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 第三章
本章節 7121 字
更新於: 2018-09-25
『等一下,你要去哪裡。』
沒有回應,繼續前行。
『你已經滿身是傷了,再走下去是送死啊!』
還是沒有回應,繼續前行。
她擋到了面前,手起刀落。
鮮血沿著劍的軌跡從其傷口中湧出。
我猛地清醒。
一切是夢,卻是我往日所做出的事實。
天仍未亮。爺爺總是比我要早起,小時的我總是喜歡看他醒後晨間的舞槍與練劍。後來漸漸的養成一模一樣的習慣。
揮劍的套路總是固定,這不是為了實戰,而是為了維持自己的身手不要變鈍。
今天的狀況,很差,十分的差,以往的我一定會要求自己要再跳一段。可是我仍集中不起來。
我想起了羽。
對她而言,昨天的服裝,穿起來應該不習慣吧。
習慣穿晚禮服的她,昨日卻沒有穿,主要原因是為了遮掩她的傷口。
那傷口很深,一時半會是治不好的。
「總是在顧慮我。」
出門時,天空跟那天一樣,微微飄著雨的陰天。
因為事故而自暴自棄的我,衝入了當時的最前線——德亞蘭姆的大門。
在城樓下,剩下十五個個體還在奮戰。
對方不是千軍萬馬,只是一個將領站立於此。
一個幾乎與天板同高的魔族將領。
這五百公尺遠的通道,堆滿了兩方的屍骸。
這名渾身長滿長毛的魔將利用身形優勢配合魔法在這里實踐了何謂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情形。
魔法,是由魔族發明的,用以欺騙世界。
魔法的本意是用來欺騙世界的法則,從而創造對自己方有利的環境。
這是因為魔族的力量無法永久改變世界,只能暫時竄改現實。
隨後各族開始學習或發明魔法的技術,不過會因為不同力量的本質而有不同的效果。
畫面回到那時候。
第四任的指揮官已經戰死了,魔軍也只剩這一位魔將屹立於前線。十五個個體正拼盡全力欲支持戰線,期待後方根本不知道在哪裡的援軍。
當時,一位女子站在聯合軍的前頭。僅有她,還有力量支持著自己負傷的身軀,站著面對魔將。
我,加入了戰場。當時已陷入狂亂的我根本不知道我在哪裡或我在幹嘛。
唯一有的念頭,是我要殺。
殺到我倒下為止。
不管是誰來到我的面前,我都要把他們砍了。
不太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只記得我以我的肉體承受一切對我的攻擊。
高大的魔將倒下時,我雖然沒有少胳膊或少條腿,但身上早以沒有一處沒有傷。鮮血從手臂、雙腳、胸口和肚子流出,但我仍然繼續向前。
「等一下,你要去哪裡?」
我沒有回應女子的提問,繼續向前。
「你已經渾身是傷了,城內情形還不明瞭,你進城可是會死的!」
我還是沒有回應,繼續向前。
「你給我等一下!」她當到了我的面前,我右手一高舉,手起刀落。
利劍劃開了女子柔嫩的肌膚,鮮血噴湧而出。
我沒有多看她一眼,繼續向前邁步,向外城區部分前進。
傳送法陣是以前神魔戰爭時期最偉大的發明,因為戰爭上對於兵員、武器及糧秣的需求,因此發明了這個法陣。
各族的系統都不太一樣,但最常見的還是神族與魔族的系統。特色在於神族的可以在不需要大量元素的情況下使用,魔族的在於可以一次傳送超越大量的單位(最大可到1噸重的物質)。
安達修侶的傳送陣因為處在地底下,所以採用了神族系統。(不過高因王國全境都是採用神族系統。)
我在傳送法陣廣場,倚靠在法陣平台的牆壁上。我在七點便開始在這裡待著,雖然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十到二十分鐘,不過我手中的小說還有很長很長一段可以讀,無聊於我算是無緣。
「欸,你看是『純黑狂神』!」 「他在那裡幹嘛?」
不過指指點點與路人的議論卻躲不掉了,我看著小說躲避掉他人的議論與自己心中的煩躁。
書中的男主角接受了女主角的邀約,共同參與了前線的作戰,卻在相遇時發現了一些不恰當的肢體接觸,其後甚至出現了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要來搶女主角⋯⋯
「呀!閃開!」
傳送法陣的火光再度燃起,火牆散去時,一個女子騰空出現。估計是因為衝進傳送法陣又直接講完傳送目的地的關係,慣性使她朝我的方向落下。
我往前踏了一步,用光元素在背後塑造了一個的分身,這是光屬支援魔法——實體投影。當她落入我分身懷中的瞬間,我便開口了:
「這種打招呼的方式太狂野了吧!走吧羽。」
我把小說收進大衣內側的口袋,突然羽衝到了我面前,雙手緊抓著我不讓我走。
(不對,這是她用我來當掩蔽。)我依照直覺地回頭,剛好目睹了那一幕——從法陣走出的一位男人。
我拿出我懷中的小說,懷疑的確認它的書名。對啊,這是小說啊,為什麼會發生在現實中啦!
