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le 4 加深友誼的契機總是特別離奇
本章節 13340 字
更新於: 2022-09-21
《夏目》
在神田同學離開之際﹐我和冬雪趕緊追上去。我拉了拉神田同學的衣角﹐以在屋內的早川同學聽不到的聲線說。
「那個……有空能說一下話嗎？」
神田同學點了下頭之後﹐我便打開我家的大門讓她們進來。由於我家只有冬雪會來﹐家裡除了我使用的電腦椅外就只有冬雪專用的椅子。我便讓神田同學坐在我的電腦椅上。
「那個﹐令到你和早川同學吵架真的非常對不起！」
神田同學坐下後我便連忙低頭道歉。
「才沒有這樣的事呢！雖然我有準備過但完全沒有成果呢！再說吵架也只是我和春的錯！」
神田同學像要掃去我的罪惡感般連忙揮著手。
「再說我才要感謝天野同學你呢！如果你不出聲的話我大概和春要吵過沒完沒了！」
我反過來被神田同學道謝了。
「夏目也好好地努力了呢。」
冬雪走到我的身後撫摸著我的頭髮。
「誒﹐我也能摸嗎？」
神田同學露出了興致勃勃的眼神。
當我對神田同學說「可以」的一瞬間﹐我就被亞季正面抱著然後摸著頭。我的頭瞬間就被埋在兩顆明顯違反地心吸力的棉花糖中間。雖然亞季摸頭的力度要比冬雪大﹐但我還是感到很舒服。
過了一陣子後我從神田同學的懷抱中掙扎出來﹐整理好亂掉了的頭髮。當我望向冬雪時﹐發現她一臉殘念地低下頭望著自己的腳板﹐雙手的手掌向天捧著某些理應存在卻不存在的東西。儘管冬雪在我們三人中身高最高﹐但也是我們三人之中最平的。或者這就是等價交換吧。
「呼！多得天野同學終於冷靜下來了！還有叫我亞季就好了！」
「嗯！亞季﹐叫我夏目就好了。」
「這邊也是﹐叫我冬雪就好了。我不太習慣別人叫我的姓氏呢。」
「說起來夏目不是在畫畫的嗎！這些器材都是用來做什麼的？」
亞季雙眼發光指著放在電腦桌上的各種器材。
「嗯﹐這個是繪圖板﹐平時我就用這個來畫畫的。」
亞季讓開了位置之後﹐我便開始操作起電腦示範我平時是怎樣進行工作的。
「你要來試一下嗎？」
我問一臉蠢蠢欲動的亞季。
「誒可以嗎？那我就來畫明天直播用的封面吧！」
亞季坐在電腦椅上舉起雙手歡呼。只不過拿起繪圖筆後她的餘裕就消失了。把弄了十多分鐘後﹐亞季還是繼續著克蘇魯神話的二次創作。
「不行了這太難用了啦！」
亞季將繪圖筆和雙手和她的臉都平放在桌子上。
「畫完一幅圖要花很多時間吧！夏目就是因為這個才沒時間看資料？」
亞季維持著神奇的姿勢只將臉轉過來問我。
「嗯也不好說呢。姑且從各方面聽來的說法是我畫圖的速度算是比較快的。只不過最近工作實在太多所以忙不過來呢。」
我打開了電腦的檔案夾讓亞季看我最近的工作。回復了正常坐姿的亞季將頭伸長望著螢幕。
「我說﹐這個不是超有名的展覽嗎！夏目﹐你也要出展嗎！」
「是呢﹐這個展覽的稿子昨天才弄完。」
「嗯是在說那個延期了的展覽嗎？今年要在什麼時候舉辦？」
冬雪喝著從冰箱拿來的綠茶。
「對了冰箱綠茶全都沒了。你要喝嗎？」
「下個月頭。」
我從冬雪手上接過瓶子喝了起來。
「說起來﹐夏目這不是能好好地和我說話嗎？」
亞季戳到了我的痛處。
「老毛病了。夏目基本上就沒辦法跟不熟絡的人好好地面對面說話。」
冬雪媽媽代替喝著綠茶的我回答。
「不過剛才開會的時候夏目卻能好好地說出自己的意見呢！」
亞季這次從我背後抱著我摸著我的頭。突如奇來的行動害我差點把口中的綠茶都噴出來了。我趕緊將綠茶吞進喉嚨裡﹐繼續享受著背後柔軟的質感。
「大概是因為那時候我覺得一定要做點什麼吧。本來就因為是我的錯﹐如果我不說些什麼的話大概亞季和早川同學會一直吵下去吧。」
我思考著為什麼那時候我能好好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難道說夏目其實被迫著要說話的時候就能治好這毛病？我記得夏目的父母也說過三方面談時夏目反而能正常地和老師說話呢。」
冬雪歪起頭回想著。
「說不定還真是這樣？之前我們不是去過江之島旅行嗎？迷路的時候我卻能主動各陌生人搭話問路呢。還有就是越接近截稿日時我的工作速度就會上升呢。過了截稿日時我感覺自己一天能畫上十多小時呢。」
我回想起畫畫的經驗。雖然這好像不能套用到人際交流上。
「也就是說我們對夏目太溫柔呢！看來應該要榨壓夏目的勞動力呢！」
夏目笑著說。背後柔軟的觸感也遠離了我。
「我反對！我要求更加溫柔的對待！」
儘管我提出了抗議﹐溫柔的觸感還是沒有歸來。
「不過你們不覺得和別人說話很可怕嗎？要是不小心說錯話惹怒了他們怎辦？特別是要長時間打交道的話﹐一說錯話就糟糕了。」
「嗯我是覺得正常人是不會那麼容易發怒的啦！倒不如說不好好說話才更容易惹人生氣吧！」
說出正論的亞季散發著無比耀眼的光芒。
「不過夏目你在網上倒是能和別人好好溝通呢。」
我唯一的摯友就是從網路上認識的。
「在網路上發生了什麼事無視就好了﹐再不濟將別人封鎖就可以了。但是現實的話不就還是要見面嗎。」
如果在現實世界也有辦法將別人封鎖的話﹐我大概也能正常和別人溝通。
「就算你不說話但是人際關係還是存在的哦。」
冬雪一刀桶進了我的胸口。
「我覺得你能好好溝通的話春不會生氣的哦！」
亞季加補了一刀。我開始後悔起當初沒有在Line尋求大家的幫助。
「話說回來﹐亞季你和春吵成這樣不感到生氣的嗎？」
我好奇地問。
「嗯一開始是挺生氣的﹐但想了一下之後就覺得自己也有錯呢！最重要的是被嘴廢物時回嘴了一句不可燃垃圾呢！嘴贏職業作家的感覺還真爽！」
「亞季……該說是天然還是神經大條呢﹐這一點我還挺羨慕的。即使和別人吵成這樣了還能不怎在乎。」
如果我也有亞季這樣的性格﹐我也能順利地和別人面對面說話吧。能吵架反而證明了關係好呢。
「話說﹐如果早川同學真的像他所說什麼都不管了﹐那我們要怎麼辦？」
冬雪冷不提防地說出了眼前最嚴重的問題。大廳裡快活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那……那個……我想早川同學也只是一怒之下說出這句話來的？」
我用我不靈光的腦袋嘗試將事情向好的方向解釋。
「也﹐也是呢！過了一會兒春的氣消了的話我們再去找他吧！」
吵架的當時人也嘗試說服著自己。
「說起來﹐吵架昤早川同學說的畢業是指哪一回事？」
冬雪好奇地問亞季。說實話我也有點在意這事。
「啊﹐那個是指我在成為Vtuber時和父母約定了要從高中畢業然後上大學的事哦！」
「那這個和學園祭有什麼關係嗎？」
冬雪搶在我之前說出了我的疑問。
「誒一開始不就說過不參加學園祭就會留級嗎？資料上有寫的吧﹐春也說過幾次了。」
亞季使用了石代魔法。在場的兩日變成了石像。亞季拿起我放了在桌子上的資料﹐指著密密麻麻的文字中的一行。
「你看﹐這裡不就寫了嗎﹐不參加學園祭的一年級學生不能升上二年級。」
我和冬雪望向亞季指住的地方。記載著一大堆無關重要的事項當中居然有一條惡魔的規例。
「這絕對違反了商品說明條例了吧！」
「這字比產品成分還要小﹐正常人都不會注意到的吧。」
冬雪也同意我的意見﹐只不過這好像無法成為我們向學校抗辯的理由。
「所以﹐我們要怎麼辦？」
就像小時候玩紅綠燈一樣﹐聽到這句話後我們三人一動也不動。最先從石化魔法中恢復過來的是亞季。
「嘛現在再想也解決不了問題的啦！先來吃晚飯吧！說起來平時你們都怎樣處理三餐的？」
「便利店。」
「便利店。有收錄的話就可能吃完再回來。順帶一提我和亞季不同我可是會做飯的。只是工作太忙了。」
「那只是我父母都不讓我去學！總說什麼太危險了！」
那都是我那笨蛋父母的錯。直到我決定要搬出來後一切都太遲了。
「也就是說我們都是便利店的同伴吧！那我們現在就要去買嗎？還是要點外送？」
我們之間的羈絆莫名其妙地加深了。
「點外送的話要點披薩嗎？我沒什麼印象這一帶有外送的披薩店呢。」
冬雪去收錄時多數都是乘經理人的車回來的﹐大概她已經記得這一帶有什麼店舖吧。
「不﹐我的電話儲存了父親的信用卡資訊﹐所以能用外送平台哦！」
亞季用兩隻手指夾著手機炫耀著。
被釣起來的冬雪和我無法拒絕亞季的誘惑。我們三人便一起看著亞季的手機。
「亞季你有什麼推薦嗎？」
甚少出門的我不知道附近有什麼餐廳﹐自然也不清楚餐廳的評價。
「我吃得最多的是這間哦！」
亞季將頁面往下拉之後﹐赫然出現的是一間耳熟能詳的牛肉飯專門店的名字。
「原來這裡也有開啊。」
搬來這裡之前間中也會和父母一起去吃。和冬雪一起去玩時也在那裡吃過幾次午餐。
「那個……能轉另一間嗎……」
身旁的冬雪露出了一副反胃的表情。
「因為很便宜的緣故中學時當成食堂每天都去﹐只有這個就放過我吧……」
看到冬雪這個樣子後我們就決定讓冬雪來選了。在冬雪選好之後我和亞季也決定了要點的餐。
