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假象
本章節 5881 字
更新於: 2018-09-19
劉治雅目送蒂娜回去後，算算時間也該是母親要回來的時候了，他在房間拿了替換的衣服打算離開家前先洗個澡，特意拿了姊姊的沐浴乳跟洗髮精，強烈的香味應該可以蓋過蒂娜的香水。
以防萬一葉允軒的狗鼻子，他洗了兩遍。突然家裡門口傳來了一聲大喊。
「治雅，回來啦。」劉母看著家裡多了雙熟悉的布鞋，心想小兒子回來了。
是媽媽的聲音，劉治雅趕緊沖洗掉身上的泡沫，好擦乾身體。
劉母走到廚房，看見浴室的燈亮著，「洗完澡就來吃飯吧，你回來也不先打個電話，幸好我今天多買了一份便當。」她將裝著便當的塑膠袋放在餐桌上，邊脫外套邊碎碎念。「你是在那邊住習慣了嗎？都不怕打擾到人家？」
雖說老大、老二有在工作，也知道他們目前比較喜歡跟另一半膩在一塊，不想回家住，這她都能理解，但老三住在朋友家的情形有點誇張了，根本接近搬出去的狀態。
在浴室內的劉治雅翻了個白眼，他也不想一直待在葉允軒那。穿好衣服後出了浴室，看著母親忙著用大碗公裝便當店附贈的清湯，許久不見的場景，讓他的壞心情瞬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打算吃完飯再回去。
快速地將頭髮吹乾後，他幫母親把便當和湯拿到客廳，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轉著節目，母親從冰箱拿出昨晚喝剩的烏龍茶，才坐下就驚叫一聲。
「唉呀，我忘了拿杯子了。」劉母屁股已經黏在位置上，懶得走一趟，便推著坐在隔壁的小兒子。「去拿兩個杯子過來。」
被使喚的劉治雅也沒不願意，起身就去拿杯子。只是才剛走到廚房就聽到門鈴聲，他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一到客廳就看見此時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
葉允軒剛和劉母打完招呼後，笑得平易近人地朝他揮手。「不好意思，突然來打擾。」
劉母轉頭看兒子，臉上意外又驚喜，看在劉治雅眼中，很明顯的……媽媽被葉允軒的好學生假象給騙了。
「真是的，有這麼好的同學怎不介紹給媽媽認識？」劉母熱絡地拉著葉允軒的手要他進來，「坐著坐著，吃過了沒？」
「還沒。」他有點難為情地看著劉治雅的母親，「不用麻煩了，我只是拿東西給治雅而已，晚餐我等會自己解決就好了。」
劉治雅無言地看他賣乖，料想得到等會大概會是怎樣的場面。
「沒關係啦，就在這吃一吃就好。媽媽的便當已經先吃了，你就跟治雅分一個，我再去幫你們煮點東西。」劉母說完就笑臉盈盈地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食材。
葉允軒在劉母背對他時就露出了真面目，無聲的笑在臉上燦爛極了。他很自動地坐到客廳的長椅上，拍拍身旁的空位，要站著不動的人坐到指定的位置上。
劉治雅深呼吸一口氣，好壓下不滿的情緒，順從地走到他身旁，才一坐下，葉允軒就整個人靠了上來。
「剛洗完澡？」他嗅聞著治雅身上剛沐浴完的濃烈香氣。
「嗯。」
「便當你吃就好，別餓著了。」葉允軒心情很好的樣子，還幫他倒了烏龍茶。「你媽媽人真好，我也好想當你媽媽的兒子。」
劉治雅的食慾從他一進門就在消退，聽著他又在口頭上吃豆腐，他放下才剛拿起的筷子，「不是要拿東西給我？」
「難得到你家，等等到房間再給你。」
要到房間！？劉治雅心裡大為震驚，但仍面不改色地看向葉允軒。「不如回去再給我吧。」
