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夜訪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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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9-30
隔日夜裡，季婉穿上了一套夜行服，躍出了燕王府之中，而此時的京城內，即便是深夜，依舊有著為數眾多的禁軍在街上行走巡邏著，於是季婉行走於屋簷之上，一步一行都是小心謹慎著，幸好以她卓越的輕功，幾乎讓她的步伐之間不會發出任何的聲響，而她飛躍過街坊間的巷弄時，速度也是飛快地有如一陣風似的，於是她抵達大牢門前，並未引發任何注意。
可當她抵達大牢時，卻發覺大牢守衛也是比平日來得要多，門口火把火盆樣樣擺了出來，將大牢門前照得像是白天一般明亮。
季婉見狀，壓低了身子沉思了一下後，掉頭離開了大牢前方。不到一會兒，一個身段嬌小，面色黝黑，還滿臉鬍子的殿前司將領出現在了大牢門前。那些牢獄守衛們一見這個陌生將領的出現，一個個露出了戒備的樣態，低聲道：「敢問這位將軍是誰？」
男子拿出了一個殿前司的腰牌，道：「我乃殿前司的魏啟榮，奉燕王殿下之命，前來詢問要犯一些問題。」
「既如此，魏將軍請進。」
男子緩緩地被守衛帶到了一處東側的牢房區，然後守衛便站在了入口處守著，那裡面一間間的牢房都是這次被捕的那些江湖人士。這男子從容地，一間一間地問著這些嫌疑犯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直到走到了一間牢房間，裡頭躺著的是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程彥。
「兄弟，起來。」男子低沉的聲音喊著。
程彥聞此聲後，抬起頭看向了牢門外，見一名面露兇狠的將校站在了外頭，他痛苦低喊著：「半夜還來問話，還給不給人睡覺啦？」
「給我爬起來。」男子怒吼了一聲。
聞言，程彥才一臉不情願地站了起來，緩緩走過來牢門邊，男子便開始與先前幾個嫌疑犯一樣，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但卻在旁邊監督的侍衛一個不留神之際，男子伸手握住了程彥的手，露出了一個極為深沉的眼神。
程彥愣了一下，立刻知道此人並非是眼前所見的兇狠將校，而是易了容，改了身份的季婉，於是他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情。倏然，季婉將一顆黑色藥丸放在了程彥手中，對他微微地點了點頭，程彥便心知肚明地將那顆藥丸給吞了下去。
這時，季婉又裝出了一個低沉的男聲，道：「好吧，沒你的事了。」隨後便又走到了另外一間牢房。
季婉將每一個牢房都問了一遍後，正打算離去之時，程彥突然從牢房之中硬生倒下，她聞聲轉頭看向了程彥，開口問道：「這是怎麼了？他怎麼倒下去了？」
那名侍衛見狀，驚訝地叫來了其他的守衛，合力將房門打了開，他蹲低將手放到他的口鼻前後，便慌張地道：「怎麼辦……好像……好像死了……」
而季婉聞言，以一個低沉的男聲，憤怒地低罵：「你們究竟是怎麼管理的，竟敢連重要人犯都管不好，把他活生生弄死了？」
「將軍息怒……這下該怎麼辦……」
「人都死了還能怎麼辦，還不趕快將屍體丟出去亂葬崗，難不成留在這裡發臭嗎？」
「屬下知道了……」慌張的侍衛們這時連忙將程彥扛起，拖到了外頭去。
而季婉也在這時，離開了監牢之中，她悄悄地跟在了那幾個要扛程彥去亂葬崗的侍衛後頭，看他們將程彥扔下了一處暗溝後，便轉身離開。這時，季婉便跳了出來，扛起了程彥，施以輕功快速地離開此地。
程彥醒來時，發覺此時天色微亮，而自己身在一個廢棄的殘破房屋之中，說是房屋可能還有些委婉，基本上是只剩下了幾根焦黑樑柱的房屋殘骸，此地像是曾經遭受過嚴峻祝融之災的模樣，他現在還在京城之中嗎？京城之中竟有這等殘破卻沒有重新修建的屋子？
「你醒了。」季婉從遠方走來。
