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起點與結緣
本章節 2987 字
更新於: 2022-10-18
方阡裔第一次見到盛葉陞，是他6歲那年的聖誕節。
那時他站在育幼院的接待處，看著裡面的人。
院長在和一個面色憔悴、衣衫襤褸的女人說話，女人身旁還有一個看起來比他大一點的男孩。
雖然看起來比他年長，可是他的身形卻異常消瘦，臉色發白。
不過縱使如此，他的眼睛透著一股倔強的清冷，彷彿沒有甚麼困難和痛苦可以擊倒他。
曠野裡的一匹狼？
這個詞挺適合他的。
方阡裔就這麼看著，直到女人鬆開牽著男孩的手，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蹣跚離去。
接待處只剩下院長和男孩。
院長發現了躲在一旁的方阡裔，招了招手要他過去。
方阡裔沒有過去，因為他看到男孩的眼神。
男孩瞥向他的眼睛沒有敵意，沒有厭惡，也沒有怕生，只有宛如河水般的清澈與冷靜。
他被那樣的眼神震懾住。
所以不敢過去。
於是他逃了。
他以為他不會和那個男孩有接觸，沒想到當天晚上，院長就帶著男孩來他的房間。
「阡裔，瑀恆哥哥被領養了，所以讓葉陞和你一起住這間房間好嗎？」
方阡裔怯生生地看著男孩，良久才點點頭。
院長對男孩交代幾句後便離開房間，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最後，是方阡裔先開口：「你好…我是方阡裔，今年6歲。」
男孩看著方阡裔伸來的小手，過了幾秒，道：「盛葉陞，7歲。」
說完，盛葉陞轉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徒留方阡裔一人尷尬地站在那裡。
方阡裔有些侷促，盛葉陞的冷漠讓他不知該怎麼辦。
他看著盛葉陞努力想扛起一床棉被，想也不想的衝上去幫忙。
盛葉陞望向他的眼神帶點驚訝，不過也只有一瞬間，他輕輕拂掉方阡裔的手，道：「謝謝，不過你不用幫忙。」
稚氣卻又早熟的嗓音將方阡裔牢牢地阻擋在外。
方阡裔只能鬆手，靜靜的看著盛葉陞獨自做完一切的事情。
他不知道盛葉陞以往的生活是怎樣，打從有意識以來他就住在育幼院，縱使沒有父母的照顧，他還是在充斥著愛的環境下成長。
院長慈祥，老師溫柔，院童之間的相處十分融洽。
盛葉陞似乎是生長在一個辛苦貧困的家庭，那個牽著他的女人看起來十分不捨盛葉陞，卻又無可奈何。
被迫和親人分離，應該很痛苦吧。
他和盛葉陞見面的第一個晚上，就這麼尷尬的過去了。
盛葉陞沒有睡好，他一直被噩夢侵擾著。
夢裡，他哭著喊著，請求媽媽不要丟下他，可是那個女人只是帶著愧疚的眼神，狠心的把他拋下。
他想追上女人，但無論他怎麼加快速度，他和女人之間的距離仍越拉越長。
倏然，一股力道猛地抓住他的肩膀，他嚇了一跳，同時也從夢中驚醒。
方阡裔一臉擔憂地看著他，小心地問：「你還好嗎？」
盛葉陞還處於驚嚇的餘韻，沒有回應。
心思細膩的方阡裔知道新室友還在震驚中，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離開床舖打算回到自己書桌前。
「這是什麼？」稚氣冷淡的聲音自他的身後響起。