「為什麼？」
他當然會笑著問自己『為什麼』，劉治雅極力忍住想顫抖的身體，趁著母親還在廚房忙，他主動拿起葉允軒的手伸向自己的大腿根部。
「想說你今天可能會想做，我自己先準備好了。」
葉允軒沒抽回手，反而恣意地撫摸起他的下體。「我想做還是你想做？」他的身體傾向劉治雅，在他耳邊細語。「說清楚。」
「是我想做。」他低下頭，好讓瀏海藏住自己空洞的眼神。
「嗯，很好。」葉允軒收回手，將額頭靠在他的頭上，由上往下地來回輕撫著他洗得柔順的頭髮。「有需求就找我，這點很好。」
在髮上落下一吻，葉允軒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他的便當，夾起一口飯到劉治雅嘴邊。
他遲遲不張口，疑惑地看向葉允軒。
「吃飽才有力氣做事，你要自己吃還是我餵你？」
接過他手中的便當，劉治雅拿起筷子夾了飯菜就塞進嘴裡，咀嚼幾下後吞嚥，像機械一樣地做著重複性的動作。
葉允軒站在劉家的門口，笑著伸手接過劉母給的環保便當袋，裡頭的保鮮盒裝了炒好的飯菜。「謝謝阿姨，我回去一定馬上吃。」
「不用叫我阿姨啦，也不年輕了。」劉母欣慰地看著葉允軒，多麼乾淨的一個孩子，斯斯文文的，臉上一直都笑笑的，討人喜歡。「你能跟治雅交朋友，真是太好了，肯定是交了你這朋友後，架也不打了，也開始會幫忙做家事了，最近還跟我說要上大學。」
雖然兒子後來不常回家，但某些改變，身為一個母親還是可以感覺得到。
她之前是非常擔心長子，多少忽略了他，不過治祺後來交了女朋友，脾氣比較收斂了，才發現小兒子不知不覺間竟也變成了不良少年，三不五時就接到學校打來的關心電話，講也講不聽，後來都只求不要進醫院或上大報，就謝天謝地了。
不知從何開始，她的手機幾乎不再出現學校的來電顯示，剛開始時她還有點不習慣，怕這只是暫時的。
「希望你可以一直跟治雅當好朋友，如果他有哪裡做錯了，你來告訴伯母，我會好好教訓他的。」
「我才要感謝伯母，願意讓治雅過來陪我，我一個人住有時候真的很寂寞。」葉允軒稍稍別過臉，有點失落地笑了笑。
「不會不會，如果你不介意，偶爾也可以過來這邊住。」
站在家門有點距離的地方，劉治雅看著離情依依的十八相送，他無奈地望向昏暗的天空，好想抽菸啊。
終於和劉母道別後，葉允軒開心地提著便當袋走到久等的人身旁後，兩人一同往巷口走去。
「真的，很想跟你當兄弟。」
「葉允軒。」
真是稀奇，治雅竟然會喊他的名字，肯定是想要求什麼吧。「嗯？」
「我想抽菸。」
走到巷口旁的馬路邊，葉允軒將便當袋掛在機車的掛鉤上，要他人等在機車旁，他就穿著制服走進超商，不久後手裡就拿了一條金色包裝的香菸出來，虧他還知道自己喜歡抽那牌的菸。
「你買這麼多做什麼？」劉治雅看著他手上的菸，再看向超商，店員就直接賣給他，不過那是間有附設電玩機台的超商……會賣菸給未成年人也不意外就是了。
葉允軒拆了包裝，拿出一盒，剩下的丟進機車坐墊下的置物箱。「為了讓你隨時都有得抽。」從菸盒抽出一根香菸，放到治雅的嘴邊。「給。」等他含住菸的濾嘴，葉允軒拿出店員送的打火機，貼心地替他點菸。
劉治雅靠坐在機車上，吸了一口菸後，從口裡吐出白霧。「你真的覺得我媽很好？還是演給我看的？」
「是真的很好。」比起那個對我不理不睬，巴不得我趕快走的親生母親好上一千倍，不過要是她知道我強了她兒子，會不會拿菜刀出來砍人？
想到那畫面，葉允軒忍不住發出呵呵笑聲。
劉治雅用眼角瞄了他一眼，他突然的發笑，很恐怖。
此時此刻，兩人彼此之間有著和平的寧靜，很有默契地不再說話，以免打破偶然的美好。
葉允軒騎著機車心情愉快地哼著歌，後頭的人不是想著等會回到公寓會發生的事，而是想著蒂娜離開時的話。
『想走的時候記得跟我說一聲。』
