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一抹笑

太子意外被刺身亡，導致了整個京城都籠罩在了一個詭譎的氛圍之中。事發的前兩日，京城各大城門緊閉不開，京中各個路口也都有著重兵把守著，對著往來民眾嚴加的盤問。

直到第三日後，京城才打開了南面及西面的城門，作為外地民生用品流通之用，卻限制了只入不出的禁令。而由於禁軍嚴加檢查每台貨車中的物品，導致城門外日日大排長龍，貨物入城的路線十分壅塞，引發了京城原物料匱乏的危機。不到數日，京城物價飆漲，民眾苦不堪言。

這幾日之間，李長善他都在宮中陪侍於御前，照顧起悲憤憂思成疾的皇帝而鮮少歸家。而季婉見這幾日街坊之間盤查嚴苛，便也足不出戶，她此刻缺少了樓裡的情報，竟真活得像一個深閨的婦女般，不清楚外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還好，那日程彥總算有將她的話聽了進去，這幾日之間，他都再無來訪。

這日晚間，李長善回到了燕王府之中，他一臉疲憊地來到了季婉的房裡，連外衣都沒脫便倒在了床上。季婉見狀，連忙替他脫下了靴子，輕聲道了句：「六郎這幾日肯定累壞了。」

「累啊，父皇這幾日情緒起伏過大，太醫說了需要靜養，而崔皇后聞訊也病得起不了身，於是皇宮之中亂成了一團。」李長善邊說，邊用手輕輕按了按自己的額頭，看似他疲憊得有些頭疼的樣子。

季婉見狀，便坐在了床頭，雙手撫上了他的太陽穴，邊輕輕按摩，邊道：「六郎自己的身子也要顧好才行，您前些日子也才中過毒呢。」

「宮裡總還是要有人撐著才行。」

「不知……可有刺客被捕獲了？」季婉小心翼翼地問。

「是抓到了幾名居於京中的江湖人士，還在審問之中，尚未有什麼結果。」這時，李長善閉著眼睛，輕聲道。

「江湖人士？」季婉愣了一下。

「好像有什麼鐘萃門、瑚山派及什麼落月劍幫的人。」

這時，季婉聽到了落月劍幫，她替李長善按摩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有些焦急地問：「可這些雖是江湖門派，規模卻也都不大，如何能策劃起如此大的刺殺？這場刺殺之中，他們調動十餘名如此武力高強的高手，還能坐到這般滴水不漏地全身而退，這應該不是等閒江湖門派做得出來的。」

「父皇的意思是寧可錯殺也不可輕放，畢竟楚王與太子接連遇害，還都是當眾刺殺，他大概恨透了這些江湖人士，所以動了想要連根拔除江湖派系的心了。」

但季婉此時的思緒早已不知飛到了何處，心不在焉地輕聲說：「江湖之上門派眾多，也都與地方民生環環相扣、骨血難分，要鏟除這些組織哪有這麼簡單。」

突然，李長善在此時輕聲感嘆道：「沒想到兄弟之間，竟只剩下了我。」

可正當季婉轉身，打算將房內的燭火熄滅好讓李長善休息時，卻在餘眼之間，看到了李長善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那是一抹，奸計得逞的得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