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王子與玫瑰 (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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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8-28
佘雖然想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到達花園,但是在管路裡根本分不清方向,導致他不免陷入焦急,現在可容不得他浪費一分一秒。
慌慌環顧狹窄的管道,偶能發現玫瑰殘留的髮絲。佘靈機一動,伸手去拉扯那些髮絲……如果他猜想的沒錯,或許能引起玫瑰的反應?
不過多數的髮絲早已斷裂,沒斷的也宛如死物,但佘依舊一邊循著有髮絲的方向往前爬,一邊拉扯那些髮絲。就算沒有反應,順著殘留的方向,也能到達花園吧?
不知爬了多久,管道內忽然傳來異常震動。佘還來不及做反應,就看見大量的髮絲朝他直撲而來,一瞬間將他淹沒、綑綁,並往某個方向高速拉扯!
由於管道的拐彎很多,佘被甩得頭昏眼花。加上視野被遮蔽,只聽見砰的一聲,隨後沒多久就落到鬆軟的泥土地面。
「喲?又見面了。要不是小王子有要求過,或許剛就在管道裡把你勒斃。」
「咳……真是謝謝。要是我死了,可就沒人來得及去救小王子。」
「……救小王子?發生什麼事了?命令你現在告訴我。」玫瑰一聽到小王子的處境似乎不妙,殺意騰騰地扯住佘的衣領,透露出來的寒意彷彿能將空氣凍結。
「這算是求人的態度?好歹先放開我。」佘表面上一副冷靜地向玫瑰頂嘴,但心裡比誰都著急。他很明白心急也沒用,要救出小王子不是很容易的事——必須跟眼前的人合作才行,只是偏偏拉不下臉懇求。畢竟在佘的心底,可是把玫瑰視為會奪走休伯里的人之一。
玫瑰見佘不苟言笑的態度,也拿他沒轍,只能忿忿地放開他,「昨天我趕你們走之後發生什麼事?」
「昨天……所以我至少昏迷一天?」佘敏銳地聽到玫瑰說昨天,所以喃喃自語與暗自盤算了一會。見玫瑰還在等他回答,才轉而開口告訴他:「小王子被雪萊單獨帶走。而雪萊已經中斷你與小王子配對的最終項目,決定改造他自己,親自進行最後項目。」
「那老傢伙終於不要命?打算賭千分之一或萬分之一的機率成為雄蕊體?難怪整座貝西杜茲的戒備變森嚴,他把自己關起來做必死的實驗……呵。」玫瑰一副篤定雪萊會失敗,因為玫瑰被改造成雄蕊體的背後,堆滿了上萬個失敗品。而這也是雪萊遲遲沒對自身進行改造試驗的原因——失敗率太高。
「不,我成功替雪萊製作出中和劑。雖然只交出其中一種,但若是與雪萊的基因匹配,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佘此話一出,玫瑰愕然地再度揪住他,彷彿抓到生死仇敵般怒視著佘;但是佘仍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不過如果基因不匹配,那雪萊肯定直接死亡。」
「不是成功就是死。自從雪萊收走中和劑後,就埋頭獨自研究改造自身的可能性。我不確定他是否能成功,可是只要能讓他無蝦顧及其他,就夠了……好比如今整個貝西杜茲的現狀。」
「雪萊已將監控完全交給死板的鍊金人偶代理,就是帶著小王子逃離貝西杜茲的時候!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佘用力掐著玫瑰抓住他的手腕,眼神充滿決意地向玫瑰問:「我不知道雪萊還有什麼防止別人逃跑的手段,但是曾經大肆破壞貝西杜茲的你……肯定能應對的,沒錯吧?」
玫瑰沒有馬上回應佘,而是閉眼沉思了一會,直到閘門所在的位置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響,這才開口問佘:「門已開,接下來要怎麼做?雪萊跟小王子在哪?」