蒂娜妳能走得掉，是因為自己只有一個人的關係？還是因為妳已經是大人，知道該割捨就割捨？我做不到啊……。想到家人，劉治雅心就冷了一半，他可不敢賭騎車的人會為了找他做出什麼可怕的事。
他沒說話，想必蒂娜也明白，臨走前的道別，聽起來開朗，卻是裝得豁達的悲傷。唯一能給蒂娜的就只有她想要的影子，但也撐不了太久，反而是越來越擔心她的安危。
今天葉允軒突然出現，還說要到我的房間去，如果不做些什麼分散他的注意力，一進房絕對會聞到殘存的香味，如果說……葉允軒其實都知道，那蒂娜妳告訴我，我是能逃去哪？
劉治雅看著他的背，聽著他哼著歌的細碎曲調，感覺無憂無慮的，好開心。
回到租屋處，劉治雅很自動地往臥房走去，葉允軒則將便當袋放在廚房的島桌上後便緊跟治雅的腳步，他現在可是渾身燥熱。
劉治雅正背對著門口脫去上衣，感受到背後傳來燙人的目光，他一回頭就給人壓進柔軟的床鋪，大腿上抵著堅挺的硬物，感覺肩胛骨上傳來被囓咬的癢感，一雙手正猴急地要解開他的褲頭。
「葉允軒，你可以不要這麼急嗎？」劉治雅稍微抗拒地扭動著身體。
葉允軒故意地用自己的性徵磨蹭他的臀部。「不是我急，是它在急。」他伸手摸向他的下身。「反倒是你，說想做。卻沒反應？」
「因為你太粗魯了，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劉治雅把面無表情的臉藏在床上，聲音裝得可憐。
葉允軒嘴角咧著笑，他迅速地起身下了床，從床頭櫃拿出潤滑液，不經意地說著。「我還以為治雅是喜歡被強上的，看來是我想錯了。」
趴躺在床上的他默默地坐起身，心裡冒著火，要演就要演到底，他脫下褲子，接著是底褲，全身一絲不掛地展現在葉允軒的面前，他下床走到盯著他一舉一動的人身後，他將胸口貼在葉允軒背後，將雙手穿過他的腋下到胸前，幫他解開襯衫釦子。
葉允軒手裡擠著潤滑液，有點納悶身後的人是從哪學來這種……誘人的手段？「別解了。」疑問使他的心情受了點影響。「今天你說要溫柔，那就讓我好好服務你。」他將潤滑液丟到床上後走到床沿邊雙腿微開地坐下，他露出邀請的微笑。「上來。」
劉治雅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還是聽話地跨坐在他的腿上並抱著他好維持平衡，突然滑膩的觸感貼上他的臀部往下滑到底，感受到不可告人之處被人按壓著，試圖想進入緊閉的洞口，被竄入的異樣感讓劉治雅拱起了背，不自覺地將臉埋進在他的肩窩。
聽著治雅在耳邊有一聲沒一聲的悶哼，葉允軒佩服自己真能忍，侵入的手指被絞得很緊，一指兩指，規律地進出著，想讓他快點適應，他伸出舌頭去舔舐著治雅胸前的紅點，張口含住後時重時輕地吸咬著。
好想看治雅現在的表情……。葉允軒抬眼看向他的側面，臉整個紅到耳殼上，「治雅，看我。」
他搖頭表示不願，被拒絕的葉允軒壞心眼地插入第三根手指，手指仍被緊緊地圈住，被排斥地抗拒著。
葉允軒用空出的手去拿丟在一旁的潤滑液，「幫我解開褲頭，如果你想要我戴套就說一聲，今天都依你。」話說今天的他靜得出奇，一句話都不反嗆。
劉治雅的頭低到不能再低地幫他解開制服褲上的學生皮帶，打開褲頭上的扣子後拉下拉鍊，手顫抖地拉下他的底褲，按耐不住的獸性像是逃出牢籠似地張牙舞爪。
將更多的潤滑液送進他的體內，葉允軒偷瞄著想遮掩自己表情的人，瀏海真是礙眼，可他的皮膚正泛著潮紅，身下也早已挺立，想必是很有感覺。
葉允軒吐了口氣，似乎忍到快極限了。他抽出自己的手指，抬起他的雙臀，對準早已濕滑的穴口，慢慢地放下，感覺自己被裡頭的溫軟一點一點地吞噬，他壓抑著想將人背過身，狠狠地操弄一番的衝動，等著他適應。
