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本章節 3665 字
更新於: 2022-06-27
「你沒事……」
回想在舊校舍時，宗政宇不僅能熟練地穿梭於屍群之間，過程中還能搜索不少食物回來，確實沒必要太擔心，在親眼確認對方平安後，齊昀菲總算展露出笑容。
「嗯，我沒有受傷。」
感受著這份關心，宗政宇的嘴角微揚些許弧度，隨後與眾人說起與莊奕勛分別後所遭遇到的事，神情再度恢復平時冷漠，「那傢伙被屍群啃食，已經死了。」
驚覺這句話是在指誰，齊昀菲與其他學生皆錯愕愣住，但很快他們又注意到宗政宇的用詞不是感染而是死亡，因此有人提出疑問，想要知道更加詳細的經過。
「那傢伙在事發當下把第一隊全部拋下不管。」
隱瞞真實身分，包括能夠讀取屍者記憶，宗政宇僅打算道出部分實話，佯裝是自己親眼所見，「所以我把文苑樓前的屍群拉過去後就逃了，讓他自行善後。」
呃？聽聞敘述的內容如此隨便，就像遊戲裡碰到玩家把怪拖成火車去撞人似的，莊奕勛的表情錯位，不知該如何應對，「雖然那傢伙確實是罪有應得啦……」
想到曾俊雄的所作所為，就算是千刀萬剮也都不夠，但真的要痛下殺手時，他依舊還是會感到掙扎，沒想到宗政宇居然能輕易就做出這個決定，令他驚訝不已。
「我只是認為他把其他人棄之不顧，也該體會一下危機。」
將曾俊雄說得像是隨時有機會能夠逃走，是因過度自信才會自取滅亡，但宗政宇心裡清楚，打從一開始，他就完全沒打算給對方選擇的機會，「我做錯了嗎？」
注視著齊昀菲，他只在乎對方是如何看待這件事。
「……不，你沒有做錯什麼。」
哪怕今天多拯救一個人，帶來的結果或許也會不同，但曾俊雄並沒有這麼做，所以到關鍵時刻，誰也不會出手相救，齊昀菲感嘆道，「那是對方自食惡果。」
她不是聖人，也沒清高到能用自認的道德認知跟價值觀去責備誰，況且真要說的話，這種要賭上性命，或是會牽扯到人命的髒事，本來就不應該交給學生執行。
既然下定決心要守護這些孩子，認為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就能全身而退的想法，終究只是把痛苦和責任交到其他人手上而已。思忖，齊昀菲深刻反省並謹記。
收起紊亂的思緒，齊昀菲立即詢問宗政宇在離開前還有什麼想要帶走什麼東西。
瞥向其他準備上車的同學，宗政宇搖頭，隨即正色道，「菲要待在我旁邊。」
突如其來的話說得沒頭沒尾，令所有同學無不豎起耳朵，好奇兩人之間的關係，就在莊奕勛一旁腦補，以為宗政宇是有意直球告白時，齊昀菲驟然面露微笑。
「你是說想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嗎？」
宗政宇點頭，應聲，「嗯。」
發現是烏龍一場，根本不是什麼有趣的八卦內幕，同學們各自沒了興致，隨後紛紛上車，齊昀菲順著莊奕勛指引的方位，盡可能快速遠離停車場處聚集的屍群。
穿梭還正延燒且尚未完全飄升的煙霧，她小心翼翼注視前方路況，盡可能維持穩定行速的狀態下，迴避可能撞到屍者而引發騷動的風險。
「哇……真的不太會追過來耶。」
發現車輛經過時，雖然會讓屍者對聲音稍微產生反應，但又很快因為無法辨識氣味而停下動作，戴芮欣興奮地左右張望，隨即從造景樹間的空隙，瞥見遠處的文苑樓。
不再緊閉的鐵捲門，周邊甚至揚起陣陣沙塵，正當她稍微看清並發出疑聲時，驟然感到全身猛起雞皮疙瘩，那種異樣的感覺直竄心頭，讓她本能地避開視線，不敢再看。
「怎麼了，妳不舒服嗎？」
發現坐在身旁的戴芮欣臉色蒼白，林妤熙關心詢問，並沒看到文苑樓那邊的情況。
還是不要說好了……擔心是自己過於敏感，戴芮欣苦笑，連忙解釋自己只是有些緊張，就算事先做好防護和偽裝，面對那麼多屍者還是會有壓力。