「雪萊生性多疑與掌控慾嚴重。所以他一定會將自身放在貝西杜茲最核心的地方——動力爐與控制室附近。小王子多半也被帶到那。」
「具體位置在哪?」
「不知道,但是很可能在離花園最遠的位置。」
「哈?我還以為你調查得很周全,才敢進行逃離計畫。」玫瑰帶著佘從閘門闖出花園時,已經有大量的鍊金人偶聚集在那,宛如早就做好玫瑰逃出的應對。
「沒有人能知道貝西杜茲的正確結構,我懷疑每固定一段時間的震動,是衛星內有區域在轉移位置。所以任何錶面上能調查的結構資料都是錯誤,是雪萊故意誤導任何設法逃離的人。」佘機靈地躲在玫瑰的背後,讓玫瑰負責殺出一條路。
「如果不是為了避免小王子傷心,真想把你丟出去。」
「要不是小王子似乎很信任你,我也不會特地找你聯手。」
玫瑰與佘在言語間針鋒相對,絲毫沒有身處危險的緊張感,不過鍊金人偶確實無法阻止玫瑰勢如破竹的攻勢——玫瑰所到之處,髮絲如針林地刺,一瞬間就瓦解鍊金人偶組織起來的嚴密陣形。
「那些髮絲是怎麼回事?就算經過生命之花的改造,也不可能讓你憑空生出那麼多頭髮。」
「那是預先埋藏好的,就像你在管路裡面看到的那樣。就像植物往泥土裡紮根,而我用這些髮絲,向這座貝西杜茲紮根。而我現在做的事情,不過是把脫落的接續起來罷了。」
「只要我願意,目前能一瞬間破壞掉六成左右的區域。但最關鍵的動力爐遲遲無法觸及,大概還是不能造成貝西杜茲墜落吧。」
聽到玫瑰居然想讓貝西杜茲墜落,佘不禁一愣、頓時想通玫瑰曾經能逃出貝西杜茲,卻沒有這麼做的理由,「你該不會是為了讓貝西杜茲墜毀,才一直留在這裡?」
「呵,你很聰明,而雪萊也一樣。他想到我打算毀掉貝西杜茲,才重新設計了衛星,時不時讓各個區域轉移位置,藉此拖延我紮根的速度。」玫瑰發出瘋狂的笑聲,絲毫沒把自身的安危考慮進去,完全是想玉石俱焚,「有什麼能比把雪萊的費盡一生的成果,直接付之一炬來的更為痛快?」
「就算我當初逃了又能怎樣?雪萊依然能重新找一位新的玫瑰,繼續他的研究。可是這座貝西杜茲一旦毀掉,他要去哪裡找到願意再建造一座貝西杜茲的金主?整個王國散盡國庫也才成功這麼一座。」
說到這,玫瑰的笑容逐漸收斂,反而有些冷冰冰地看著佘,「只是我沒想到會有小王子與你的出現,給了我這份計劃徒增意外——直接失敗的意外。」
「雪萊要是完成對自身的改造,這座衛星最後的價值……就是獻給國王而已。他絕對不會留念這個地方,畢竟他生性多疑,如果不是為了畢生對生命之花的研究,他不會滯留在同個地方太久。」
「聽起來,你對雪萊很熟?」
「什麼熟不熟……打從我有記憶起,就是跟在他的身邊,充當各種試驗的實驗體。那傢伙為了實驗,什麼都敢做。導致他時常遭人告發與背叛,任哪個正常人都不可能接受他的扭曲思維。」
「跟在他的身邊久了,我似乎也受了他的影響……變得不正常。」
「這樣更不能讓小王子處在雪萊身邊。」佘的臉色變得嚴肅許多,並篤定無論如何都要盡早救出休伯里,
「同感。純真的小王子可不能受到那種骯髒的大人汙染。」玫瑰一邊笑瞇瞇地說,一邊加快前進的速度。
這裡……是哪裡?
休伯里昏沉沉地醒來。不同以往待過的實驗室,他此刻待的地方溫度異常的高,彷彿被送進暖爐之中。
「玫瑰……玫瑰呢?我記得……」休伯里想到原本他想安撫情緒失控的玫瑰,但被佘給抱起來逃離花園。在昏迷之前,他好像看到雪萊出現……
一想到雪萊,休伯里的身子忍不住恐懼而顫抖。再加上處在非常陌生的地方,眼看四周沒人監視,休伯里就打算逃跑。
可是走沒兩步,就聽到腳邊的鐐銬碰撞聲,這才發現自身的自由被限制。而且額外的被加上鐵鍊,長度不超過五六公尺,根本不夠他走到實驗室門邊。不過就算沒有鐵鍊的限制,他覺得自己大概也沒辦法逃出實驗室……不明白被多加鐵鍊有何用意。
遂了逃跑的心思後,休伯里才仔細打量周遭。在他的正前方不遠處,有一個成人般大小的灰色花苞,像是顆跳動的心臟不斷鼓動著;在花苞的背後有一道玻璃牆,牆後有一座如火山的大爐,看起來就是讓整個實驗室溫度高的主因。
休伯里小心翼翼地往花苞靠近,他還記得當初自己也是被送進花苞裡面進行改造培養。這麼大的空間只有這麼一個,想必是很特殊的實驗體?