方阡裔回首，看見盛葉陞手上拿著一隻海豹玩偶。
淺藍色的絨毛玩偶勾起他的記憶：「那是瑀恆哥哥的玩具。」
「瑀恆？」盛葉陞皺起眉道：「院長不是說他被領養走了，為什麼他的東西還會在這裡？」
方阡裔接過玩偶，疑惑地皺起眉：「這是瑀恆哥哥最喜歡的娃娃，怎麼可能沒有帶走呢？」
盛葉陞沒有回應。
方阡裔思考了一會，說：「我拿去給院長，拜託院長聯絡他的爸爸媽媽，請他們來拿。」
雖然是六歲稚齡，方阡裔因為在育幼院長大，思想也較成熟些。
盛葉陞將娃娃交給方阡裔，打算躺回床上補眠。
方阡裔看著盛葉陞，小心地問：「你….不吃早餐嗎？」
盛葉陞搖了搖頭道：「我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應該說，他原先的家庭根本無力負擔早餐這種奢侈品。
方阡裔聞言，他嘆了口氣，道：「那我先去吃早餐囉。」
「嗯。」
等到方阡裔離開房間，盛葉陞將棉被拉至頭頂，悶悶地哭了出來。
他好想回家，可是這是不可能發生的奢望。
為什麼要把他送出來？因為他是長子，有義務分擔家中的經濟，然而7歲的他甚麼也做不了，唯有離開，才能減輕家裡的負擔。
媽媽哭著向他道歉的畫面歷歷在目，他明白媽媽的苦楚，可是他何嘗不也是痛苦呢？
同時，他也為了自己無力改變任何事情而感到灰心。
方阡裔走進食堂，不少和他同齡的院童老早幫他佔好位置。
「阡裔，聽說昨天那個新進來的男生和你睡同一間房間啊？」坐在方阡裔身邊，紮著兩條辮子的女孩好奇的問著。
方阡裔點點頭。
「他人怎麼樣啊？我看他都不怎麼理人耶?他會不會很兇？」
「他還在睡覺嗎？不起來吃早餐？等一下不聽故事嗎？」
「他叫甚麼名字啊？我問他都不理我。」
「他為什麼會來這裡？」
「他以前讀什麼學校？」
圍在方阡裔身邊的小朋友七嘴八舌地問著，方阡裔有些招架不住，他投降似的舉起手，說：「他叫盛葉陞，比我大一歲。我剛出來的時候他還在睡覺，其他的事，我自己也不知道。」
聞言，小朋友原先好奇的眼睛全數褪了光采：「是喔…我以為你和他同房會知道比較多事情耶，看來他真的很冷漠。」
聽到這裡，方阡裔想起昨晚盛葉陞看著他的眼睛。
雖然盛葉陞看起來真的很冷淡，對人也愛理不理，可是他忘不了那雙眼睛裡的孤寂和憂傷。
曠野裡的一匹狼，堅強也痛苦。
也許盛葉陞不是冷漠，而是孤獨。
「我覺得…他不是冷漠，而是很寂寞。」
此話一出，方阡裔身邊的人全部看向他，表情凝固在震驚和不可置信。
嘈雜的食堂裡，沒人注意到角落的一抹人影。
人影在聽見那句話後，停下原先欲邁出去的步伐。
六歲的方阡裔，依靠著細膩的心思與超強的直覺，說出了這句話。
「為什麼這樣說？」女孩問著。
他們都太過成熟，同時也保有孩子的天真與純粹。
「不知道，只是這樣感覺。」方阡裔揉了揉眼睛，他望向身邊的友人，展露出燦爛的笑容：「吃飯吧！等一下要去聽老師說故事！」
霎時間，整個世界似乎都被那抹笑容吞噬，就連強烈炙熱的陽光，也被燦爛的笑靨壓的黯然失色。
像是冬日的陽光，也像夏日的河水，滋潤溫暖了牆角人影那早已乾涸冰冷的心。
方阡裔小心的推開門，看到自己的新室友正坐在書桌前。
他吐了口氣，走上前，將手上的托盤放在新室友的桌上。
盛葉陞有些意外的看著托盤上的夾蛋燒肉土司和柳橙汁與一顆蘋果。
