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喚靈
本章節 3380 字
更新於: 2022-07-07
第一次獲得勝利讓我有些暈眩。當然，我在瑟列爾的幫助下贏過一次，但那根本不算戰鬥。
遊戲初期的挫折讓我過度自卑，都忘記自己其實並不弱。在與其他對手的比較下，很容易便忘記自己也同樣耀眼。我想這就是瑟列爾試圖告訴我的。
這裡或許是群星催燦的銀河，可別忘了，自己同樣也身為一顆星星，綻放著屬於自己的光亮。
我閉上眼。「瑟列爾，謝謝你。」
「謝我什麼？」說曹操曹操到，他的聲音竟然在咫尺之遠響起。「妳戰鬥了吧？為什麼不叫我們？」
沒料到聲音會被他聽見，我內心慌亂，表面卻冷靜回覆。「沒什麼。」
「妳知不知道自己一個人應戰很危險？萬一再度吞敗怎麼辦？」明明是我勝了，瑟列爾卻因為我沒向他求助而氣急敗壞。「我救妳可不是為了再度看見妳喪命被淘汰！」
不知道為什麼，我認為他並沒察覺到自己生氣。男子眉間壓出一道不明顯的褶皺，下垂的嘴角也出賣了他的內心。知道他是擔心之後，我仰起頭，微微走近。「瑟列爾，你說過你相信我。」
我試著揚起嘴角緩和氣氛，但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擅長這個。
儘管還不了解瑟列爾，但我總覺得與他對話無須多餘的言語。既然他相信我，就應當放手讓我戰鬥，並相信我會贏。
在我平和的注視下，對方原本夾雜許多情緒的眼眸終於沉靜下來。「我只是希望有了隊友之後，妳可以多多倚靠我。」
我注意到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我們。
我輕點頭，儘管氣氛還是有些僵硬，但並不是多大的問題。
夜晚，我們在這片樹林中紮營。
森林中所撿的物質夠讓我們撐一到兩天，但我並未看見能讓人長期存活的器具。進入遊戲後已經經歷兩次縮圈，或許等到第三次就能知道更多關於時間的規律。
關於睡眠，我們採取一人兩小時的輪班制，這是為了在不知何時縮圈的情況下讓人取得更多休息時間。一霄冷雨負責首班，接下是瑟列爾，最後才是我。一整天的行程讓我四肢痠痛，抓緊時間便趕緊睡去。
想當然爾，身在又濕又熱的野外不可能睡得好。除了沒有蚊蟲外，此處的一切都與現實世界相同。白日的疲憊只讓我成功處於清醒和沉眠的交界，到了夜晚仍張狂的暑氣使我睡得汗流浹背。
朦朧之中，似乎有誰正朝我身上搧著風，帶走些微燠熱。混沌的腦袋讓我無法確認是誰，卻莫名覺得安心，宛如他本身的存在就讓我感到寧靜。泥濘般混雜的夢境慢慢沉澱，留下安詳的休憩。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在涼風中甦醒。
確認系統介面的時間，此時尚未輪到我值班，但睡前難以忍受的熱氣已經被夜晚帶走。微小的光芒從端坐著的男子周身洩漏，能辨認出直挺挺的背部輪廓。我緩緩撐起身，走到他身邊坐下。
「距離妳值班還有一些時間。」瑟列爾抱著一顆玻璃球，螢火蟲般的光芒在裏頭忽明忽滅，這也是當時物資投放所撿到的一項禮物。
「睡不著。」與其在熱氣的折磨下掙扎睡著，不如坐著吹風。
瑟列爾挪出空間讓我坐得更舒適，順帶將玻璃球遞給我。「妳比較適合這些光。」
我接過玻璃球，發現它的表面是冰涼的，自帶降溫功能。沉默一陣子後，我率先開啟話題。「你是軍人嗎？」
瑟列爾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笑著傾身看我，異色雙瞳湧動著神祕的雲霧。「妳想這麼設定嗎？」