程彥看著季婉，好奇地問：「這裡是哪？」
「京城東南方的一處民宅，這裡很安全，不會有人敢靠近的。」季婉平淡地說。
「為何不敢靠近？」
這時，季婉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道：「因為此屋乃不祥之屋，人人皆稱此屋鬧鬼。」
「鬧鬼？前屋主發生什麼劇變嗎？難不成是這場火災？」
季婉抬頭看了看這些屋架，突然露出了一臉悵然神情，輕聲道：「確實是一夜劇變……」
見季婉這副表情，程彥低聲地問：「阿揚，這該不會……是妳家吧？」
「是。」季婉平淡地說了一個字，而後才又補充道：「是我的家。」
一陣微風徐徐吹來，微微吹拂著季婉的髮絲，而她那細小微弱的聲音也在這時，乘風而來：「我爹，我娘，我弟弟，還有我家一眾十一名婢女小廝，葬在了那一夜的大火之中。」
聞言，程彥沉默了一下，才沉重的低聲問：「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是誰下的狠手？」
「大岳皇帝李元慶。」
「什麼？為何皇帝要這麼做？」程彥難以置信地問。
這時，季婉露出了一絲淒涼的笑容，她此時的聲音細碎地像是隨時要隨風消散般，無力地說著：「我爹叫紀舟平，是一個在京城擁有三四個鋪面的商人，雖不是說多富有，但也足夠我們豐衣足食的生活。而我娘叫林繪春，家中是個沒落的書香世家。我們家平凡簡單，我爹樂善好施，我娘溫柔敦厚……」
「那為何……皇帝要殺你們家？」
『你即便違背祖輩諾言，也要毀我家屠我子嗣，風水輪流轉，總有一天，這些禍，總會回歸到你身上。』
『我詛咒你，我詛咒你，我詛咒你斷子絕孫，我詛咒你國破家亡，我詛咒你亂葬屍骨無人收。』
「因為這都是我自以為的平凡。」
「我到了很後來才知道，原來我娘不姓林，她原姓藺。」
「我的外曾祖父出於前大興王朝的旁枝，算是非常遠的旁枝，若要真與大興皇室攀一些關係的話，那應該是與最後一任興哀帝，可以互稱一聲堂兄弟。」
「所以……」程彥錯愕地竟一時找不出任何話說。
季婉看向了那焦黑的房屋殘骸，露出了一股複雜的眼神，那眼神之中，有著痛苦，有著哀慟，也有著憤怒。隨後。她才緩緩道：「大岳皇帝因為我家這一丁點的大興血脈，滅了我家。」
這時，他們的周遭颳起了一陣劇風，程彥看著那陣風，不僅劇烈地吹動了季婉的髮絲，連同她的袖口及她的裙擺也都隨風搖擺著。剎那間，他感覺到季婉那單薄的背影，透露出了一絲的悲涼。
而這陣風，不斷地吹著，像是要吹回十六年前般……
可當她抵達大牢時，卻發覺大牢守衛也是比平日來得要多，門口火把火盆樣樣擺了出來，將大牢門前照得像是白天一般明亮。
季婉見狀，壓低了身子沉思了一下後，掉頭離開了大牢前方。不到一會兒，一個身段嬌小，面色黝黑，還滿臉鬍子的殿前司將領出現在了大牢門前。那些牢獄守衛們一見這個陌生將領的出現，一個個露出了戒備的樣態，低聲道：「敢問這位將軍是誰？」
男子拿出了一個殿前司的腰牌，道：「我乃殿前司的魏啟榮，奉燕王殿下之命，前來詢問要犯一些問題。」
「既如此，魏將軍請進。」
男子緩緩地被守衛帶到了一處東側的牢房區，然後守衛便站在了入口處守著，那裡面一間間的牢房都是這次被捕的那些江湖人士。這男子從容地，一間一間地問著這些嫌疑犯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直到走到了一間牢房間，裡頭躺著的是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程彥。
「兄弟，起來。」男子低沉的聲音喊著。
程彥聞此聲後，抬起頭看向了牢門外，見一名面露兇狠的將校站在了外頭，他痛苦低喊著：「半夜還來問話，還給不給人睡覺啦？」
「給我爬起來。」男子怒吼了一聲。
聞言，程彥才一臉不情願地站了起來，緩緩走過來牢門邊，男子便開始與先前幾個嫌疑犯一樣，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但卻在旁邊監督的侍衛一個不留神之際，男子伸手握住了程彥的手，露出了一個極為深沉的眼神。