「這個給你。」方阡裔有些彆扭的說：「院長說過，不可以不吃早餐。」
「所以，你吃吧。十點我們會到戶外活動，你也一起來吧。」
語畢，方阡裔有些落荒而逃的離開房間。
盛葉陞盯著吐司，一種感受到被關心的喜悅充斥著他的心。
在原生家庭，父母忙於工作來支付大量的債務，而他得扛起照顧弟妹的工作，把自己的衣物和食物全都給了比他還幼小的手足。
這是他的命，他毫無怨言，雖然他總是偷偷羨慕著隔壁鄰居與他同年紀的孩子可以和父母撒嬌嬉鬧，或者吃上自己愛吃的食物。
7年來，父母全年無休，卻還是無法負荷，他們無法申請任何補助，只因為那龐大的債。
結束回憶。
盛葉陞伸出手，用連他都意想不到的小心捧起吐司，張嘴咬下。
食物的香氣瞬間竄進他的口腔，佔滿了他的味覺，也充斥了他的心。
剎那，他的眼淚就這樣自眼眶裡滑下。
盛葉陞抿著嘴巴，想要抑制自己的哭泣，可是眼淚只是越掉越兇。
他緊緊抓著吐司，任由淚水沾濕他的衣領和食物，隨著淚水的滑落，繼續張嘴吃早餐。
眼淚的鹹味和燒肉的味道夾雜在一起，混成了複雜的內心，在他的胸口上滋長。
他胡亂地將吐司塞進嘴哩，咕嚕咕嚕的喝完果汁，抓起蘋果用力咬下。
清脆多汁的口感震驚了他的味蕾。
甜美卻清爽的味道，混合著名為喜悅的氣息，一併傳遞到他的心中。
7年來，從未吃過如此好吃的東西。
盛葉陞愣愣地看著手中被咬一口的蘋果，覺得這個東西，是上天第一次賜給他的恩典。
他盯著蘋果，由蘋果彷彿看到了那張他在食堂看到的燦爛笑顏。
多年後，盛葉陞想，或許當年的那顆蘋果的確真的好吃，但會給他如此深的印象，應該是因為給他蘋果的那個人吧。
7歲的盛葉陞，因為蘋果，從此與方阡裔結下了不解之緣。
那時他站在育幼院的接待處，看著裡面的人。
院長在和一個面色憔悴、衣衫襤褸的女人說話，女人身旁還有一個看起來比他大一點的男孩。
雖然看起來比他年長，可是他的身形卻異常消瘦，臉色發白。
不過縱使如此，他的眼睛透著一股倔強的清冷，彷彿沒有甚麼困難和痛苦可以擊倒他。
曠野裡的一匹狼？
這個詞挺適合他的。
方阡裔就這麼看著，直到女人鬆開牽著男孩的手，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蹣跚離去。
接待處只剩下院長和男孩。
院長發現了躲在一旁的方阡裔，招了招手要他過去。
方阡裔沒有過去，因為他看到男孩的眼神。
男孩瞥向他的眼睛沒有敵意，沒有厭惡，也沒有怕生，只有宛如河水般的清澈與冷靜。
他被那樣的眼神震懾住。
所以不敢過去。
於是他逃了。
他以為他不會和那個男孩有接觸，沒想到當天晚上，院長就帶著男孩來他的房間。
「阡裔，瑀恆哥哥被領養了，所以讓葉陞和你一起住這間房間好嗎？」
方阡裔怯生生地看著男孩，良久才點點頭。
院長對男孩交代幾句後便離開房間，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最後，是方阡裔先開口：「你好…我是方阡裔，今年6歲。」
男孩看著方阡裔伸來的小手，過了幾秒，道：「盛葉陞，7歲。」
說完，盛葉陞轉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徒留方阡裔一人尷尬地站在那裡。