那個男人朝我們的方向走了過來,我們相視的瞬間都露出了極度厭惡的表情——他厭惡我至今的實績與能力,我憎恨他的態度與將大眾用作掩蔽的種族主義。
「羽小姐,我來接你了。督軍要找妳喝酒啊。」
「不要過來!你先回答我,你為什麼會站在我家門口?」
「因為我聽說您屈尊踏入一間垃圾場,又和一位賤神共進晚餐。為了您的名譽著想,我必須更加註意您的行蹤和舉動。」男子——陵傑不動聲色地回答了她。
「我的名譽是關你什麼事啊!?」羽則氣急敗壞的回應。
他裝腔作勢的搖搖頭,接著不發一語的走過來,無視我將手伸向羽的手腕。
我不知是基於什麼情感——是被無視的不悅、對羽的愧疚、還是純粹對眼前這個混蛋的不悅而做出了這項行為。
他的手被一道無形的屏障給擋下,這是我用的無屬性通用魔法——結界的影響。
「喂!今天,她,是我的女人。」我面不改色地說。
「瑞瑞瑞⋯⋯你說這、這、這什麼話⋯⋯!」「你說什麼!」
不需太久我就會知道我此時說出來的話有多麼不恰當,羽的臉因害臊與羞恥而漲紅,陵傑的臉因憤怒與仇恨而染紅。
「別開玩笑了敗類!像你這樣的雜碎,怎麼配得上羽小姐?!我可是光榮且尊貴的軍方代表⋯⋯」
「適不適合,挑一場就知道了。」
我憑著一股未知的情感說出了這個挑釁的話語,效果十分顯著。對方立刻拔出他腰際的雙手用長劍並往後退了數個大步(約莫十公尺左有的距離),我則從自己的異空間中掏出一把普通的單手用長劍。
「你是怎樣!拔出你腰間的那把水晶劍啊!還是你想要輸的時候可以有理由說嘴?!」對方可以看見眼中寄宿著殺意,太陽穴那似乎正在因憤怒痙攣。
「對付你,這樣就可以了。」這句火上加油的話成功令他的嘴角也開始抽動。
依照高因王國的決鬥法,羽找了一位路人擔任中立的第三人作為裁判。
這裡小小提一下,決鬥法是由高因王國中央政府公布的法律,規則大致如下:
1.需找一位絕對中立的第三人。
2.雙方須聽從裁判的指示。
3.禁止致死攻擊。
4.勝利的一方有權向敗北方提出要求。
『談不攏的事,就利用決鬥來解決!』高因王國的風俗之一。
「雙方準備!」裁判高喊。
周遭已經聚集了大量的人潮,羽也在人群中,雙手在胸前握拳,眼中蘊含了信念與擔憂。我朝她微微眨了眼,要她不要擔心。
無關的閒雜人等都被我無視了,將視線拉回到明顯因為圍觀群眾而焦躁的青年時,我已經毫無罣礙,心中只有要打一場漂亮的秀給她看的慾望而已。
「決鬥、開始!」
陵傑的長劍一瞬間便染上了紅紫色的光輝,接著迅速的朝我奔來,附帶元素傷害的劍技——火七水三分的炎紋斬對準了我砍來。
看著我毫無反應,他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我瞥見這笑容之後,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微笑。
不只笑自己,也是笑他的狂妄。
我把長劍架在肩上,劍身也立刻染上了純白的光輝。
接著,我就朝他臉上用力扔去。
