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太子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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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7-02
那日,季婉從牆外跳回家中時,正好抬頭注意到了枝頭上綠芽初冒的景色,這才驚覺天氣已經漸漸回暖,象徵著春天已經來了的事實。

而她回到廂房沒過多久,就看到李長善臉色極為難看地走了進來,季婉看著他,假裝好奇地問:「這是怎麼了?」

李長善這時憤怒地拍了一下桌沿,憤恨地說:「妳知道嗎?丘上風竟然在一出京城沒多久,就讓人給劫走了。」

季婉一愣,急忙問道:「劫走了?怎麼會?他不是有士兵押送嗎?」

「那些士兵帶著傷回來,說是一名武功極高的女子帶走了他。」

「女子?」

「現在侍衛親軍司派了不少人在那周圍圍捕,希望還能將他追回來。」李長善氣得牙癢癢地說。

「肯定可以的,難不成他是能飛天還是遁地了?只要在大岳國中就一定找得回,六郎也別太灰心了,接下來我們可要好好面對三大禮祭了。」季婉似有深意地微笑說著。

一聽到三大禮祭,李長善就又露出了一個得意的微笑,道:「本王之前聽了妳的建議,派了很多人去盯著地方上貢作為三大禮之用的祭品、禮品及銀帛,確實發現了許多不妥之處。」

「哦?您查到了什麼?」

「這次祭禮辦得隆重,父皇下旨讓地方繳交助禮錢,所以地方上貢了不少作金銀財帛,作為供應祭禮的花用。」

李長善說到這裡,嘴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然後說:「而太子從中私囊了許多,光是上貢的俊馬就偷偷收入他府十五匹,銀帛等更是私吞了不少。父皇雖讓地方繳交助禮錢,卻也明文禁止地方肆意掠奪民膏民脂,但這些官員為了巴結太子,依舊有不少地方傳出加徵稅賦的消息,讓民眾苦不堪言。」

「私吞禮祭用祭品,這讓陛下知道了肯定會很生氣的。」季婉含笑說著。

可這時,李長善卻嘆了一口氣,道:「不過這樣的罪也不夠將太子拉下馬來。」

季婉聞言,便露出一抹略有深意的微笑,低聲道:「慢慢來吧,慢慢的磨下去,太子遲早會將皇帝對他的信任給磨光的。」



三大禮祭,是大岳朝三年一度,被視為是最重要的祭禮儀式,其中包含桓靈宮宮祭禮、太廟祭禮及南郊祭禮三祭。在三大禮祭中,皇帝會接連三天親臨桓靈宮,太廟及南郊場地作為主祭人,對大岳朝遠祖、皇族祖先和天地神祇進行祭拜儀式。

如此重要的祭禮,祭前的齋戒便也十分受到重視,所有王公貴族與朝中重臣在三大禮祭之前,都要共同齋戒七日,甚至在祭禮前兩天,所有人需在行宮齊聚一堂,完成齊齋的儀式,最後才能舉行祭禮。

而再過三日,就是齋戒日的開始,這時候不論是禮部、太常寺及太子都忙得不可開交,就連其他朝臣們,也都在放大檢視著這場祭禮的準備是否完善,畢竟這場祭禮是國家之大事,不可不謹慎。

這日,太子、燕王李長善及太常寺卿田奔正在殿中,與皇帝商議三大禮祭中的一切事物。太子與太常寺卿將三大禮祭中的時間排程、場地佈置及祭品配置等等依序詳細的稟告陛下,而李長善站在了一旁,靜靜地聽著這些細節。

就在這時,殿外的首領太監慢慢地走了進來,恭敬地道:「陛下,數位御史們候在殿外,想要求見陛下。」

聞言,陛下點頭道:「也好,讓他們一同進來聽聽祭禮的準備狀況,也許他們會有什麼意見。」

於是,三四名御史們浩浩蕩蕩地走了進來,向陛下行完禮後,拿出了一封奏疏對著皇帝說:「臣等有事稟告。」

皇帝聞言,低聲地說:「什麼事啊?現在正在講三大禮祭之事,若不是什麼要事,擱著晚些再說也行。」

「臣等欲稟之事,便是攸關三大禮祭。」

「哦?那就說說吧。」皇帝一臉好奇地道。

「臣等有本彈劾太子殿下貪污瀆職,利用職權侵吞大量地方上貢的助禮錢及相關祭品,這裡是彈劾奏本。」為首官員義正詞嚴地說。

聞言,站在一旁的太子立刻怒斥道:「放肆,你們竟敢在陛下面前誣陷我。」

「微臣奏報中的樣樣指控,皆有我御史台查獲的證據為憑,並非誣陷,詳細奏疏現在呈報給陛下過目。」御史不疾不徐地將奏摺恭敬地交給了隨侍的公公,那名公公立刻將其奏疏呈報給的陛下。