在廂型車順利駛出校園後，她再次回眸，心裡卻依舊迴盪剛才瞬間看到的景象。
雖然過去沒說過幾次話，不過確實是看過的人。
低眉，她的思緒飄揚，悄聲道。
「楊友哲……」
※ ※ ※
時間再度推回稍早之前。
將宗政宇和莊奕勛趕走後，賴晉華與另外兩位同學決定待在文苑樓，並堅持誰來勸說都不用理會，反正這裡存放的食物和水電供應系統，足以讓他們衣食無憂。
「可是昀菲姐和第二隊什麼都不知道吧。」
「那又怎樣，他們那邊的人太多了。」
示意如果多減少幾位，或許還能稍微考慮讓幾個人回來，賴晉華訕笑，提出這次不再比照災變初期時的照單全收，而要附帶條件，「林妤熙或戴芮欣看起來就很不錯呢。」
提及某些話題，另外兩位同學頓時會意過來，在廚房翻找食物時，他們愉快聊起自己的妄想，渾然不知文苑樓外，已經有個身影默默站在鐵捲門前。
「唉，胡玥茹的身材也很棒啊……怎麼就偏偏喜歡個弱雞呢。」
惋惜說著，三人喝起從教職員辦公室找到的啤酒，話題還在進行時，大廳方位驟然傳來奇怪的聲響，就像是什麼東西正不斷刮著鐵捲門，情況明顯很不自然。
起初以為只是屍者行走時意外擦撞，但隨著時間延長，其中一位同學察覺有異，便打算前去查看，驀然，鐵捲門外的聲音安靜下來，好似暴風雨前的寧靜。
「我覺得還是去看一下好了。」
語畢，起身還未站穩，他猛然瞪大雙眼，隨後在尖刺從後腦杓抽回時應聲倒下。
「啊！」
瞥見腥紅浸染了地板，賴晉華驚叫的瞬間，身旁的聲音也跟著消失，還來不及哀悼同學的死，他總算看清佇於廚房外的身影，頓時嚇得頭皮發麻，「你……」
『弱雞嗎，那還真是抱歉啊。』
倚在廚房旁邊，楊友哲微笑揮手，閃爍的紫眸綻放光輝，明顯別於其於屍者，面對賴晉華充滿警戒的態度，他莞爾一笑，絲毫不將對方的行為放在眼裡。
聽不到腦波傳遞的念聲，也從未看過這種瞳色，賴晉華還單純以為楊友哲被感染後還想回來索命，害怕到連威嚇都顯得氣勢不足，「來、來啊！我才不怕你。」
看來沒有聲帶，連說話都難以溝通啊。沉吟，楊友哲想到方法，逕自邁步靠近。
「哇啊啊！」
見楊友哲不受威脅，賴晉華嚇得揮舞球棒發動攻擊，但這次與以往的結果不同，就像是打在堅硬的鋼板上，反而讓他的手痛到差點握不住武器，「怎麼……？」
明明成功打到了，為什麼沒有造成傷害！？
接收充滿錯愕的表情，楊友哲唇角微揚，猛地抓住賴晉華試圖抽回的手腕，指甲轉眼陷入皮肉內，劃出一道深長血痕，聽聞對方發出的哀號，他愉快流露微笑。
『現在終於可以對話了吧。』
藉由傷口散播病毒後，就能強制傳達念聲，尤其在喝下Zero的血液後，楊友哲不僅恢復原有的思考和判斷力，甚至能直接晉升成為三級，獲得硬質特化的能力。
與二級時利用加速度與單點集中的貫穿力不同，所謂的硬質特化，是指能讓體內變異的細胞集結壓縮，形成全身防禦的外殼，而且只要善加利用就能結合前面級數的能力，創造特殊技法來減少自身的弱點。
原來就算躍級也會自動習得前置技能，還挺方便的。
回顧從教學大樓那接收到命令後，楊友哲反覆嘗試身體部位的硬質化直到熟練，這才順利把文苑樓的鐵捲門破壞掉，並依循氣味抵達賴晉華等人所在的位置。
「你……你要幹嘛？別過來！」
發現腦裡不僅響起楊友哲的聲音，而且還追究之前的事，賴晉華畏懼到聲音都在顫抖，但仍舊嘴硬，還以為是自己聽到了幻覺，「真正害死你的人又不是我！」
他只是為了彌補先前的失誤，才被逼著對外偽造虛假的證詞而已。
『是啊，但你也並非毫無罪過。』
比起肉體遭受的疼痛，那份絕望更加令他無法忍受，說著，楊友哲揪起賴晉華的衣領，粗暴地將人扯到文苑樓外，任憑對方如何掙扎都無法逃脫。
抵達門外，他見對方被勒到臉色鐵青，快要喘不過氣，這才鬆手將人扔到地上。
「對、對不起，那時候我只能對你見死不救。」感受到四肢逐漸變得冰涼，賴晉華猛咳著聲，拚命求饒，「我沒有想害你變成那種怪物……拜託饒了我吧！」
湊近距離，楊友哲打量半晌後泛起笑容，深紫的瞳孔透露出殺意。
