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本章節 6182 字
更新於: 2022-09-01
「所以……那老頭還在嘴硬?」
「是啊。偵訊報告到目前都只有嚷嚷我們是政府走狗,沒一個好東西。即使威脅也沒什麼用,暫時還問不出什麼東西。」
「呿,忙半天結果連對方目的是啥都還不知道。搞毛?」
醫院的單人病房內,芷芸只穿著一件邋遢的T恤和一條內褲,就拉了副桌椅在病床邊和時子用筆電視訊。
救回柳香後過了兩天。
當天事後,醫院確認柳香和虹檁沒有大礙,完成治療就由家人帶回照料。只有芯妤因為傷勢比較嚴重,必須在醫院待到週末。
「是說只抓到那老頭根本是岑秋萱那婊子的錯吧?都把那女的逼到港邊了,還被她跳港落跑。連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我覺得也不全是秋萱的責任,她確實不能把魔術師丟在那裡不管。」
「是啦是啦,所以責任都被推給那兩個去追的魔術師了……不過那兩個魔術師也是蠢,到底怎麼做事的?對方跳海當下就該開索敵結界啊,當海上的警力是花瓶啊?」
「這部分他們真的判斷得不好。」
「娘的,我就說那些高級事務官怕魔術師體系瓜分經費和權力、政務官又只顧著搶魔術師體系的控制權,到頭來政策出事還是只會踢皮球,但就是把培養魔術師的權限死抓在手裡。
怎麼?怕咱養齣子弟兵跟他們叫板,把我們這些有經驗的上級打發去做魔術研究跟管治安,連收弟子要報備。
不好好參考專業人士建議,還想自己搞魔術兵。到頭來就是瞎子摸象,搞到現在還養出一堆戰鬥一流,思考三流的肌肉笨蛋。」
洋洋灑灑罵完一大串,芷芸鼻孔噴氣,倏地回頭望向身後床頭櫃上的籃子。
裡頭放著芯妤父母寄來慰問的水果。
完全沒問坐在床上的芯妤,芷芸直接就抓起一顆蘋果啃了起來。
「呵呵。」
時子看著只是為難地笑了笑,但沒有出言反駁。
芯妤則趁勢插話。
「那個……時子小姐,我想問一件事。」
「怎麼了?芯妤小姐。」
「我、虹檁、柳香同學、郁鴻同學跟雪圻同學,我們的身分還有跟芷芸的關係應該沒有暴露吧?」
芯妤蹙起的眉間寫滿擔憂。
她的病服領口下還隱約露出纏著肩膀的一部份繃帶。
時子瞥了一眼,便以柔和的目光笑道。
「不用擔心,孫毅他們這次只知道了柳香是能力者。我也已經把說好的報酬給他們了。看在我和芷芸的面子上,如果沒有實質利益,孫毅即使知道也不會予取予求的。」
「那就好……謝謝妳,時子小姐。」
「我沒做什麼啦,醫院那邊的保密還是芷芸處理的。現在該擔心的反而是另一件事……芷芸。」
「嗯?一大堆要擔心啊。妳說哪件?」
「最重要的還是組織的事。剛剛說完全不知道目的……倒也未必。」
這時,一隻鴿子飛入時子的辦公室,安停在時子肩上。
「關於這次拉傑爾之指為什麼只在台灣有這種脫序行為,大概有眉目了。」
時子邊說邊從桌下掏出一點飼料,放在掌上讓鴿子啄食。
聞言,芷芸瞇起了眼。
「……喔?說來聽聽。」
「這牽涉到那個老伯的身分。」
說到這裡,時子卻停頓了會。
複雜的表情彷彿猶豫著究竟該不該說。
但最後,在小聲地唸著「反正上級會議肯定會提」,時子終於緩緩開口。