出於同為實驗體的悲哀,休伯里帶著一絲同情地碰觸花苞。然而這一瞬間,傳到他腦內的卻是瘋狂追求進化與永生的執念、與雪萊的臉龐!休伯里嚇得趕緊收手,可是沒想到一隻手猛然從花苞破出,並直接抓住休伯里的手腕,讓他無法後退遠離。
「這……就是進化後的感覺?感覺、身體充滿異常的活力?亢奮?還有衝動。」
「雖然比預定的時間早了點醒來,也罷……正好多點時間適應。」
雪萊輕而易舉地撕開花苞,赤裸裸地從裡頭探出來。此時的他一掃以往有些病懨懨的體態,身體很自然展現出充滿精力的活躍感。若不是那張臉一如既往地透露出嚴肅與厭世,否則真的會讓人覺得他煥然一新。
休伯里被雪萊的壓迫感逼得不敢出聲,甚至內心有種要向對方屈服的衝動。但他不自覺地想起玫瑰,多少抵消了那種感覺,並且擠出了一絲力氣、想轉身逃跑——但是被腳鍊綁著,也逃不到哪裡去。
「真奇怪。明明動物實驗時,純粹的雌蕊體一旦聞到雄蕊體散發的賀爾蒙,便會陷入難以反抗的狀態,甚至很容易屈服。但是你居然還有力氣逃跑?到底是為什麼?」
雪萊就像是打量玩具般盯著到處亂竄的休伯里,並且一副沉思地喃喃自語。直到雪萊想通的瞬間,直接爆發出超乎常人的腳力,一口氣逼近休伯里,並單手勒住他的脖子、仔細地檢查休伯里的耳朵,「跟我想的一樣,玫瑰已經把你標記,所以你可以不受我的影響。但他僅僅對你做到標記這一步吧?」
雪萊根本沒要聽休伯里的回答,另一手直接開始扒去休伯里下半身的實驗服。接著死死將休伯里按在地面,食指往雌蕊體下體才有的雌蕊穴探入,「哦?沒有任何異物,表示連用假蕊進行宣示所有的侵佔行為都沒有?這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休伯里處於痛感與快感交互之中、強忍著沒發出嗔叫,並不斷極力地反抗雪萊的壓制。
「放開我、放開我!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不是顯而易見?交配。」雪萊一副理所當然地講,「如果成功進化為新物種,那麼最直觀的判斷方法是確認能否繁殖出新的後代。」
「不過以動物實驗的經驗來看,經改造而成的雄蕊體與雌蕊體交配……雖然能產出後代,但死亡率百分之九十九。初估原因是身體的機能為改造而來的關係,有後天性不全的症狀。」
「不過放心吧。初代的交配更近於轉生,你我的記憶會銘刻給胚胎。雖然人類的大腦更為複雜,能保留多少記憶不能確定。」
雪萊以輕鬆的口吻講述令休伯里毛骨悚然的事情,他還不想死!就算記憶會保留,他也不再是原本的他;而且他更不想被雪萊侵犯、最後還死在一起!
可是不論他怎麼掙扎,就是無法掙脫雪萊的壓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雪萊強硬扒開他的雙腿,準備將非人類形式的交配器官……看起來像是無數花蕊擰成的蕊棒緩緩地要往他的雌蕊穴塞入!但雪萊似乎不適應這非人的性器,因為這不像是一般男性的性器官,只要給予足夠的刺激就能堅挺;雪萊的雄蕊棒類似綑成束的軟麵條,遇到休伯里的雌蕊穴強力排斥與緊閉,反而一擠而散。
「真是奇怪。外露的假蕊不應該這樣子……到底少了什麼刺激因素?」雪萊一點也不氣餒,反而研究起無法順利的原因,一邊不斷給休伯里刺激,試圖要讓休伯里的雌蕊穴放鬆;另一邊又撫弄自身的雄蕊棒,試圖堅硬起來。
按照雪萊的研究——在完成雄蕊體的改造後,原本陰莖的海綿體成為真蕊;包皮演化成假蕊。假蕊保持外露且能割棄,真蕊實為真正主要交配的器官,只有在發情期到來,並且實行交配時,才會短暫露出。
而假蕊並非沒用,其實能輔助交配,且交配後就脫落。但不像原本由陰莖轉的真蕊靠充血就能堅硬,似乎需要別的刺激……
雖然休伯里看準雪萊心不在焉、大力掙扎,然而不論怎麼扭動都是徒勞,根本脫離不了雪萊的箝制。反而某種程度上,引起雪萊更加興奮。
誰來救救我?玫瑰?哥哥?你們在哪?