相信所有人看到這一幕,應該都呆住了吧。這是我爺爺自創的招數——擲劍技強襲。
在距離已經不到三步的距離之中,被一把高速向自己襲來的長劍,不論是誰肯定都會嚇到。但他卻在驚訝之餘還能果斷地將我的劍給擋下,這點或許可以誇他一下,但是由於劍技本身的動作促使他必須將劍來到左上段(我的眼中是左邊),所以他就算擋下了劍也會是往右邊飛去。我已經在那裡等著它回到我的手中了,一個低肩的姿勢再將劍刃擲出,這同樣是爺爺傳授的擲劍技——猛襲。
「這種把戲,算什麼!」陵傑大吼。
可是剛剛的格擋已經使他的中心向後偏移。閃躲已是不可能的選擇了,他唯一的選擇只剩下往上方打。
這一舉動,註定了他的敗北。
我跳至空中接獲他打至空中的長劍之劍柄,劍靈感知到了我的動作,釋出的元素將劍身染紅。
「殺!」簡短的喊聲,單發重劍技——死刑台便朝他直擊。
對方將手中的劍擺到面前,試圖擋下我的一擊。兩劍相抵,揚起漫天沙塵。
伴隨沙塵散去,決鬥也已經可以宣告結束。陵傑手中的大劍已經碎裂,本人則是跪在地上不敢置信般的不停發抖。
「我的要求很簡單,遠離羽。不得出現在她會覺得不快的距離內。」
他沒有動作,只是說了一句:
「你憑什麼待在她的身旁?你又不會保護她!」
「這不關你的事。」
「毫不留情的砍傷她,又毫不猶豫地從她倒下的身上跨過去的你,才沒有資格待在她身邊。」
他抬頭看向羽,大聲疾呼的喊道:
「羽小姐,這個男的只會想著自己,是一個完全的利己者。寇德懷特的時候是如此,奧塞黎的時候也是,大教堂的時候亦如是。他是個只會在乎他自己,不會顧夥伴的獨行者啊!」
我沒有說話,因為他說的這些都是我之前所做的後悔決定之一,也是我的罪之一。這是大家都知道,也曾被公開批判過。
我知道,針對這點,我一定沒有發言的權利,所以我一言不發。
但羽卻冷冷的回答他:「我和誰組隊,與你何干?而且⋯」她頓了下再接著說道:「上述的事,你該負的責任比他還大得多。你才是真正的利己者。」
相信許多人不知道羽在說什麼,但知道內幕的一定都會大大地點頭。
他沒有再多回答什麼,只是站起身,垂頭喪氣地走上傳送法陣。
「傳送,奧賽黎。」
他的身影消失前,我看到了他對我投注的目光。
那是詛咒,希望一個個體慘死的恨意在那雙眼中如業火般燃燒。他是第二個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的人。
——對,跟睡夢中會看到的他們一樣,跟我所背負的罪惡一樣。
「⋯⋯瑞⋯⋯瑞⋯⋯瑞!!!」擔心的女聲從面前傳來
羽在我的面前叫了好幾聲,我才回過神來。我猜想我的表情應該真的很差,她面露擔憂與自責的神色。我輕輕地揮揮手,表示我沒事。少女看似鬆了一口氣,卻又馬上轉成愧疚的臉色。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沒事!妳不要自責。」我強行打斷她的發言,畢竟她本來就不需要道歉,是我接受了對方的挑釁,是我犯了那些錯誤,跟羽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是她卻依然消沉的講下去。
