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絕交5
本章節 3722 字
更新於: 2022-08-29
5
自兩人說開並確立關係，生活並沒有太大變化，唯獨一項改變，是嚴絟每晚都跟叉叉睡在一起，兩人兩間房輪流睡。
清涼的早晨有白霧籠罩，嚴綽在微光中坐起身，盯著圈圈踢到床尾的抱枕發呆，等意識清醒了，才垂眸端詳身旁的含笑睡顏。
這些日子以來，他能明顯感受到彼此越來越靠近，那種緊緊相偎的無形觸碰言語難以形容，卻能從中嚐出甜味來。
這股體會未曾有過，又與過往陪伴家人的充實感不同，會是什麼呢？
梳洗過後，嚴綽下樓走進廚房，意外發現媽媽還沒起床，於是他站在冰箱前，回想昨晚媽媽並未特別交代早餐的主題，因而開始思考自己該準備什麼隨意早餐，旋即轉身，打算回房間拿手機搜尋作法。
行經書房時，聽見細微動靜，嚴綽從半掩的門向內看去，就見爸爸難得一身休閒地坐在書桌前，打字打得飛快。
啊，爸爸真的有在穿高爾夫球衫。
當他還在想此刻打擾爸爸是否恰當，下一秒，敏銳察覺門外有人的嚴爸爸立刻瞥來視線，見是叉叉，他停下手邊工作，勾勾手指，示意他進來。
「爸，早安。」嚴綽進書房後，順帶把門關上。
嚴爸爸一瞧叉叉的舉動，眉間一挑，以為孩子想談私密話題，待他坐到自己面前，立刻探詢：「這陣子你們都睡一起，還習慣嗎？要不要換大張一點的床，把房間打通？」
「呃……爸，我們還沒有這方面的問題。」嚴綽不免感嘆，爸爸真的為他們設想了很多很…太超前的事。
「是嗎？那就不急，等有需要了再告訴我。」眼見叉叉堅定頷首，嚴爸爸也就打消了心中許許多多念頭。
「好。」嚴綽本來是想參考爸爸對早餐的意見，不過眼下時機正好，能夠單獨問清爸爸心中的看法。
他尋隙瞄了一眼門扉後，張口問道：「爸爸真的能接受我和圈圈在一起嗎？老實說……真的可以嗎？」確定不是受媽媽要脅……
「當然沒問題，這是你們決定好的事，我自然贊同。」
嚴爸爸一臉「事到如今，怎麼還有這項疑問」的不解，盯著孩子面上似乎還帶點不踏實的渴望，他隨即解釋自己很快進入狀況的主因。
「叉叉，依照小圈的本性呢…他是會把喜歡的人事物掛在嘴邊說個不停的類型，我們很容易感染到他的好心情。」
「是嗎？但我……不曾聽聞？」嚴綽微愣，搜索自己記憶當中…沒有過圈圈頻頻叨唸喜歡什麼的印象。
筆記本不算吧？
「因為他學會收斂了。」嚴爸爸慣性地以食指敲擊桌面，發出規律聲響，眼神意味深長地望著叉叉。
「自那回經歷後，他懂得隱藏的必要性，所以他把喜歡的通通藏起來了，當然更不會再特別明說，畢竟他已經吃過苦頭了。」
經爸爸一提，嚴綽立刻會意過來，是媽媽給他看的那段影片……看來那次經驗，當真對圈圈造成很大影響。
這時，嚴爸爸又補充一句：「直到碰見你，他才又開始滔滔不絕，在我看來，是好現象。」所以他很輕易就能明白孩子的心意。
「這樣啊……」原來他光是待在圈圈身邊，便能帶給他恢復本性的力量嗎？
嚴綽好像對自己又多了點信心。
「叉叉，趁這個機會，爸爸想拜託你件事。」嚴爸爸兩手交握桌前，慎重地注視他。
「如果有一天，小圈開始對你實說實話了，你不一定要回復他，聽就可以了。」
「實話？什麼意思？」爸爸想聽圈圈說什麼嗎？
