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老辛妹妹的問題沒有解決弟弟又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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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7-06
149.老辛妹妹的問題沒有解決弟弟又被抓了
在市北區檢察院法紀科,一元堵住了正要外出的佟科長,直截了當地問起為什麼當辛二嬡控告有人非法拘禁,而檢察院卻不立案,不受理,也不對嫌疑人採取強制措施?
「喲」佟科長不敢怠慢,趕緊退回到辦公室,一邊翻找茶杯和茶葉,一邊表情為難地解釋著:「我們一個科才五六個人,而這一帶的『放會』組織有好幾個,欠錢被綁的事經常發生。案子立了就要破,根本忙不過來。」
一元一聽就煩了。心想:這個問題既然帶有普遍性,你們為什麼不與政府機關共同商議、制訂出行至有效的預防,化解、打擊等長效的機制?想到這裡,話也就從嘴邊說出:「你們應當把困難向上級彙報.向外推報案人,總不是執法機關應有的作風吧!」
「有了有了,」說著話,佟科長拿來茶葉筒,「你先坐等,我去打點開水。因為剛上班人就都出去辦案,開水也沒有來得及打。」
乘他外出之際,一元掃了一眼攤在桌面上的接報案記錄。粗略一數,近期的有近百起。如此說來,也實在為難一個小小的法紀科了。
「張記者,你在這兒?」辛一貴愣頭愣腦地闖進來,與張亦方的不期而遇。使他喜出望外。
「你來找佟科長?他出去打水了。關於你妹妹報案的事,我們馬上就要談。」
「好,好。」他心存感激地說道:「俺是為俺弟被抓的事找批捕科。見那屋沒人順便到這兒再催問。」
一元不由得瞪大眼睛:「你弟弟也遇到麻煩了?」與此同時,心中想到,這家人走噩運。能到批捕科,肯定是刑事案子。
「這,這,沒想到哇!」記者的提問,倒讓他手足無措,不知從何說起。須臾間,他喘上這口氣:「俺弟在農貿市場得罪了關忠良手下的人,在俺弟家打起來了。輔警趕來,他們的人都跑得沒影。事情也就再沒提過。可今年剛過完元宵節,那伙人把俺弟又給告了。輔警把俺弟抓走,聽說,案子到了批捕科。這不是想來打聽打聽,疏通疏通……」
「打架發生在哪一年?」
「有六、七年了。」
「給你弟弟定的什麼罪名?」
「重傷害唄。」
一元聽罷,考慮到佟科長快回來了,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於是告訴他:「下午一點整,你在自己家等我,那時再詳細談。」
目送辛一貴的身影,佟科長提著暖瓶進來,連連抱歉:「讓你久等了。」然後忙著涮杯沏茶。
「不要那麼客氣,有點白開水就行。」一元把話引到法紀科的案子上:「你們手裡的案子夠多的。難怪不敢接報不敢立案。」
彷彿是聽到了「大赦令」,佟科長一直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老弟,你能理解我們,真是不容易。對眼前大量的非法拘禁,我們這六七個人還要按二人一組分成三攤、總不能派單個人去訊問和抓捕吧?再說,法紀科又不是只辦非法拘禁,除此之外,像重大責任事故,刑訊逼供,破壞選舉,非法侵入他人住宅,重婚等十六種案件,都歸法紀科立案查辦。」
「重婚也歸你們法紀科管?」這可是一元從未聽說過的。
「那當然了,並且目前很多情況是舉辦過婚禮卻未登記的『事實婚』,辦起來可麻煩了。」他又滔滔不絕地講下去:「很多法紀案件難辦吶!刑訊逼供,明知在各執法部門都會發生,怎麼取證?一旦辦了,就有領導出面干預。重大責任事故,需要對醫院裡的醫生追究刑事責任,可是,責任事故鑒定的那一關就過不去。」
「我們還是先說辛二嬡的投訴吧!作為執法機關,僅以她的申訴為例,對受害人不能不管,對違法人員,涉嫌犯罪的歹徒,不能放縱。你說呢?」一元的話,把佟科長逼到了牆角。
「我想,如果你已經對所投訴的情況基本了解,也會認為這不是簡單地非法拘禁了。從行為人的背景和手段來看,應當說是帶有黑社會性質的搶劫綁架。最起碼也構成敲詐勒索!」他嘆口氣:「我們據此向公安機關移送過,但又被他們退回。理由是:起因是民事上的債務糾紛,一旦查辦下去,就有可能涉及到違反公安機關不能插手民事糾紛的禁令。」
「你們應當向當地的政法委反映,請他們出面協調。」
「請示過政法委、政法委與政府也溝通過,擬出一個方案。佟科長掰開手指數下去:要求法院、銀行、民政、司法局的基層法律服務和公證部門都派員參加,組成聯合工作組,對『放會』進行查辦;對涉及財產糾紛的人員進行調解處理,一律暫不按刑事立案。」
一元皺了下眉頭:「這種『一刀切』式地解決也不是個好辦法。」他又問道:「後來,這個方案實施了呢?」
「沒有!」他苦笑著搖搖頭:「由於『放會』的活動以紫虛市城郊部為主,但在城區外的一些縣境內也有出現,這樣就涉及到地區與市的協調配合了。你可能知道:紫虛地區與紫虛市是平級單位,互不隸屬,互不買帳,並且還有矛盾衝突。市政法委與政府拿出的方案,到了地區就不認可。而兩個相鄰很近的區域內對同一種問題,總應該有一種共同的解決方式吧?否則,『放會』的會員就能根據不同的政策在不同地區發展,對另一個區域造成壓力。」
「這些情況是否向省里反映過?」
「怎麼能不反映?省里對地區與市就像自己的手,掌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兩家單位從各自的利益出發堅持自己的做法。」
「倒楣的就只能是受害人了。唉……」一元嘆了口氣。他又追問道:「那麼,對類似辛二嬡這樣的投訴人只能採取拖和等了。」
「沒有辦法。」他把雙手一攤,「在上級機關沒有拿出一個明確的解決方案之前,我們也只能如此。」
一元正想說:能否把辛二嬡的案子作為當務之急優先辦理。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這樣做,明顯帶有利用記者採訪之便,為個案進行通融或干預之嫌。如此說來,只能讓她與其他的受害人共同等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