「芷芸,三年前的意外妳還記得多少?」
「我到今天都還窩在家裡啃公務員時期的存款,妳覺得呢?」
芷芸厭惡地扭了扭鼻子。
三年前那個雨夜,芷芸連回想一下都不願意。
同為當事人時子則是淡然。
「嗯……季楓那件事對我們幾個傷害很大。巧合的是,調查那些組織的人後發現,他們在台灣的現任領導也是大約三年前上任。」
「到現在都是同個傢伙?」
「對。」
「怎麼?難不成他們老大跟害柏鈞死的是同一個吧?是的話,都經歷那件事了還搞這齣,對方是瘋狗不成?」
「對照時間似乎不是,而且如果現在這個單純是瘋狗還比較好。」
時子嘆了口氣。
「這陣子抓到的幾個魔術師,用的是登記在案的魔術系統。」
「……哪個?」
察覺時子要說的事不對勁,芷芸停止了咀嚼,皺眉深深皺起。
「是季楓家的,而且那個老伯……是柏鈞的父親。」
「什麼!」
芷芸瞬間站了起來。
「別激動,妳先坐下。我不想看妳的內褲。」
「三年前整個季家就只剩她一個,她還從那件事後就下落不明!連柏鈞她老爸都在在組織裡了,這樣除了她跟組織攪和外還能有什麼解釋啊!」
「還不能排除是其他旁系有私傳外流,柏鈞的父親在組織裡也可能是巧合。」
時子邊說邊伸手作勢安撫芷芸,芷芸卻充耳不聞,時子只得淡淡說出也有可能性的事實。
「反正已經在循線往上肅清了,柏鈞的父親那邊也會繼續審訊。找到老大應該是時間問題,到時候就能知道引起騷動的原因。」
「媽的,但這還是超詭異吧?反正妳的鴿子比路邊的野狗還多,讓牠們去循線地毯搜索一下好不好?」
聽見芷芸的話,時子肩上的鴿子立刻咕咕叫了幾聲。
「……鴿子怎麼說?」
「很多地方野貓太多,牠不要。」
「操!可是……」
「芷芸!」
時子硬是打斷了激動的芷芸。
「記好妳我現在的身分,等結果吧。」
聽到這裡,芷芸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看著時子平淡的表情,最終只能扶著額頭癱坐回去。
「……嗯。」
「……芷芸。」
見芷芸不發一語,芯妤伸出手輕撫她的背。
不過沒多久後,芷芸便重新挺起腰桿,。
見芷芸撥開芯妤的手示意自己沒事,時子才重新開啟話題。
「對了,虹檁狀況怎麼樣?」
「柳香回來後就活蹦亂跳的。真是……腳都還沒好就想做事。所以我就讓年輕人們組團,陪她去拆組織留下來的基地台了。」
「是說那個叫郁鴻的孩子……」
「啊啊……複製能力嗎?」
芷芸邊重新啃起手中蘋果邊受不了地回道。
「那能力是少見到幾乎沒紀錄沒錯啦,但實測不是超雞肋嗎?」
「我是擔心因為少見,會不會害他被盯……」
「啊~好好好,我大概知道妳要說啥。不過在咱討論這件事前……」
芷芸突然舉手示意時子閉嘴,並將目光投向病房門口。
「娘嬉皮,結界早感覺到妳貼在門上偷聽。進來!」
「……」
咕嚕嚕──。
空氣呆滯了一陣後,一位矮小的女性才推開了病房的門。
「喔哈~段瑩婷來啦!」
爽朗的笑容旁,女子染成金色的披肩半長髮髮質相當粗糙,除了蓬鬆地亂翹外,也彷彿完全沒梳理似地糾結在一塊。
加上下身的水藍色連身洋裝,和只有單手戴著的黑色皮手套,乍看之下還以為是哪來的野孩子。
芷芸淡淡一哼。
「好久沒看到妳本人了。要是沒打遊戲還真以為妳會死在電腦前面。那……什麼風把妳吹來的?」