「不過能點外送真的非常方便呢。這裡去便利店慢慢走的話來回到差不多要半小時了吧。原稿忙的時候還真的一秒鐘也不想離開電腦前呢。」
外送平台對於我這種獨居又不會做飯的人來說還真是偉大的發明。只可惜我沒有信用卡。
「說起來夏目﹐一會兒吃飯打算怎樣辦？」
冬雪突然問我。
「什麼叫怎樣辦？」
一時之間我沒有理解到冬雪話中的意思。
「這裡就只有兩張椅子吧。聊天還好但吃飯要怎麼辦？」
說到這裡我才回想起剛才我和亞季差不多就是輪流坐同一張椅子﹐然後冬雪坐在她的慣用椅上。
「啊對了﹐因為地址設了在我的家﹐所以一會兒要出去拿哦！不過在這裡應該也聽得到門鈴吧！」
「亞季你的家能坐得下三個人嗎？我家裡連夏目的椅子都沒有準備呢。
冬雪的家簡潔得可怕﹐毫無任何多餘的家居。每次我去冬雪的家裡時都是直接坐在床上。
「那……那個……恐怕在物理意義上有點困難。雖然有三份人的座塾﹐但我家的地下不是能坐人的環境呢……」
亞季眼神閃縮地推託著。
「比我的家還亂嗎？」
「喂！我好不容易才想到要怎樣含糊其辭你直接就說出來了！」
「嘛﹐畢竟大家都很忙呢。只不過家務還是要好好做的哦。不然很容易就會生病的。」
「是的。」「是的。」
冬雪媽媽的女兒又增加了一位。
「今天還是在這裡吃吧。」
冬雪走到廚房拿出了摺疊桌子。那是我專門用來吃飯的。在電腦桌吃飯會有不小心倒在設備上的風險。
「反正這張桌子能夠調整高度﹐今天就一起坐在地下吃晚飯吧。」
冬雪將桌子調整到合適的高度。儘管我不怎樣做家務﹐但洗衣服和掃地這種還是會定期去做的。所以地下骯髒的地方以外還挺乾淨的。在外送差不多要送來之際﹐亞季站了起身來向大門走去。
「亞季﹐門鈴還沒響吧。」
我對自己的聽力還是有點自信的。
「啊不是﹐如果外送送來以後我從隔壁家裡走過來說那是我點的也太有點什麼了吧。」
說得好像也是。如果我是外送員的話也會懷疑真假呢。
「就是這樣﹐拿完外送之後我再回來哦！」
亞季離去不久之後門外便傳來了一道鈴聲。聽到外送員離開的腳步聲後我便提早打開大門讓亞季進來。
「辛苦了。」
我對拿著三人份的外賣走進來的亞季說道。
亞季將外賣放了在桌子後就去了洗手﹐我和冬雪便將外賣從袋子裡拿出來。
「哇！這個看上去還真好吃呢！」
從洗手間飛奔回來的亞季看上去肚子很餓﹐拿起她點的那份豪放地吃著。
「亞季你也吃得太快了吧﹐吃那麼快不容易消化的哦。」
冬雪媽媽對亞季說。
「啊不要緊的！我是吃不胖的體質！」
冬雪受到了暴擊。我比較著二人的身材﹐差點就把「你只是都長到了胸部吧」的吐嘈說了出口。為了冬雪的心靈著想我還是選擇靜靜地吃著飯。雖說如此﹐亞季吃飯的速度還是慢了下來。大概她是在顧慮我們吧。
「聽說吃飯的速度和飯量是有關係的呢﹐好像是大腦會告訴我們什麼時候覺得飽了。吃得快的人會搶在大腦給出提示前就吃得比飽腹感要多的量呢！」
說著這話的亞季已經快要吃完了。而我卻只吃了一半都沒有。
「嘛不過到最後只要吃不胖就可以了！反正直播也會消耗大量能量呢！」
原來如此。吃得多的同時也消耗得多嗎。冬雪唱歌的話也會大量消耗卡路里吧。我將空餘的左手放到肚子附近。
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夏目﹐你怎麼不吃了啊？不好好吃飯可是長不高的哦！」
亞季大概比我高半個頭﹐胸部比我大上兩圈。但是腰比我還要幼。
「從以前開始夏目就吃得比我多了﹐但也沒見得有長高。」
冬雪比亞季還要高上些少﹐在我們三人中身形也是最纖瘦。換句話說﹐我是三人中最矮的那個﹐肚子附近也是最豐滿的那個。看到我打量著大家身材的亞季對我說。
「如果要減肥的話﹐做運動要比節食要好哦！就算現在吃少一點的話一會兒再吃零食還是會把卡路里吃回來的哦！」
惡魔的話語向我招手。運動什麼的先不管了現在還是先吃飽吧﹐不吃飽也沒有能量畫畫呢。正當我動手拿起筷子時﹐剛好吃完的冬雪便問已經在吃著飯後零食的亞季。
「你也太能吃了。真的就不會胖嗎？」
「普通的啦！我以前吃得比現在還要多呢！」
我完全無法想像比現在吃得還要多是怎樣的概念。已經消滅了半盒從自己家裡帶來的百奇的亞季繼續將手伸到盒子裡。
「雖然說吃不胖但感覺最近好像真的胖了一點呢。」
亞季將另一隻手放在肚子上﹐但我完全看不到多餘的贅肉。
「說不定還是做一下運動好點呢﹐直播消耗的能量還是抵不上這樣吃呢。」
「做運動真的有用嗎？即使我開始跑步了還是沒什麼感覺呢。」
我記得之前冬雪的經理人建議過她去慢跑。好像是因為開演唱會對體能的要求很高﹐所以提早準備一下會比較好。不過在我眼中冬雪也同樣沒有贅肉﹐沒有的東西自己就減不到。
「嗯……你有多常去跑步？」
「每星期跑兩次﹐每次大約跑兩公里左右吧。」
冬雪隨口就說出我數個月的運動量。
「那應該維持下去就會見效吧！畢竟中學時我也只是每天跑個兩公里！」
每天？兩公里？儘管聽得懂亞季說出口的每一個單字﹐但我一時之間無法理解亞季在說什麼。
「不過這比起籃球部的訓練完全算不了什麼呢！」
將飯送到口中的我順帶看了亞季的胸前的兩個籃球。不﹐考慮到軟度的話應該是排球呃。我的羨慕和嫉妒之情變成了尊敬。
「嘛﹐說到底減肥也不過是順便的。跑步主要還是鍛鍊心肺功能和體能呢。如果將來要開演唱會的話現在的體能完全不夠用呢。」
在我也終於完成了晚餐後﹐我們三人便準備將盒子放到垃圾袋裡準備一陣子拿去扔掉。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是扔不可燃垃圾的日子。
「話說晚餐多少錢？」
我問負責付錢的亞季。
「嗯……五百二十圓再加上運費﹐一共五百七十圓呢。你們有手機支付的方法嗎？」
我和冬雪都搖頭。儘管我有提款卡﹐但卻沒有辦手機支付的功能。
「你們有零錢嗎？我錢包裡就只有500圓和100圓硬幣呢！」
亞季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粉紅色的錢包。
「剛好沒有呢。」
冬雪拿出錢包點算著零錢的數量後說道。
「我平時都是用IC卡的﹐手裡半點零錢都沒有呢。」
我直接打開我的錢包讓亞季看。裡面除了提款卡和IC卡外就只有紙幣了。
「嗯……那就一起去便利店買東西吧！我要去買零食呢！」
「也是呢﹐去便利店買完東西就有零錢了。」
聽到冬雪的附和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招。總是用IC卡來購物的我完全忘記了能在便利店將紙幣打散。整理好垃圾之後﹐我們便打算出門。
「你們也不用扔垃圾嗎？」
儘管我知道冬雪的家裡根本沒有垃圾﹐但我姑且還是兩位一起詢問。
「我家裡沒有垃圾要扔呢。」
冬雪正如我預想中回答。
「與其說沒有垃圾要扔﹐倒不如說垃圾已經多到無法扔了！」
這邊的答案也和預想之中差不多﹐不過我還是很好奇究竟亞季的家裡有多亂。
「一起收拾的話很快就能完成的吧。要我們幫忙嗎？」
雖然這句話由不怎麼做家務的我來說毫無說服力。
「嗯……那買完東西回來後你們就來我家看看吧！」
在獲得入屋許可後﹐我們便前往便利店。走下了樓梯以後﹐亞季繞上了我右邊的肩膀。冬雪也不甘視弱地伸出右手繞住我左肩。我們就像某套卡通片裡繞著手走在路中央的三隻貓。幸好現在街上行人屈指可數﹐霸佔著行人路的我們並沒有對其他人做成什麼影響。
在便利店購物時我再次見識到亞季的食量有多可怕。亞季竟然直接將一排所有存貨直接掃到購物架上。我甚至不敢問她要多久才會吃完這個量﹐總覺得會得出非常可怕的答案。我繼續挑選著要買的零食。汲取了上次教訓的我在仔細地看著食物包裝上的營養標籤﹐揀選著卡路里比較低的零食。雖然只是杯水車薪但至少應該也對我減掉這拍出美妙聲響的肚子有點幫助。
當我正打算去結帳時﹐我想起了剛才冬雪跟我說家裡的綠茶全喝光了。我心想著剛過了截稿日﹐最近也沒什麼要忙的事可以隨時來便利店。亞季和冬雪都買了不少東西﹐也不好意思拜託她們幫忙拿﹐便拿起兩瓶綠茶去排隊。結帳完畢後我將找回來的零錢放在口袋裡﹐準備一會兒給亞季。拿起袋子走向門外時﹐我發現亞季還在挑選著零食﹐而冬雪則拿著一個細小的塑膠袋在門外等著﹐眺望著海邊的景色。
「冬雪～」
即使我叫了一聲﹐但冬雪好像沒聽到。
「喂～冬雪～」
這次我發出了更大的聲響﹐但冬雪還是沒留意到我。於是我便小跑上去一下拍在冬雪的肩膀。
「哎痛！」
「喂我才沒拍得這麼大力吧！」
「說笑的﹐說笑的。」
冬雪像要道歉般摸著我的頭。
「冬雪在看什麼嗎？」
這一帶的風景冬雪應該已經看過很多次了。更何況現在夜色深沉根本就看不出什麼。
「不﹐就回想起有一點在意的事情﹐然後就思考了一下。」
「在意的事情？」
「不﹐現在大概什麼都看不到吧。」