「哈,原來如此……需要雌蕊體的配合、外放足夠的賀爾蒙加以刺激。你剛剛在想什麼?你釋出的賀爾蒙產生變化,居然引起我的生理連鎖反應。」雪萊像是好不容易硬起來的老處男,直接強勢地往休伯里的下體硬插!
一陣撕裂感直奔休伯里的大腦,讓他再也忍不住放聲嘶叫。
雪萊聽著休伯里的叫聲,興致更加高昂。並故意貼在休伯里的耳邊低語:「讓我猜猜……該不會剛剛想到玫瑰吧?」
「不、不是!」休伯里的感情與思緒頓時陷入混亂,根本不知道要做何反應,甚至已經要放棄抵抗,任由雪萊凌辱。
「你可以大方宣示想起我,這樣子那傢伙肯定就軟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迴蕩整間實驗室。雪萊一瞬間感覺到生死危機,而連忙後仰起身!數根髮絲從休伯里的懷裡竄出、劃過雪萊剛剛腦袋擺的位置——雖然沒取到雪萊的性命,但是有另外幾根直接截斷雪萊半插入的假蕊。
雪萊臉色陰沉地瞪向實驗室大門,玫瑰率先踏步而入,無數的髮絲如群蛇亂舞、殺向雪萊!而佘隨後出現,直奔休伯里的位置,把留在休伯里下體內的半截假蕊強硬拔出。
「好險……趕上了。」佘用力抱住休伯里,只是現在沒時間給他感動,先連忙地撤出玫瑰與雪萊的交鋒之中。
「還以為你會繼續窩在花園裡裝模作樣。知道我不需要你了之後,有危機意識?」雪萊身手矯健地閃避玫瑰的攻勢,完全不合他的年紀該有的。
「危機?如果是小王子被你帶走這件事上,算吧。」玫瑰的表情上看似冷淡,但是他對雪萊的攻擊十分火爆,似乎想直接用髮絲把雪萊團團綑死——完全表現出對於小王子被帶走的憤怒。
「哈!但是早就來不及了,難道沒看到我已經完成最後階段?」
玫瑰沒把雪萊的話聽進去,反而瞥向佘。而佘直接向玫瑰搖頭,表示雪萊根本沒完成最後一步——因為剛剛雪萊根本來不及將真蕊,送入休伯里的雌蕊穴之中。
不過這也表示,玫瑰剛剛截斷的部分對雪萊無關緊要。只要進入下一次的發情期,假蕊又會重新生長。
「比起你這個瘋子,我更相信旁邊那個腦袋瓜聰明的傢伙。」
「先離開這裡,玫瑰!」佘早就跟玫瑰商量好,一旦救下休伯里,就不與雪萊、鍊金人偶過於糾纏,以逃出貝西杜茲為優先。
玫瑰控制髮絲去捲起門板,在佘抱著休伯里先出去一步之後,跟在其後、並將門口封死。
「嘖,那個老傢伙已經變成老怪物。他的身體結實得異常,普通人沒幾下就會被我切碎……在他身上只能割開皮膚。」
話才一完,就聽見背後傳來巨大的撞擊聲響,聽起來像是雪萊破開了玫瑰留下的阻礙。
「這麼快?還以為能拖延一點時間。」按照佘的計算,應該要能妨礙雪萊幾分鐘以上,而且是要雪萊重新掌控貝西杜茲後,接管鍊金人偶來清除障礙。
可是那些聲響聽起來也不像鍊金人偶製造的聲音,反而類似某種暴力的衝撞聲。而從玫瑰的抱怨上判斷,雪萊恐怕得到異常的身體強化。
「你們先走,我回頭找他新舊帳一併算清。」玫瑰心裡還有一口惡氣未出盡,也絲毫不考慮自己是否會失敗。
佘並不打算阻止玫瑰,他唯一的目的只有將休伯里安全地送出貝西杜茲。
「不、不行!」誰也沒想到,休伯里居然會在這時出言阻止,「我能感受到……雪萊現在像一隻凶獸,他很危險、很危險!你不一定能阻擋住他,玫瑰!」
「這是在擔心我?放心吧,我不會死的。我可捨不得把你留下來拱手讓人,小王子。」玫瑰習以為常地伸手摸了摸休伯里的腦袋瓜,但一陣強烈到讓人失控的悸動從玫瑰的心底勾起,差點讓玫瑰直接失神,「怎麼……雪萊是不是在小王子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見到玫瑰的臉色大變,佘才意識不妙——休伯里肯定被雪萊強制誘發進入發情期,只是剛剛雪萊可能某些緣故提早破苞而出,所以沒對到休伯里開始進入發期的時間。