「可能是我接任指揮官之後太急了吧,我一直將大家往戰場趕去,使得每位戰士都沒有機會將戰鬥的疲勞與死亡帶來的壓力給排解⋯⋯」
羽愈講愈失落,這樣子的羽不是我喜歡的樣子。所以我將中指扣起並用大指扳著,然後⋯⋯
「痛!瑞你幹什麼啦!?」對她的額頭賞發彈指。趁著羽因為疼痛而摀住自己的額頭時,我直視她的雙眼說:
「不要一直怪罪自己,要是沒有妳的要求,如今那些在地面上享受和平的平民都還沒辦法回到他們溫暖的家中,戰線也不會在這裡。所以妳不要自責,妳背的重擔如果太重,想找我這個小弟打個輕鬆,我是會奉陪啦。」我將手放到她的頭上並溫柔的撫摸她的秀髮。「不要在自責了,今天的事是我的事,與你無關。好嗎?」
羽點點頭,突然又瞪著我說道:
「不要當我是小孩,我沒比你小多少!」
「小了七個月又兩天!」我微笑的說,手也離開了羽的頭髮。
「記那麼清楚幹嘛?」少女再度露出了我熟知的迷人微笑,這才是我認識的羽。
「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好好的放鬆一下。今天開路就交給你囉。」她往前走,看都不看我便如此說道。
「好~你別跟不上喔。」我趕緊跟上並苦笑的說。
「放心,我跟得上。⋯⋯那,晚餐你請。」
「沒問⋯⋯欸,等一下⋯⋯」
「啦啦~」少女無視了我的話,笑著朝前方跑去,我保持著臉上的苦笑搖搖頭。這很明顯是拒絕交談,自知說不動了,只能放棄並趕緊跟上她的步伐了。
我們不知道,真正可怕的事情正在後面等著我們。
────────────────────
在羽的眼中,瑞一直是一個個性溫吞、愛逞強、又需要人照顧和叮嚀的男生。可是如果你去問其他成員,你只會得到他是一個果斷、自信且自立的一位獨行者。他或許自私自利,但其實他總是會在其他團體需要時出手支援。
而他獨自在最前線廝殺的背影,也讓人送他『純黑死神』的外號。
羽,現在要目睹這位傳說的實貌。
瑞面對十位手持長劍裝備盾的骷髏兵外加後方十名躲在陰影不時丟出火球或召出火牆阻礙他步伐的女巫。
兩人現在是在地下迷宮第三層(整個地下城有四層,安達修侶位於第二層)一個稍微空曠點的大廳,瑞要羽退到剛剛走進大廳時經過的門後。儘管現在是他一個挑二十,而且還沒有做出一次成功地回擊,但他至今仍毫髮無傷,臉上仍露著餘裕。
「瑞,需不需要幫忙?」羽有點擔心的問。出發已經過了快兩個小時,瑞真的如他自己的發言一般,以一己之力挑戰魔族大軍。
「還沒,再等一下。」瑞也做出了這兩個小時一直聽到的同樣回應。
他邊打邊退,一路退到了羽所在的門口。他淺淺的露出笑容,這是他要開始反擊的徵兆。
瑞一步踏出門口,將手中的藍水晶劍平擺並與腰齊平,左手抵住劍柄,劍身隨即被一陣風與綠光包覆,這是單手劍範圍系劍技——旋風的起手式。
(門口只能容納下一個敵兵啊。為什麼要用範圍型劍技?)