即使我嘗試瞪大眼睛望向海邊的方向﹐但還是沒看到任何特別的東西。冬雪的視力要比我好。雖然還不用戴眼鏡﹐但經常對著電腦工作令到我稍微有點近視。
「嘛﹐既然冬雪也這樣說了。」
我放棄了繼續瞪著遠方的念頭。過了一陣子後亞季便拿著一堆袋子出來。
「喂～對不起呢剛才很多人在排隊結帳！」
雖然我覺得人再多購買的量加起來也比不上亞季一人。
「啊對了﹐免得一陣子忘記了﹐我還是先把晚飯的錢給你吧。」
我從口袋拿出剛才找回來的零錢。
「我兩手都拿著東西呢！夏目你能不能直接放進我外套口袋裡？」
亞季將身子貼過來讓我將硬幣放進她外套口袋裡。
「啊。」
身旁的冬雪突然地叫了出來。
「忘記了。」
冬雪指的明顯是晚飯的事。我點算著手裡的硬幣後問冬雪。
「有一千圓嗎？」
「嗯。」
冬雪從錢包裡拿出一張一千圓紙幣﹐我便代亞季將錢找給冬雪﹐然後將一千圓的紙幣和剩下的零錢放進亞季的口袋裡。
「對不起。謝謝了。」「謝謝了夏目！」
冬雪和亞季分別向我道謝後﹐我們就沿著同一條路回到公寓。走到一半時亞季突然語重心長地問我們。
「你們真的要來看我家的慘況嗎？」
亞季破罐子破摔直接用慘況來形容自己的家。
「沒問題哦。」「要。」
儘管我們二人都同意了﹐但背後的動機大概並不一樣。
「那麼你們先回到自己的家放好東西然後再過來吧！」
亞季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變。我的良心突然有點過意不去。
回到公寓後﹐我和冬雪分別回到家中放下在便利店買的東西﹐然後在亞季的家門前集合。當大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我就驚呆了。這已經不是能用慘況來形容了。我走進客廳﹐最令我感到震撼的並不是有多少垃圾或紙箱﹐而是有很多東西都明顯地處於它不應存在的位置裡。除了名為電腦桌的最後綠州外﹐我完全無法理解眼前這一切。為什麼會有穿過的衣服放了在餐桌上？為什麼空瓶子能卡了在紙箱的下方？為什麼這個還沒開封的紙箱會上下倒轉了？比起骯髒﹐混亂可能是更適合的形容詞。只是無論哪邊也是冬雪所不能忍受的。
「亞季！給我好好收拾！這裡是人住的嗎？」
「對……對不起！」
亞季對著冬雪土下座道歉﹐雙漆跪地的一瞬間又碰到了塑膠瓶﹐發出了巨大的聲響。這聲響好像又觸動到冬雪的神經﹐令到她的表情變得更加不耐煩。話說回來這不是亞季的家嗎﹐為什麼亞季要對冬雪道歉。雖然冬雪說的完全是正論。
「現在就給我開始打掃！夏目你也給我來幫忙！」
「誒為什麼」之類的在看到冬雪的表情後完全說不出口。在冬雪媽媽的威迫下我們三人開始了漫無止境的打掃。亞季負責收拾好紙箱﹐我則去清理地上的塑膠袋和膠瓶。冬雪則是像連一粒灰塵都不放過般打掃著地下。奮戰了兩個小時後﹐客廳終於被整理得像個客廳的樣子。雖然一旁還堆滿了紙箱﹐但大部分地方至少都能用整潔來形容。久違地進行了劇烈運動的我累得從身邊拉下一個座塾後就躺了下去。
「實在太感謝夏目和冬雪了！家裡很久都沒試過這樣寬敞了！我要怎樣才能回報兩位的恩情呢？」
「很簡單哦。明天一起去夏目的家打掃。」
「饒了我吧。我已經累得完全動不了。明天起來我一定會肌肉痛。」
躺在坐塾上的我試圖拒絕這個悲慘的命運。
「所以我讓亞季明天才來幫助哦。回去睡個好覺明天就有氣力打掃了。」
「也是呢！都讓夏目幫忙打掃了但要住在比這裡還骯髒的家也說不過去呢！那就明天去幫助收拾夏目的家吧！」
住手。你那是在收拾我而不是收拾我的家。
「總之今天就先解散吧﹐出了一身汗得回去洗個澡呢。」
「也是呢！那明天什麼時候集合？」
「十點可以嗎？打掃完就可以順便吃飯了。」
「嗯！那就明天十點直接在夏目的家等吧！」
我的自由意志好像從沒被尊重過。亞季和冬雪繞過我達成了共識﹐決定了明天早上要來收拾我的家。無法違抗兩人命令的我只好跟著冬雪離開亞季的家。回到家洗完澡後就已經換日了﹐我也趕緊把頭吹乾然後鑽進被子裡睡覺。
–
「叮噹叮噹。」
從睡夢中隱約聽到門鈴的聲音。
我拿起放在枕邊的手機﹐查看現在的時間。
「叮噹叮噹。」
門鈴的聲音從未終止。嘗試了幾次後我終於解開了手機的螢幕鎖。眼睛只能微微張開的我勉強捕捉到目標。
剛剛好十時嗎。明明睡了九個小時卻還是很困呢。最近因為作畫的緣故每天都只睡了約六個小時﹐但起床時都很精神。看來補眠反而會更累的說法是正確的。永無止境的門鈴聲終於驅散了我的睡意。我拖著沉重的腳步向著客廳走去。這時候應該不會有宅配送來的。究竟是誰在按我家的門鈴呢？當我還沒走到對講機時﹐我已經從大門得知來者何人。即使是早上﹐亞季的聲音依舊響亮﹐完全沒有剛睡醒的樣子。我打開大門後﹐卻發現門外不只一人。
「嗯？冬雪和亞季？有什麼急事嗎？」
冬雪也在門外一事出乎我的意料。平時冬雪在過來之前都會先在Line發訊息給我。
「昨晚不是說了今天要來打掃你的家嗎？」
「對哦！」
亞季將T恤的手袖拉起﹐一副已經準備好要打掃的樣子。昨晚……？好像還真有這事呢。看來我從潛意識中想拒絕這件事的發生。
「所以為什麼要那麼早？」
對於日夜接近顛倒的我來說﹐早上十時處於睡眠帶的中心。要不是昨天太累直接倒在床上睡著了﹐我有充滿的自信會聽不到門鈴或聽到門鈴但卻爬不起來的。
「昨天從亞季的家離開時不是決定了嗎？那時候你也沒說不行。」
看來是我意識開始變得模糊時決定了的事情。
「不要緊的！只要身體動了起來的話很快就會變得精神的！」
我很想將眼前這位從早上就充滿幹勁的人稱為肌肉腦﹐但想了一想我的頭腦大概比亞季要差就放棄了。
「既然夏目你起來了的話那就開幹吧﹐反正本來你也沒什麼戰力。」
說完之後冬雪和亞季便進入我的家裡做起打掃的準備工作。從結果而言打掃倒是很快就完成了。雖然從冬雪的角度來看我家會被劃分為髒亂﹐但以亞季的標準來看的話絕對是超整潔。大部分時間都只花在讓我間歇性沒有回應的大腦運作起來決定什麼東西能扔掉。不願意進行斷捨離的我堆積下來用不著的東西都在今次的打掃中扔掉了﹐家中也因而變得寬敞了不少。
「我們要去哪裡吃東西嗎？我肚子也餓了！」
亞季伸了個懶腰。由於亞季的力氣比較大﹐體力勞動都交給她了﹐大概是運動完後要補充能量吧。
「也是呢﹐一早起來沒吃早餐就開始幹活肚子也餓了。」
大腦活了過來的我開始感受到空腹感。雖然我根本就沒做什麼事就只是單純肚子餓了。
「我們要出去吃嗎？附近好像剛剛開了一間家庭餐廳。我沒吃早餐想吃得飽一點呢。」
冬雪操作著手機查看著附近餐廳的資訊﹐並將餐廳的資料透過Line發給我們。正當我準備打開手機上的Line時亞季對我們說道。
「誒你們都不吃早餐的嗎？我記得不吃早餐的話更容易胖的呢！」
「好像是因為不吃早餐的情況下血糖值會在吃午餐時飆升呢﹐所以我平時都有吃早餐。只不過今天太遲醒來趕不及呢。」
「誒...是真的嗎？」
我希望這只是一個笑話或騙局。
「好像就如冬雪所說呢！我以前中學的籃球部教練好像也說過類似的事呢！籃球部還有規矩要先吃早餐再來練習呢！」
我將視線從手機轉移到下方。該凸的地方有凸﹐這部分沒有問題。問題是不該凸的地方也凸了。
「那個……睡醒兩個小時後的第一餐還能算早餐嗎？」
「先別管這個了我們是不是要去家庭餐廳？是的話那就先從手機訂位了！」
食慾最旺盛的亞季無視了我的問題﹐腦中就只有填飽肚子的選項。
「我沒問題呢﹐夏目呢？」
「嗯。沒問題。」
雖然我的卡路里好像有不少問題。
「最快二十分鐘後就有位置了！那我們現在回去換衣服就出發吧！」
亞季跑了回去換上外出的服裝。冬雪也回去拿了件外套。換完衣服的我們便出發前往餐廳﹐走了大約十五分鐘後便到達了。大概是因為平日中午﹐餐廳雖然是新開張但排隊的人數並不多。等了一會兒後店員便叫到了我們的號碼﹐並帶我們到四人桌的位置坐下。決定好要點什麼後﹐亞季按鈴叫來了店員。點完餐後我們便去了拿飲料。
「可樂可是很容易胖的哦！」
一口氣將檸檬茶灌了一半的亞季對我說。我將正打算拿起杯子的右手收回。
「不過還是運動更重要呢！吃得再多隻要能消耗掉卡路里就可以了！」
亞季將剩下的一半也送進口中﹐然後又出去拿飲料了。意志力薄弱的我還是拿起了杯子喝起肥宅快樂水。一會兒後冬雪從洗手間回來﹐而亞季則拿著一杯難以形容的液體回來。
「那是什麼？」
我指向實驗品。
「不知道呢！每個都加一點之後就變成這樣了！不過意外的還算好喝呢！你要試一下嗎？」
亞季喝了一口後將杯子遞給我。毫無實驗精神的我拒絕成為白老鼠。
「免了。」
在我果斷迴避以後夏目將魔爪伸向了冬雪。
「意外地還算能喝呢。」
冬雪出乎我意料地喝了一口﹐但她的評價還是不能說服我挑戰這杯難以言喻的飲料。在我們還在討論著亞季另一個克蘇魯產物時﹐剛才點的食物到了。肚子已經餓壞了的我們趕緊開吃。在午餐享用得七七八八後﹐冬雪便迫使我們回到現實。