像雪萊這種完美主義與掌控慾旺盛的人,肯定會事前做好一切安排,將所有麻煩因子排除。
「是雌蕊體在發情期才會散發的特殊賀爾蒙。」佘一時之間束手無策,「它會促使雄蕊體跟著發情,提高彼此交配的意願……」一旦進入發情期,要是置之不理、累積到某個臨界點,雄蕊體跟雌蕊體可是會渴望交配到失去理智。在動物實驗,最長是壓抑一到兩個小時左右,但根據外在因素……可能更短。
在這種緊要關頭,可不能放任休伯里跟玫瑰失控!而且一旦真的交配,作為改造體的初代——他們兩人可是會死亡!
「我知道哪邊有抑制劑,但是距離很遠……現在去拿不一定趕得上!」
「有其他辦法吧?」玫瑰雖然急忙與休伯里拉開距離,但是在不寬闊的廊道中,根本無濟於事。
「……最好的辦法是進行交配。但是現在根本不是做那種事的時候!而且真的那麼做……作為改造的初代,會死。」佘苦惱地猛抓頭,努力思考有沒有其他辦法,「或許……可以進行假交配。」
「你是指宣示交配權的行為?」
「嗯,被雄蕊體留下假蕊的雌蕊體,會得到保持結合的滿足。因此在動物實驗中,多數都顯示不常進入發情期;而雄蕊體在失去假蕊後,等於失去接收雌蕊體賀爾蒙的最大器官。所以……理論上,有抑制的效果。」
「可是這裡只有小王子,一名雌蕊體而已。你應該也被改造過?從你的氣味上……雄蕊體,沒錯吧?」
「我不需要。」佘斷然拒絕,「與你們不同,我是被錯當成失敗品的雙蕊體。可以藉由不同賀爾蒙的控制,促使其中一方的性蕊成熟。為了騙過雪萊,我一直讓自己處於雄蕊體的狀態。比起你們,我其實不容易受發情影響。」
「更何況不論發生什麼,他都會是我親愛的弟弟,誰也剝奪不了我們長久建立的這層關係。」佘直接將休伯里交到玫瑰手上,「雖然是這麼講,但我可還沒認同你。現在只是應急……總比被雪萊抓去交配來的好。」
「哥、哥哥……對不起。」休伯里的心底升起一絲對佘的愧疚。
「用不著道歉。你可是我唯一的家人……就算我很珍視你,但也不能強加我的意願給你、甚至因此而害了你。我求的不多,只要你對我留有一份感念,就夠了。」
「嘖,說一堆肉麻的話,聽了真叫人忌妒。」玫瑰單手一抬,背後的髮絲就像千手般張開,並深深向四周扎入——沒多久,所有能被操控的閘門紛紛關上——玫瑰想藉此多拖延點時間。
雖然佘嘴巴上這麼講,但將休伯里交給玫瑰之後,就遠遠退開,裝得像是在把風一樣。
玫瑰倒是沒顧忌多少,低頭細細向休伯里訴說:「我不屑利用發情期讓你屈服於我。我要的是發自內心的傾於我,就像你對你的哥哥——我會佔據你的內心,成為另一份獨特的存在。」
「所以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小王子。」
「……休伯里。」
「休伯里?我不會忘記的。你還欠著九百五十七篇故事沒講。」玫瑰向休伯里互頂額頭的瞬間,也輕輕將休伯里的身體往下放,一鼓作氣地直接將假蕊挺進休伯里的下體,「如果不需要了,就拔掉。」
休伯里不但來不及反駁,也連感受被填滿的餘韻也沒有,就被玫瑰以聚成團的髮絲推出去,直接返送到佘的身邊。
「我會多拖延點時間,趕緊離開!別跟我講說你沒找到雪萊緊急逃生的地方!」
「別小看我。」佘連忙抱起休伯里,頭也不回地拔腿狂奔;休伯里一臉錯愕,壓根無法接受事情轉變得這麼快。
「哥哥!玫瑰他怎麼不一起走?」
「為了保護你,他想困住雪萊。」
「不、不、不!可以一起逃跑,逃到雪萊找不到的地方就好了!為什麼非要一個人留下?」休伯里無法接受,只能努力望向逐漸看不到的玫瑰背影,用力嘶吼:「玫瑰,你這個大笨蛋!」