『為什麼要道歉呢，我很感激你啊。』
此時，周邊的屍者開始圍繞過來，雖然因為級數不夠而沒有恢復人類時期的意識，卻依舊會遵照楊友哲的指示行動。
而這其中，也包括才剛轉變不久便喝下Zero贈與的血液，迅速躍階晉升成為二級屍者的胡玥茹。
模糊的意識，正隨著記憶持續找回而變得清晰，良久，胡玥茹認出眼前的人，翠綠瞳孔瞬間面露恨意，再嘗試發聲前，就已經率先出腳踹向賴晉華的腹部。
聽聞慘叫，她先是發愣，隨即就像是找到有趣的事物，嘴角滿足地上揚。
不再受到人類時期的拘束，胡玥茹總算能盡情宣洩這些時日所承受的痛苦，隨著踩踏次數漸增，力量愈發增強，腳下的身影早就血肉模糊，失去人形的模樣。
『畢竟從被捕食的一方轉為狩獵者，也算是新生活的開始啊。』
眼看那副身軀被摧殘到毀壞，卻因為病毒感染而導致頭顱還有呼吸，楊友哲思忖幾秒，抬起後腳便將眼前球狀的東西當作足球踢飛。
揚塵的沙土，伴隨停車場處仍飄散著燃燒不完全的煙霧，他命令屍者們玩傳球，旋即將目光望向剛駛離不久的廂型車，心裡則默默與莊奕勛這位好友道別。
不在相同的道路上，就無法欣賞同樣的風景。
接受從絕望中浴火重生，以屍者身分過上新的生活，楊友哲明白自己決意堅守的信念依舊存在，卻已經不必繼續遵循人類的規範，甚至保有原本善良的模樣。
希望之後再見時，還是朋友呢。
瞇起深紫色的眼眸，楊友哲無奈淺笑。
＝＝=＝＝【以下為補充說明，可理解為作者只是想說說話】＝＝＝＝＝
校園的篇章到這裡算是結束了。
計畫尋找救援隊，並轉移到安定區之後的故事，這將是個新的開始，雖然講述著喪屍帶來的末世，卻又並非僅考慮如何生存，其中包括複雜的人性，人類與喪屍之間的對立等，今後該如何前行，都很值得挑戰，但內容相對校園生活，確實是充滿沉重，也謝謝支持我的人，願意在邁進的道路上不離不棄。
回想在舊校舍時，宗政宇不僅能熟練地穿梭於屍群之間，過程中還能搜索不少食物回來，確實沒必要太擔心，在親眼確認對方平安後，齊昀菲總算展露出笑容。
「嗯，我沒有受傷。」
感受著這份關心，宗政宇的嘴角微揚些許弧度，隨後與眾人說起與莊奕勛分別後所遭遇到的事，神情再度恢復平時冷漠，「那傢伙被屍群啃食，已經死了。」
驚覺這句話是在指誰，齊昀菲與其他學生皆錯愕愣住，但很快他們又注意到宗政宇的用詞不是感染而是死亡，因此有人提出疑問，想要知道更加詳細的經過。
「那傢伙在事發當下把第一隊全部拋下不管。」
隱瞞真實身分，包括能夠讀取屍者記憶，宗政宇僅打算道出部分實話，佯裝是自己親眼所見，「所以我把文苑樓前的屍群拉過去後就逃了，讓他自行善後。」
呃？聽聞敘述的內容如此隨便，就像遊戲裡碰到玩家把怪拖成火車去撞人似的，莊奕勛的表情錯位，不知該如何應對，「雖然那傢伙確實是罪有應得啦……」
想到曾俊雄的所作所為，就算是千刀萬剮也都不夠，但真的要痛下殺手時，他依舊還是會感到掙扎，沒想到宗政宇居然能輕易就做出這個決定，令他驚訝不已。
「我只是認為他把其他人棄之不顧，也該體會一下危機。」
將曾俊雄說得像是隨時有機會能夠逃走，是因過度自信才會自取滅亡，但宗政宇心裡清楚，打從一開始，他就完全沒打算給對方選擇的機會，「我做錯了嗎？」
注視著齊昀菲，他只在乎對方是如何看待這件事。
「……不，你沒有做錯什麼。」
哪怕今天多拯救一個人，帶來的結果或許也會不同，但曾俊雄並沒有這麼做，所以到關鍵時刻，誰也不會出手相救，齊昀菲感嘆道，「那是對方自食惡果。」
她不是聖人，也沒清高到能用自認的道德認知跟價值觀去責備誰，況且真要說的話，這種要賭上性命，或是會牽扯到人命的髒事，本來就不應該交給學生執行。
既然下定決心要守護這些孩子，認為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就能全身而退的想法，終究只是把痛苦和責任交到其他人手上而已。思忖，齊昀菲深刻反省並謹記。