「連動直播不是幾乎每天網路見嗎?我就住妳家樓上,誰叫妳妳自己家裡蹲到連出門都懶。然後……芯妤受傷了,我總是該來一下嘛。」
瑩婷不疾不徐回應芷芸的挖苦,並從手中的塑膠袋掏出幾瓶飲料放上床頭櫃。
隨後,在芷芸背後露出嘲諷的笑容。
「就禮貌性探望一下,不像某人整天黏在這以照顧之名行蹭飯之實。」
「妳她媽……!」
「這裡是醫院,要小聲一點喔……」
「這兩個人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呢。」
見芷芸一把掐住瑩婷的衣領,幾乎要把額頭貼在一起,芯妤和時子只能在一旁尷尬地笑了笑。
瑩婷卻半點沒放在心上,嘻皮笑臉地轉向電腦螢幕。
「欸,時子。你們剛剛說那個叫郁鴻的……」
「不要無視我!妳個豆芽菜!」
「他妹妹不是超可怕的冰系嗎?多訓練一下根本是超強戰力吧?」
「妳們兩個現在是這種狀況,我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沒事沒事,事有輕重緩急。當然我說的才是重的那個,看看這次芷芸的狗屁甩鍋計畫捅出什麼樓子,就知道該先聽誰的建議了。」
「段瑩婷妳什麼意……噗!」
「妳好吵。」
瑩婷一把按在芷芸的臉將她推開。
「乾脆趁這次機會,教教虹檁他們冰系和火系實質上能可怕到什麼程度吧?虹檁這次苦戰成這樣,一方面也是妳的責任喔。」
「……」
「那是因為……虹檁到現在也還……」
「芯妤,我來說。」
芷芸一把扳開瑩婷的手,換上嚴肅的表情。
「他們這些年輕人血氣方剛的。要是我教太多,不小心搞出事情;不用政府動手,時子會先斃了我。」
「行政上是會比較麻煩,但我應該不至……」
「而且她能力到現在只有下上級是她自己的問題。我一開始教她的時候,她沒兩下她就吐成那狗樣子,我還敢教個毛?」
「說得也是。」
兩人完全無視於時子和芯妤,自顧自地說著。
「不過她那樣狂練體術不提升能力,這次也差不多要碰到天花板了。而且都捲進這種事裡了,我的直覺在說接下來只會越來越糟。」
說話途中,瑩婷拿起自己帶來的麥茶,倒入床頭櫃上的馬克杯中。
輕輕一彈指,馬克杯內便開始冒出氣泡。
當黑色皮手套輕觸水面的瞬間,水上應聲燃燒了起來。
「能力的運行依循科學,要是他們連認知中冰系和火系的盲點都沒察覺,會很危險喔。畢竟還有像我這種的『火系』能力者存在嘛。」
「火妳妹。啊話那麼多,妳教不就省事多了?上上級。」
「我才不要。秋萱不是進孫毅手下了嗎?我才不想遇到她。而且那種年紀的小鬼內心戲最多了,麻煩。」
「就妳最會牽拖。」
「芷芸妳自己不也無視我嗎……?」
「啊哈哈……」
聽著三人的對話,芯妤始終只能苦笑。
不過芷芸比起三年前,和她們互動時已經明顯有精神多了。
努力……至少算有一點回報了吧。
看著正面和瑩婷衝突的芷芸,芯妤偷偷地露出了微笑。
不過當虹檁的臉再度浮現於心頭,芯妤轉瞬間的笑意便再度染上擔憂。
「柳香,抱歉。」
「咦?」
黃昏,旗後燈塔一閃一滅的光芒再度在西子灣的夕陽下亮起。
這是柳香今天早上從昏迷中醒來後第一次出門。
