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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8-07
首先S276歌者解釋了一番為何他的能力沒有奏效。
歌者雖然精神力比普通的精神能力者強,又能搭配歌曲增幅或者打擊靈騷,但歌曲與靈騷本身又需要去考慮波長契合的因素。
畢竟都能有附身靈這類型的插曲,那麼歌曲本身戳中靈騷的痛楚而非緩和其情緒,也是非常理所當然且普遍的問題。
相較於舒緩情緒削弱打散靈騷自身的構成,在傷口上撒鹽巴的情況當然只會造成更加惡劣的反應。
於是乎,剛剛只能邊拖延時間邊跟著逃跑了。
而由於是靈騷區域內,所以方才的所有燈光特效,並非由歌者本身的精神力建構而出,事實恰好相反,那是靈騷施放出來具有侵蝕與破壞的攻擊。
所以兩女之前所見隨歌聲出現的異象,全都是靈騷本身創造出來的。
「不過做為新人,這初體驗還真的是非常糟糕呢——」
「居然是這種身世悽慘的悲苦類型——災難阿!那感覺——噁——!」
S276歌者接著大概述說了下這次遭遇到的是怎麼回事。
這類型透過將自身經歷植入人體內的靈騷,會讓人們體會一輪他們印象較為深刻的記憶,在這期間所引發的代入感會一點一點的磨損著原有的人格。
最後再重複無止盡的將其幾段最痛苦、最為刻骨的體驗將人同化,最終就是被靈騷吸收,與其一同留存在這片區域內。
這也是所謂的被時間吃掉,被吃掉的除了唯一所知的對抗手段——數字標記外,別無他法。
「這也是為甚麼我們都是用數字作為個人的名字。」S276指了指自己。
「276」接著問道。
「你們呢?」
「1429!/1436!」
「不過這情況也很少了拉!放心吧!當然......多虧有那位H呢!」
S276歌者指了指那邊苦幹實幹的H。
接著他說回被吃掉的人。
其實瑠紅晨荷也已大致知曉自己的父母就是被吃掉的那些。
而儘管現在有了數字的留存,也僅止於這些排序本身了。
依舊只能透過對這串數字在其餘之間的異常去推定有人被捕食。
而非數字能夠讓那些被捕食者在所認識的人之間彌留不去。
「像是歌者裡頭也空了不少啊!徹徹底底的想不起來啊!」
S276歌者長吁了口氣後道。
「說回正題,那位H。」
兩位菜鳥也屏氣凝神仔細傾聽。
H,普遍尊稱他是那位H,也僅此一位。
新世紀的最大異常,說是異常因為沒有任何證據導向他會是人類,或是精神能力者那類新人類。
畢竟就科學角度來看,能力者與人類能夠產下子嗣,所以最少也是同源同種,但是H到現在都沒能有驗證的樣本出現。
不如說他自出現在人類面前到現在,從未中斷過他的狂幹大業,卻就是沒有人類女性。
H幹過所有類型的女性靈騷,就是沒有女性人類。
當然所有被其幹過的靈騷除了極少數特例,大多都灰飛煙滅、不復存在,也是唯一能夠完全消滅困擾歌者的附身靈的人。
說他是人並非承認其本身,而僅僅是做形態上的分類而已,H是異常這一點是公認的真實。
但他幹的靈騷,事前不論多麼高矮胖瘦、醜陋古怪、噁心詭譎,只要H到了靈騷身旁,更精確來說,是從被H盯上那一刻,他就會無可抵抗的轉變為H想要它成為的樣子。