「回到學園祭的問題﹐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幸好家庭餐廳的冷氣開得夠大﹐不然沐浴在瞬間降到冰點的氣氛的我們應該已經被凍傷了。
「我看你們完全忘了這件事吧。」
我和亞季尷尬地點了點頭。這兩天把精力都放在打掃上完全忘掉了打掃的契機。
「現在首先要決定我們三個人下一步要做什麼。我們是先要繼續準備學園祭還是先去找早川同學。」
「不過學園祭不是一定要組成至少四人的小組嗎？只有我們三個的話要怎麼辦？」
「所以說是要先去做哪件事。或者說怎樣做效率才最高。」
冬雪好像早就預料到我的問題。
「那先去問一下山田老師的意見怎樣？順便也能問一下學園祭的詳情呢！」
亞季提出要找外援幫助。
「嗯……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呢。你們有山田老師的聯絡方法嗎？」
「我之前閱讀資料時有記下山田老師的手機號碼和Line呢。等等……就是這個。」
我將儲存下來的手機號碼給她們看。
「既然夏目記下了電話號碼那就直接發個訊息過去吧。現在是學校午休的時間說不定老師會回訊息呢。」
我聽從冬雪的建議開始撰寫發給山田老師的訊息。
「不過要寫什麼啊？」
「就說我們和春吵翻了就可以了！」
「然後問山田老師我們可以怎樣做吧。」
『山田老師你好﹐我是天野同學。神田同學和望月同學和我在一起。關於學園祭的事我們有點想問的。我們和早川同學吵翻了可以怎樣辦？還有就是我們想問更多關於學園祭發表的資訊。』
「這樣的訊息可以嗎？」
我將輸入了的訊息給亞季和冬雪看﹐在她們同意後我便按下了傳送鍵。幾分鐘後山田老師便回了訊息。
『吵翻了是指什麼？』
「我們要怎樣回答？」
由於亞季和冬雪坐了在同一邊﹐我將手機倒轉放在桌子上讓她們看山田老師的回訊。
「嗯……要說明也很複雜呢。就交給冬雪來說吧！」
吵架的主因和次因你眼望我眼﹐然後決定將說明交給沒有惹火早川同學的冬雪。冬雪看到我們的眼神後便索性拿起電話輸入訊息。
『簡單來說就是我們沒有按約定做好學園祭的準備而惹怒了早川同學﹐然後他說不幹了。』
『從結論來說你們除了把他找回來之後就沒有別的方法﹐現在也不可能讓你們加進別的組裡。順帶一提只有你們三人不行哦﹐這是學校的規定我也做不了什麼。』
『之前都是春在做聯絡的。有什麼是現在我們必須要知道的？』
『現在最重要的大概就交主題和計劃書吧。如果是做和這一帶人文相關的主題基本上都能過。學校好像從這一帶收了不少錢的樣子。』
「大概就這樣。」
冬雪將與山田老師的對話給我們看。為了方便閱讀亞季坐了在我的旁邊。
「總覺得夾雜了一條了不得的資訊呢……」
我看著自己的手機。某一天它會變成證物嗎。
「也就是說只要做什麼有關這一帶的研究就可以吧！當初春好像也說了類似的事情呢！」
由於這裡是家庭餐廳﹐我和冬雪趕緊讓亞季降低聲線免得影響到其他客人。
「那麼我們現在就去找有什麼能研究的？」
我也壓低聲量說話。
「這樣也好呢。要是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就去找早川同學的話也只會故事重演吧。」
「但你們熟悉這一帶嗎？我是進了高中才搬來的呢！」
亞季問我們。
「我們也是剛剛才搬來這裡。本來我們是住在東京一帶的。」
「就像夏目所說呢。不過我們之前來過這裡觀光﹐順便幫夏目做作畫取材。」
「對了還有這件事呢﹐我們走的時候還迷路了。」
那時候得到雙方父母的同意﹐我和冬雪便來到江之島觀光﹐順便拍點照片去準備新的作畫背景。
「說起來這一帶我都還沒怎樣去過﹐我只知道很多動畫都是在這裡取景的呢！」
「對對﹐我和冬雪一開始也是為了這個而來的。但是半天就只夠我們去江之島﹐根本沒有時間去看其他地方。」
「不過說實話就算讓我拿著截圖再對照著現實風景也未必認得出來呢！就我們家裡到車站的下坡路我都是在電車經過的瞬間才意識到呢！」
亞季拿出電話點開Youtube上的一條影片。
「你們看﹐這個OP的一開頭不就是從斜坡上看過去海邊的景色嗎？」
亞季先將電話給冬雪看。
「完全是呢。」
冬雪把電話傳了過來﹐我將影片拉到一開始重新觀看。
「誒亞季你知道這個遊戲？這遊戲都十多年前了！」
「誒夏目你也知道嗎？我可是把整個系列作都玩完了呢！」
「嗯！我父母也是這個系列的粉絲﹐所以家裡有齊整個系列作的遊戲光碟。初中時我就把整個系列作打完﹐然後就在等它出最終章呢！」
這個全年齡美少女遊戲系列在業界也算得上非常有名的作品。整個故事的舞台都設定了在鐮倉至江之島一帶。
「是呢！都快八年了系列還沒出新作﹐還擔心是不是公司要倒閉呢！」
「不用怕的﹐就算倒了的話大概某天也會有某間公司接手吧。雖然製作團隊會不會換人就難以保證了。」
「也是呢。說起來我沒想過居然還能遇到有玩過這個遊戲的女性朋友呢！」
「我也是呢！畢竟冬雪完全不接觸美少女遊戲﹐和她說什麼也是左耳入右耳出。」
「咳咳。我們能先回到正題嗎。」
「對不起。」「對不起。」
遇到同伴的熱情衝昏了頭腦﹐令到我和亞季又忘記了學園祭的事情﹐幸好冬雪幫我們踩下了剎車掣。
「呢！學園祭就做這一帶聖地巡禮的研究不就可以了嗎！」
亞季用電話在瀏覽器搜尋著什麼。
「奇怪了﹐之前找到一個記載了各個作品聖地巡禮資訊的網站﹐現在怎麼就找不到了……」
「你說的是這個嗎？」
我將自己的手機給亞季看。
「對！就是這個！用這個網站就能找到這一帶被用作過取材的景點了！」
「不過要研究什麼呢？就將這些報告上去好像也算不上研究呢。」
我在網站頁面上的地圖拉了一下﹐就我們公寓車站前就已經有幾十部作品來取材過了。
「不﹐說不定還真可以呢。聖地巡禮本身能透過旅遊為本地帶來經濟收益﹐往這個方向思考說不定有點意義呢。不過我本身也不太熟悉聖地巡禮呢。」
一年多前的那次旅行也是我拉著冬雪來的。冬雪只是來觀光﹐對聖地巡禮沒什麼興趣。
「之前好像不是哪個地方打著聖地巡禮的名目來吸引遊客嗎？」
「這我好像也有印象見過﹐只不過是在哪裡呢……」
我用電話搜尋了一下但還是找不到相關的報導。身旁的亞季也在苦戰中。
「這樣找效率也太低了。不如還是先決定研究的方向吧﹐然後再去問一下山田老師的意見吧。」
冬雪向我們提議。
「不如就索性研究怎樣用聖地巡禮來吸引遊客吧！我記得網上就有不少影片介紹過這一帶！」
「是呢！我當初也是在網上看到影片才想來這裡觀光的。」
雖然到最後那次我們完全沒有跟著那條影片的介紹編排行程﹐結果時間管理完全失敗了。
「那我就問一下山田老師這條題目怎樣了。」
我在Line輸入著訊息的同時掃了一眼現在的時間。午休已經結束了﹐希望山田老師這節沒有課。從沒有去過上課的我唯一掌握了的就只有學校的上下課和午休時間。五分鐘後﹐Line傳來了好消息。
「山田老師說這個方向應該沒問題哦。那我們就先從這個方向思考？」
我將山田老師的話轉述給亞季和冬雪。冬雪喝了一口可樂後將杯放下。為什麼我們都是喝可樂卻只有我變胖？
「在沒有資訊的前提下討論也只是浪費時間呢。倒不如我們先回去各自搜尋並整理一下資料？」
正如冬雪所言﹐現在我們只不過在紙上談兵。
「呢！不如我們直接分工吧！去找自己熟悉的東西會做得比較開心﹐效率也會更高吧！」
「這個也不錯呢﹐當初我們做不出來除了工作太忙還有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麼的原因吧。」
「這也不錯呢﹐那我們要怎樣分工？」
冬雪也同意我們的建議。
「嗯……我比較熟悉這一帶有什麼聖巡呢！要不我就來整理這些資訊和網路上的介紹？」
「這個我也可以幫忙。之前為了構思作畫的背景在這裡附近拍了不少照片。」
我將之前用手機拍下的照片給她們看。
「嗯……現在的問題在於我們要研究多大範圍呢。這決定了亞季的工作量呢。如果是整個電鐵一帶的話工作量也太大了。」
冬雪的意見也有道理﹐由鐮倉到江之島一帶確實也太大了。
「這個我也可以幫助﹐順便還可以趁現在作畫工作沒那麼忙的時間去進行取材。資料搜集還是準備得充足一點比較好吧。」
「那夏目和亞季就去準備這一帶聖地巡禮的資料？我試一下在網上搜尋各地聖地巡禮的成功例子吧。」
「了解！」「嗯。」
決定了分工之後﹐我們便結帳離開了。
「這裡的食物質素還挺不錯﹐比普通的家庭餐廳要好呢。」
「下次也來這裡吃飯吧！」
「也是呢﹐夏目的家裡都打掃好了﹐平時可以去夏目那邊呢。」
只有夏目家裡有三人份的座墊。
「對了﹐我之後約了中學的同學玩！就在這裡別過了！」
走到車站時亞季向我們道別。
「我之後也要去錄音室一躺呢。經理人的車也快到了。」