我的視線掃過那身帶有黑色暗紋的滾金邊風衣，往上移至突兀的血紅色襯衫。在他胸口打著一條繡有黑玫瑰的暗金領帶，就算是夜晚也不馬虎。再配上黑色西裝褲以及金色靴子……
不是將軍，就是位高權重的軍官。
可在我預計會配戴許多功勳和星星證明的胸前，卻只別著一枚精緻的徽章。注意到我的湊近，瑟列爾主動將它拆下來放到我掌心。「這是家徽。」
徽章正中央是銀色的十字架，上頭有展翅高嘯的老鷹，下方則纏繞著一條黑色蟒蛇。蟒蛇的肌膚上開出一朵朵艷紅欲滴的的薔薇，彷彿蟒蛇本身應為藤蔓。瑟列爾粗糙的指尖在我的掌心及徽章上滑過，每當劃過一個元素，他便會唸出該家族的名字。「四大家族，教會、薔薇、黑蛇、老鷹。」
好像有什麼在記憶深處即將破土而出，卻在強烈的頭痛後轉瞬即逝。潛意識告訴我，自己似乎看過這個紋章。注意到我的異常，瑟列爾很快將徽章收了回去。「妳還好嗎？」
「沒事。」我嘗試不去細想徽章的事，立刻覺得好多了。「我們聊點其他的吧。」
瑟列爾不到幾秒便想好話題，又坐回中規中矩的端正姿勢。「我有個朋友。」
「嗯。」
「她是世界上最優秀的人，也是我最愛的人。」男子望進森林深處，思索該如何講述。「但她同時也很自卑，每當遇到打擊便盤算著放棄。可是最終都沒有放棄，甚至現在一定也在努力著。我希望她能更有自信一點，更相信自己一點。」
低沉的嗓音意外溫柔，聽得出濃厚的眷戀。
「但同時，我又希望她更倚賴我一點，不要那麼堅強。」男子摩娑著左手，在他的中指上還有一枚與家徽相同的黑蛇戒指。「她是無所不能的神明，我卻希望神明不要這麼辛苦。甚至……我會想著要她只屬於我一人。」
我原以為他想講白天那件事，主題卻越來越偏，恐怕是另有其人。「這就是為什麼你想和我組隊嗎？你在她身上看到我的影子？」
瑟列爾沒有回答，我就當他是默認了。
對於這個結果我並沒有生氣，只是感到難過。我已經隱約猜到那個人就是替瑟列爾髮色提主意的人。「瑟列爾，我會照顧好自己。相信她此時一定也在等你回去。」
我們都絕口不提冠軍只有一個的事情，彷彿這是玩家間的默契。
「如果她在等我，我會很開心。」這是一句肯定句。
心結解開後，我們之間的氣氛又回到了當初。我和瑟列爾只是暫時組隊的夥伴，卻在今夜後能放心將後背交託給彼此。
打斷我們談話的是屏障圈警告，我瞥了眼系統時間，凌晨三點，縮圈時間只有一小時。第一次縮圈是早上十點，第二次是早上八點，而今天卻是凌晨四點，整整提早四個小時。那下次是幾點？再提早四小時還是六小時？
「別擔心，我們在圈內。」此時早就過了瑟列爾值班時間，可他只是關掉地圖，揉揉眼睛。「讓一霄冷雨多睡一下吧。」
「你也該睡了。」我提醒道。「距離天亮還很久。」
「那我就小睡一下。」他並沒拒絕我的提議，靠著樹幹便閉上眼，彷彿這樣才能隨時舉劍迎敵。
我知道他睡得不沉。
除去環境的影響，恐怕瑟列爾平時工作的習慣也被帶到這裡。畢竟在戰場上只要熟睡，等待自己的幾乎都只有死亡。他必須隨時保持警覺，注意各種風吹草動。不僅是為了自己的生命，也為了保護旗下的士兵。
我忽然想起自己睡著前感受到的那陣涼風，內心有了想法。我從背包取出原本裝食材的盒子，攤成紙板便朝著他搧了起來。果不期然，男人原本顫動的睫毛停了下來，逐漸與緩慢的吐息融合。
一邊替他搧著風，我點開地圖觀察縮圈。距離遊戲開始已經來到第四天，場地也比最初縮小了一半以上。縮圈大約持續了一個小時，天際也逐漸被晨曦染白。
按照慣例，喵火在縮圈完成後進行更新規則播報。