「小圈他其實很有自己的見解，選擇放在心裡不說，這是正常現象，我和媽媽不會強迫他，然而現在不同了，他有你能夠傾吐心聲，你本身更可以引領他前行，哪怕什麼都不做，說出來會讓他好過許多。」他的目的在此。
「爸，你這麼說，是預見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嗎？」
嚴爸爸頷首道：「自從你接受了小圈，對他來說，你的房間、你的身邊，是最讓他安心的所在，所以你看，他一直跟著你、待在你身邊不是嗎？」以前愛黏人的本性慢慢回來了。
「爸媽不也是？」
「我們和你不一樣的地方在於我們身為父母，為了保護他，我們會站在他的前方，而非他的身邊，當他在學校感到不知所措時，我們無法在現場，更不可能衝進校園維護他，再說了，我們會老、會先你們離去，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必須獨自面對所有困境，但現在有你就不同了。」
「……」哪裡不一樣？
「在學校有你隨時在他身邊，當我和媽媽站在最前，抵擋他人惡意時，你依然能守在他身邊安慰他，那會讓他非常安心，縱使他明白我們十分在乎他，然而陪伴很重要。」可惜做父母的向來身不由己。
「我明白了。」嚴綽鄭重點頭，後停了半拍，提及一件風馬牛不相干的事。
「爸，最近我和圈圈談論了些想法，在居禮哥家時，順勢挑戰開誠佈公。」主要是去品嘗居禮哥自豪的手沖咖啡……還不錯。
原先礙於恐懼，他選擇咖啡歐蕾，一鼓作氣飲入口，舌尖瞬間體驗了驚為天人的柔順感，不苦也不澀、還會回甘，打破他因咖啡而生的陰影。
「結果呢？」既然決定說開，能了卻這樁心事也很好。
「他們聽完都很爽朗地笑了，然後我們就被巴頭了。」嚴綽下意識扶住後腦勺。
「居禮哥說我們想太多、這種事有什麼好瞞的？似乎很在意我們認為他們心胸狹窄、嫌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強調他們的肚子裡能撐一艘公主郵輪。」事後他和圈圈分別被騙去上強度很高的訓練課程，他去拳擊、重訓、還踩飛輪；圈圈則被硬架進核心有氧教室，最後苦著臉出來，兩人全身痠痛、鐵腿好幾天。
「是啊，當哥哥都不被信任，自栩什麼兄代父職？」
「爸，你說得太一針見血……若輪到你或媽媽去告知，情況是否就不大一樣了？」最近鍛鍊得很慘的嚴綽無法不大逆不道地想。
說好的公主郵輪莫非是模型？
「才不會，對我們，他們都打悲情牌，專門裝可憐來博取同情。」自己教出來的兔崽子，嚴爸爸很了解他們。
既然不論如何，都會經歷這一遭，嚴綽這才釋懷地回到正題上。
「爸，我希望圈圈做回自己，他其實一直渴望誠實自在。」這是他之所以向爸爸交代此前事故的目的。
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坦蕩蕩地直面一切人與事。
「…確實是膽大的挑戰，你準備好承擔後果了嗎？」
「我會雷打不動地待在他身邊。」
「很好，終有一天，小圈會明白一個道理。」嚴爸爸注視叉叉同樣雷打不動地平淡神色，他緩緩勾起嘴角，期待那一瞬的到來。
「只要心愛之物傍身，人就天下無敵。」包括你也是。
臨睡前，嚴綽靠在床頭，翻著從圈圈房間拿出來的相冊當睡前讀物，當嚴絟抱著枕頭進來，看他眼神投入到不行，真不知該擺出自豪還是難為情的表情？