冬雪也要去工作﹐我們便原地解散了。獲得了難得的休息的我便獨自回到家裡。
在神田同學離開之際﹐我和冬雪趕緊追上去。我拉了拉神田同學的衣角﹐以在屋內的早川同學聽不到的聲線說。
「那個……有空能說一下話嗎？」
神田同學點了下頭之後﹐我便打開我家的大門讓她們進來。由於我家只有冬雪會來﹐家裡除了我使用的電腦椅外就只有冬雪專用的椅子。我便讓神田同學坐在我的電腦椅上。
「那個﹐令到你和早川同學吵架真的非常對不起！」
神田同學坐下後我便連忙低頭道歉。
「才沒有這樣的事呢！雖然我有準備過但完全沒有成果呢！再說吵架也只是我和春的錯！」
神田同學像要掃去我的罪惡感般連忙揮著手。
「再說我才要感謝天野同學你呢！如果你不出聲的話我大概和春要吵過沒完沒了！」
我反過來被神田同學道謝了。
「夏目也好好地努力了呢。」
冬雪走到我的身後撫摸著我的頭髮。
「誒﹐我也能摸嗎？」
神田同學露出了興致勃勃的眼神。
當我對神田同學說「可以」的一瞬間﹐我就被亞季正面抱著然後摸著頭。我的頭瞬間就被埋在兩顆明顯違反地心吸力的棉花糖中間。雖然亞季摸頭的力度要比冬雪大﹐但我還是感到很舒服。
過了一陣子後我從神田同學的懷抱中掙扎出來﹐整理好亂掉了的頭髮。當我望向冬雪時﹐發現她一臉殘念地低下頭望著自己的腳板﹐雙手的手掌向天捧著某些理應存在卻不存在的東西。儘管冬雪在我們三人中身高最高﹐但也是我們三人之中最平的。或者這就是等價交換吧。
「呼！多得天野同學終於冷靜下來了！還有叫我亞季就好了！」
「嗯！亞季﹐叫我夏目就好了。」
「這邊也是﹐叫我冬雪就好了。我不太習慣別人叫我的姓氏呢。」
「說起來夏目不是在畫畫的嗎！這些器材都是用來做什麼的？」
亞季雙眼發光指著放在電腦桌上的各種器材。
「嗯﹐這個是繪圖板﹐平時我就用這個來畫畫的。」
亞季讓開了位置之後﹐我便開始操作起電腦示範我平時是怎樣進行工作的。
「你要來試一下嗎？」
我問一臉蠢蠢欲動的亞季。
「誒可以嗎？那我就來畫明天直播用的封面吧！」
亞季坐在電腦椅上舉起雙手歡呼。只不過拿起繪圖筆後她的餘裕就消失了。把弄了十多分鐘後﹐亞季還是繼續著克蘇魯神話的二次創作。
「不行了這太難用了啦！」
亞季將繪圖筆和雙手和她的臉都平放在桌子上。
「畫完一幅圖要花很多時間吧！夏目就是因為這個才沒時間看資料？」
亞季維持著神奇的姿勢只將臉轉過來問我。
「嗯也不好說呢。姑且從各方面聽來的說法是我畫圖的速度算是比較快的。只不過最近工作實在太多所以忙不過來呢。」
我打開了電腦的檔案夾讓亞季看我最近的工作。回復了正常坐姿的亞季將頭伸長望著螢幕。
「我說﹐這個不是超有名的展覽嗎！夏目﹐你也要出展嗎！」
「是呢﹐這個展覽的稿子昨天才弄完。」
「嗯是在說那個延期了的展覽嗎？今年要在什麼時候舉辦？」
冬雪喝著從冰箱拿來的綠茶。
「對了冰箱綠茶全都沒了。你要喝嗎？」
「下個月頭。」
我從冬雪手上接過瓶子喝了起來。
「說起來﹐夏目這不是能好好地和我說話嗎？」
亞季戳到了我的痛處。
「老毛病了。夏目基本上就沒辦法跟不熟絡的人好好地面對面說話。」
冬雪媽媽代替喝著綠茶的我回答。
「不過剛才開會的時候夏目卻能好好地說出自己的意見呢！」
亞季這次從我背後抱著我摸著我的頭。突如奇來的行動害我差點把口中的綠茶都噴出來了。我趕緊將綠茶吞進喉嚨裡﹐繼續享受著背後柔軟的質感。
「大概是因為那時候我覺得一定要做點什麼吧。本來就因為是我的錯﹐如果我不說些什麼的話大概亞季和早川同學會一直吵下去吧。」
我思考著為什麼那時候我能好好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難道說夏目其實被迫著要說話的時候就能治好這毛病？我記得夏目的父母也說過三方面談時夏目反而能正常地和老師說話呢。」
冬雪歪起頭回想著。
「說不定還真是這樣？之前我們不是去過江之島旅行嗎？迷路的時候我卻能主動各陌生人搭話問路呢。還有就是越接近截稿日時我的工作速度就會上升呢。過了截稿日時我感覺自己一天能畫上十多小時呢。」
我回想起畫畫的經驗。雖然這好像不能套用到人際交流上。
「也就是說我們對夏目太溫柔呢！看來應該要榨壓夏目的勞動力呢！」
夏目笑著說。背後柔軟的觸感也遠離了我。
「我反對！我要求更加溫柔的對待！」
儘管我提出了抗議﹐溫柔的觸感還是沒有歸來。
「不過你們不覺得和別人說話很可怕嗎？要是不小心說錯話惹怒了他們怎辦？特別是要長時間打交道的話﹐一說錯話就糟糕了。」
「嗯我是覺得正常人是不會那麼容易發怒的啦！倒不如說不好好說話才更容易惹人生氣吧！」
說出正論的亞季散發著無比耀眼的光芒。
「不過夏目你在網上倒是能和別人好好溝通呢。」
我唯一的摯友就是從網路上認識的。
「在網路上發生了什麼事無視就好了﹐再不濟將別人封鎖就可以了。但是現實的話不就還是要見面嗎。」
如果在現實世界也有辦法將別人封鎖的話﹐我大概也能正常和別人溝通。
「就算你不說話但是人際關係還是存在的哦。」
冬雪一刀桶進了我的胸口。
「我覺得你能好好溝通的話春不會生氣的哦！」
亞季加補了一刀。我開始後悔起當初沒有在Line尋求大家的幫助。
「話說回來﹐亞季你和春吵成這樣不感到生氣的嗎？」
我好奇地問。
「嗯一開始是挺生氣的﹐但想了一下之後就覺得自己也有錯呢！最重要的是被嘴廢物時回嘴了一句不可燃垃圾呢！嘴贏職業作家的感覺還真爽！」
「亞季……該說是天然還是神經大條呢﹐這一點我還挺羨慕的。即使和別人吵成這樣了還能不怎在乎。」
如果我也有亞季這樣的性格﹐我也能順利地和別人面對面說話吧。能吵架反而證明了關係好呢。
「話說﹐如果早川同學真的像他所說什麼都不管了﹐那我們要怎麼辦？」
冬雪冷不提防地說出了眼前最嚴重的問題。大廳裡快活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那……那個……我想早川同學也只是一怒之下說出這句話來的？」
我用我不靈光的腦袋嘗試將事情向好的方向解釋。
「也﹐也是呢！過了一會兒春的氣消了的話我們再去找他吧！」
吵架的當時人也嘗試說服著自己。
「說起來﹐吵架昤早川同學說的畢業是指哪一回事？」
冬雪好奇地問亞季。說實話我也有點在意這事。
「啊﹐那個是指我在成為Vtuber時和父母約定了要從高中畢業然後上大學的事哦！」
「那這個和學園祭有什麼關係嗎？」
冬雪搶在我之前說出了我的疑問。
「誒一開始不就說過不參加學園祭就會留級嗎？資料上有寫的吧﹐春也說過幾次了。」
亞季使用了石代魔法。在場的兩日變成了石像。亞季拿起我放了在桌子上的資料﹐指著密密麻麻的文字中的一行。
「你看﹐這裡不就寫了嗎﹐不參加學園祭的一年級學生不能升上二年級。」
我和冬雪望向亞季指住的地方。記載著一大堆無關重要的事項當中居然有一條惡魔的規例。
「這絕對違反了商品說明條例了吧！」
「這字比產品成分還要小﹐正常人都不會注意到的吧。」
冬雪也同意我的意見﹐只不過這好像無法成為我們向學校抗辯的理由。
「所以﹐我們要怎麼辦？」
就像小時候玩紅綠燈一樣﹐聽到這句話後我們三人一動也不動。最先從石化魔法中恢復過來的是亞季。
「嘛現在再想也解決不了問題的啦！先來吃晚飯吧！說起來平時你們都怎樣處理三餐的？」
「便利店。」
「便利店。有收錄的話就可能吃完再回來。順帶一提我和亞季不同我可是會做飯的。只是工作太忙了。」
「那只是我父母都不讓我去學！總說什麼太危險了！」
那都是我那笨蛋父母的錯。直到我決定要搬出來後一切都太遲了。
「也就是說我們都是便利店的同伴吧！那我們現在就要去買嗎？還是要點外送？」
我們之間的羈絆莫名其妙地加深了。
「點外送的話要點披薩嗎？我沒什麼印象這一帶有外送的披薩店呢。」
冬雪去收錄時多數都是乘經理人的車回來的﹐大概她已經記得這一帶有什麼店舖吧。
「不﹐我的電話儲存了父親的信用卡資訊﹐所以能用外送平台哦！」
亞季用兩隻手指夾著手機炫耀著。
被釣起來的冬雪和我無法拒絕亞季的誘惑。我們三人便一起看著亞季的手機。
「亞季你有什麼推薦嗎？」
甚少出門的我不知道附近有什麼餐廳﹐自然也不清楚餐廳的評價。
「我吃得最多的是這間哦！」
亞季將頁面往下拉之後﹐赫然出現的是一間耳熟能詳的牛肉飯專門店的名字。
「原來這裡也有開啊。」
搬來這裡之前間中也會和父母一起去吃。和冬雪一起去玩時也在那裡吃過幾次午餐。
「那個……能轉另一間嗎……」
身旁的冬雪露出了一副反胃的表情。
「因為很便宜的緣故中學時當成食堂每天都去﹐只有這個就放過我吧……」
看到冬雪這個樣子後我們就決定讓冬雪來選了。在冬雪選好之後我和亞季也決定了要點的餐。
「不過能點外送真的非常方便呢。這裡去便利店慢慢走的話來回到差不多要半小時了吧。原稿忙的時候還真的一秒鐘也不想離開電腦前呢。」
