　　面對我的問題，亞當看起來想發脾氣，德蕾莎則是肯定地點點頭，「是的。」

　　德蕾莎眼中沒有猶豫，但這不能代表事實，或許是信仰矇蔽她的雙眼，或許是不知道真相。

　　「為什麼你們昨天會到黎明之城內綁架我？」

　　「一切都是為了幫助您。」

　　聽到這個回應我就放棄追問這個問題，她肯定不會回答我真正的答案，我也不想刻意使用聖女這個名號施壓。

　　「妳憑什麼說我不是聖子！」亞當趁著我思考下個問題的時候大吼道，這讓隊員們忍不住嚇一跳。

　　「那你該如何證明自己是聖子呢？」隊員們的驚嚇使我語氣變得不太愉快，聖子的氣勢因此被勸退。

　　「我、我有魔眼！」伴隨著話語，他體內的魔力貌似在暗暗湧動，德蕾莎隨即出手擋住他的右眼。

　　「教皇大人說過，不可以使用魔眼。」

　　聽到教皇二字，亞當就變得很乖，因為他的暴走害我短時間內沒辦法多問，只好等等再問。

　　~★~

　　半夜睡不著的我坐在床上休息。

　　腦裡思考著聖子的出現到底會如何改變局勢？

　　我在腦內拚命地想，最有可能的結果是教會的勢力會更加壯大，且必定會趁著這股氣勢做出行動。

　　只是我不清楚到底是哪位S級魔法師獲得勝利，德蕾莎沒有告訴我，只說了不清楚而已。

　　我也無法從德蕾莎身上獲得更多的情報，至少確定她是位虔誠的信徒，她所說的話會摻雜幾分對教會的忠誠。

　　「隊長又睡不著？」夏趴在我的床邊問道。

　　「妳也睡不著？」

　　「嗯。」

　　畢竟她睡了十幾個小時，要她再睡幾個小時可能做不到。

　　「妳會不開心嗎？」

　　「為什麼要不開心？」對於我突然的提問，夏只是不明白地反問。

　　「對於在王國發生的種種一切。」

　　夏在這趟旅途中，因為馬車而痛苦不已，在王國中被奧羅拉使用魔力威壓後感到憤怒，因為我的錯誤判斷被迫擔起責任，對她來說是一種變相的強迫成長。

　　我回想著這些，希望夏對我說出不開心的話，藉此讓心裡舒坦一點，夏卻是搖了搖頭。

　　「我很感謝隊長喔，如果不是隊長，我無法學習到那麼多東西。」夏的笑容可愛又溫暖，如同一顆小太陽，從另一個角度撫平內心中的不安。

　　「隊長累了吧？不然我幫妳按摩！」

　　「以妳的力量幫我按摩，我的骨頭會斷掉吧。」

　　「我會控制好力道的。」我摸了摸夏的頭表示下次吧，如果真的給夏按摩，可能要多休息一段時間。

　　雖然不能幫我按摩，夏依然陪伴在我身旁，直到我闔上雙眼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