被當作支撐而被緊抱著，葉允軒感受得到治雅渾身發顫，連呼吸也都在抖，接著他竟主動地提起自己的腰，幅度不大地上下律動著。
我操，今天的治雅到底是？
葉允軒受不了了，雙手抓住他的肩膀往前拉開和自己的距離，想看清楚他現在的表情，好知道他人在想什麼。
藏不住臉的劉治雅終於開口說話了，語氣嗆辣地說著，「看什麼！就跟你說我想做，你聽不懂啊！」
見了他急欲想隱藏的神情，葉允軒的語氣變得嚴峻，「治雅，給你一個警告。」將人抱起轉身將他壓制在床上，手用力地抬起他的下顎。「不準給人看見你這模樣。」
劉治雅沒有答腔，迴避著他凌厲的目光。只見他俯下身咬著他的耳垂，不帶感情地細語。
「誰看了，不管是男是女，我都會殺了他。」語畢，就抬起他的腰，用力地挺進才剛適應的窄穴，想舒緩忍耐已久，脹得發疼的慾望。
劉治雅瞇著雙眼，手裡抓著床單，緊抿著唇，心裡痛罵著在身上放肆的混蛋。他媽的葉允軒，說好的溫柔是死去哪了？
劉治雅趴躺在葉允軒的胸膛上，閉著眼睛喘著氣，這下他總該滿足了吧，說什麼今天都依他，都喊停幾次了，還是做到自己爽了才甘願。
低眼看著伏在自己胸上稍作休息的人，愛憐地撫摸著他的臉頰，「你要現在洗澡，還是等等再洗？」
劉治雅伸手拿開那黏人的手，皺著眉爬起身好抽離與他的連結，瞪著葉允軒，他這壞習慣到底何時才要改？「我說過我不喜歡這樣。」做完了，就出去，誰喜歡那裡一直放著別人的東西？
「可是我喜歡。」
劉治雅小心翼翼地下床，步伐緩慢地走到衣櫥前，只拿了自己的衣服，打算自己洗澡的樣子，對此還躺在床上的人沒有阻止，只是靜靜地盯著他的下半身，大腿內側淌著歡愛後的痕跡，無邊春色。
在發洩過一次後，理智也拉回了不少，他就放慢了節奏，該親吻的地方，該疼愛的部位，該愛撫的敏感帶，他可都一一照顧了，要不是越到後面，治雅越沒力氣，無力的治雅就跟初次做愛時一樣，軟綿綿的，任他擺佈。
最大的不同是，治雅願意配合他的動作，是想討好或想快點結束都好，反正兩個人都有爽到才是最重要的。
劉治雅就裸著身體，走進房間外的共用浴室，葉允軒則是在他離開房間後起身穿上被丟在地上的內褲，從衣櫥下的置物櫃拿出新的床單和被單。
整理好床鋪後，葉允軒收拾起他們的衣物，連同床單那些全數丟進房間浴室內的洗衣籃後，打開蓮蓬頭，開始清洗身體。
他想等會出去浴室，應該就是看到治雅就寢的樣子吧，但他出來後，卻沒在房間看到人，客廳那倒是傳來聲響。
劉治雅在洗去一身黏膩後，似乎比較有精神了，他正在廚房溫熱母親給的飯菜，和葉允軒對到眼的同時，他拿了一副碗筷放到桌上。
葉允軒走向島桌，看著他把溫好的飯菜放到他面前。
「吃完，別浪費我媽的心意。」他不是特意要幫葉允軒準備宵夜，只是看到保鮮盒沒在第一時間被冷藏，怕壞了就拿起來加熱，如果他不吃，就自己吃。
「怎麼敢？」他笑著捧起碗，夾起菜一口接著一口的吃著。「治雅有興趣煮飯的話，再難吃我都會吃下去的。」
真把人看扁了，他好歹也在往網咖打過工，煎蛋煮麵什麼的，還不成問題。
劉治雅沒搭理他，從冰箱拿出一瓶冷飲，走到客廳打開電視，又回到往常的氛圍，無話可說時就待在客廳，看著電視，裝作這裡只剩自己一人。
葉允軒無奈地嘆息，怨著治雅的冷淡。回到住處後，隨即在床上發生過的激情彷彿都是假的，自己幻想出來的。
把飯菜吃得乾乾淨淨的葉允軒，收拾碗筷後一併清洗放在水槽內的保鮮盒，簡單地整理完流理臺後，他走到客廳，關上吵人的電視。
原本斜靠在沙發扶手的人，變成趴在扶手上熟睡。葉允軒蹲了下來，輕聲地說著。「治雅，在客廳睡會感冒的。」
陷入睡眠的他，咕噥著無意義的字句，沒有要醒的意思。
他一把將人橫抱起，腳步放輕地往臥室走去，將人安放在床上，蓋上被子，葉允軒側躺在他身旁，凝視著他的睡顏。「治雅，我愛你。」
所以，不要做讓我傷心的事好嗎？
