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西北雨(上)
本章節 3704 字
更新於: 2022-08-06
依萍坐進駕駛座，調整了一下座椅位置，扣上安全帶。她已換上一身灰藍色的戰術服裝，重新紮好馬尾，能量刃配在腰間，看起來精神抖擻。
「喂，車子是我租的，該讓我來開吧？」肇烈敲了敲車窗。
依萍搖下車窗，打量了肇烈一眼。他一樣穿著polo衫，下身換成了牛仔褲，身上披上一件黑色皮衣。
「第一，我是中隊副隊長，你是一般隊員；第二，你穿便服，所以由你潛入，我再開車到附近接應比較好。」依萍斜眼看著他。
「喂，這好歹也是工程部特製的防火外套和褲子，你穿戰術服有什麼了不起？」肇烈雖然嘴上不服，卻還是乖乖坐進副駕，「所以我們的計畫是？」
「第一大飯店，座落於開發較早的前埕區，面對港口，距離海邊只有100公尺左右，是蔚港市的老牌海景大飯店。樓高19層，也是整條街上第二高的建築物。唯一比它高的就是隔壁一間暫時關閉的銀行辦公大樓，樓高20層，那裡很適合監看第一大飯店的情況。」依萍發動車子。
「因為財務狀況倒掉的那間？」
「別亂講，人家說是財務重整暫時關閉。」依萍一邊開一邊說，「總之我會進入那棟大樓，到頂樓觀察飯店狀況，需要支援的話，告訴我樓層、方位，我操縱的水隨時能遠程支援你。必要時我也能從那棟空大樓跳過去第一飯店給予近戰支援。」
「接著呢？」
「找到那女孩，我下樓掩護你一起撤退。」依萍停在紅燈前。
「你的計劃也太直白，」肇烈手肘頂著車門，拄著頭，「說到底，為什麼不找南區分隊的支援一下？」
「南區有戰力的都被抓去青嶼集訓了，剩下的都是拖油瓶。然後你也知道陳中隊長的態度。如果他知道被挾持的只是一般非異能者，別說幫忙了，說不定還會下令我們終止行動。」綠燈，依萍開動車子，「從前天戰鬥的狀況，我判斷對方頂多三、四個有戰鬥力的叛逃異能者，有我們兩個就夠了。」
「可是你昨天沒打贏他們，還撤退欸。」
「那是因為對方有人質，我這邊又有個才剛學會通用異能沒多久的菜鳥！」依萍講著講著有了點火氣，「我的決定就是要確保劭淇安全，有餘力再去救那個女孩。」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的判斷錯誤呢？如果對方的異能者數量多到我們應付不來呢？」
「肇烈，我當中隊隊員10多年了，生涯只有兩次遇到超過一名叛逃異能者，」依萍深吸了一口氣，「上一次是……」
她突然停止說話，看著前方。車內一片尷尬的寂靜。
「好啦，我知道了，這次交給我。」肇烈打破沉默，「過去的事就不提了。」
「你也跟過去不一樣了，肇烈，」依萍柔聲說，「能操縱火焰的力量，絕對堪當王國最強的異能者。當時升副隊長時，我很訝異升職的不是你。」
「我……想必是還有什麼不足吧，」肇烈搖搖頭，「像是好不容易才學會穩定控制自己的能力。」
「我反而覺得你過度壓抑了它呢。」依萍說，「這次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麼狀況，練習放手去使用它吧。」
「我會盡力。」
肇烈看向窗外，兩人不再交談，看著路況。隨著午後的陽光不再那麼毒辣，市區的遊客也越來越多。