「你也看太多次了吧？」嚴絟坐上床，把枕頭放置一旁，雙手環胸問。
「就這麼喜歡我穿女裝的樣子嗎？」
「沒有很多次。」
等嚴絟上床，嚴綽便把相冊收起，拿過他的枕頭擺好，側躺著把手臂伸到枕下，拍拍空位，示意他躺上來，接著解釋自己的行為。
「你穿上喜歡的衣服時的笑容，和平時的笑完全不一樣。」他喜歡看他神采飛揚的樣子。
「那當然，全都是我的自信之作。」他穿得信心滿滿，不輸任何女孩。
「但你不會真當我是女生了吧？」他可是男生。
嚴綽瞥了一眼他鼓起的臉頰，神態自若地頷首發言。
「你是一個很可愛的男孩子。」再可愛也是男的，他不會錯認。
嚴絟聽完，滿臉爆紅地趴下，把臉埋進臂彎裡。
「……」天啊！好羞恥！
叉叉總是不吝惜這種讓人羞到抬不起頭來的讚美，自己卻老神在在。
時間停隔了好一會兒，嚴絟才緩慢移動，平躺枕進他臂彎裡。
「……每天借我手臂，你手會麻吧？」
「這隻手是專門為你服務的。」嚴綽維持攬著他的姿勢，略抬起身去拉棉被。
「噗，上面還刻了我的名字嗎？」
「嗯，成年就去刻。」
「哈哈，記得刻上嚴絟侍，代表這是我的專用手臂。」
嚴絟一笑置之，已經習慣應付叉叉一本正經的胡扯了，殊不知他對他一直是認真的！
因此，未來在他十八歲生日時，他將對叉叉上臂的刺青目瞪口呆，並慘遭所有熟人輪番揶揄。
不過眼下，他正考慮自己抱枕頭來的意義何在？
想了想，嚴絟抬手扯過一無是處的枕頭，扔到床尾，朝叉叉比劃道：「我記得爸爸為了這件事，特地買了個彩虹形狀的枕頭，既可以抱著媽媽，手又不會痠麻，一舉兩得。」
「……爸爸是理科腦嗎？」嚴綽思緒跳躍地關心起這一點。
「不，他是商業金頭腦，認為能花錢解決的事，都是最輕鬆簡單的小事。」嚴絟晃晃食指揭曉：「媽媽才是理科腦，但她有顆浪漫少女心。」
嚴綽偏頭想了想，隨即道：「你很容易入睡，我再把手抽走就好了。」
同時，他也心下瞭然，難怪媽媽狠批爸爸不浪漫，這也太科技了，都不曉得心意是建立在犧牲人性下？
至少他很享受彼此相擁的舒心感，畢竟一整天下來，唯有入睡前到隔日清晨這短暫的幾個小時間，才得以碰觸彼此。
「這樣啊？」嚴綽執意，嚴絟也就被說服了。
因為他確實每天都比他早起。
話題告終，兩人凝視彼此，空氣安靜了一會兒。
嚴綽率先移開視線，改盯著他的髮旋問道：「……圈圈，居禮哥都接受了，你會想嘗試對小道他們開口嗎？」
「……想啊。」一直都很想，「但是……」果然還是會怕。
嚴絟垂眼審思，對比如親人般的哥哥，身為朋友的難度更大了……
嚴綽察覺到他的低落，當即伸出另一手環抱住他，將整個人扣入胸懷，毫無縫隙地貼合，傳遞彼此的體溫。
「別怕，我會在你身邊。」
「……」嚴絟無聲點頭，蓋住自己發癢的耳朵，面對變得可靠的叉叉，他很突然地揚起嘴角，翻身壓在他上方，大眼眨了眨問：「叉叉，你……要試試看先前爸爸說的那種事嗎？」
「……」嚴綽直視話一說完就又害羞埋臉的圈圈，還在想這話題轉得真硬啊。
「你想試？」比起嚴絟的羞澀，嚴綽反而很淡定。
爸爸給的限制級資料，他終於提起勇氣看了嗎？
嚴絟咬唇想了想，盯著叉叉裸露在外的鎖骨，用力點頭。
「那來吧。」花了數個夜晚，把資料詳加熟讀記憶的嚴綽俐落掀開棉被坐起身，首先將棉被披在圈圈身上，以防受涼，另一掌則輕托他的後頸，在他舉臂攬上自己的同時，傾身相吻。