不曉得你跟那女人在談些什麼，還是在房間裡做了什麼，只要你不要想著離開我，有些事我都還可以忍受。
是說，脖子上的頸鍊去哪了？
以防萬一葉允軒的狗鼻子，他洗了兩遍。突然家裡門口傳來了一聲大喊。
「治雅，回來啦。」劉母看著家裡多了雙熟悉的布鞋，心想小兒子回來了。
是媽媽的聲音，劉治雅趕緊沖洗掉身上的泡沫，好擦乾身體。
劉母走到廚房，看見浴室的燈亮著，「洗完澡就來吃飯吧，你回來也不先打個電話，幸好我今天多買了一份便當。」她將裝著便當的塑膠袋放在餐桌上，邊脫外套邊碎碎念。「你是在那邊住習慣了嗎？都不怕打擾到人家？」
雖說老大、老二有在工作，也知道他們目前比較喜歡跟另一半膩在一塊，不想回家住，這她都能理解，但老三住在朋友家的情形有點誇張了，根本接近搬出去的狀態。
在浴室內的劉治雅翻了個白眼，他也不想一直待在葉允軒那。穿好衣服後出了浴室，看著母親忙著用大碗公裝便當店附贈的清湯，許久不見的場景，讓他的壞心情瞬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打算吃完飯再回去。
快速地將頭髮吹乾後，他幫母親把便當和湯拿到客廳，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轉著節目，母親從冰箱拿出昨晚喝剩的烏龍茶，才坐下就驚叫一聲。
「唉呀，我忘了拿杯子了。」劉母屁股已經黏在位置上，懶得走一趟，便推著坐在隔壁的小兒子。「去拿兩個杯子過來。」
被使喚的劉治雅也沒不願意，起身就去拿杯子。只是才剛走到廚房就聽到門鈴聲，他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一到客廳就看見此時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
葉允軒剛和劉母打完招呼後，笑得平易近人地朝他揮手。「不好意思，突然來打擾。」
劉母轉頭看兒子，臉上意外又驚喜，看在劉治雅眼中，很明顯的……媽媽被葉允軒的好學生假象給騙了。
「真是的，有這麼好的同學怎不介紹給媽媽認識？」劉母熱絡地拉著葉允軒的手要他進來，「坐著坐著，吃過了沒？」
「還沒。」他有點難為情地看著劉治雅的母親，「不用麻煩了，我只是拿東西給治雅而已，晚餐我等會自己解決就好了。」
劉治雅無言地看他賣乖，料想得到等會大概會是怎樣的場面。
「沒關係啦，就在這吃一吃就好。媽媽的便當已經先吃了，你就跟治雅分一個，我再去幫你們煮點東西。」劉母說完就笑臉盈盈地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食材。
葉允軒在劉母背對他時就露出了真面目，無聲的笑在臉上燦爛極了。他很自動地坐到客廳的長椅上，拍拍身旁的空位，要站著不動的人坐到指定的位置上。
劉治雅深呼吸一口氣，好壓下不滿的情緒，順從地走到他身旁，才一坐下，葉允軒就整個人靠了上來。
「剛洗完澡？」他嗅聞著治雅身上剛沐浴完的濃烈香氣。
「嗯。」
「便當你吃就好，別餓著了。」葉允軒心情很好的樣子，還幫他倒了烏龍茶。「你媽媽人真好，我也好想當你媽媽的兒子。」
劉治雅的食慾從他一進門就在消退，聽著他又在口頭上吃豆腐，他放下才剛拿起的筷子，「不是要拿東西給我？」
「難得到你家，等等到房間再給你。」
要到房間！？劉治雅心裡大為震驚，但仍面不改色地看向葉允軒。「不如回去再給我吧。」
「為什麼？」
他當然會笑著問自己『為什麼』，劉治雅極力忍住想顫抖的身體，趁著母親還在廚房忙，他主動拿起葉允軒的手伸向自己的大腿根部。
「想說你今天可能會想做，我自己先準備好了。」