「也太多人了吧。」肇烈皺眉。
「去看海的。聽說今天下午有大潮的樣子，看完還可以順便等夕陽。第一大飯店附近的蔚藍灣夕陽很有名。」
「看不到吧，看頭上感覺會下西北雨。」肇烈往天空看了一眼，幾朵烏雲在藍天之間蠢蠢欲動，「如果下雨，你就幾乎無敵了。」
「沒那麼誇張。」依萍偷笑，第一飯店突然出現在眼前。
「到了，準備下車。」依萍看了右邊一眼，「通話機、能量刃、手槍？」
「都帶了。」
依萍將車臨停在路邊，肇烈打開車門，往飯店的方向走去。依萍則停在原地，留意肇烈周遭的狀況──他直直走向飯店，看起來一派輕鬆，雙手卻緊插著皮衣口袋。看肇烈走遠後，她繼續向前開，直到找到停車位。
她走下車，一旁便是關閉的銀行大樓。鎖上車後，她走向銀行的側邊，鑽進防火巷，盤算著該怎麼從二樓的窗戶潛入。
「銀行打烊囉，翠鳥小姐。」一個巨大的陰影擋在巷口，壟罩依萍。
她警覺地伸手，能量刃立刻飛進她手中，下一瞬，她已轉身面對發話者，能量刃的刀萼開口微微發光，蓄勢待發。
「我們昨晚還沒分出勝負呢。」巨大的男子慢條斯理地說，「老闆說你們一定會來，還會挑東南銀行大樓作為監控飯店的據點。不過，怎麼只有你一個？其他人呢？」
「你不需要知道，黑棘蟻。」依萍冒了一點冷汗，她不知道敵人猜到了多少他們的計畫。人數？人員？肇烈今早還在東都，對方如果了解中隊在南區的人力，應該還不會將他算進來。
「沒關係，老闆只要我打倒想進入銀行的異能者，沒想到剛好是你，我真是太幸運啦。」黑棘蟻咧嘴而笑，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無袖汗衫與軍綠虎紋迷彩褲，戴著露指手套，肌肉糾結的粗大手臂上有不少汗水，背上則背著一個看起來小到與他身材極不相稱的背包。他伸手從背包裡拿出了兩個金屬製的手套，一邊盯著依萍，一邊套上。
「昨晚好像還沒與你認真過過招。」黑棘蟻說，「今天我特地帶上了專屬的武器來伺候對手，面對能量刃，空手打太失敬啦。」
「等等，那個手套，」依萍微微變了臉色，「是幾年前工程部實驗室失竊的……」
「沒錯，你們這些舞刀弄劍的，對伊路米水晶的想像力都太匱乏。」他戴好手套，試了一下手指的靈活度。金屬手套像是中世紀騎士的護手一樣，一層一層地包覆住黑棘蟻的手腕和小臂，前端則在手指第一關節處特別加厚，微微凸出來一條基座，像是手指虎一樣；而基座對應到四隻手指指關節的位置，各開了一個小孔，如同依萍手上的刀萼一樣。
「利用微量的水晶碎片，放在指關節處，引導異能者從那裡釋放能量，可以用最小的異能和水晶資源製造出──」依萍擺好防禦姿勢，點燃了能量刃。
「手指虎版的能量刃！」黑棘蟻的雙手第一指關節處燃起了八圈白色的光芒，熾熱的能量形狀短小，但威嚇力十足。
「接招吧！」彪形大漢大喝一聲，向著依萍就是一拳。
「如果我對這個能量手套的了解沒錯的話……」依萍迎向前，輕巧地避開黑棘蟻的拳頭，躍起一刀斬向他的頸項，黑棘蟻立刻回手格擋。
「噹」的一聲巨響，迴盪在巷弄中。依萍的青色刀刃和手套的鐵灰金屬激盪出無數火星，她向一旁跳開，踩到了一袋垃圾，避開黑棘蟻另一隻手的正面拳。