羽的疑問立刻獲得了解答,伴隨著一道白光閃現,瑞的身影瞬間出現在十名骷髏兵的中間。旋風在那只有骨頭的身體上炸裂,立刻砍倒了五位敵兵。白光的真相是無屬性通用魔法——閃現,將敵軍引到門口是為使敵方聚集在一處窄口,進而使範圍攻得到最大的受益。隨後他再將手中的長劍高舉,染白的劍刃又精準的砍在他們脆弱的脖子上。
一轉眼他已經打倒了十位魔兵,後方的女巫,看見這一幕,反射性地丟出了火球。瑞看著十個不同時段飛出的火球,隨手一砍就使法術瓦解。手中的劍更似吞噬掉了魔法一般纏上了火焰,再順手一揮便砍出了一道火焰刀刃向房間深處飛去。
攻擊魔法分成四種:不指定的範圍魔法、指定對象的範圍魔法、指定對象的單體魔法(例如詛咒)以及指向型魔法。
每個魔法都有咒語,藉此在自己的大腦中做出設定,使自己的力量去轉變並凝聚元素。只是指向魔法因為咒語十分簡單,所以不需要念咒就可以釋放。
可是魔法發動後在中心都會浮現魔法陣(即是咒語),它會執行施術者所設定的定義,不管任何類型的魔法都一樣。
將魔法的中心破壞,會使得法術崩解;利用自己的力量以及神族口中的第六種元素——靈(神族的概念中有八種元素)將火元素吸收後扔出。前者是大法師黃的拿手絕活——魔法破壞,後者是神族傳奇戰將敏的獨門大招——靈元轉換。瑞將兩者相結合,創造出了他口中名叫破法反擊的能力。
他每砍下一顆火球便射出一發火焰刀。十把刀刃都打在了躲在陰影處的女巫,燃燒的火光暴露了她們的位置。
「羽,上吧。」
羽這時才終於拔出鞘中的細劍,細劍突進技——長蛇貪婪正如其名的如蛇一般精準的擊斃了十位的女巫。
「走吧。」瑞輕拍了羽的肩,並再度向前方邁開大步。
這地下迷宮仍未看到盡頭,羽不禁嘆了一口氣。
「兩小時,戰線往前推了這麼遠還沒看到盡頭。這迷宮蓋這麼大要幹嘛啦?」發出了跟瑞一樣的感慨。
────────────────────
又過了一個小時,我們中途有遇到零星的敵兵,我們都輕易的將他們撂倒。現在打開了這道門。門後是是一個空無一物的房間,只有在中央的一條通往地下的樓梯。
「瑞,這是⋯⋯」羽輕輕的握住我的衣袖,我知道他為何緊張。
魔族的階級,取決於他的力量,所以底下的魔族肯定有將領以上等級的力量。
這時本應後撤,回去告知並號召聯軍集結作戰。但是,我卻提出了前去看看的建議,羽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我們要踏上樓梯,刺鼻的血腥味就迎面而來。羽的臉色變得鐵青,我也感到一陣反胃。走完短少卻漫長的樓梯,我們來到了第四層。這裡沒有任何的魔兵,只有地上令人感到畏懼與噁心鮮紅。它似乎來自右前方的拱門,我們踏上了地板,腳下傳來的黏膩感令我們不寒而慄。
我謹慎地推開拱門,從門縫中窺視到了房內的場景,不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氣。
「怎麼了?」羽畏懼的問我。「妳做好心理準備。」我講完後默數了五秒再把門給推開。
根據原本的設計,第四層是用作墓穴,因此有大量棺材跟骨灰罈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這間理應讓死者安息的房間,卻穿刺了四百多位的修女。
她們的鮮血流入房間中間的大洞形成滿溢出來的血池,池中還有漂浮著的斷首與殘軀。宛若屍體森林的場景,令我打從心底感受到恐懼。往上一看,更令我們吃驚。
無數的人被以頭下腳上的方式倒掛在天花板上,每具軀體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恐,瞪大的眼與瞠大的嘴闡述著他們生前的痛苦與恐懼。
「德亞蘭姆失蹤的兩千多位修女與民眾,應該都在這裡了。」羽渾身顫抖,握著我的那隻手隔著衣服都可感受到冰冷。
我努力嘗試在她面前裝出個微笑,我是不知道有沒有成功,但羽的表情有稍微緩和了一點。
不過,是怎樣喪心病狂的傢伙可以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殘殺行為。我是擊殺了許多敵兵,但我從不折磨,盡可能的一刀了結。這種殘忍行徑,實在令我髮指。
環視大廳,右手邊又有一個更大的拱門。門上有華麗的浮雕,仔細一看會發現浮雕全是古人類的文字。我母親曾教過我,古人類文字現在唯一的用途是用作封印的書寫。從這個文字與門後傳來的邪氣來看,後面的魔族,應該是⋯⋯
我鼓起勇氣,微微打開了一點點的門。
冰冷的空氣令我的背脊發涼,甚至不禁打起了寒顫,牙齒也咬的咯咯作響。
門後有的個用人骨做成的巨大王座,上頭坐著一位跟身高應該天花板同高的女子。
她散發出來的魔氣與邪氣讓我和羽同時做出了一模一樣的決定。
輕輕地關上門,我們不發一語,在她發現我們之前用無聲的步伐逃離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