葉允軒沒抽回手，反而恣意地撫摸起他的下體。「我想做還是你想做？」他的身體傾向劉治雅，在他耳邊細語。「說清楚。」
「是我想做。」他低下頭，好讓瀏海藏住自己空洞的眼神。
「嗯，很好。」葉允軒收回手，將額頭靠在他的頭上，由上往下地來回輕撫著他洗得柔順的頭髮。「有需求就找我，這點很好。」
在髮上落下一吻，葉允軒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他的便當，夾起一口飯到劉治雅嘴邊。
他遲遲不張口，疑惑地看向葉允軒。
「吃飽才有力氣做事，你要自己吃還是我餵你？」
接過他手中的便當，劉治雅拿起筷子夾了飯菜就塞進嘴裡，咀嚼幾下後吞嚥，像機械一樣地做著重複性的動作。
葉允軒站在劉家的門口，笑著伸手接過劉母給的環保便當袋，裡頭的保鮮盒裝了炒好的飯菜。「謝謝阿姨，我回去一定馬上吃。」
「不用叫我阿姨啦，也不年輕了。」劉母欣慰地看著葉允軒，多麼乾淨的一個孩子，斯斯文文的，臉上一直都笑笑的，討人喜歡。「你能跟治雅交朋友，真是太好了，肯定是交了你這朋友後，架也不打了，也開始會幫忙做家事了，最近還跟我說要上大學。」
雖然兒子後來不常回家，但某些改變，身為一個母親還是可以感覺得到。
她之前是非常擔心長子，多少忽略了他，不過治祺後來交了女朋友，脾氣比較收斂了，才發現小兒子不知不覺間竟也變成了不良少年，三不五時就接到學校打來的關心電話，講也講不聽，後來都只求不要進醫院或上大報，就謝天謝地了。
不知從何開始，她的手機幾乎不再出現學校的來電顯示，剛開始時她還有點不習慣，怕這只是暫時的。
「希望你可以一直跟治雅當好朋友，如果他有哪裡做錯了，你來告訴伯母，我會好好教訓他的。」
「我才要感謝伯母，願意讓治雅過來陪我，我一個人住有時候真的很寂寞。」葉允軒稍稍別過臉，有點失落地笑了笑。
「不會不會，如果你不介意，偶爾也可以過來這邊住。」
站在家門有點距離的地方，劉治雅看著離情依依的十八相送，他無奈地望向昏暗的天空，好想抽菸啊。
終於和劉母道別後，葉允軒開心地提著便當袋走到久等的人身旁後，兩人一同往巷口走去。
「真的，很想跟你當兄弟。」
「葉允軒。」
真是稀奇，治雅竟然會喊他的名字，肯定是想要求什麼吧。「嗯？」
「我想抽菸。」
走到巷口旁的馬路邊，葉允軒將便當袋掛在機車的掛鉤上，要他人等在機車旁，他就穿著制服走進超商，不久後手裡就拿了一條金色包裝的香菸出來，虧他還知道自己喜歡抽那牌的菸。
「你買這麼多做什麼？」劉治雅看著他手上的菸，再看向超商，店員就直接賣給他，不過那是間有附設電玩機台的超商……會賣菸給未成年人也不意外就是了。
葉允軒拆了包裝，拿出一盒，剩下的丟進機車坐墊下的置物箱。「為了讓你隨時都有得抽。」從菸盒抽出一根香菸，放到治雅的嘴邊。「給。」等他含住菸的濾嘴，葉允軒拿出店員送的打火機，貼心地替他點菸。
劉治雅靠坐在機車上，吸了一口菸後，從口裡吐出白霧。「你真的覺得我媽很好？還是演給我看的？」
「是真的很好。」比起那個對我不理不睬，巴不得我趕快走的親生母親好上一千倍，不過要是她知道我強了她兒子，會不會拿菜刀出來砍人？
想到那畫面，葉允軒忍不住發出呵呵笑聲。
劉治雅用眼角瞄了他一眼，他突然的發笑，很恐怖。
此時此刻，兩人彼此之間有著和平的寧靜，很有默契地不再說話，以免打破偶然的美好。
葉允軒騎著機車心情愉快地哼著歌，後頭的人不是想著等會回到公寓會發生的事，而是想著蒂娜離開時的話。
『想走的時候記得跟我說一聲。』
蒂娜妳能走得掉，是因為自己只有一個人的關係？還是因為妳已經是大人，知道該割捨就割捨？我做不到啊……。想到家人，劉治雅心就冷了一半，他可不敢賭騎車的人會為了找他做出什麼可怕的事。