在用鉗子越過觀景台的木牆,翻出一顆不起眼的石子後,虹檁突然出言叫住和兄妹倆一起站在自己身後的柳香。
「當初我要是有追上,妳就不會被囚禁一個星期了。」
「欸……?這又不是妳的錯,不用道歉啦!」
「「?」」
一路上柳香完全沒有說話,及腰長髮也讓她在兄妹倆眼中帶著與虹檁沉沒時相襯的脫俗氣息。
可當她一開口,聲音卻與外表截然不同,帶著勾引人心的嬌媚。
「反而是妳為了救我受傷,我才應該……」
「我會再讓自己變強,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
柳香本想給虹檁一個台階,虹檁卻不為所動地硬是打斷。
「你們也是。」
虹檁接著望向兄妹倆。
「呃……我覺得這次出事應該不是學姊的問題。」
「雪圻也這麼覺得。」
兄妹倆有些尷尬地回道。
「我差點害死你!」
虹檁卻無預警朝郁鴻大吼。
她的話音甚至帶著些許鼻腔。
兄妹倆一時為之語塞,虹檁卻沒有停下。
「如果你當時沒有察覺自己的能力,根本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說完,虹檁不發一語,回過身去背對眾人。
她的肩膀正微微起伏著。
正當郁鴻猶豫著該說些什麼時,一股清香便搶先邁過郁鴻上前。
「至少結果是好的。不管怎麼樣,你們都救了我。」
柳香從背後給了虹檁一個擁抱,如母親般在她耳邊輕喃。
「謝謝妳。」
「……」
「要訓練也記得不要把自己弄受傷。」
虹檁沒有回答,只是站在那任柳香擁抱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
當柳香退開、虹檁回過頭來向她點頭時,虹檁已經斂起表情。
激動的情緒已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平日寒冷的氛圍,與再度拉開的距離感。
「嗯。」
虹檁空虛的回應飄散在雜亂的風聲中,被海潮捲入深不見底的大海。
說完,虹檁便別過頭,跛著腳緩緩穿過眾人,自行步下眾人來時的木階梯。
唉……
這時,郁鴻耳邊傳來了一道細小的嘆息。
郁鴻順著嘆息望去,只見輕嘆了口氣的柳香也正轉過頭來看著自己。
「!?」
「你是叫……黃郁鴻學弟吧?」
夕陽的金光照亮了柳香的半邊瓜子臉,長髮與睫毛則隨風搖動。
「我從虹檁那邊大致知道了這一週的事,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說完,柳香彎下腰輕輕向郁鴻鞠躬。
郁鴻見狀也連忙彎腰。
「啊、沒有!沒有的事,都是學姊在幫我們啦,我們真的沒做什麼。」
「對,哥哥和雪圻只有負責被學姊修理。」
「呵呵,虹檁確實容易努力過頭。」
看著兄妹倆逗趣的樣子,柳香雙手抱胸,以右手輕掩笑意。
豐滿的上圍隨之被上臂擠壓。
然而,柳香的笑臉沒有持續太久。
「所以她才總是把自己弄得身心都是傷啊。都直接表現出來了,會不會撐不住啊……」
望著虹檁的背影,柳香有些憂鬱地跟著走下台階。
郁鴻聞言,想起了虹檁那迷茫的表情。
不過相較於虹檁的那份溫柔,柳香的話無法與郁鴻記憶中的片段相連。
虹檁學姊是為什麼要這麼堅持幫助別人?
先前在這裡時,又為何……?
