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執事的工作
本章節 2059 字
更新於: 2018-09-21
「……錢惠香呢？」
「大小姐現在正在就寢。」
「……咦？」
在睡覺？沒搞錯吧？現在已經八點多，依照之前的經驗她應該已經在準備……
「請問您來訪有什麼目的嗎？」
不給我思考的時間，執事以慣例的撲克臉對我質問，但出乎意料的，他同時也為我拿了拖鞋，這是之前從未發生過的。
「啊，謝謝。……我想錢惠香可能在操盤買股票，我打算過來幫她。不過她……」
「現在的情況並不容許大小姐分神照顧別人，您清楚您自己的立場嗎？」
賽巴斯好像不打算讓我問問題，可是他的問法卻又不帶有敵意。
「我知道，但在操作股票上面我有信心，我們之前配合過兩個星期，而且錢惠香說過由第二人代為操盤比一個人有效率，因為精靈的限制必須確認每筆交易，如果她這句話是真的的話。」我接受他審視的目光。「是嗎？賽巴斯？兩人操盤會比一人更有效率嗎？」
如果之前錢惠香只是為了找個藉口幫我，她一個人更有效率的話，那我現在就打道回府。
賽巴斯看著我，最後輕聲地說：
「這句不是謊言，確實兩個人比一個人更有效率。」然後接著問：「請問您幫大小姐有何目的？」
賽巴斯在考驗我。
……為什麼？
「兩個月前錢惠香協助我賺回弄丟的錢、這一個月我們透過競爭實踐她所傳授的知識。我從她身上學到太多東西，卻連一句謝謝都來不及說……我想幫她，即使只有微薄之力，我也想提供她任何我能回饋她的協助。」
這些話，是我本來在勝負後想告訴錢惠香的。
賽巴斯的視線從未移開。
我正面接受他的考驗，但說也奇怪，我卻從他藍色的眼眸深處看到一絲憂愁。
「在下明白了。」他說，並向前一步。「在下有兩件事情要告訴您。」
賽巴斯把手輕輕放在我肩膀上。
「失禮了。」
當我聽到這句話時，我已經在空中旋轉了半圈。
發生了什麼事？
我還來不及思考，臉就已經往地板直墜，但當我以為要撞上時，卻忽然停住。
「第一，如您所看見的，在下確實有自我防衛的機能。」
從背後拉住我的賽巴斯將我扶起來，雖然他就是讓我在空中迴旋的始作俑者。
「若您對大小姐有任何不軌之舉，在下會毫不留情地制裁你。」
我感受不到他的惡意，所以也沒跟他計較。我知道他這是在做執事的責任。
「我發誓，絕對不會有任何不禮貌的行為。」
「謝謝您的承諾。」執事彬彬有禮地說，以平淡的語調繼續開口：「大小姐發燒了。」
「…………蛤？」
我一出聲，執事就將手指放在嘴前，示意我安靜。
「怎麼會……」
「這幾天大小姐太過勞累，身體承受不住。」
「那怎麼不去……」
……對呀，錢惠香現在哪有時間上醫院？
「燒得很兇嗎？」
「上一次量體溫是４０度。」
「４０度！？……吃藥了沒有？」
我往錢惠香的房間走，賽巴斯並沒有攔住我。
「吃了，所以現在正在休息。」
難怪會在這種時間睡覺，我就想這不是錢惠香的風格。
「大小姐現在穿著比較自在，還請您發揮應有的自制力。」
「我絕不會幹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情。」
來到房間門口，我猶豫了一會兒。
「不要敲門比較好吧？」
「是的。」
「那我可以進去嗎？」
賽巴斯向前一步，以他白色的手套無聲握住門把，開門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請進。」
少女房間獨有的芬芳飄來，我領先走到前頭，看到躺在床上的錢惠香。
走沒幾步，卻不由地回頭。
因為賽巴斯沒有跟我一起入房。
「……你……不進來嗎？」
賽巴斯以他一貫的表情回覆：
「我現在被禁止除了交易以外的事情與大小姐有任何接觸。」
我不禁皺起眉頭。
但我很快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命令是錢惠香親自下的吧？
因為她知道賽巴斯對她的關心會動搖她強迫自己的決心。
我剛剛也在懷疑，為什麼賽巴斯不親自照顧錢惠香，反而要告訴我她現在衣衫不整的事。
「……你剛才說要告訴我的第二件事情事什麼？」
像是早就在等這個問題，賽巴斯將一隻手畫至胸前。
「您知道人體的『保命機制』嗎？」
「『保命機制』？」
「人的身體運轉會以『保住性命』為第一優先原則，有時候會違背主人大腦的意志。好比說減重，常見的觀念會聯想到節食，但一旦主人開始飲食控制，身體會接收到『現在食物短缺』的訊息，以為發生食荒，便將熱量轉化為脂肪，反而增加了重量。」
「……你說的這個我理解了，但我不明白你在此時告訴我的用意。」
「在下的話只能說到這裡。」他微微向我行禮。「大小姐就麻煩您了。」說完就消失不見。然而我卻從執事抬頭的一剎那瞥見他意味深長的表情。
那是相當寂寞的笑法。
我確定了。
賽巴斯想要藉由我完成某件事情。
某件錢惠香想做，賽巴斯卻想阻止她的事情。
站在房門口也無濟於事，我還是輕輕將門闔上，往錢惠香的方向去。
頭上貼著散熱貼片、滿身是汗的她看來相當不舒服。我用食指輕觸她的額頭……
……好燙。
她等等真的打算起來交易……
……多愚蠢的問題？錢惠香還有不起來的選項嗎？
我抽了一旁的衛生紙，擦拭她滿頭的汗珠。
她忽然開口說話：
「媽媽……」
是夢話。