「從現在開始大家的書靈可以在戰鬥時間外現身啦！常規戰鬥下將不再需要使用戰鬥按鈕，只要擊破他人書靈便會直接產生點數轉移。」喵火語速急促，躍動的火焰將他的興奮一覽無遺表露出來。「擊破之後將會有系統重生期，輸家可以利用重生期重塑書靈，由於重生期過後將能重新被挑戰，建議大家組隊結伴同行！」
又一個奇奇怪怪的新增規則。
我知道這是又一個為了加速遊戲進程的規則，只要遇上會重複戰鬥的強者，單獨行動的弱者將無還手之力。
喵火說明過後，原本發起戰鬥的按鈕也更替為原本不公開顯示的存活人數。
剩餘存活人數，四十六人。
召喚書靈的透明球出現在掌心，讓我異常興奮。由於前幾次召喚出潔艾兒都在戰鬥，完全沒時間進行指揮以外的對話。而能與自己小說作品的人物對話，是每個小說家的夢想。
由於其他兩名隊友都還沒醒，我決定先來試一下新功能。
召喚的過程和戰鬥相同，好處在於我終於有充裕的時間仔細補充細節。
「她的黑髮如絲綢般順滑，眉目清秀。帶著這樣看似無害天真的臉，她屠盡世間萬物。」
「你說她有罪嗎？肯定有罪。可你無法肯定她為惡。她在惡魔的血統下做出朝向良善的掙扎，她曾耗盡一切拯救的那些人類卻因為對她的恐懼不斷奪走她珍視之物。從弟弟到友人，她一次又一次對人類選擇原諒。直到愛人喪命後，她終於知曉只有力量可以保護自己。」
「她發現拯救世界的高尚情操不能拯救自己的親人和摯愛，唯有力量能讓人臣服。她控制與散播恐懼，只是想為愛人報仇血恨。因為她終於發現自己活著的意義──」
我輕聲呢喃著，看見女子在清晨的冷氣中逐漸成形。
這次的潔艾兒比上次戰鬥中召喚的還要成熟一點，是在愛人死去後的時間點。看見心血逐漸成形，我的情緒變得輕盈，宛若在花田中雀躍舞蹈。
清秀與老練的氣息交融，慢慢勾勒出成熟的眉眼。
書靈輕啟雙唇，聲音與我重合。
「存在的意義，名為秦颺。」
女子執起我的手，在手背落下一吻。「隨時靜候差遣。」
遊戲初期的挫折讓我過度自卑，都忘記自己其實並不弱。在與其他對手的比較下，很容易便忘記自己也同樣耀眼。我想這就是瑟列爾試圖告訴我的。
這裡或許是群星催燦的銀河，可別忘了，自己同樣也身為一顆星星，綻放著屬於自己的光亮。
我閉上眼。「瑟列爾，謝謝你。」
「謝我什麼？」說曹操曹操到，他的聲音竟然在咫尺之遠響起。「妳戰鬥了吧？為什麼不叫我們？」
沒料到聲音會被他聽見，我內心慌亂，表面卻冷靜回覆。「沒什麼。」
「妳知不知道自己一個人應戰很危險？萬一再度吞敗怎麼辦？」明明是我勝了，瑟列爾卻因為我沒向他求助而氣急敗壞。「我救妳可不是為了再度看見妳喪命被淘汰！」
不知道為什麼，我認為他並沒察覺到自己生氣。男子眉間壓出一道不明顯的褶皺，下垂的嘴角也出賣了他的內心。知道他是擔心之後，我仰起頭，微微走近。「瑟列爾，你說過你相信我。」
我試著揚起嘴角緩和氣氛，但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擅長這個。
儘管還不了解瑟列爾，但我總覺得與他對話無須多餘的言語。既然他相信我，就應當放手讓我戰鬥，並相信我會贏。
在我平和的注視下，對方原本夾雜許多情緒的眼眸終於沉靜下來。「我只是希望有了隊友之後，妳可以多多倚靠我。」
我注意到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我們。
我輕點頭，儘管氣氛還是有些僵硬，但並不是多大的問題。
夜晚，我們在這片樹林中紮營。
森林中所撿的物質夠讓我們撐一到兩天，但我並未看見能讓人長期存活的器具。進入遊戲後已經經歷兩次縮圈，或許等到第三次就能知道更多關於時間的規律。