程彥愣了一下，立刻知道此人並非是眼前所見的兇狠將校，而是易了容，改了身份的季婉，於是他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情。倏然，季婉將一顆黑色藥丸放在了程彥手中，對他微微地點了點頭，程彥便心知肚明地將那顆藥丸給吞了下去。
這時，季婉又裝出了一個低沉的男聲，道：「好吧，沒你的事了。」隨後便又走到了另外一間牢房。
季婉將每一個牢房都問了一遍後，正打算離去之時，程彥突然從牢房之中硬生倒下，她聞聲轉頭看向了程彥，開口問道：「這是怎麼了？他怎麼倒下去了？」
那名侍衛見狀，驚訝地叫來了其他的守衛，合力將房門打了開，他蹲低將手放到他的口鼻前後，便慌張地道：「怎麼辦……好像……好像死了……」
而季婉聞言，以一個低沉的男聲，憤怒地低罵：「你們究竟是怎麼管理的，竟敢連重要人犯都管不好，把他活生生弄死了？」
「將軍息怒……這下該怎麼辦……」
「人都死了還能怎麼辦，還不趕快將屍體丟出去亂葬崗，難不成留在這裡發臭嗎？」
「屬下知道了……」慌張的侍衛們這時連忙將程彥扛起，拖到了外頭去。
而季婉也在這時，離開了監牢之中，她悄悄地跟在了那幾個要扛程彥去亂葬崗的侍衛後頭，看他們將程彥扔下了一處暗溝後，便轉身離開。這時，季婉便跳了出來，扛起了程彥，施以輕功快速地離開此地。
程彥醒來時，發覺此時天色微亮，而自己身在一個廢棄的殘破房屋之中，說是房屋可能還有些委婉，基本上是只剩下了幾根焦黑樑柱的房屋殘骸，此地像是曾經遭受過嚴峻祝融之災的模樣，他現在還在京城之中嗎？京城之中竟有這等殘破卻沒有重新修建的屋子？
「你醒了。」季婉從遠方走來。
程彥看著季婉，好奇地問：「這裡是哪？」
「京城東南方的一處民宅，這裡很安全，不會有人敢靠近的。」季婉平淡地說。
「為何不敢靠近？」
這時，季婉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道：「因為此屋乃不祥之屋，人人皆稱此屋鬧鬼。」
「鬧鬼？前屋主發生什麼劇變嗎？難不成是這場火災？」
季婉抬頭看了看這些屋架，突然露出了一臉悵然神情，輕聲道：「確實是一夜劇變……」
見季婉這副表情，程彥低聲地問：「阿揚，這該不會……是妳家吧？」
「是。」季婉平淡地說了一個字，而後才又補充道：「是我的家。」
一陣微風徐徐吹來，微微吹拂著季婉的髮絲，而她那細小微弱的聲音也在這時，乘風而來：「我爹，我娘，我弟弟，還有我家一眾十一名婢女小廝，葬在了那一夜的大火之中。」
聞言，程彥沉默了一下，才沉重的低聲問：「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是誰下的狠手？」
「大岳皇帝李元慶。」
「什麼？為何皇帝要這麼做？」程彥難以置信地問。
這時，季婉露出了一絲淒涼的笑容，她此時的聲音細碎地像是隨時要隨風消散般，無力地說著：「我爹叫紀舟平，是一個在京城擁有三四個鋪面的商人，雖不是說多富有，但也足夠我們豐衣足食的生活。而我娘叫林繪春，家中是個沒落的書香世家。我們家平凡簡單，我爹樂善好施，我娘溫柔敦厚……」
「那為何……皇帝要殺你們家？」
『你即便違背祖輩諾言，也要毀我家屠我子嗣，風水輪流轉，總有一天，這些禍，總會回歸到你身上。』
『我詛咒你，我詛咒你，我詛咒你斷子絕孫，我詛咒你國破家亡，我詛咒你亂葬屍骨無人收。』
「因為這都是我自以為的平凡。」
「我到了很後來才知道，原來我娘不姓林，她原姓藺。」
「我的外曾祖父出於前大興王朝的旁枝，算是非常遠的旁枝，若要真與大興皇室攀一些關係的話，那應該是與最後一任興哀帝，可以互稱一聲堂兄弟。」
「所以……」程彥錯愕地竟一時找不出任何話說。
季婉看向了那焦黑的房屋殘骸，露出了一股複雜的眼神，那眼神之中，有著痛苦，有著哀慟，也有著憤怒。隨後。她才緩緩道：「大岳皇帝因為我家這一丁點的大興血脈，滅了我家。」
這時，他們的周遭颳起了一陣劇風，程彥看著那陣風，不僅劇烈地吹動了季婉的髮絲，連同她的袖口及她的裙擺也都隨風搖擺著。剎那間，他感覺到季婉那單薄的背影，透露出了一絲的悲涼。
而這陣風，不斷地吹著，像是要吹回十六年前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