「這是世上少數可以擋住能量刃的堅韌合金：神盾鋼。」黑棘蟻轉了轉肩膀，「妳手上的刀柄和刀萼也是用摻入神盾鋼的金屬打造的，不然它們怎麼能承受得起活化的水晶能量呢？」
「那可是王國科學家研究的心血，你竟敢這樣盜用！」
「交給我使用完全對得起他們的心血好嗎？」黑棘蟻甩了甩頭，頸部關節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音，「熱身完畢，可以認真打了。」
黑棘蟻再度出拳，這次的速度疾如風，依萍閃過之後，能量手指虎在銀行大樓的水泥牆上砍出了一道粗大的凹痕。狹窄的防火巷內，依萍東閃西躲，接著利用兩邊的壁面蹬起，飛到了黑棘蟻頭上。
「原來上頭視野那麼好啊。」她一刀往下砍，黑棘蟻高舉雙手，交叉成X形，擋住了她的刀刃，火星再度飛濺。
可惡，如果是肇烈，現場就可以燒死你了！依萍惱怒地想道。黑棘蟻雙手一推，格開依萍的刀刃後順勢往前，眼看就要擊中下落的依萍。依萍則借力後仰，奮力在空中轉了一圈，驚險地避開黑棘蟻的出拳範圍，灼熱的白光照得她目眩頭暈。她穩穩地雙腳落地，馬上要迎來的是黑棘蟻由上往下用力灌的一拳。
只見躲無可躲，她雙手握緊能量刃，全力往上格擋，只聽到雙方「刀刃」交鋒的劈啪聲，她感覺到有如千斤重的壓力將她往下壓，而此時另一拳則正面往她胸口而來，勢頭兇猛無比。
依萍一個扭腰，用力閃過這一拳，但這也讓她上方的力道分散，黑棘蟻單拳灌下，依萍順勢讓刀刃從自己側邊向下，卸開沉重無比的拳頭，讓它直直砸在地上，灰塵四起，地上多出一個砂鍋大的凹洞。她還沒能站穩，只見黑棘蟻的身軀就在自己前方，重心向下，還沒完全起身。她拿起刀就向毫無防備的肩頸砍下，黑棘蟻的另一顆拳頭卻又從她左側襲來，逼得她收刀閃身避開。她再度蹬上牆，最後攀上防火巷中一戶公寓的鐵窗，單手持刀喘著氣。
「哈哈，堂堂王國屬一屬二的高手翠鳥居然躲到鐵窗上去了！」黑棘蟻大笑。
「我只是在看你的脖子從哪個角度砍最適合，你再等我一下喔。」依萍反唇相譏，她四處觀察巷道兩側的落腳處──銀行那側皆是乾淨的正常窗戶，只有每層樓各一台冷氣機的狹小空間；巷道另一側則是普通民宅，外推的鐵窗、鐵皮雨遮蠻橫地生長出來，明顯這側更適合讓她利用，不過這點黑棘蟻絕對和她一樣清楚。他一定會利用這點集中火力攻擊這側。
「妳不下來，我就上去！」黑棘蟻訕笑道。他屈膝往下，接著一躍而起。他的跳躍力與力氣同樣驚人，只見他輕鬆跳到與依萍平行的角度，伸出右手就是一拳。這一拳依萍躲無可躲、還因為單手持刀、身體掛在鐵窗外的關係，幾乎無法施力反擊，眼看就要連人帶鐵窗地被砸中。
「結束了，妳這隻可悲的小鳥。」巨人低聲說。
「就跟你說再等一下了，有夠沒耐心。」依萍面對手指虎的熾熱尖刺毫無懼色。就在此刻，一道水流襲來，不偏不倚地捲上黑棘蟻的拳頭，將他拖曳偏離，另一道水流則捲上依萍的腰──她趁著對方拳頭被帶偏的空檔躍至空中，而水流則將她帶得更高，接著「放開」她，讓她朝黑棘蟻的方向落下，依萍雙手握住能量刃，如落雷般劈向對方。
「妳太小看我的力氣了！」黑棘蟻落下的同時伸出左手格擋，同時被水流拖住的右手硬是抽了回來，試圖將依萍的刀刃擊偏。
「還沒完！」原本托住依萍的水流向下猛衝，捲起並扯開黑棘蟻防禦的左手，而他的右手也還被另一道水流牽制，來不及回防。