自兩人說開並確立關係，生活並沒有太大變化，唯獨一項改變，是嚴絟每晚都跟叉叉睡在一起，兩人兩間房輪流睡。
清涼的早晨有白霧籠罩，嚴綽在微光中坐起身，盯著圈圈踢到床尾的抱枕發呆，等意識清醒了，才垂眸端詳身旁的含笑睡顏。
這些日子以來，他能明顯感受到彼此越來越靠近，那種緊緊相偎的無形觸碰言語難以形容，卻能從中嚐出甜味來。
這股體會未曾有過，又與過往陪伴家人的充實感不同，會是什麼呢？
梳洗過後，嚴綽下樓走進廚房，意外發現媽媽還沒起床，於是他站在冰箱前，回想昨晚媽媽並未特別交代早餐的主題，因而開始思考自己該準備什麼隨意早餐，旋即轉身，打算回房間拿手機搜尋作法。
行經書房時，聽見細微動靜，嚴綽從半掩的門向內看去，就見爸爸難得一身休閒地坐在書桌前，打字打得飛快。
啊，爸爸真的有在穿高爾夫球衫。
當他還在想此刻打擾爸爸是否恰當，下一秒，敏銳察覺門外有人的嚴爸爸立刻瞥來視線，見是叉叉，他停下手邊工作，勾勾手指，示意他進來。
「爸，早安。」嚴綽進書房後，順帶把門關上。
嚴爸爸一瞧叉叉的舉動，眉間一挑，以為孩子想談私密話題，待他坐到自己面前，立刻探詢：「這陣子你們都睡一起，還習慣嗎？要不要換大張一點的床，把房間打通？」
「呃……爸，我們還沒有這方面的問題。」嚴綽不免感嘆，爸爸真的為他們設想了很多很…太超前的事。
「是嗎？那就不急，等有需要了再告訴我。」眼見叉叉堅定頷首，嚴爸爸也就打消了心中許許多多念頭。
「好。」嚴綽本來是想參考爸爸對早餐的意見，不過眼下時機正好，能夠單獨問清爸爸心中的看法。
他尋隙瞄了一眼門扉後，張口問道：「爸爸真的能接受我和圈圈在一起嗎？老實說……真的可以嗎？」確定不是受媽媽要脅……
「當然沒問題，這是你們決定好的事，我自然贊同。」
嚴爸爸一臉「事到如今，怎麼還有這項疑問」的不解，盯著孩子面上似乎還帶點不踏實的渴望，他隨即解釋自己很快進入狀況的主因。
「叉叉，依照小圈的本性呢…他是會把喜歡的人事物掛在嘴邊說個不停的類型，我們很容易感染到他的好心情。」
「是嗎？但我……不曾聽聞？」嚴綽微愣，搜索自己記憶當中…沒有過圈圈頻頻叨唸喜歡什麼的印象。
筆記本不算吧？
「因為他學會收斂了。」嚴爸爸慣性地以食指敲擊桌面，發出規律聲響，眼神意味深長地望著叉叉。
「自那回經歷後，他懂得隱藏的必要性，所以他把喜歡的通通藏起來了，當然更不會再特別明說，畢竟他已經吃過苦頭了。」
經爸爸一提，嚴綽立刻會意過來，是媽媽給他看的那段影片……看來那次經驗，當真對圈圈造成很大影響。
這時，嚴爸爸又補充一句：「直到碰見你，他才又開始滔滔不絕，在我看來，是好現象。」所以他很輕易就能明白孩子的心意。
「這樣啊……」原來他光是待在圈圈身邊，便能帶給他恢復本性的力量嗎？
嚴綽好像對自己又多了點信心。
「叉叉，趁這個機會，爸爸想拜託你件事。」嚴爸爸兩手交握桌前，慎重地注視他。
「如果有一天，小圈開始對你實說實話了，你不一定要回復他，聽就可以了。」
「實話？什麼意思？」爸爸想聽圈圈說什麼嗎？
「小圈他其實很有自己的見解，選擇放在心裡不說，這是正常現象，我和媽媽不會強迫他，然而現在不同了，他有你能夠傾吐心聲，你本身更可以引領他前行，哪怕什麼都不做，說出來會讓他好過許多。」他的目的在此。