「論靈騷整形,我只服那位。」
這是STARS裡頭眾所皆知的笑哏。
於是乎,雖然離奇且帶有搞笑成分,只要H到場,那便是氣氛輕鬆愉快的活春宮現場展演。
但背後夾雜的卻是能減少損失的慶幸,以及生存區域擴張的振奮。
而至於男性靈騷呢?
很抱歉,不再H的服務範圍內。
這也是歌者與能力者殉職的主要原因。
H對於男性靈騷與人類女性一樣毫無興趣,當然就更別提人類男性了。
談到這裡,那邊在努力工作著的H開口了。
「有甚麼遺憾嗎?」
語氣溫柔的對這身下的女靈騷問道。
女靈騷的回應則是從開始持續到現在的舒爽吶喊。
「沒有的話那就要去囉!」
伴隨著一股在場三女都能感受到的超高精神能量,從H與女靈騷的接合處噴發四溢。
瑠紅隱約看到女性靈騷一臉滿足的消散於這片天地。
然後就看到H的主要攻擊武器。
兩位菜鳥迅速地別過了頭望著S276歌者。
「哈哈!看久就習慣啦!只是以後別拿這當樣本找老公啊!會失望的!」
說著S276推了推兩女。
「每次都得要領取的那套衣物就是這時候用的,走吧!我會順道照看、指點你們的。」
S276歌者說完就走向坐在床上的H。
恩,床。
從H開幹靈騷時就突兀出現了。
而S276直接就這麼走上去了,在H身旁站定後,招了招手讓兩女過去。
而瑠紅與晨荷掏出了在背包內的長袍走到了床前不太確定是否該踏上去。
「幹嘛?快上來啊!別在意這種拋棄品。」
「啊!還是你們想多看一會兒?嘿嘿!」
兩女同步的誇張搖了搖頭後抱著長袍走到S276歌者旁。
「一件就可以了。」
兩女對視一眼,晨荷收起了他的那件。
「接下來很簡單,批到這位H的肩膀上,然後將腰帶在腰部環繞一圈扣上就行了。」
「你們放心,雖然他這副樣子,在你們披上長袍時就會配合你們的。」
的確,在兩女戰戰兢兢地靠近並將長袍批在H身上後,H所在部分的床消失了。
情況變成了H站在地上,而兩女依舊在原來的剩餘床上。
接著兩女將腰帶從H身前往後繞後,將卡扣扣環夾在後邊。
「嘿——真聰明阿——還以為你們會傻傻的直接扣在前頭呢——」
「不不不!再怎麼樣也不會這麼死板吧!」
「嘿嘿!我可是看過幾名這樣的喔——!」
S276歌者就與兩女相談起來。
直到接送隊伍到來。
一輛接走了H,另一輛則是S276歌者。
至於兩女則是搭乘另一輛載著植樹人員與協防人員前來的車子返回。
順遂的回到總部後,兩女的情況在隨身的攝影設備上忠實地記錄下來,而透過瀏覽後得知事情來龍去脈的小隊長,也下達相應的後續處置。
兩女被要求帶薪休假回家調養。
也領取了一份H相關須知。
拖著一身疲憊與休假的興奮回到屋內,他們現在還無法理解為甚麼這樣就能夠擁有一周的休憩。
直到洗漱完闔上雙眼,在期待隔天的遊玩行程中入睡。
刺痛。
凍餒。
徬徨。
無止盡的黑暗。
瑠紅的腳很痛,但她怎麼按摩都無法舒緩疼痛。
他的身體又冷又餓,於是她找出她的儲備零食,一股腦的全吃光了,將空調調成暖氣,窩在棉被裡。
但這些感受卻始終無法擺脫。
接著她聽到門被打開,睜眼看見一名衣著髒汙的男人走了進來,瑠紅十分慌張,特別是當情況完全超出自己的理解範圍。