方阡裔有些侷促，盛葉陞的冷漠讓他不知該怎麼辦。
他看著盛葉陞努力想扛起一床棉被，想也不想的衝上去幫忙。
盛葉陞望向他的眼神帶點驚訝，不過也只有一瞬間，他輕輕拂掉方阡裔的手，道：「謝謝，不過你不用幫忙。」
稚氣卻又早熟的嗓音將方阡裔牢牢地阻擋在外。
方阡裔只能鬆手，靜靜的看著盛葉陞獨自做完一切的事情。
他不知道盛葉陞以往的生活是怎樣，打從有意識以來他就住在育幼院，縱使沒有父母的照顧，他還是在充斥著愛的環境下成長。
院長慈祥，老師溫柔，院童之間的相處十分融洽。
盛葉陞似乎是生長在一個辛苦貧困的家庭，那個牽著他的女人看起來十分不捨盛葉陞，卻又無可奈何。
被迫和親人分離，應該很痛苦吧。
他和盛葉陞見面的第一個晚上，就這麼尷尬的過去了。
盛葉陞沒有睡好，他一直被噩夢侵擾著。
夢裡，他哭著喊著，請求媽媽不要丟下他，可是那個女人只是帶著愧疚的眼神，狠心的把他拋下。
他想追上女人，但無論他怎麼加快速度，他和女人之間的距離仍越拉越長。
倏然，一股力道猛地抓住他的肩膀，他嚇了一跳，同時也從夢中驚醒。
方阡裔一臉擔憂地看著他，小心地問：「你還好嗎？」
盛葉陞還處於驚嚇的餘韻，沒有回應。
心思細膩的方阡裔知道新室友還在震驚中，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離開床舖打算回到自己書桌前。
「這是什麼？」稚氣冷淡的聲音自他的身後響起。
方阡裔回首，看見盛葉陞手上拿著一隻海豹玩偶。
淺藍色的絨毛玩偶勾起他的記憶：「那是瑀恆哥哥的玩具。」
「瑀恆？」盛葉陞皺起眉道：「院長不是說他被領養走了，為什麼他的東西還會在這裡？」
方阡裔接過玩偶，疑惑地皺起眉：「這是瑀恆哥哥最喜歡的娃娃，怎麼可能沒有帶走呢？」
盛葉陞沒有回應。
方阡裔思考了一會，說：「我拿去給院長，拜託院長聯絡他的爸爸媽媽，請他們來拿。」
雖然是六歲稚齡，方阡裔因為在育幼院長大，思想也較成熟些。
盛葉陞將娃娃交給方阡裔，打算躺回床上補眠。
方阡裔看著盛葉陞，小心地問：「你….不吃早餐嗎？」
盛葉陞搖了搖頭道：「我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應該說，他原先的家庭根本無力負擔早餐這種奢侈品。
方阡裔聞言，他嘆了口氣，道：「那我先去吃早餐囉。」
「嗯。」
等到方阡裔離開房間，盛葉陞將棉被拉至頭頂，悶悶地哭了出來。
他好想回家，可是這是不可能發生的奢望。
為什麼要把他送出來？因為他是長子，有義務分擔家中的經濟，然而7歲的他甚麼也做不了，唯有離開，才能減輕家裡的負擔。
媽媽哭著向他道歉的畫面歷歷在目，他明白媽媽的苦楚，可是他何嘗不也是痛苦呢？
同時，他也為了自己無力改變任何事情而感到灰心。
方阡裔走進食堂，不少和他同齡的院童老早幫他佔好位置。
「阡裔，聽說昨天那個新進來的男生和你睡同一間房間啊？」坐在方阡裔身邊，紮著兩條辮子的女孩好奇的問著。
方阡裔點點頭。
「他人怎麼樣啊？我看他都不怎麼理人耶?他會不會很兇？」
「他還在睡覺嗎？不起來吃早餐？等一下不聽故事嗎？」
「他叫甚麼名字啊？我問他都不理我。」
「他為什麼會來這裡？」
「他以前讀什麼學校？」