他沒說話，想必蒂娜也明白，臨走前的道別，聽起來開朗，卻是裝得豁達的悲傷。唯一能給蒂娜的就只有她想要的影子，但也撐不了太久，反而是越來越擔心她的安危。
今天葉允軒突然出現，還說要到我的房間去，如果不做些什麼分散他的注意力，一進房絕對會聞到殘存的香味，如果說……葉允軒其實都知道，那蒂娜妳告訴我，我是能逃去哪？
劉治雅看著他的背，聽著他哼著歌的細碎曲調，感覺無憂無慮的，好開心。
回到租屋處，劉治雅很自動地往臥房走去，葉允軒則將便當袋放在廚房的島桌上後便緊跟治雅的腳步，他現在可是渾身燥熱。
劉治雅正背對著門口脫去上衣，感受到背後傳來燙人的目光，他一回頭就給人壓進柔軟的床鋪，大腿上抵著堅挺的硬物，感覺肩胛骨上傳來被囓咬的癢感，一雙手正猴急地要解開他的褲頭。
「葉允軒，你可以不要這麼急嗎？」劉治雅稍微抗拒地扭動著身體。
葉允軒故意地用自己的性徵磨蹭他的臀部。「不是我急，是它在急。」他伸手摸向他的下身。「反倒是你，說想做。卻沒反應？」
「因為你太粗魯了，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劉治雅把面無表情的臉藏在床上，聲音裝得可憐。
葉允軒嘴角咧著笑，他迅速地起身下了床，從床頭櫃拿出潤滑液，不經意地說著。「我還以為治雅是喜歡被強上的，看來是我想錯了。」
趴躺在床上的他默默地坐起身，心裡冒著火，要演就要演到底，他脫下褲子，接著是底褲，全身一絲不掛地展現在葉允軒的面前，他下床走到盯著他一舉一動的人身後，他將胸口貼在葉允軒背後，將雙手穿過他的腋下到胸前，幫他解開襯衫釦子。
葉允軒手裡擠著潤滑液，有點納悶身後的人是從哪學來這種……誘人的手段？「別解了。」疑問使他的心情受了點影響。「今天你說要溫柔，那就讓我好好服務你。」他將潤滑液丟到床上後走到床沿邊雙腿微開地坐下，他露出邀請的微笑。「上來。」
劉治雅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還是聽話地跨坐在他的腿上並抱著他好維持平衡，突然滑膩的觸感貼上他的臀部往下滑到底，感受到不可告人之處被人按壓著，試圖想進入緊閉的洞口，被竄入的異樣感讓劉治雅拱起了背，不自覺地將臉埋進在他的肩窩。
聽著治雅在耳邊有一聲沒一聲的悶哼，葉允軒佩服自己真能忍，侵入的手指被絞得很緊，一指兩指，規律地進出著，想讓他快點適應，他伸出舌頭去舔舐著治雅胸前的紅點，張口含住後時重時輕地吸咬著。
好想看治雅現在的表情……。葉允軒抬眼看向他的側面，臉整個紅到耳殼上，「治雅，看我。」
他搖頭表示不願，被拒絕的葉允軒壞心眼地插入第三根手指，手指仍被緊緊地圈住，被排斥地抗拒著。
葉允軒用空出的手去拿丟在一旁的潤滑液，「幫我解開褲頭，如果你想要我戴套就說一聲，今天都依你。」話說今天的他靜得出奇，一句話都不反嗆。
劉治雅的頭低到不能再低地幫他解開制服褲上的學生皮帶，打開褲頭上的扣子後拉下拉鍊，手顫抖地拉下他的底褲，按耐不住的獸性像是逃出牢籠似地張牙舞爪。
將更多的潤滑液送進他的體內，葉允軒偷瞄著想遮掩自己表情的人，瀏海真是礙眼，可他的皮膚正泛著潮紅，身下也早已挺立，想必是很有感覺。
葉允軒吐了口氣，似乎忍到快極限了。他抽出自己的手指，抬起他的雙臀，對準早已濕滑的穴口，慢慢地放下，感覺自己被裡頭的溫軟一點一點地吞噬，他壓抑著想將人背過身，狠狠地操弄一番的衝動，等著他適應。
被當作支撐而被緊抱著，葉允軒感受得到治雅渾身發顫，連呼吸也都在抖，接著他竟主動地提起自己的腰，幅度不大地上下律動著。
我操，今天的治雅到底是？
葉允軒受不了了，雙手抓住他的肩膀往前拉開和自己的距離，想看清楚他現在的表情，好知道他人在想什麼。