「爸，你這麼說，是預見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嗎？」
嚴爸爸頷首道：「自從你接受了小圈，對他來說，你的房間、你的身邊，是最讓他安心的所在，所以你看，他一直跟著你、待在你身邊不是嗎？」以前愛黏人的本性慢慢回來了。
「爸媽不也是？」
「我們和你不一樣的地方在於我們身為父母，為了保護他，我們會站在他的前方，而非他的身邊，當他在學校感到不知所措時，我們無法在現場，更不可能衝進校園維護他，再說了，我們會老、會先你們離去，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必須獨自面對所有困境，但現在有你就不同了。」
「……」哪裡不一樣？
「在學校有你隨時在他身邊，當我和媽媽站在最前，抵擋他人惡意時，你依然能守在他身邊安慰他，那會讓他非常安心，縱使他明白我們十分在乎他，然而陪伴很重要。」可惜做父母的向來身不由己。
「我明白了。」嚴綽鄭重點頭，後停了半拍，提及一件風馬牛不相干的事。
「爸，最近我和圈圈談論了些想法，在居禮哥家時，順勢挑戰開誠佈公。」主要是去品嘗居禮哥自豪的手沖咖啡……還不錯。
原先礙於恐懼，他選擇咖啡歐蕾，一鼓作氣飲入口，舌尖瞬間體驗了驚為天人的柔順感，不苦也不澀、還會回甘，打破他因咖啡而生的陰影。
「結果呢？」既然決定說開，能了卻這樁心事也很好。
「他們聽完都很爽朗地笑了，然後我們就被巴頭了。」嚴綽下意識扶住後腦勺。
「居禮哥說我們想太多、這種事有什麼好瞞的？似乎很在意我們認為他們心胸狹窄、嫌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強調他們的肚子裡能撐一艘公主郵輪。」事後他和圈圈分別被騙去上強度很高的訓練課程，他去拳擊、重訓、還踩飛輪；圈圈則被硬架進核心有氧教室，最後苦著臉出來，兩人全身痠痛、鐵腿好幾天。
「是啊，當哥哥都不被信任，自栩什麼兄代父職？」
「爸，你說得太一針見血……若輪到你或媽媽去告知，情況是否就不大一樣了？」最近鍛鍊得很慘的嚴綽無法不大逆不道地想。
說好的公主郵輪莫非是模型？
「才不會，對我們，他們都打悲情牌，專門裝可憐來博取同情。」自己教出來的兔崽子，嚴爸爸很了解他們。
既然不論如何，都會經歷這一遭，嚴綽這才釋懷地回到正題上。
「爸，我希望圈圈做回自己，他其實一直渴望誠實自在。」這是他之所以向爸爸交代此前事故的目的。
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坦蕩蕩地直面一切人與事。
「…確實是膽大的挑戰，你準備好承擔後果了嗎？」
「我會雷打不動地待在他身邊。」
「很好，終有一天，小圈會明白一個道理。」嚴爸爸注視叉叉同樣雷打不動地平淡神色，他緩緩勾起嘴角，期待那一瞬的到來。
「只要心愛之物傍身，人就天下無敵。」包括你也是。
臨睡前，嚴綽靠在床頭，翻著從圈圈房間拿出來的相冊當睡前讀物，當嚴絟抱著枕頭進來，看他眼神投入到不行，真不知該擺出自豪還是難為情的表情？
「你也看太多次了吧？」嚴絟坐上床，把枕頭放置一旁，雙手環胸問。
「就這麼喜歡我穿女裝的樣子嗎？」