外送平台對於我這種獨居又不會做飯的人來說還真是偉大的發明。只可惜我沒有信用卡。
「說起來夏目﹐一會兒吃飯打算怎樣辦？」
冬雪突然問我。
「什麼叫怎樣辦？」
一時之間我沒有理解到冬雪話中的意思。
「這裡就只有兩張椅子吧。聊天還好但吃飯要怎麼辦？」
說到這裡我才回想起剛才我和亞季差不多就是輪流坐同一張椅子﹐然後冬雪坐在她的慣用椅上。
「啊對了﹐因為地址設了在我的家﹐所以一會兒要出去拿哦！不過在這裡應該也聽得到門鈴吧！」
「亞季你的家能坐得下三個人嗎？我家裡連夏目的椅子都沒有準備呢。
冬雪的家簡潔得可怕﹐毫無任何多餘的家居。每次我去冬雪的家裡時都是直接坐在床上。
「那……那個……恐怕在物理意義上有點困難。雖然有三份人的座塾﹐但我家的地下不是能坐人的環境呢……」
亞季眼神閃縮地推託著。
「比我的家還亂嗎？」
「喂！我好不容易才想到要怎樣含糊其辭你直接就說出來了！」
「嘛﹐畢竟大家都很忙呢。只不過家務還是要好好做的哦。不然很容易就會生病的。」
「是的。」「是的。」
冬雪媽媽的女兒又增加了一位。
「今天還是在這裡吃吧。」
冬雪走到廚房拿出了摺疊桌子。那是我專門用來吃飯的。在電腦桌吃飯會有不小心倒在設備上的風險。
「反正這張桌子能夠調整高度﹐今天就一起坐在地下吃晚飯吧。」
冬雪將桌子調整到合適的高度。儘管我不怎樣做家務﹐但洗衣服和掃地這種還是會定期去做的。所以地下骯髒的地方以外還挺乾淨的。在外送差不多要送來之際﹐亞季站了起身來向大門走去。
「亞季﹐門鈴還沒響吧。」
我對自己的聽力還是有點自信的。
「啊不是﹐如果外送送來以後我從隔壁家裡走過來說那是我點的也太有點什麼了吧。」
說得好像也是。如果我是外送員的話也會懷疑真假呢。
「就是這樣﹐拿完外送之後我再回來哦！」
亞季離去不久之後門外便傳來了一道鈴聲。聽到外送員離開的腳步聲後我便提早打開大門讓亞季進來。
「辛苦了。」
我對拿著三人份的外賣走進來的亞季說道。
亞季將外賣放了在桌子後就去了洗手﹐我和冬雪便將外賣從袋子裡拿出來。
「哇！這個看上去還真好吃呢！」
從洗手間飛奔回來的亞季看上去肚子很餓﹐拿起她點的那份豪放地吃著。
「亞季你也吃得太快了吧﹐吃那麼快不容易消化的哦。」
冬雪媽媽對亞季說。
「啊不要緊的！我是吃不胖的體質！」
冬雪受到了暴擊。我比較著二人的身材﹐差點就把「你只是都長到了胸部吧」的吐嘈說了出口。為了冬雪的心靈著想我還是選擇靜靜地吃著飯。雖說如此﹐亞季吃飯的速度還是慢了下來。大概她是在顧慮我們吧。
「聽說吃飯的速度和飯量是有關係的呢﹐好像是大腦會告訴我們什麼時候覺得飽了。吃得快的人會搶在大腦給出提示前就吃得比飽腹感要多的量呢！」
說著這話的亞季已經快要吃完了。而我卻只吃了一半都沒有。
「嘛不過到最後只要吃不胖就可以了！反正直播也會消耗大量能量呢！」
原來如此。吃得多的同時也消耗得多嗎。冬雪唱歌的話也會大量消耗卡路里吧。我將空餘的左手放到肚子附近。
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夏目﹐你怎麼不吃了啊？不好好吃飯可是長不高的哦！」
亞季大概比我高半個頭﹐胸部比我大上兩圈。但是腰比我還要幼。
「從以前開始夏目就吃得比我多了﹐但也沒見得有長高。」
冬雪比亞季還要高上些少﹐在我們三人中身形也是最纖瘦。換句話說﹐我是三人中最矮的那個﹐肚子附近也是最豐滿的那個。看到我打量著大家身材的亞季對我說。
「如果要減肥的話﹐做運動要比節食要好哦！就算現在吃少一點的話一會兒再吃零食還是會把卡路里吃回來的哦！」
惡魔的話語向我招手。運動什麼的先不管了現在還是先吃飽吧﹐不吃飽也沒有能量畫畫呢。正當我動手拿起筷子時﹐剛好吃完的冬雪便問已經在吃著飯後零食的亞季。
「你也太能吃了。真的就不會胖嗎？」
「普通的啦！我以前吃得比現在還要多呢！」
我完全無法想像比現在吃得還要多是怎樣的概念。已經消滅了半盒從自己家裡帶來的百奇的亞季繼續將手伸到盒子裡。
「雖然說吃不胖但感覺最近好像真的胖了一點呢。」
亞季將另一隻手放在肚子上﹐但我完全看不到多餘的贅肉。
「說不定還是做一下運動好點呢﹐直播消耗的能量還是抵不上這樣吃呢。」
「做運動真的有用嗎？即使我開始跑步了還是沒什麼感覺呢。」
我記得之前冬雪的經理人建議過她去慢跑。好像是因為開演唱會對體能的要求很高﹐所以提早準備一下會比較好。不過在我眼中冬雪也同樣沒有贅肉﹐沒有的東西自己就減不到。
「嗯……你有多常去跑步？」
「每星期跑兩次﹐每次大約跑兩公里左右吧。」
冬雪隨口就說出我數個月的運動量。
「那應該維持下去就會見效吧！畢竟中學時我也只是每天跑個兩公里！」
每天？兩公里？儘管聽得懂亞季說出口的每一個單字﹐但我一時之間無法理解亞季在說什麼。
「不過這比起籃球部的訓練完全算不了什麼呢！」
將飯送到口中的我順帶看了亞季的胸前的兩個籃球。不﹐考慮到軟度的話應該是排球呃。我的羨慕和嫉妒之情變成了尊敬。
「嘛﹐說到底減肥也不過是順便的。跑步主要還是鍛鍊心肺功能和體能呢。如果將來要開演唱會的話現在的體能完全不夠用呢。」
在我也終於完成了晚餐後﹐我們三人便準備將盒子放到垃圾袋裡準備一陣子拿去扔掉。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是扔不可燃垃圾的日子。
「話說晚餐多少錢？」
我問負責付錢的亞季。
「嗯……五百二十圓再加上運費﹐一共五百七十圓呢。你們有手機支付的方法嗎？」
我和冬雪都搖頭。儘管我有提款卡﹐但卻沒有辦手機支付的功能。
「你們有零錢嗎？我錢包裡就只有500圓和100圓硬幣呢！」
亞季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粉紅色的錢包。
「剛好沒有呢。」
冬雪拿出錢包點算著零錢的數量後說道。
「我平時都是用IC卡的﹐手裡半點零錢都沒有呢。」
我直接打開我的錢包讓亞季看。裡面除了提款卡和IC卡外就只有紙幣了。
「嗯……那就一起去便利店買東西吧！我要去買零食呢！」
「也是呢﹐去便利店買完東西就有零錢了。」
聽到冬雪的附和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招。總是用IC卡來購物的我完全忘記了能在便利店將紙幣打散。整理好垃圾之後﹐我們便打算出門。
「你們也不用扔垃圾嗎？」
儘管我知道冬雪的家裡根本沒有垃圾﹐但我姑且還是兩位一起詢問。
「我家裡沒有垃圾要扔呢。」
冬雪正如我預想中回答。
「與其說沒有垃圾要扔﹐倒不如說垃圾已經多到無法扔了！」
這邊的答案也和預想之中差不多﹐不過我還是很好奇究竟亞季的家裡有多亂。
「一起收拾的話很快就能完成的吧。要我們幫忙嗎？」
雖然這句話由不怎麼做家務的我來說毫無說服力。
「嗯……那買完東西回來後你們就來我家看看吧！」
在獲得入屋許可後﹐我們便前往便利店。走下了樓梯以後﹐亞季繞上了我右邊的肩膀。冬雪也不甘視弱地伸出右手繞住我左肩。我們就像某套卡通片裡繞著手走在路中央的三隻貓。幸好現在街上行人屈指可數﹐霸佔著行人路的我們並沒有對其他人做成什麼影響。
在便利店購物時我再次見識到亞季的食量有多可怕。亞季竟然直接將一排所有存貨直接掃到購物架上。我甚至不敢問她要多久才會吃完這個量﹐總覺得會得出非常可怕的答案。我繼續挑選著要買的零食。汲取了上次教訓的我在仔細地看著食物包裝上的營養標籤﹐揀選著卡路里比較低的零食。雖然只是杯水車薪但至少應該也對我減掉這拍出美妙聲響的肚子有點幫助。
當我正打算去結帳時﹐我想起了剛才冬雪跟我說家裡的綠茶全喝光了。我心想著剛過了截稿日﹐最近也沒什麼要忙的事可以隨時來便利店。亞季和冬雪都買了不少東西﹐也不好意思拜託她們幫忙拿﹐便拿起兩瓶綠茶去排隊。結帳完畢後我將找回來的零錢放在口袋裡﹐準備一會兒給亞季。拿起袋子走向門外時﹐我發現亞季還在挑選著零食﹐而冬雪則拿著一個細小的塑膠袋在門外等著﹐眺望著海邊的景色。
「冬雪～」
即使我叫了一聲﹐但冬雪好像沒聽到。
「喂～冬雪～」
這次我發出了更大的聲響﹐但冬雪還是沒留意到我。於是我便小跑上去一下拍在冬雪的肩膀。
「哎痛！」
「喂我才沒拍得這麼大力吧！」
「說笑的﹐說笑的。」
冬雪像要道歉般摸著我的頭。
「冬雪在看什麼嗎？」
這一帶的風景冬雪應該已經看過很多次了。更何況現在夜色深沉根本就看不出什麼。
「不﹐就回想起有一點在意的事情﹐然後就思考了一下。」
「在意的事情？」
「不﹐現在大概什麼都看不到吧。」
即使我嘗試瞪大眼睛望向海邊的方向﹐但還是沒看到任何特別的東西。冬雪的視力要比我好。雖然還不用戴眼鏡﹐但經常對著電腦工作令到我稍微有點近視。
