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開誠布公——4. 最終真相

　　檢警幫齊泌蘭準備一個便當，他面色枯槁，估計已經幾天沒有好好吃飯，讓他吃飽才能接受偵訊。

　　組長坐在狼吞虎業的齊泌蘭對面，冷靜的看著他吃完便當，請法警將空盒收走，打開檯燈開始偵訊。

　　「官邸滅門案是不是你幹的？」組長開門見山的問。

　　「那裡死的有誰？」大概是吃飽了，齊泌蘭稍微恢復了神色，他往後躺，輕蔑的面對組長。

　　「你爸、徐成樹、何文欽、幫傭跟保全。」組長細數死者。

　　「那不是我。」齊泌蘭說：「我只認我殺何文欽，其他的我不知道。」

　　組長挑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齊泌蘭。」

　　「我知道，」眼神轉為銳利，「我也告訴你，何文欽是我殺的，其他人是誰下的手我通通不知道。」

　　感受到齊泌蘭的不配合，組長重重拍桌站起來怒喝，「放屁！只殺一個人你出得來？」

　　「為什麼出不來？我隨口掰個理由就可以出來了。」齊泌蘭冷笑，有體力就能惡整檢警了。檢警雖然有很多問題需要等待齊泌蘭解釋，包含作案手法、槍枝來源，當然還有更重要的犯案經過、作案動機。

　　旁邊一同訊問的警佐對組長說：「組長，反正他已經認何文欽是他殺的了，況且以當初檢察官相驗何文欽的結果，這傢伙至少一個死刑，就不用問了啦，省得麻煩。」

　　組長心領神會，對組員說：「也是，反正殺何文欽這條他認了，加上詐欺、偽造文書、背信這幾條起訴，就算幸運沒被判死，媽媽可能也不會接納他了。」

　　組長會對齊泌蘭這種反應極為憤怒，現場留下的彈殼相驗，留下的來福線也是一樣的，同一把槍、同一組子彈，鐵證如山，齊泌蘭反駁不了。

　　「對啊組長，反正都這麼多條了，齊泌蘭怕什麼，只是他沒辦法跟他媽媽還有他兄弟姊妹交代而已。」組員跟組長一搭一唱，他們打聽到齊泌蘭很在意媽媽，決定不著痕跡的從媽媽這個軟肋下手。

　　想起媽媽曾經在電視上呼喊，請他出來將案情解釋清楚，齊泌蘭心裡有些猶豫，畢竟他有太多說不出口的理由。除了犯案以外齊泌蘭只是一般人，沒有勇氣走出來解釋他那些荒唐的行為。

　　「你們想知道什麼？」齊泌蘭終於鬆口了。

　　組長感受到齊泌蘭的誠意，趕忙追擊，「請交代當天的犯案經過。」

　　「我爸叫我回官邸，我心想應該沒什麼事，就回去了，結果我一走進客廳就看到何文欽對著我鬼吼鬼叫，叫我還錢，還有澄清他那幾筆政治獻金是我捐的；一來那幾筆獻金確實不是我的錢；二來那傢伙態度很差，我身上幾條都是他告的。」

　　檢警知道何文欽選上議員前是律師，繼續問齊泌蘭：「議座不會無緣無故告你吧？你說說他告你的原因吧！」其實檢警知道原因，他們想知道齊泌蘭的說詞，藉此釐清殺人動機。

　　然而齊泌蘭這時卻緘口不語，不知是說不出話來，還是吊警佐胃口。

　　「忘記了？沒關係齊先生，我可以提醒你。」組員說：「你跟何文欽打算買重劃區的地，談好價碼，約好一人出五百萬買下這塊地。結果你拿不出錢，找藉口叫何文欽全出，你開票付手續費跟代書費，結果你的票跳掉，代書告你背信。」

　　組長身體前傾，盯著齊泌蘭，「不知我的組員說對了幾成，齊先生。」

　　「我開的票跳掉是真的，但背信是何文欽告的。」

　　「放屁！」組長拍桌怒喝，「你以為我們看不到官司紀錄嗎？你的背信是一名李姓男子提告的，何文欽告你的是偽造文書；因為你遲遲沒付款給代書，代書先告你背信，你開票了，代書把票給何文欽，何文欽看出票有變造，所以才告你偽造文書。

　　「何文欽另一筆告你的是你欠他五百萬，外加你以幫正心建廟為名，從中跟建商牟利上百萬。那些人去跟何文欽陳情，何文欽不堪其擾，加上你欠他的五百萬，他才告上法院逼你還錢，結果你居然連夜搬出官邸躲避他。」

　　組長瞇著眼看著齊泌蘭，「這部分我說對幾成？」

　　「全對，一百分。」齊泌蘭撫掌，不怒反笑。

　　「剩下的你自己講。」

　　反正已經激怒檢警，齊泌蘭也不在意多加幾條，「何文欽找暴力討債集團跟我討債，我只好找那個尼姑來擋，結果她身手真是不得了，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我就在廟裡翹著二郎腿看她殺人，真是痛快。」

　　說到正心殺人，組長暗忖勢必有一天要出手逮人，但以正心的身手，可能要派特警才能抓。只能一步一步來，先解決官邸命案，再下手逮正心。

　　「見到正心就會死的傳聞是你製造的吧？」

　　齊泌蘭冷笑，斜睨著兩名警佐，「是我沒錯，那個尼姑要殺人一掌就可以拍死了，哪需要搶藥跟破壞剎車。」

　　簡義生是心肌梗塞突發身亡；沈明池的車經交通隊會同鑑識勘驗證實剎車有毀損；車內也有齊泌蘭的生物跡證，與方才的證詞吻合。

　　組長指尖敲著桌面，瞅著齊泌蘭，「好了，說說你的動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