佘保持沉默。他知道自己多辯解也無用……等到休伯里的心情冷靜點,就會明白玫瑰與他的苦心。
而為了不辜負玫瑰所託,佘憑著自己的推斷,直接抱著休伯里跳入最近的廢棄物處理孔。按照佘對雪萊的理解,他多半會將逃生飛艇停在最沒人想到的地方。
果不其然,當他們掉入廢棄物堆放區後,一路探到廢棄物排出口的位置,就看到單人的小型飛艇擺在眼前。
「你先離開。記住……哥哥一定會守護你,不論你在何地。」佘把休伯里放進飛艇後,馬上啟動開關。並且押下操控桿,讓飛艇往打開的廢棄口駛去。
「哥哥?這個空間還擠得下你!不要只有我一個人逃出去……拜託。」
「你已經能獨立照顧自己,不需要我擔心,對吧?」
面對佘的提問,休伯里猛點頭一陣才赫然想到不對,連忙搖起頭;佘對此欣然一笑,也不顧休伯里的意見,輕聲說:「那麼再會的時候,可別無精打采。我想看到你帶著笑容、充滿活力的樣子。」
不給休伯里任何挽留的機會,佘迅速跳下飛艇。他狠狠咬著牙根、完全不自知從嘴角流出血來,默默看著飛艇衝出廢棄口後,回頭尋找離開廢棄區的路。
「為了日後的生活安寧,總有人要處理殘局。只是把雪萊困住還不夠……」佘找不到離開的路……大概是被過多的廢棄物給掩蓋。但也無所謂……他毅然決然地逆著剛剛滑下來的通道,艱辛地往上爬。
「雪萊就在那裡面?」
「沒錯。」
佘費了好一段時間,才回到玫瑰的所在地。此時的玫瑰遍體麟傷、坐在牆邊。而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髮絲捆得像一個巨大絲繭——時不時能聽見髮絲崩斷的聲音,似乎有人還在裡頭掙扎。
「休伯里,安全了?」
「我相信他照顧自身的能力。」
「真是不負責任的哥哥。」
「彼此彼此。前一秒上完,下一秒就送人離開——你又好到哪裡去?」
「哈,這可是經過你同意的。」
「嘖,不說廢話。真虧你能順利困住他。」
「我把失去蕊棒的下體秀出來,他直接氣到發瘋,像是一頭精力無處發洩的野獸,毫無理智。除了兇殘一點,沒一會就被我困住。」
雖然聽玫瑰說得輕鬆,可是從他一身是傷來看,過程一定不易。佘也不說破,算是維護玫瑰的自尊。
只見玫瑰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打算拖著巨繭移動。
「要去哪?」
「花園。在那裡我能徹底把他封印在地下,之後就比誰命長。你回來這,不是要聽我說這些吧?」
「我要接管貝西杜茲。不但能給你一個能全心全力封印雪萊的環境,並且保持對王國的接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裡的變故。」
「是嗎?我感覺你只在為休伯里考慮而已,其他事情不過是順便為之。」
「明白就好。」
「呵,既然如此,我們來打個賭。」
「打賭?」
「休伯里會回來這個地方。」
「這有什麼好賭?」
「你接管的目的……不就是要讓他回不了這個地方?沒錯吧?」被玫瑰這麼點破,佘乾脆保持沉默。
「就算表面上說得好聽,你心底並不情願放手——這點我也一樣。」玫瑰對佘投以冷笑,「因此我們就打個賭……輸的人放手,如何?」
「我會不擇手段。」
「無所謂,這樣更有趣。」
「哼……先想想你能不能活到那時候吧。」
「用不著你費心。」
玫瑰與佘互別苗頭,彼此背對、分別去完成各自該完成的事——在賭約決勝的那天到來之前,絕不能再讓休伯里受到雪萊帶來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