為甚麼?怎麼進來的?他怎麼能辦到的?晨荷呢?闖入沒有警報?這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瑠紅完全無法理清頭緒的情況下,男子迅速地扒下自己的褲子,那話兒就與她今天看到H那般長短。
男子著不由分說的將瑠紅推倒在其床上,拉下了她睡眠時僅穿著的內褲,就戰鬥位置。
「不要!」
完全無反抗能力的瑠紅,所能做的最後掙扎便是大聲求饒。
瑠紅張開了眼睛,身子依然扭動的想擺脫已經不存在的男人束縛。
感覺到不對勁的瑠紅迅速坐起身,左右觀望後順勻了呼吸。
心想,原來是夢。
嗯?腳好痛!先按摩一下。
有點冷了,還有些餓,拿點吃的好了。
就當瑠紅正縮在被窩吃著零食時,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相同的情景不斷循環發生,無力無助無所適從無法抵抗。
直到鬧鐘聲響起。
瑠紅感受到這次與以往的不同,立刻衝出房外,與同樣出來的晨荷撞在一塊。
「小紅!」「晨荷!」
兩女相擁、痛哭流涕。
遊玩計畫取消了。
接下來他們倆充分體會到精神力耗盡,以及被靈騷入侵兩者相合的副作用。
夜不能眠。
瑠紅直到第五天晚上才不再做這樣的噩夢。
晨荷則是第六天晚上才停止。
七天假期的最後一天,兩女也已經沒有心情遊玩了。
這天的中餐,兩女在沙發上邊躺邊吃邊看影劇。
「欸。」
「嗯?」
「你不覺得那些整天喊著過去多好的人,都應該抓來體驗一回嗎?那也是過去的一部分吧?」
「確實。」
「小紅我可是很嚴肅的欸!」
「我也很認真啊!吸——哈——!」
「小——紅——!」晨荷鼓起了臉。
「不然你以為我們享受的待遇是根據甚麼?」
「是這麼說沒錯啦......」晨荷回想一路來的高規格環境以及現在分配到高額用度與薪資。
「而且你會不懂嗎?那就只是個口號罷了。」
「畢竟誰也無法去往從前,不是嗎?」
瑠紅將喝光的飲料放到一旁,再從沙發下方的冰箱取出一瓶說道。
「更何況過去與過去是有分別的,晨荷。」
「再怎麼樣都不能說出這種話,那就有些是非不分了。你既抹除了我們的責任,又否定了他們那些人的奉獻。」
瑠紅語氣認真的教訓道。
「幹嘛拉!我這不跟他們一樣說說而已嗎——」
「晨荷!他們誰說都可以,但精神能力者不行!邏輯!是我們產生精神能量的泉源,你......」
「你已經被影響了!」
「我......我回去休息了......」
晨荷默默走回房內。
依然在沙發上的瑠紅則透過手機向上回報異常狀況。
這一頭收到訊息的小隊長。
她正在納悶。
「異常?靈騷還能有甚麼異常?影響認知?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有這種類型。」
「新品種?等等。」
小隊長翻了下紀錄發現是H處理的後,就將這件事扔到一旁了。
她回想起了眾多莫名其妙的先例。
那位H經手過的再如何異常都屬正常範圍。
當天晚上,時間剛過午夜。
H依然在他的別墅床上大幹特幹著。
忽然他伸手一抓,抓回了一隻跟那天在瑠紅與晨荷面前幹的那位一模一樣的靈騷。
「滿意了?」
靈騷點點頭。
「願望只會有一次,那麼該是真上路了。」
H說完就放棄原本的目標,轉頭幹起這隻靈騷。