「沒有很多次。」
等嚴絟上床，嚴綽便把相冊收起，拿過他的枕頭擺好，側躺著把手臂伸到枕下，拍拍空位，示意他躺上來，接著解釋自己的行為。
「你穿上喜歡的衣服時的笑容，和平時的笑完全不一樣。」他喜歡看他神采飛揚的樣子。
「那當然，全都是我的自信之作。」他穿得信心滿滿，不輸任何女孩。
「但你不會真當我是女生了吧？」他可是男生。
嚴綽瞥了一眼他鼓起的臉頰，神態自若地頷首發言。
「你是一個很可愛的男孩子。」再可愛也是男的，他不會錯認。
嚴絟聽完，滿臉爆紅地趴下，把臉埋進臂彎裡。
「……」天啊！好羞恥！
叉叉總是不吝惜這種讓人羞到抬不起頭來的讚美，自己卻老神在在。
時間停隔了好一會兒，嚴絟才緩慢移動，平躺枕進他臂彎裡。
「……每天借我手臂，你手會麻吧？」
「這隻手是專門為你服務的。」嚴綽維持攬著他的姿勢，略抬起身去拉棉被。
「噗，上面還刻了我的名字嗎？」
「嗯，成年就去刻。」
「哈哈，記得刻上嚴絟侍，代表這是我的專用手臂。」
嚴絟一笑置之，已經習慣應付叉叉一本正經的胡扯了，殊不知他對他一直是認真的！
因此，未來在他十八歲生日時，他將對叉叉上臂的刺青目瞪口呆，並慘遭所有熟人輪番揶揄。
不過眼下，他正考慮自己抱枕頭來的意義何在？
想了想，嚴絟抬手扯過一無是處的枕頭，扔到床尾，朝叉叉比劃道：「我記得爸爸為了這件事，特地買了個彩虹形狀的枕頭，既可以抱著媽媽，手又不會痠麻，一舉兩得。」
「……爸爸是理科腦嗎？」嚴綽思緒跳躍地關心起這一點。
「不，他是商業金頭腦，認為能花錢解決的事，都是最輕鬆簡單的小事。」嚴絟晃晃食指揭曉：「媽媽才是理科腦，但她有顆浪漫少女心。」
嚴綽偏頭想了想，隨即道：「你很容易入睡，我再把手抽走就好了。」
同時，他也心下瞭然，難怪媽媽狠批爸爸不浪漫，這也太科技了，都不曉得心意是建立在犧牲人性下？
至少他很享受彼此相擁的舒心感，畢竟一整天下來，唯有入睡前到隔日清晨這短暫的幾個小時間，才得以碰觸彼此。
「這樣啊？」嚴綽執意，嚴絟也就被說服了。
因為他確實每天都比他早起。
話題告終，兩人凝視彼此，空氣安靜了一會兒。
嚴綽率先移開視線，改盯著他的髮旋問道：「……圈圈，居禮哥都接受了，你會想嘗試對小道他們開口嗎？」
「……想啊。」一直都很想，「但是……」果然還是會怕。
嚴絟垂眼審思，對比如親人般的哥哥，身為朋友的難度更大了……
嚴綽察覺到他的低落，當即伸出另一手環抱住他，將整個人扣入胸懷，毫無縫隙地貼合，傳遞彼此的體溫。
「別怕，我會在你身邊。」
「……」嚴絟無聲點頭，蓋住自己發癢的耳朵，面對變得可靠的叉叉，他很突然地揚起嘴角，翻身壓在他上方，大眼眨了眨問：「叉叉，你……要試試看先前爸爸說的那種事嗎？」
「……」嚴綽直視話一說完就又害羞埋臉的圈圈，還在想這話題轉得真硬啊。
「你想試？」比起嚴絟的羞澀，嚴綽反而很淡定。
爸爸給的限制級資料，他終於提起勇氣看了嗎？
嚴絟咬唇想了想，盯著叉叉裸露在外的鎖骨，用力點頭。
「那來吧。」花了數個夜晚，把資料詳加熟讀記憶的嚴綽俐落掀開棉被坐起身，首先將棉被披在圈圈身上，以防受涼，另一掌則輕托他的後頸，在他舉臂攬上自己的同時，傾身相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