「這才真的是結束了！」依萍的雙眼盈滿殺氣，繼續往黑棘蟻劈下。
「喂，車子是我租的，該讓我來開吧？」肇烈敲了敲車窗。
依萍搖下車窗，打量了肇烈一眼。他一樣穿著polo衫，下身換成了牛仔褲，身上披上一件黑色皮衣。
「第一，我是中隊副隊長，你是一般隊員；第二，你穿便服，所以由你潛入，我再開車到附近接應比較好。」依萍斜眼看著他。
「喂，這好歹也是工程部特製的防火外套和褲子，你穿戰術服有什麼了不起？」肇烈雖然嘴上不服，卻還是乖乖坐進副駕，「所以我們的計畫是？」
「第一大飯店，座落於開發較早的前埕區，面對港口，距離海邊只有100公尺左右，是蔚港市的老牌海景大飯店。樓高19層，也是整條街上第二高的建築物。唯一比它高的就是隔壁一間暫時關閉的銀行辦公大樓，樓高20層，那裡很適合監看第一大飯店的情況。」依萍發動車子。
「因為財務狀況倒掉的那間？」
「別亂講，人家說是財務重整暫時關閉。」依萍一邊開一邊說，「總之我會進入那棟大樓，到頂樓觀察飯店狀況，需要支援的話，告訴我樓層、方位，我操縱的水隨時能遠程支援你。必要時我也能從那棟空大樓跳過去第一飯店給予近戰支援。」
「接著呢？」
「找到那女孩，我下樓掩護你一起撤退。」依萍停在紅燈前。
「你的計劃也太直白，」肇烈手肘頂著車門，拄著頭，「說到底，為什麼不找南區分隊的支援一下？」
「南區有戰力的都被抓去青嶼集訓了，剩下的都是拖油瓶。然後你也知道陳中隊長的態度。如果他知道被挾持的只是一般非異能者，別說幫忙了，說不定還會下令我們終止行動。」綠燈，依萍開動車子，「從前天戰鬥的狀況，我判斷對方頂多三、四個有戰鬥力的叛逃異能者，有我們兩個就夠了。」
「可是你昨天沒打贏他們，還撤退欸。」
「那是因為對方有人質，我這邊又有個才剛學會通用異能沒多久的菜鳥！」依萍講著講著有了點火氣，「我的決定就是要確保劭淇安全，有餘力再去救那個女孩。」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的判斷錯誤呢？如果對方的異能者數量多到我們應付不來呢？」
「肇烈，我當中隊隊員10多年了，生涯只有兩次遇到超過一名叛逃異能者，」依萍深吸了一口氣，「上一次是……」
她突然停止說話，看著前方。車內一片尷尬的寂靜。
「好啦，我知道了，這次交給我。」肇烈打破沉默，「過去的事就不提了。」
「你也跟過去不一樣了，肇烈，」依萍柔聲說，「能操縱火焰的力量，絕對堪當王國最強的異能者。當時升副隊長時，我很訝異升職的不是你。」
「我……想必是還有什麼不足吧，」肇烈搖搖頭，「像是好不容易才學會穩定控制自己的能力。」
「我反而覺得你過度壓抑了它呢。」依萍說，「這次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麼狀況，練習放手去使用它吧。」
「我會盡力。」
肇烈看向窗外，兩人不再交談，看著路況。隨著午後的陽光不再那麼毒辣，市區的遊客也越來越多。
「也太多人了吧。」肇烈皺眉。
「去看海的。聽說今天下午有大潮的樣子，看完還可以順便等夕陽。第一大飯店附近的蔚藍灣夕陽很有名。」