關於睡眠，我們採取一人兩小時的輪班制，這是為了在不知何時縮圈的情況下讓人取得更多休息時間。一霄冷雨負責首班，接下是瑟列爾，最後才是我。一整天的行程讓我四肢痠痛，抓緊時間便趕緊睡去。
想當然爾，身在又濕又熱的野外不可能睡得好。除了沒有蚊蟲外，此處的一切都與現實世界相同。白日的疲憊只讓我成功處於清醒和沉眠的交界，到了夜晚仍張狂的暑氣使我睡得汗流浹背。
朦朧之中，似乎有誰正朝我身上搧著風，帶走些微燠熱。混沌的腦袋讓我無法確認是誰，卻莫名覺得安心，宛如他本身的存在就讓我感到寧靜。泥濘般混雜的夢境慢慢沉澱，留下安詳的休憩。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在涼風中甦醒。
確認系統介面的時間，此時尚未輪到我值班，但睡前難以忍受的熱氣已經被夜晚帶走。微小的光芒從端坐著的男子周身洩漏，能辨認出直挺挺的背部輪廓。我緩緩撐起身，走到他身邊坐下。
「距離妳值班還有一些時間。」瑟列爾抱著一顆玻璃球，螢火蟲般的光芒在裏頭忽明忽滅，這也是當時物資投放所撿到的一項禮物。
「睡不著。」與其在熱氣的折磨下掙扎睡著，不如坐著吹風。
瑟列爾挪出空間讓我坐得更舒適，順帶將玻璃球遞給我。「妳比較適合這些光。」
我接過玻璃球，發現它的表面是冰涼的，自帶降溫功能。沉默一陣子後，我率先開啟話題。「你是軍人嗎？」
瑟列爾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笑著傾身看我，異色雙瞳湧動著神祕的雲霧。「妳想這麼設定嗎？」
我的視線掃過那身帶有黑色暗紋的滾金邊風衣，往上移至突兀的血紅色襯衫。在他胸口打著一條繡有黑玫瑰的暗金領帶，就算是夜晚也不馬虎。再配上黑色西裝褲以及金色靴子……
不是將軍，就是位高權重的軍官。
可在我預計會配戴許多功勳和星星證明的胸前，卻只別著一枚精緻的徽章。注意到我的湊近，瑟列爾主動將它拆下來放到我掌心。「這是家徽。」
徽章正中央是銀色的十字架，上頭有展翅高嘯的老鷹，下方則纏繞著一條黑色蟒蛇。蟒蛇的肌膚上開出一朵朵艷紅欲滴的的薔薇，彷彿蟒蛇本身應為藤蔓。瑟列爾粗糙的指尖在我的掌心及徽章上滑過，每當劃過一個元素，他便會唸出該家族的名字。「四大家族，教會、薔薇、黑蛇、老鷹。」
好像有什麼在記憶深處即將破土而出，卻在強烈的頭痛後轉瞬即逝。潛意識告訴我，自己似乎看過這個紋章。注意到我的異常，瑟列爾很快將徽章收了回去。「妳還好嗎？」
「沒事。」我嘗試不去細想徽章的事，立刻覺得好多了。「我們聊點其他的吧。」
瑟列爾不到幾秒便想好話題，又坐回中規中矩的端正姿勢。「我有個朋友。」
「嗯。」
「她是世界上最優秀的人，也是我最愛的人。」男子望進森林深處，思索該如何講述。「但她同時也很自卑，每當遇到打擊便盤算著放棄。可是最終都沒有放棄，甚至現在一定也在努力著。我希望她能更有自信一點，更相信自己一點。」
低沉的嗓音意外溫柔，聽得出濃厚的眷戀。
「但同時，我又希望她更倚賴我一點，不要那麼堅強。」男子摩娑著左手，在他的中指上還有一枚與家徽相同的黑蛇戒指。「她是無所不能的神明，我卻希望神明不要這麼辛苦。甚至……我會想著要她只屬於我一人。」
我原以為他想講白天那件事，主題卻越來越偏，恐怕是另有其人。「這就是為什麼你想和我組隊嗎？你在她身上看到我的影子？」
瑟列爾沒有回答，我就當他是默認了。
對於這個結果我並沒有生氣，只是感到難過。我已經隱約猜到那個人就是替瑟列爾髮色提主意的人。「瑟列爾，我會照顧好自己。相信她此時一定也在等你回去。」