圍在方阡裔身邊的小朋友七嘴八舌地問著，方阡裔有些招架不住，他投降似的舉起手，說：「他叫盛葉陞，比我大一歲。我剛出來的時候他還在睡覺，其他的事，我自己也不知道。」
聞言，小朋友原先好奇的眼睛全數褪了光采：「是喔…我以為你和他同房會知道比較多事情耶，看來他真的很冷漠。」
聽到這裡，方阡裔想起昨晚盛葉陞看著他的眼睛。
雖然盛葉陞看起來真的很冷淡，對人也愛理不理，可是他忘不了那雙眼睛裡的孤寂和憂傷。
曠野裡的一匹狼，堅強也痛苦。
也許盛葉陞不是冷漠，而是孤獨。
「我覺得…他不是冷漠，而是很寂寞。」
此話一出，方阡裔身邊的人全部看向他，表情凝固在震驚和不可置信。
嘈雜的食堂裡，沒人注意到角落的一抹人影。
人影在聽見那句話後，停下原先欲邁出去的步伐。
六歲的方阡裔，依靠著細膩的心思與超強的直覺，說出了這句話。
「為什麼這樣說？」女孩問著。
他們都太過成熟，同時也保有孩子的天真與純粹。
「不知道，只是這樣感覺。」方阡裔揉了揉眼睛，他望向身邊的友人，展露出燦爛的笑容：「吃飯吧！等一下要去聽老師說故事！」
霎時間，整個世界似乎都被那抹笑容吞噬，就連強烈炙熱的陽光，也被燦爛的笑靨壓的黯然失色。
像是冬日的陽光，也像夏日的河水，滋潤溫暖了牆角人影那早已乾涸冰冷的心。
方阡裔小心的推開門，看到自己的新室友正坐在書桌前。
他吐了口氣，走上前，將手上的托盤放在新室友的桌上。
盛葉陞有些意外的看著托盤上的夾蛋燒肉土司和柳橙汁與一顆蘋果。
「這個給你。」方阡裔有些彆扭的說：「院長說過，不可以不吃早餐。」
「所以，你吃吧。十點我們會到戶外活動，你也一起來吧。」
語畢，方阡裔有些落荒而逃的離開房間。
盛葉陞盯著吐司，一種感受到被關心的喜悅充斥著他的心。
在原生家庭，父母忙於工作來支付大量的債務，而他得扛起照顧弟妹的工作，把自己的衣物和食物全都給了比他還幼小的手足。
這是他的命，他毫無怨言，雖然他總是偷偷羨慕著隔壁鄰居與他同年紀的孩子可以和父母撒嬌嬉鬧，或者吃上自己愛吃的食物。
7年來，父母全年無休，卻還是無法負荷，他們無法申請任何補助，只因為那龐大的債。
結束回憶。
盛葉陞伸出手，用連他都意想不到的小心捧起吐司，張嘴咬下。
食物的香氣瞬間竄進他的口腔，佔滿了他的味覺，也充斥了他的心。
剎那，他的眼淚就這樣自眼眶裡滑下。
盛葉陞抿著嘴巴，想要抑制自己的哭泣，可是眼淚只是越掉越兇。
他緊緊抓著吐司，任由淚水沾濕他的衣領和食物，隨著淚水的滑落，繼續張嘴吃早餐。
眼淚的鹹味和燒肉的味道夾雜在一起，混成了複雜的內心，在他的胸口上滋長。
他胡亂地將吐司塞進嘴哩，咕嚕咕嚕的喝完果汁，抓起蘋果用力咬下。
清脆多汁的口感震驚了他的味蕾。
甜美卻清爽的味道，混合著名為喜悅的氣息，一併傳遞到他的心中。
7年來，從未吃過如此好吃的東西。
盛葉陞愣愣地看著手中被咬一口的蘋果，覺得這個東西，是上天第一次賜給他的恩典。
他盯著蘋果，由蘋果彷彿看到了那張他在食堂看到的燦爛笑顏。
多年後，盛葉陞想，或許當年的那顆蘋果的確真的好吃，但會給他如此深的印象，應該是因為給他蘋果的那個人吧。
7歲的盛葉陞，因為蘋果，從此與方阡裔結下了不解之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