「看不到吧，看頭上感覺會下西北雨。」肇烈往天空看了一眼，幾朵烏雲在藍天之間蠢蠢欲動，「如果下雨，你就幾乎無敵了。」
「沒那麼誇張。」依萍偷笑，第一飯店突然出現在眼前。
「到了，準備下車。」依萍看了右邊一眼，「通話機、能量刃、手槍？」
「都帶了。」
依萍將車臨停在路邊，肇烈打開車門，往飯店的方向走去。依萍則停在原地，留意肇烈周遭的狀況──他直直走向飯店，看起來一派輕鬆，雙手卻緊插著皮衣口袋。看肇烈走遠後，她繼續向前開，直到找到停車位。
她走下車，一旁便是關閉的銀行大樓。鎖上車後，她走向銀行的側邊，鑽進防火巷，盤算著該怎麼從二樓的窗戶潛入。
「銀行打烊囉，翠鳥小姐。」一個巨大的陰影擋在巷口，壟罩依萍。
她警覺地伸手，能量刃立刻飛進她手中，下一瞬，她已轉身面對發話者，能量刃的刀萼開口微微發光，蓄勢待發。
「我們昨晚還沒分出勝負呢。」巨大的男子慢條斯理地說，「老闆說你們一定會來，還會挑東南銀行大樓作為監控飯店的據點。不過，怎麼只有你一個？其他人呢？」
「你不需要知道，黑棘蟻。」依萍冒了一點冷汗，她不知道敵人猜到了多少他們的計畫。人數？人員？肇烈今早還在東都，對方如果了解中隊在南區的人力，應該還不會將他算進來。
「沒關係，老闆只要我打倒想進入銀行的異能者，沒想到剛好是你，我真是太幸運啦。」黑棘蟻咧嘴而笑，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無袖汗衫與軍綠虎紋迷彩褲，戴著露指手套，肌肉糾結的粗大手臂上有不少汗水，背上則背著一個看起來小到與他身材極不相稱的背包。他伸手從背包裡拿出了兩個金屬製的手套，一邊盯著依萍，一邊套上。
「昨晚好像還沒與你認真過過招。」黑棘蟻說，「今天我特地帶上了專屬的武器來伺候對手，面對能量刃，空手打太失敬啦。」
「等等，那個手套，」依萍微微變了臉色，「是幾年前工程部實驗室失竊的……」
「沒錯，你們這些舞刀弄劍的，對伊路米水晶的想像力都太匱乏。」他戴好手套，試了一下手指的靈活度。金屬手套像是中世紀騎士的護手一樣，一層一層地包覆住黑棘蟻的手腕和小臂，前端則在手指第一關節處特別加厚，微微凸出來一條基座，像是手指虎一樣；而基座對應到四隻手指指關節的位置，各開了一個小孔，如同依萍手上的刀萼一樣。
「利用微量的水晶碎片，放在指關節處，引導異能者從那裡釋放能量，可以用最小的異能和水晶資源製造出──」依萍擺好防禦姿勢，點燃了能量刃。
「手指虎版的能量刃！」黑棘蟻的雙手第一指關節處燃起了八圈白色的光芒，熾熱的能量形狀短小，但威嚇力十足。
「接招吧！」彪形大漢大喝一聲，向著依萍就是一拳。
「如果我對這個能量手套的了解沒錯的話……」依萍迎向前，輕巧地避開黑棘蟻的拳頭，躍起一刀斬向他的頸項，黑棘蟻立刻回手格擋。
「噹」的一聲巨響，迴盪在巷弄中。依萍的青色刀刃和手套的鐵灰金屬激盪出無數火星，她向一旁跳開，踩到了一袋垃圾，避開黑棘蟻另一隻手的正面拳。
「這是世上少數可以擋住能量刃的堅韌合金：神盾鋼。」黑棘蟻轉了轉肩膀，「妳手上的刀柄和刀萼也是用摻入神盾鋼的金屬打造的，不然它們怎麼能承受得起活化的水晶能量呢？」
「那可是王國科學家研究的心血，你竟敢這樣盜用！」