皇帝將其奏疏接過後,仔細地看了起來,然後他臉色便越來越難看,直到看到了奏疏上的最後一個字後,他憤怒地將那本彈劾奏本扔向了太子的面前,怒斥道:「朕讓你自己看,到底有沒有冤枉你。」

這時,太子慢慢地將那本彈劾文書撿了起來,緊張地從頭閱覽到尾,看完後他立刻跪在了地上,道:「父皇,這是他們要誣陷我,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動祭禮的助禮金啊。」

兒皇帝聞言,又接著怒斥道:「每位知州上供的供品數量都在同行文件中寫得清清楚楚,卻在大理寺清點數量時短少這麼多,朕命你掌管三大禮祭,你卻管理成這個樣子?這彈劾文書中,還寫出了你拿了何地何人捐贈的貢金、駿馬、銀及帛品,品目數量都寫得井井有條、條條有理,你還要狡辯?」

「兒臣已經位居太子,為何還要去貪?況且兒臣所得所享皆來自於父皇的恩賜,兒臣感恩戴德,絕對不會如此辜負父皇對我的期盼,所以兒臣絕沒有貪那些禮金,父皇細想,這朝中竟有人用如此密無一疏的奏章陷害兒臣於死無葬身之地,其心可誅,盼父皇相信兒臣。」說完,跪在地上的太子立刻對著皇帝磕了三磕響頭。

然後,太子又轉頭對著那些御史,怒斥著:「你們究竟是受何人的挑撥,要這樣誣陷我。」

「太子殿下,臣等並沒有剁剁逼人,皇帝陛下賦予我等監察之權,於是我等兢兢業業、夕惕朝乾,不敢辜負了皇帝陛下對我等的期盼,尤其此事關係到了三大禮祭,於是我等更加謹慎查核。」

「父皇,請您相信兒臣……」

這時,皇帝將眼神看向站在太子旁邊,一直閉口不語的太常寺卿田奔,低聲怒道:「你呢?各地送來的貢禮短少這麼多,你也都沒有發覺嗎?」

田奔聞言,嚇得臉色慘白,嘴上結巴地道:「臣……臣確實不知……臣……怠忽職守,還請……請陛下責罰……」

看著田奔這副連話都說不清楚的模樣,皇帝便一臉不耐煩地掃視了一眼太子,然後宣旨道:「太子德行有失,即日起閉門思過,沒有朕的旨意不得出。三大禮祭你不用管了,禮祭你也不許參加,滾回去思過。」



成功將太子送去閉門思過的李長善,心情愉悅地回到了王府中,他踏著輕快的步伐,來到季婉的院落,開心道:「今日御史台參了太子一本,如今太子被勒令在東宮閉門思過,就連三大禮祭也都不能出席了。」

「真的啊?那真的是恭喜六郎了。」季婉含笑說著。

「這次,你出的這個主意,沒想到真能讓我抓到一處太子的小辮子,這下太子肯定在他宮中氣得跳腳了,光想那畫面就讓我開心得不得了。」

「但太子能當到太子,他在朝中勢力還是環環相扣,不可小覷。」季婉感嘆地道。

「他是崔皇后的兒子,光嫡子這個身份,就夠讓朝中那些守舊老臣們支持了,皇後娘娘的父親崔曜是青州刺史又有太傅等頭銜,崔皇后的弟弟崔梓辰,在倉州擔任團練使,一家子聖眷正濃,而八成現在崔皇后現已經在父皇面前哭訴無辜了呢。」

「崔皇后的弟弟崔梓辰在倉州擔任團練使?倉州不就是與北狄的邊境處嗎?我記得那裡有設置榷場作為兩國互市的場所對吧?」季婉好奇一問。

「是啊。」

季婉聞言,沉思了一下後,微笑道:「兩國互市之處,其中利益不可小覷,我看這個人,肯定有很多有趣的秘密。」

「妳又有什麼想法嗎?」聽到了季婉的話,李長善知道了她又有了什麼鬼點子。

而季婉卻語不道破,只是略有深意地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