「不要走……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
「大小姐現在正在就寢。」
「……咦？」
在睡覺？沒搞錯吧？現在已經八點多，依照之前的經驗她應該已經在準備……
「請問您來訪有什麼目的嗎？」
不給我思考的時間，執事以慣例的撲克臉對我質問，但出乎意料的，他同時也為我拿了拖鞋，這是之前從未發生過的。
「啊，謝謝。……我想錢惠香可能在操盤買股票，我打算過來幫她。不過她……」
「現在的情況並不容許大小姐分神照顧別人，您清楚您自己的立場嗎？」
賽巴斯好像不打算讓我問問題，可是他的問法卻又不帶有敵意。
「我知道，但在操作股票上面我有信心，我們之前配合過兩個星期，而且錢惠香說過由第二人代為操盤比一個人有效率，因為精靈的限制必須確認每筆交易，如果她這句話是真的的話。」我接受他審視的目光。「是嗎？賽巴斯？兩人操盤會比一人更有效率嗎？」
如果之前錢惠香只是為了找個藉口幫我，她一個人更有效率的話，那我現在就打道回府。
賽巴斯看著我，最後輕聲地說：
「這句不是謊言，確實兩個人比一個人更有效率。」然後接著問：「請問您幫大小姐有何目的？」
賽巴斯在考驗我。
……為什麼？
「兩個月前錢惠香協助我賺回弄丟的錢、這一個月我們透過競爭實踐她所傳授的知識。我從她身上學到太多東西，卻連一句謝謝都來不及說……我想幫她，即使只有微薄之力，我也想提供她任何我能回饋她的協助。」
這些話，是我本來在勝負後想告訴錢惠香的。
賽巴斯的視線從未移開。
我正面接受他的考驗，但說也奇怪，我卻從他藍色的眼眸深處看到一絲憂愁。
「在下明白了。」他說，並向前一步。「在下有兩件事情要告訴您。」
賽巴斯把手輕輕放在我肩膀上。
「失禮了。」
當我聽到這句話時，我已經在空中旋轉了半圈。
發生了什麼事？
我還來不及思考，臉就已經往地板直墜，但當我以為要撞上時，卻忽然停住。
「第一，如您所看見的，在下確實有自我防衛的機能。」
從背後拉住我的賽巴斯將我扶起來，雖然他就是讓我在空中迴旋的始作俑者。
「若您對大小姐有任何不軌之舉，在下會毫不留情地制裁你。」
我感受不到他的惡意，所以也沒跟他計較。我知道他這是在做執事的責任。
「我發誓，絕對不會有任何不禮貌的行為。」
「謝謝您的承諾。」執事彬彬有禮地說，以平淡的語調繼續開口：「大小姐發燒了。」
「…………蛤？」
我一出聲，執事就將手指放在嘴前，示意我安靜。
「怎麼會……」
「這幾天大小姐太過勞累，身體承受不住。」
「那怎麼不去……」
……對呀，錢惠香現在哪有時間上醫院？
「燒得很兇嗎？」
「上一次量體溫是４０度。」
「４０度！？……吃藥了沒有？」
我往錢惠香的房間走，賽巴斯並沒有攔住我。
「吃了，所以現在正在休息。」
難怪會在這種時間睡覺，我就想這不是錢惠香的風格。
「大小姐現在穿著比較自在，還請您發揮應有的自制力。」
「我絕不會幹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情。」
來到房間門口，我猶豫了一會兒。
「不要敲門比較好吧？」
「是的。」
「那我可以進去嗎？」
賽巴斯向前一步，以他白色的手套無聲握住門把，開門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請進。」
少女房間獨有的芬芳飄來，我領先走到前頭，看到躺在床上的錢惠香。
走沒幾步，卻不由地回頭。
因為賽巴斯沒有跟我一起入房。
「……你……不進來嗎？」
賽巴斯以他一貫的表情回覆：
「我現在被禁止除了交易以外的事情與大小姐有任何接觸。」
我不禁皺起眉頭。
但我很快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命令是錢惠香親自下的吧？
因為她知道賽巴斯對她的關心會動搖她強迫自己的決心。
我剛剛也在懷疑，為什麼賽巴斯不親自照顧錢惠香，反而要告訴我她現在衣衫不整的事。
「……你剛才說要告訴我的第二件事情事什麼？」
像是早就在等這個問題，賽巴斯將一隻手畫至胸前。
「您知道人體的『保命機制』嗎？」
「『保命機制』？」
「人的身體運轉會以『保住性命』為第一優先原則，有時候會違背主人大腦的意志。好比說減重，常見的觀念會聯想到節食，但一旦主人開始飲食控制，身體會接收到『現在食物短缺』的訊息，以為發生食荒，便將熱量轉化為脂肪，反而增加了重量。」
「……你說的這個我理解了，但我不明白你在此時告訴我的用意。」
「在下的話只能說到這裡。」他微微向我行禮。「大小姐就麻煩您了。」說完就消失不見。然而我卻從執事抬頭的一剎那瞥見他意味深長的表情。
那是相當寂寞的笑法。
我確定了。
賽巴斯想要藉由我完成某件事情。
某件錢惠香想做，賽巴斯卻想阻止她的事情。
站在房門口也無濟於事，我還是輕輕將門闔上，往錢惠香的方向去。
頭上貼著散熱貼片、滿身是汗的她看來相當不舒服。我用食指輕觸她的額頭……
……好燙。
她等等真的打算起來交易……
……多愚蠢的問題？錢惠香還有不起來的選項嗎？
我抽了一旁的衛生紙，擦拭她滿頭的汗珠。
她忽然開口說話：
「媽媽……」
是夢話。
「不要走……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