「交給我使用完全對得起他們的心血好嗎？」黑棘蟻甩了甩頭，頸部關節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音，「熱身完畢，可以認真打了。」
黑棘蟻再度出拳，這次的速度疾如風，依萍閃過之後，能量手指虎在銀行大樓的水泥牆上砍出了一道粗大的凹痕。狹窄的防火巷內，依萍東閃西躲，接著利用兩邊的壁面蹬起，飛到了黑棘蟻頭上。
「原來上頭視野那麼好啊。」她一刀往下砍，黑棘蟻高舉雙手，交叉成X形，擋住了她的刀刃，火星再度飛濺。
可惡，如果是肇烈，現場就可以燒死你了！依萍惱怒地想道。黑棘蟻雙手一推，格開依萍的刀刃後順勢往前，眼看就要擊中下落的依萍。依萍則借力後仰，奮力在空中轉了一圈，驚險地避開黑棘蟻的出拳範圍，灼熱的白光照得她目眩頭暈。她穩穩地雙腳落地，馬上要迎來的是黑棘蟻由上往下用力灌的一拳。
只見躲無可躲，她雙手握緊能量刃，全力往上格擋，只聽到雙方「刀刃」交鋒的劈啪聲，她感覺到有如千斤重的壓力將她往下壓，而此時另一拳則正面往她胸口而來，勢頭兇猛無比。
依萍一個扭腰，用力閃過這一拳，但這也讓她上方的力道分散，黑棘蟻單拳灌下，依萍順勢讓刀刃從自己側邊向下，卸開沉重無比的拳頭，讓它直直砸在地上，灰塵四起，地上多出一個砂鍋大的凹洞。她還沒能站穩，只見黑棘蟻的身軀就在自己前方，重心向下，還沒完全起身。她拿起刀就向毫無防備的肩頸砍下，黑棘蟻的另一顆拳頭卻又從她左側襲來，逼得她收刀閃身避開。她再度蹬上牆，最後攀上防火巷中一戶公寓的鐵窗，單手持刀喘著氣。
「哈哈，堂堂王國屬一屬二的高手翠鳥居然躲到鐵窗上去了！」黑棘蟻大笑。
「我只是在看你的脖子從哪個角度砍最適合，你再等我一下喔。」依萍反唇相譏，她四處觀察巷道兩側的落腳處──銀行那側皆是乾淨的正常窗戶，只有每層樓各一台冷氣機的狹小空間；巷道另一側則是普通民宅，外推的鐵窗、鐵皮雨遮蠻橫地生長出來，明顯這側更適合讓她利用，不過這點黑棘蟻絕對和她一樣清楚。他一定會利用這點集中火力攻擊這側。
「妳不下來，我就上去！」黑棘蟻訕笑道。他屈膝往下，接著一躍而起。他的跳躍力與力氣同樣驚人，只見他輕鬆跳到與依萍平行的角度，伸出右手就是一拳。這一拳依萍躲無可躲、還因為單手持刀、身體掛在鐵窗外的關係，幾乎無法施力反擊，眼看就要連人帶鐵窗地被砸中。
「結束了，妳這隻可悲的小鳥。」巨人低聲說。
「就跟你說再等一下了，有夠沒耐心。」依萍面對手指虎的熾熱尖刺毫無懼色。就在此刻，一道水流襲來，不偏不倚地捲上黑棘蟻的拳頭，將他拖曳偏離，另一道水流則捲上依萍的腰──她趁著對方拳頭被帶偏的空檔躍至空中，而水流則將她帶得更高，接著「放開」她，讓她朝黑棘蟻的方向落下，依萍雙手握住能量刃，如落雷般劈向對方。
「妳太小看我的力氣了！」黑棘蟻落下的同時伸出左手格擋，同時被水流拖住的右手硬是抽了回來，試圖將依萍的刀刃擊偏。
「還沒完！」原本托住依萍的水流向下猛衝，捲起並扯開黑棘蟻防禦的左手，而他的右手也還被另一道水流牽制，來不及回防。
「這才真的是結束了！」依萍的雙眼盈滿殺氣，繼續往黑棘蟻劈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