「嘛﹐既然冬雪也這樣說了。」
我放棄了繼續瞪著遠方的念頭。過了一陣子後亞季便拿著一堆袋子出來。
「喂～對不起呢剛才很多人在排隊結帳！」
雖然我覺得人再多購買的量加起來也比不上亞季一人。
「啊對了﹐免得一陣子忘記了﹐我還是先把晚飯的錢給你吧。」
我從口袋拿出剛才找回來的零錢。
「我兩手都拿著東西呢！夏目你能不能直接放進我外套口袋裡？」
亞季將身子貼過來讓我將硬幣放進她外套口袋裡。
「啊。」
身旁的冬雪突然地叫了出來。
「忘記了。」
冬雪指的明顯是晚飯的事。我點算著手裡的硬幣後問冬雪。
「有一千圓嗎？」
「嗯。」
冬雪從錢包裡拿出一張一千圓紙幣﹐我便代亞季將錢找給冬雪﹐然後將一千圓的紙幣和剩下的零錢放進亞季的口袋裡。
「對不起。謝謝了。」「謝謝了夏目！」
冬雪和亞季分別向我道謝後﹐我們就沿著同一條路回到公寓。走到一半時亞季突然語重心長地問我們。
「你們真的要來看我家的慘況嗎？」
亞季破罐子破摔直接用慘況來形容自己的家。
「沒問題哦。」「要。」
儘管我們二人都同意了﹐但背後的動機大概並不一樣。
「那麼你們先回到自己的家放好東西然後再過來吧！」
亞季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變。我的良心突然有點過意不去。
回到公寓後﹐我和冬雪分別回到家中放下在便利店買的東西﹐然後在亞季的家門前集合。當大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我就驚呆了。這已經不是能用慘況來形容了。我走進客廳﹐最令我感到震撼的並不是有多少垃圾或紙箱﹐而是有很多東西都明顯地處於它不應存在的位置裡。除了名為電腦桌的最後綠州外﹐我完全無法理解眼前這一切。為什麼會有穿過的衣服放了在餐桌上？為什麼空瓶子能卡了在紙箱的下方？為什麼這個還沒開封的紙箱會上下倒轉了？比起骯髒﹐混亂可能是更適合的形容詞。只是無論哪邊也是冬雪所不能忍受的。
「亞季！給我好好收拾！這裡是人住的嗎？」
「對……對不起！」
亞季對著冬雪土下座道歉﹐雙漆跪地的一瞬間又碰到了塑膠瓶﹐發出了巨大的聲響。這聲響好像又觸動到冬雪的神經﹐令到她的表情變得更加不耐煩。話說回來這不是亞季的家嗎﹐為什麼亞季要對冬雪道歉。雖然冬雪說的完全是正論。
「現在就給我開始打掃！夏目你也給我來幫忙！」
「誒為什麼」之類的在看到冬雪的表情後完全說不出口。在冬雪媽媽的威迫下我們三人開始了漫無止境的打掃。亞季負責收拾好紙箱﹐我則去清理地上的塑膠袋和膠瓶。冬雪則是像連一粒灰塵都不放過般打掃著地下。奮戰了兩個小時後﹐客廳終於被整理得像個客廳的樣子。雖然一旁還堆滿了紙箱﹐但大部分地方至少都能用整潔來形容。久違地進行了劇烈運動的我累得從身邊拉下一個座塾後就躺了下去。
「實在太感謝夏目和冬雪了！家裡很久都沒試過這樣寬敞了！我要怎樣才能回報兩位的恩情呢？」
「很簡單哦。明天一起去夏目的家打掃。」
「饒了我吧。我已經累得完全動不了。明天起來我一定會肌肉痛。」
躺在坐塾上的我試圖拒絕這個悲慘的命運。
「所以我讓亞季明天才來幫助哦。回去睡個好覺明天就有氣力打掃了。」
「也是呢！都讓夏目幫忙打掃了但要住在比這裡還骯髒的家也說不過去呢！那就明天去幫助收拾夏目的家吧！」
住手。你那是在收拾我而不是收拾我的家。
「總之今天就先解散吧﹐出了一身汗得回去洗個澡呢。」
「也是呢！那明天什麼時候集合？」
「十點可以嗎？打掃完就可以順便吃飯了。」
「嗯！那就明天十點直接在夏目的家等吧！」
我的自由意志好像從沒被尊重過。亞季和冬雪繞過我達成了共識﹐決定了明天早上要來收拾我的家。無法違抗兩人命令的我只好跟著冬雪離開亞季的家。回到家洗完澡後就已經換日了﹐我也趕緊把頭吹乾然後鑽進被子裡睡覺。
–
「叮噹叮噹。」
從睡夢中隱約聽到門鈴的聲音。
我拿起放在枕邊的手機﹐查看現在的時間。
「叮噹叮噹。」
門鈴的聲音從未終止。嘗試了幾次後我終於解開了手機的螢幕鎖。眼睛只能微微張開的我勉強捕捉到目標。
剛剛好十時嗎。明明睡了九個小時卻還是很困呢。最近因為作畫的緣故每天都只睡了約六個小時﹐但起床時都很精神。看來補眠反而會更累的說法是正確的。永無止境的門鈴聲終於驅散了我的睡意。我拖著沉重的腳步向著客廳走去。這時候應該不會有宅配送來的。究竟是誰在按我家的門鈴呢？當我還沒走到對講機時﹐我已經從大門得知來者何人。即使是早上﹐亞季的聲音依舊響亮﹐完全沒有剛睡醒的樣子。我打開大門後﹐卻發現門外不只一人。
「嗯？冬雪和亞季？有什麼急事嗎？」
冬雪也在門外一事出乎我的意料。平時冬雪在過來之前都會先在Line發訊息給我。
「昨晚不是說了今天要來打掃你的家嗎？」
「對哦！」
亞季將T恤的手袖拉起﹐一副已經準備好要打掃的樣子。昨晚……？好像還真有這事呢。看來我從潛意識中想拒絕這件事的發生。
「所以為什麼要那麼早？」
對於日夜接近顛倒的我來說﹐早上十時處於睡眠帶的中心。要不是昨天太累直接倒在床上睡著了﹐我有充滿的自信會聽不到門鈴或聽到門鈴但卻爬不起來的。
「昨天從亞季的家離開時不是決定了嗎？那時候你也沒說不行。」
看來是我意識開始變得模糊時決定了的事情。
「不要緊的！只要身體動了起來的話很快就會變得精神的！」
我很想將眼前這位從早上就充滿幹勁的人稱為肌肉腦﹐但想了一想我的頭腦大概比亞季要差就放棄了。
「既然夏目你起來了的話那就開幹吧﹐反正本來你也沒什麼戰力。」
說完之後冬雪和亞季便進入我的家裡做起打掃的準備工作。從結果而言打掃倒是很快就完成了。雖然從冬雪的角度來看我家會被劃分為髒亂﹐但以亞季的標準來看的話絕對是超整潔。大部分時間都只花在讓我間歇性沒有回應的大腦運作起來決定什麼東西能扔掉。不願意進行斷捨離的我堆積下來用不著的東西都在今次的打掃中扔掉了﹐家中也因而變得寬敞了不少。
「我們要去哪裡吃東西嗎？我肚子也餓了！」
亞季伸了個懶腰。由於亞季的力氣比較大﹐體力勞動都交給她了﹐大概是運動完後要補充能量吧。
「也是呢﹐一早起來沒吃早餐就開始幹活肚子也餓了。」
大腦活了過來的我開始感受到空腹感。雖然我根本就沒做什麼事就只是單純肚子餓了。
「我們要出去吃嗎？附近好像剛剛開了一間家庭餐廳。我沒吃早餐想吃得飽一點呢。」
冬雪操作著手機查看著附近餐廳的資訊﹐並將餐廳的資料透過Line發給我們。正當我準備打開手機上的Line時亞季對我們說道。
「誒你們都不吃早餐的嗎？我記得不吃早餐的話更容易胖的呢！」
「好像是因為不吃早餐的情況下血糖值會在吃午餐時飆升呢﹐所以我平時都有吃早餐。只不過今天太遲醒來趕不及呢。」
「誒...是真的嗎？」
我希望這只是一個笑話或騙局。
「好像就如冬雪所說呢！我以前中學的籃球部教練好像也說過類似的事呢！籃球部還有規矩要先吃早餐再來練習呢！」
我將視線從手機轉移到下方。該凸的地方有凸﹐這部分沒有問題。問題是不該凸的地方也凸了。
「那個……睡醒兩個小時後的第一餐還能算早餐嗎？」
「先別管這個了我們是不是要去家庭餐廳？是的話那就先從手機訂位了！」
食慾最旺盛的亞季無視了我的問題﹐腦中就只有填飽肚子的選項。
「我沒問題呢﹐夏目呢？」
「嗯。沒問題。」
雖然我的卡路里好像有不少問題。
「最快二十分鐘後就有位置了！那我們現在回去換衣服就出發吧！」
亞季跑了回去換上外出的服裝。冬雪也回去拿了件外套。換完衣服的我們便出發前往餐廳﹐走了大約十五分鐘後便到達了。大概是因為平日中午﹐餐廳雖然是新開張但排隊的人數並不多。等了一會兒後店員便叫到了我們的號碼﹐並帶我們到四人桌的位置坐下。決定好要點什麼後﹐亞季按鈴叫來了店員。點完餐後我們便去了拿飲料。
「可樂可是很容易胖的哦！」
一口氣將檸檬茶灌了一半的亞季對我說。我將正打算拿起杯子的右手收回。
「不過還是運動更重要呢！吃得再多隻要能消耗掉卡路里就可以了！」
亞季將剩下的一半也送進口中﹐然後又出去拿飲料了。意志力薄弱的我還是拿起了杯子喝起肥宅快樂水。一會兒後冬雪從洗手間回來﹐而亞季則拿著一杯難以形容的液體回來。
「那是什麼？」
我指向實驗品。
「不知道呢！每個都加一點之後就變成這樣了！不過意外的還算好喝呢！你要試一下嗎？」
亞季喝了一口後將杯子遞給我。毫無實驗精神的我拒絕成為白老鼠。
「免了。」
在我果斷迴避以後夏目將魔爪伸向了冬雪。
「意外地還算能喝呢。」
冬雪出乎我意料地喝了一口﹐但她的評價還是不能說服我挑戰這杯難以言喻的飲料。在我們還在討論著亞季另一個克蘇魯產物時﹐剛才點的食物到了。肚子已經餓壞了的我們趕緊開吃。在午餐享用得七七八八後﹐冬雪便迫使我們回到現實。