我們都絕口不提冠軍只有一個的事情，彷彿這是玩家間的默契。
「如果她在等我，我會很開心。」這是一句肯定句。
心結解開後，我們之間的氣氛又回到了當初。我和瑟列爾只是暫時組隊的夥伴，卻在今夜後能放心將後背交託給彼此。
打斷我們談話的是屏障圈警告，我瞥了眼系統時間，凌晨三點，縮圈時間只有一小時。第一次縮圈是早上十點，第二次是早上八點，而今天卻是凌晨四點，整整提早四個小時。那下次是幾點？再提早四小時還是六小時？
「別擔心，我們在圈內。」此時早就過了瑟列爾值班時間，可他只是關掉地圖，揉揉眼睛。「讓一霄冷雨多睡一下吧。」
「你也該睡了。」我提醒道。「距離天亮還很久。」
「那我就小睡一下。」他並沒拒絕我的提議，靠著樹幹便閉上眼，彷彿這樣才能隨時舉劍迎敵。
我知道他睡得不沉。
除去環境的影響，恐怕瑟列爾平時工作的習慣也被帶到這裡。畢竟在戰場上只要熟睡，等待自己的幾乎都只有死亡。他必須隨時保持警覺，注意各種風吹草動。不僅是為了自己的生命，也為了保護旗下的士兵。
我忽然想起自己睡著前感受到的那陣涼風，內心有了想法。我從背包取出原本裝食材的盒子，攤成紙板便朝著他搧了起來。果不期然，男人原本顫動的睫毛停了下來，逐漸與緩慢的吐息融合。
一邊替他搧著風，我點開地圖觀察縮圈。距離遊戲開始已經來到第四天，場地也比最初縮小了一半以上。縮圈大約持續了一個小時，天際也逐漸被晨曦染白。
按照慣例，喵火在縮圈完成後進行更新規則播報。
「從現在開始大家的書靈可以在戰鬥時間外現身啦！常規戰鬥下將不再需要使用戰鬥按鈕，只要擊破他人書靈便會直接產生點數轉移。」喵火語速急促，躍動的火焰將他的興奮一覽無遺表露出來。「擊破之後將會有系統重生期，輸家可以利用重生期重塑書靈，由於重生期過後將能重新被挑戰，建議大家組隊結伴同行！」
又一個奇奇怪怪的新增規則。
我知道這是又一個為了加速遊戲進程的規則，只要遇上會重複戰鬥的強者，單獨行動的弱者將無還手之力。
喵火說明過後，原本發起戰鬥的按鈕也更替為原本不公開顯示的存活人數。
剩餘存活人數，四十六人。
召喚書靈的透明球出現在掌心，讓我異常興奮。由於前幾次召喚出潔艾兒都在戰鬥，完全沒時間進行指揮以外的對話。而能與自己小說作品的人物對話，是每個小說家的夢想。
由於其他兩名隊友都還沒醒，我決定先來試一下新功能。
召喚的過程和戰鬥相同，好處在於我終於有充裕的時間仔細補充細節。
「她的黑髮如絲綢般順滑，眉目清秀。帶著這樣看似無害天真的臉，她屠盡世間萬物。」
「你說她有罪嗎？肯定有罪。可你無法肯定她為惡。她在惡魔的血統下做出朝向良善的掙扎，她曾耗盡一切拯救的那些人類卻因為對她的恐懼不斷奪走她珍視之物。從弟弟到友人，她一次又一次對人類選擇原諒。直到愛人喪命後，她終於知曉只有力量可以保護自己。」
「她發現拯救世界的高尚情操不能拯救自己的親人和摯愛，唯有力量能讓人臣服。她控制與散播恐懼，只是想為愛人報仇血恨。因為她終於發現自己活著的意義──」
我輕聲呢喃著，看見女子在清晨的冷氣中逐漸成形。
這次的潔艾兒比上次戰鬥中召喚的還要成熟一點，是在愛人死去後的時間點。看見心血逐漸成形，我的情緒變得輕盈，宛若在花田中雀躍舞蹈。
清秀與老練的氣息交融，慢慢勾勒出成熟的眉眼。
書靈輕啟雙唇，聲音與我重合。
「存在的意義，名為秦颺。」
女子執起我的手，在手背落下一吻。「隨時靜候差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