藏不住臉的劉治雅終於開口說話了，語氣嗆辣地說著，「看什麼！就跟你說我想做，你聽不懂啊！」
見了他急欲想隱藏的神情，葉允軒的語氣變得嚴峻，「治雅，給你一個警告。」將人抱起轉身將他壓制在床上，手用力地抬起他的下顎。「不準給人看見你這模樣。」
劉治雅沒有答腔，迴避著他凌厲的目光。只見他俯下身咬著他的耳垂，不帶感情地細語。
「誰看了，不管是男是女，我都會殺了他。」語畢，就抬起他的腰，用力地挺進才剛適應的窄穴，想舒緩忍耐已久，脹得發疼的慾望。
劉治雅瞇著雙眼，手裡抓著床單，緊抿著唇，心裡痛罵著在身上放肆的混蛋。他媽的葉允軒，說好的溫柔是死去哪了？
劉治雅趴躺在葉允軒的胸膛上，閉著眼睛喘著氣，這下他總該滿足了吧，說什麼今天都依他，都喊停幾次了，還是做到自己爽了才甘願。
低眼看著伏在自己胸上稍作休息的人，愛憐地撫摸著他的臉頰，「你要現在洗澡，還是等等再洗？」
劉治雅伸手拿開那黏人的手，皺著眉爬起身好抽離與他的連結，瞪著葉允軒，他這壞習慣到底何時才要改？「我說過我不喜歡這樣。」做完了，就出去，誰喜歡那裡一直放著別人的東西？
「可是我喜歡。」
劉治雅小心翼翼地下床，步伐緩慢地走到衣櫥前，只拿了自己的衣服，打算自己洗澡的樣子，對此還躺在床上的人沒有阻止，只是靜靜地盯著他的下半身，大腿內側淌著歡愛後的痕跡，無邊春色。
在發洩過一次後，理智也拉回了不少，他就放慢了節奏，該親吻的地方，該疼愛的部位，該愛撫的敏感帶，他可都一一照顧了，要不是越到後面，治雅越沒力氣，無力的治雅就跟初次做愛時一樣，軟綿綿的，任他擺佈。
最大的不同是，治雅願意配合他的動作，是想討好或想快點結束都好，反正兩個人都有爽到才是最重要的。
劉治雅就裸著身體，走進房間外的共用浴室，葉允軒則是在他離開房間後起身穿上被丟在地上的內褲，從衣櫥下的置物櫃拿出新的床單和被單。
整理好床鋪後，葉允軒收拾起他們的衣物，連同床單那些全數丟進房間浴室內的洗衣籃後，打開蓮蓬頭，開始清洗身體。
他想等會出去浴室，應該就是看到治雅就寢的樣子吧，但他出來後，卻沒在房間看到人，客廳那倒是傳來聲響。
劉治雅在洗去一身黏膩後，似乎比較有精神了，他正在廚房溫熱母親給的飯菜，和葉允軒對到眼的同時，他拿了一副碗筷放到桌上。
葉允軒走向島桌，看著他把溫好的飯菜放到他面前。
「吃完，別浪費我媽的心意。」他不是特意要幫葉允軒準備宵夜，只是看到保鮮盒沒在第一時間被冷藏，怕壞了就拿起來加熱，如果他不吃，就自己吃。
「怎麼敢？」他笑著捧起碗，夾起菜一口接著一口的吃著。「治雅有興趣煮飯的話，再難吃我都會吃下去的。」
真把人看扁了，他好歹也在往網咖打過工，煎蛋煮麵什麼的，還不成問題。
劉治雅沒搭理他，從冰箱拿出一瓶冷飲，走到客廳打開電視，又回到往常的氛圍，無話可說時就待在客廳，看著電視，裝作這裡只剩自己一人。
葉允軒無奈地嘆息，怨著治雅的冷淡。回到住處後，隨即在床上發生過的激情彷彿都是假的，自己幻想出來的。
把飯菜吃得乾乾淨淨的葉允軒，收拾碗筷後一併清洗放在水槽內的保鮮盒，簡單地整理完流理臺後，他走到客廳，關上吵人的電視。
原本斜靠在沙發扶手的人，變成趴在扶手上熟睡。葉允軒蹲了下來，輕聲地說著。「治雅，在客廳睡會感冒的。」
陷入睡眠的他，咕噥著無意義的字句，沒有要醒的意思。
他一把將人橫抱起，腳步放輕地往臥室走去，將人安放在床上，蓋上被子，葉允軒側躺在他身旁，凝視著他的睡顏。「治雅，我愛你。」
所以，不要做讓我傷心的事好嗎？
不曉得你跟那女人在談些什麼，還是在房間裡做了什麼，只要你不要想著離開我，有些事我都還可以忍受。
是說，脖子上的頸鍊去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