「回到學園祭的問題﹐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幸好家庭餐廳的冷氣開得夠大﹐不然沐浴在瞬間降到冰點的氣氛的我們應該已經被凍傷了。
「我看你們完全忘了這件事吧。」
我和亞季尷尬地點了點頭。這兩天把精力都放在打掃上完全忘掉了打掃的契機。
「現在首先要決定我們三個人下一步要做什麼。我們是先要繼續準備學園祭還是先去找早川同學。」
「不過學園祭不是一定要組成至少四人的小組嗎？只有我們三個的話要怎麼辦？」
「所以說是要先去做哪件事。或者說怎樣做效率才最高。」
冬雪好像早就預料到我的問題。
「那先去問一下山田老師的意見怎樣？順便也能問一下學園祭的詳情呢！」
亞季提出要找外援幫助。
「嗯……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呢。你們有山田老師的聯絡方法嗎？」
「我之前閱讀資料時有記下山田老師的手機號碼和Line呢。等等……就是這個。」
我將儲存下來的手機號碼給她們看。
「既然夏目記下了電話號碼那就直接發個訊息過去吧。現在是學校午休的時間說不定老師會回訊息呢。」
我聽從冬雪的建議開始撰寫發給山田老師的訊息。
「不過要寫什麼啊？」
「就說我們和春吵翻了就可以了！」
「然後問山田老師我們可以怎樣做吧。」
『山田老師你好﹐我是天野同學。神田同學和望月同學和我在一起。關於學園祭的事我們有點想問的。我們和早川同學吵翻了可以怎樣辦？還有就是我們想問更多關於學園祭發表的資訊。』
「這樣的訊息可以嗎？」
我將輸入了的訊息給亞季和冬雪看﹐在她們同意後我便按下了傳送鍵。幾分鐘後山田老師便回了訊息。
『吵翻了是指什麼？』
「我們要怎樣回答？」
由於亞季和冬雪坐了在同一邊﹐我將手機倒轉放在桌子上讓她們看山田老師的回訊。
「嗯……要說明也很複雜呢。就交給冬雪來說吧！」
吵架的主因和次因你眼望我眼﹐然後決定將說明交給沒有惹火早川同學的冬雪。冬雪看到我們的眼神後便索性拿起電話輸入訊息。
『簡單來說就是我們沒有按約定做好學園祭的準備而惹怒了早川同學﹐然後他說不幹了。』
『從結論來說你們除了把他找回來之後就沒有別的方法﹐現在也不可能讓你們加進別的組裡。順帶一提只有你們三人不行哦﹐這是學校的規定我也做不了什麼。』
『之前都是春在做聯絡的。有什麼是現在我們必須要知道的？』
『現在最重要的大概就交主題和計劃書吧。如果是做和這一帶人文相關的主題基本上都能過。學校好像從這一帶收了不少錢的樣子。』
「大概就這樣。」
冬雪將與山田老師的對話給我們看。為了方便閱讀亞季坐了在我的旁邊。
「總覺得夾雜了一條了不得的資訊呢……」
我看著自己的手機。某一天它會變成證物嗎。
「也就是說只要做什麼有關這一帶的研究就可以吧！當初春好像也說了類似的事情呢！」
由於這裡是家庭餐廳﹐我和冬雪趕緊讓亞季降低聲線免得影響到其他客人。
「那麼我們現在就去找有什麼能研究的？」
我也壓低聲量說話。
「這樣也好呢。要是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就去找早川同學的話也只會故事重演吧。」
「但你們熟悉這一帶嗎？我是進了高中才搬來的呢！」
亞季問我們。
「我們也是剛剛才搬來這裡。本來我們是住在東京一帶的。」
「就像夏目所說呢。不過我們之前來過這裡觀光﹐順便幫夏目做作畫取材。」
「對了還有這件事呢﹐我們走的時候還迷路了。」
那時候得到雙方父母的同意﹐我和冬雪便來到江之島觀光﹐順便拍點照片去準備新的作畫背景。
「說起來這一帶我都還沒怎樣去過﹐我只知道很多動畫都是在這裡取景的呢！」
「對對﹐我和冬雪一開始也是為了這個而來的。但是半天就只夠我們去江之島﹐根本沒有時間去看其他地方。」
「不過說實話就算讓我拿著截圖再對照著現實風景也未必認得出來呢！就我們家裡到車站的下坡路我都是在電車經過的瞬間才意識到呢！」
亞季拿出電話點開Youtube上的一條影片。
「你們看﹐這個OP的一開頭不就是從斜坡上看過去海邊的景色嗎？」
亞季先將電話給冬雪看。
「完全是呢。」
冬雪把電話傳了過來﹐我將影片拉到一開始重新觀看。
「誒亞季你知道這個遊戲？這遊戲都十多年前了！」
「誒夏目你也知道嗎？我可是把整個系列作都玩完了呢！」
「嗯！我父母也是這個系列的粉絲﹐所以家裡有齊整個系列作的遊戲光碟。初中時我就把整個系列作打完﹐然後就在等它出最終章呢！」
這個全年齡美少女遊戲系列在業界也算得上非常有名的作品。整個故事的舞台都設定了在鐮倉至江之島一帶。
「是呢！都快八年了系列還沒出新作﹐還擔心是不是公司要倒閉呢！」
「不用怕的﹐就算倒了的話大概某天也會有某間公司接手吧。雖然製作團隊會不會換人就難以保證了。」
「也是呢。說起來我沒想過居然還能遇到有玩過這個遊戲的女性朋友呢！」
「我也是呢！畢竟冬雪完全不接觸美少女遊戲﹐和她說什麼也是左耳入右耳出。」
「咳咳。我們能先回到正題嗎。」
「對不起。」「對不起。」
遇到同伴的熱情衝昏了頭腦﹐令到我和亞季又忘記了學園祭的事情﹐幸好冬雪幫我們踩下了剎車掣。
「呢！學園祭就做這一帶聖地巡禮的研究不就可以了嗎！」
亞季用電話在瀏覽器搜尋著什麼。
「奇怪了﹐之前找到一個記載了各個作品聖地巡禮資訊的網站﹐現在怎麼就找不到了……」
「你說的是這個嗎？」
我將自己的手機給亞季看。
「對！就是這個！用這個網站就能找到這一帶被用作過取材的景點了！」
「不過要研究什麼呢？就將這些報告上去好像也算不上研究呢。」
我在網站頁面上的地圖拉了一下﹐就我們公寓車站前就已經有幾十部作品來取材過了。
「不﹐說不定還真可以呢。聖地巡禮本身能透過旅遊為本地帶來經濟收益﹐往這個方向思考說不定有點意義呢。不過我本身也不太熟悉聖地巡禮呢。」
一年多前的那次旅行也是我拉著冬雪來的。冬雪只是來觀光﹐對聖地巡禮沒什麼興趣。
「之前好像不是哪個地方打著聖地巡禮的名目來吸引遊客嗎？」
「這我好像也有印象見過﹐只不過是在哪裡呢……」
我用電話搜尋了一下但還是找不到相關的報導。身旁的亞季也在苦戰中。
「這樣找效率也太低了。不如還是先決定研究的方向吧﹐然後再去問一下山田老師的意見吧。」
冬雪向我們提議。
「不如就索性研究怎樣用聖地巡禮來吸引遊客吧！我記得網上就有不少影片介紹過這一帶！」
「是呢！我當初也是在網上看到影片才想來這裡觀光的。」
雖然到最後那次我們完全沒有跟著那條影片的介紹編排行程﹐結果時間管理完全失敗了。
「那我就問一下山田老師這條題目怎樣了。」
我在Line輸入著訊息的同時掃了一眼現在的時間。午休已經結束了﹐希望山田老師這節沒有課。從沒有去過上課的我唯一掌握了的就只有學校的上下課和午休時間。五分鐘後﹐Line傳來了好消息。
「山田老師說這個方向應該沒問題哦。那我們就先從這個方向思考？」
我將山田老師的話轉述給亞季和冬雪。冬雪喝了一口可樂後將杯放下。為什麼我們都是喝可樂卻只有我變胖？
「在沒有資訊的前提下討論也只是浪費時間呢。倒不如我們先回去各自搜尋並整理一下資料？」
正如冬雪所言﹐現在我們只不過在紙上談兵。
「呢！不如我們直接分工吧！去找自己熟悉的東西會做得比較開心﹐效率也會更高吧！」
「這個也不錯呢﹐當初我們做不出來除了工作太忙還有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麼的原因吧。」
「這也不錯呢﹐那我們要怎樣分工？」
冬雪也同意我們的建議。
「嗯……我比較熟悉這一帶有什麼聖巡呢！要不我就來整理這些資訊和網路上的介紹？」
「這個我也可以幫忙。之前為了構思作畫的背景在這裡附近拍了不少照片。」
我將之前用手機拍下的照片給她們看。
「嗯……現在的問題在於我們要研究多大範圍呢。這決定了亞季的工作量呢。如果是整個電鐵一帶的話工作量也太大了。」
冬雪的意見也有道理﹐由鐮倉到江之島一帶確實也太大了。
「這個我也可以幫助﹐順便還可以趁現在作畫工作沒那麼忙的時間去進行取材。資料搜集還是準備得充足一點比較好吧。」
「那夏目和亞季就去準備這一帶聖地巡禮的資料？我試一下在網上搜尋各地聖地巡禮的成功例子吧。」
「了解！」「嗯。」
決定了分工之後﹐我們便結帳離開了。
「這裡的食物質素還挺不錯﹐比普通的家庭餐廳要好呢。」
「下次也來這裡吃飯吧！」
「也是呢﹐夏目的家裡都打掃好了﹐平時可以去夏目那邊呢。」
只有夏目家裡有三人份的座墊。
「對了﹐我之後約了中學的同學玩！就在這裡別過了！」
走到車站時亞季向我們道別。
「我之後也要去錄音室一躺呢。經理人的車也快到了。」
冬雪也要去工作﹐我們便原地解散了。獲得了難得的休息的我便獨自回到家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