柳香的話使困惑盈滿郁鴻的內心。
換作是過去,郁鴻恐怕會甩甩頭,認為是自己想太多。
不過這次,郁鴻跟了上去,鼓起勇氣叫住柳香。
「那……那個,柳香學姊。」
「嗯?」
「我想……請教學姊一些事。」
三人和虹檁略隔一段距離。
郁鴻將這一週來虹檁和自己說過的話、自己曾從虹檁身上感受到的氛圍,一五一十向柳香說了。
當然,包含了心中最大的疑問。
「我實在搞不懂……學姊為什麼會露出那種表情?又為什麼會和到不久前都不熟的我說那些?還有……她到底又經歷過什麼?」
「……?」
柳香聽完,標情有些呆愣地眨了眨眼。
過了一陣子,柳香才緩緩說道。
「啊~之前我蒐集過有那些人喜歡虹檁的消息,說起來裡頭確實有你呢。現在看起來還是特別沉重的那種。」
「唔欸!?為為為什麼話題會扯到這裡啊!」
「哥哥你就認了吧,超明顯的。不然為什麼在虹檁學姊出手前,班上那幾個傢伙有事沒事就來找哥哥麻煩。」
「哈哈哈,沒事啦沒事。我今天大概打聽過,多少知道你的狀況。」
看著郁鴻逗趣的反應,柳香忍不住笑了。
「反倒是知道虹檁居然主動和你說那麼多,我覺得很高興。」
「咦?」
「可能……虹檁把你們當成真正的同類,所有更有親近感。只是她自己沒發現吧。」
「……什麼意思?」
「我當時是先和芯妤老師她們接觸後,才被引薦給虹檁的。」
不知不覺間,眾人已經走出營門,步上了馬路。
「只要有人想接近,虹檁就會變得渾身是刺,所以當時芯妤老師希望同為能力者的我能當她的朋友。」
一開始我可狼狽的了。
望著虹檁在路燈下的背影,柳香有些懷念地苦笑道。
「不過你也知道,虹檁總認為自己應該幫助他人。這些都是因為她過去的經歷導致的。
我終究只是個普通人,扮演好朋友的角色就是我的極限了。畢竟我也不覺得已經擁有一切的自己,有辦法改變已經失去帶多的她什麼。
而且在她眼中,我是個同為能力者,而且願意接納她的人。所以我就是她應該報恩的對象之一。」
柳香望向郁鴻,露出淡淡的笑容。
「不過,你不一樣。你的身分起點和我不同,你是原本就受虹檁幫助的一方。而且虹檁和你說的那些,原本應該只有我、芯妤老師和芷芸小姐知道喔。」
柳香輕輕歪頭。
「所以……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什麼?」
「對,我希望你能把虹檁從泥沼拖出來。」
「我?」
郁鴻瞪大著眼指向自己。
「可是我除了照顧雪圻也沒有其他類似經驗啊。」
「知道自己的弱小,才是通往強大的路喔。」
柳香卻充耳不聞,淺笑著繼續說道。
「她這人很奇怪,但還請你別嫌棄。」
「不是!學姊,那就算我真的要那麼做,請問虹檁學姊過去究竟……」
「我不會告訴你答案喔,自己慢慢從虹檁嘴裡問出來吧。」
「我打聽到的消息是:你不是常常保護你妹妹嗎,那虹檁這件事說到底,就是你自己要不要相信自己能做到囉。」
「我當然會適時提供協助。反正~去陪虹檁,就算被打槍也一樣。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說完,柳香不容分說地推了郁鴻的背一把。
在向郁鴻揮手示意後,柳香便笑著不再說話。
明明是女高中生的純真笑容,郁鴻卻一瞬間以為自己看見了笑著將士兵推入必死戰場的軍官。
不過單兵不可能反抗軍官的權威。
郁鴻於是抓著腦袋往虹檁走去。
「雪圻倒是覺得以哥哥的經驗是單純去送。」
目送哥哥前去,雪圻有些擔心地皺眉。
「妳這一週不也是親手把哥哥推進死地嗎?」
「雪圻那是訓練哥哥勇敢!」
「那我這麼做應該比妳有基礎喔。至少他經過這次和虹檁搭檔,有除了照顧妳之外的成功經驗啦。
我覺得經過這次後,說不定妳哥哥有辦法改變自己和虹檁什麼呢。」
柳香卻不掩笑意地回道。
「這種人因為知曉自己的弱小,雖然會恐懼也會退縮,但大部分還是會逐步嘗試克服。這樣的人其實意外地堅強。」
「學姊真瞭解虹檁學姊跟哥哥,該不會學姊喜歡哥哥吧?」
「並沒有。不過了解虹檁的部分確實像妳了解妳哥哥。」
柳香突然露出了小惡魔般的嬌媚微笑。
「妳也很像妳哥哥,所以妳的計畫才歪打正著,把妳哥哥推到這一步了呢。」
「雪圻聽不懂學姊在說什麼。」
「哎呀,是嗎?」
看著滿臉冷汗的雪圻,柳香沒有戳破,只是淡淡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