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收穫頗豐

118. 收穫頗豐
「我能見見你的兒子嗎？」
「別見了，別見了。」婦女慌慌張張地阻攔。「別再讓他受刺激了。我們對學校說，他是讓壞人打傷的。你總得讓孩子有臉在世面上混吧？！」
一元能夠理解做父母的心情，但又很想與這個小當事人交談一番，以期獲得更多的第一手素材。於是，轉彎抹角地試探道：「你們既然想與歌星嘉維對簿公堂，孩子的事早晚也得擺在明面上。那麼，作為法制記者，當然更懂得要保護未成年人的陰私.不過,既然已經找上門來，見上一面談幾句話,我想不會給孩子造成什麼嚴重後果吧？」
婦女依然拒絕他的請求，並告訴說：「我們也請了律師，知道這種案子不公開審，光有法官知道.別人就不能摻合。」
見對方已將兒子的房門關得很緊，一元知道這次的採訪不會有豐碩的收穫，但還是不甘心就此返回，於是又問道：「為人身損害賠償打官司，法庭會要求出示因果關係的證據。這樣的話，你們怎麼確認歌星嘉維僅以一首《心靈的迷失》，便構成你兒子受傷的主要因素呢？」
他見婦女的臉色變了，知道她已懷疑這個不速之客的採訪動機，但又坦誠地說：「憑良心說，當我聽到嘉維唱那首歌時，根本無法接受。它不能使人感到振奮和優美，而是表現出了一種低劣庸俗的格調。這種在潛移默化中對道德風尚的熏染,能否成為法庭評判的事實依據?就目前來講，我以自身的經驗感到可能性不大。所以，請你能談談起訴前的信心和依據，好嗎？」
婦女一把捂住半個臉，坐在床上哭起來，「嗚嗚，怨誰呀？只能怨我的兒子太不爭氣，干這種丟人又沒地方講理的事！如今的社會風氣怎麼壞成這樣？十六七歲的孩子，在這種環境中，能不學壞上當嗎？嗚嗚。」
儘管一元在結婚之後，已經把自己豪邁地置放在成年人的社會中，但畢竟還沒有養育子女，無法體會出舐犢之情。然而，從婦女的哭訴中，還是受到了某種感染，使他把一肚子最冷靜、最公正的評價，勸解之言又咽了下去。他本想說：孩子固然是未成年人,思想單純；藝術傳播的不健康格調固然起著很大的作用。可是,這些都不是學壞的絕對成因。你應該讓孩子通過這次慘痛的經歷,接受刻骨銘心的教訓，對自己的思想行為加以警醒和束約.
走出這家的大門，去見他們的委託律師的路上，一元的思路又蹦到另一個埠：這個孩子的行為雖然可惡，但是嘉維及現代歌手演唱的所謂「藝術」（他自己鄙視地不願將其稱為藝術），難道就不應對整個社會負責，尤其是對更年輕的一代的成長和定型負有一定的責任嗎？
那麼，為他父母出主意的鄰居和律師又有什麼更好的高見？尤其是律師，能夠從法律所調整，所規範的人們的行為準則中，找到制約，懲戒的良方妙策？
一圈走下來，一元不僅找到了孩子家長聘請的律師，也找到了漂淼市中級法院民庭庭長,就男孩的損害賠償案能否得到法律的支持，從兩個方面都了解到新的東西.如果僅僅是從獵取社會新聞，法制新聞的角度，記者收穫頗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