隔天。
「欸小紅——」
「恩——?」
「我覺得怪怪的——」
「我也是——」
「是吧——?」
「是呢——」
「是呢——」
「不過晨荷——昨天休假就結束了喔——」
「所以才奇怪啊——」
「少來了!我們目標可是要遇見不同類型的歌者啊!趕緊上班囉!」
「這不是覺得怎麼那麼快嗎——」
「走吧!」
「是!是!走囉!」
又是一天愉快的上工日早晨。
這僅是眾多平常的一景。


ESE14邊緣,危險區。

一次一次—不置可否—不甘示弱—
推翻再從頭——怎麼一個人走——
一天一天—一鏡到底—不能編輯—
最難的創作——是每天的生活——

伴隨著清亮的女聲歌唱,現場其餘幾名人員身上似壟罩著光芒。
這是個強化己方類型的歌者所具有的精神能力。
賦予被強化者堅定的意志來鞏固精神能力的穩定。

我一定要讓你看到——你不會再徘徊流浪——
我的懷抱——一直是你避風的港灣——
就算全世界都背叛——我依然會在你身邊——
回首那從前—你我都了解—
時光是永恆的——句點——

另一道珠圓玉潤的女聲首先響起。
將他們所要對付的目標停止住不再前進。
這時候靈騷本身是被歌詞所富藏的情感,與內涵產生共鳴,透過精神能力傳達而被感染觸動,從而自我瓦解靈騷的組成結構。
反正精神能力的東西,很玄。

君欲歸——桃花飛——啼憐誰——
幾盞相思化作手中鳳凰杯——
但求朝朝醉—不—問—喜—與—悲—
一樓新月似你—淺淺—的彎眉——

雖然是完全不同風格的歌曲,但卻恰好銜接了上一段的敘事內容。
先是單方信任的理解,這邊帶出了思念情懷。
靈騷被打動的情形十分明顯。
型態顫抖、模樣淡化。
接著是清亮的男聲,也是現場還未開口的最後一人發動精神能力了。

向上的人—滿身勳章—
勇敢的心—從不退讓—
孤獨又何妨我受傷了又怎樣—
早已經習慣我一個人在逆風中——飛翔——
天下著雨—我在路上—
多美的彩虹—跨越山川入——河流——
鳥兒飛過—牠拍打著翅膀—— 
多美的風景—合著大風大雨——
未來的路——不管在何方——
思念我的人——我也在思念—你——

只見隨著他的高唱,靈騷周圍的景色跟著歌詞變化著。
先是下雨、雨歇。
彩虹在山川河流谷中浮現。
眾多飛鳥吱喳鳴唱飛翔。
此刻靈騷背後大風大雨,但他那黑洞般死寂的眼窩所望著的前方,卻呈現出歌詞那般希冀的願景。
發現靈騷對於這番內容特別感興趣後,最一開始那道強化加持的精神能量馬上轉換目標,從支援類型變化成直接打擊。

一次一次—不置可否—不甘示弱—
推翻再從頭——怎麼一個人走——
一天一天—一鏡到底—不能編輯—
最難的創作——是每天的生活——
沒有同類的—我—
孤單卻不寂—寞—
平凡卻與眾—不同——
沒有對白的—我—
最喧囂的沉—默—
獨自對抗所有—失控——

僅剩的兩道歌聲一男一女在場中迴盪,但彼此卻毫不衝突,在他人聽來就如涇渭分明的水流,能夠輕易的分辨出各自在歌唱著甚麼。
而在這番重點夾擊下,這名男性靈騷默默看著眼前自己塑造出的幻景,雙手伸向前方向要抓握住甚麼,直至他雙拳緊握!
只剩白骨的頭顱無法辨識出是甚麼表情。
最終他、隨風消散。
而在場的四人也感受到靈騷的區域限制不再束縛於自己身上。
「這次完美達成!」
「真是慶幸阿——!」
「是阿!幸好這次靈騷不強,不然又得被追著跑了!」
「好了!好了!各位!抓緊時間!」那清朗的男聲發話道。
「是!S552隊長!」三女異口同聲道。
幾人趁著靈騷剛消散的時間內,在範圍內搜尋著可能的漏網之魚。
畢竟靈騷雖然各自的領域,但也可能因為諸多原因而不驅散他們的同類,這種剛剛才打倒一隻靈騷,又再出現一隻靈騷的事情也發生過多起。
為了確保後續植樹人員與普通人等的安全著想,這也都算在精神能力者的職責範圍內,遑論更為強大的歌者。
不過大多都是更為弱小的靈騷殘留,這也是他們能夠馬上放鬆下來的原因,推完王、清小兵,這是很理所當然的順序。
所以他們幾人現在才能夠安心的分頭清掃著,這片靈騷消散後所空出來近乎安全的領域。
但歡樂的氣氛快速凝結。
因為護腕上傳來的求救訊號。
是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