收起紊亂的思緒，齊昀菲立即詢問宗政宇在離開前還有什麼想要帶走什麼東西。
瞥向其他準備上車的同學，宗政宇搖頭，隨即正色道，「菲要待在我旁邊。」
突如其來的話說得沒頭沒尾，令所有同學無不豎起耳朵，好奇兩人之間的關係，就在莊奕勛一旁腦補，以為宗政宇是有意直球告白時，齊昀菲驟然面露微笑。
「你是說想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嗎？」
宗政宇點頭，應聲，「嗯。」
發現是烏龍一場，根本不是什麼有趣的八卦內幕，同學們各自沒了興致，隨後紛紛上車，齊昀菲順著莊奕勛指引的方位，盡可能快速遠離停車場處聚集的屍群。
穿梭還正延燒且尚未完全飄升的煙霧，她小心翼翼注視前方路況，盡可能維持穩定行速的狀態下，迴避可能撞到屍者而引發騷動的風險。
「哇……真的不太會追過來耶。」
發現車輛經過時，雖然會讓屍者對聲音稍微產生反應，但又很快因為無法辨識氣味而停下動作，戴芮欣興奮地左右張望，隨即從造景樹間的空隙，瞥見遠處的文苑樓。
不再緊閉的鐵捲門，周邊甚至揚起陣陣沙塵，正當她稍微看清並發出疑聲時，驟然感到全身猛起雞皮疙瘩，那種異樣的感覺直竄心頭，讓她本能地避開視線，不敢再看。
「怎麼了，妳不舒服嗎？」
發現坐在身旁的戴芮欣臉色蒼白，林妤熙關心詢問，並沒看到文苑樓那邊的情況。
還是不要說好了……擔心是自己過於敏感，戴芮欣苦笑，連忙解釋自己只是有些緊張，就算事先做好防護和偽裝，面對那麼多屍者還是會有壓力。
在廂型車順利駛出校園後，她再次回眸，心裡卻依舊迴盪剛才瞬間看到的景象。
雖然過去沒說過幾次話，不過確實是看過的人。
低眉，她的思緒飄揚，悄聲道。
「楊友哲……」
※ ※ ※
時間再度推回稍早之前。
將宗政宇和莊奕勛趕走後，賴晉華與另外兩位同學決定待在文苑樓，並堅持誰來勸說都不用理會，反正這裡存放的食物和水電供應系統，足以讓他們衣食無憂。
「可是昀菲姐和第二隊什麼都不知道吧。」
「那又怎樣，他們那邊的人太多了。」
示意如果多減少幾位，或許還能稍微考慮讓幾個人回來，賴晉華訕笑，提出這次不再比照災變初期時的照單全收，而要附帶條件，「林妤熙或戴芮欣看起來就很不錯呢。」
提及某些話題，另外兩位同學頓時會意過來，在廚房翻找食物時，他們愉快聊起自己的妄想，渾然不知文苑樓外，已經有個身影默默站在鐵捲門前。
「唉，胡玥茹的身材也很棒啊……怎麼就偏偏喜歡個弱雞呢。」
惋惜說著，三人喝起從教職員辦公室找到的啤酒，話題還在進行時，大廳方位驟然傳來奇怪的聲響，就像是什麼東西正不斷刮著鐵捲門，情況明顯很不自然。
起初以為只是屍者行走時意外擦撞，但隨著時間延長，其中一位同學察覺有異，便打算前去查看，驀然，鐵捲門外的聲音安靜下來，好似暴風雨前的寧靜。
「我覺得還是去看一下好了。」
語畢，起身還未站穩，他猛然瞪大雙眼，隨後在尖刺從後腦杓抽回時應聲倒下。
「啊！」
瞥見腥紅浸染了地板，賴晉華驚叫的瞬間，身旁的聲音也跟著消失，還來不及哀悼同學的死，他總算看清佇於廚房外的身影，頓時嚇得頭皮發麻，「你……」
『弱雞嗎，那還真是抱歉啊。』
倚在廚房旁邊，楊友哲微笑揮手，閃爍的紫眸綻放光輝，明顯別於其於屍者，面對賴晉華充滿警戒的態度，他莞爾一笑，絲毫不將對方的行為放在眼裡。
聽不到腦波傳遞的念聲，也從未看過這種瞳色，賴晉華還單純以為楊友哲被感染後還想回來索命，害怕到連威嚇都顯得氣勢不足，「來、來啊！我才不怕你。」
看來沒有聲帶，連說話都難以溝通啊。沉吟，楊友哲想到方法，逕自邁步靠近。
「哇啊啊！」
見楊友哲不受威脅，賴晉華嚇得揮舞球棒發動攻擊，但這次與以往的結果不同，就像是打在堅硬的鋼板上，反而讓他的手痛到差點握不住武器，「怎麼……？」
明明成功打到了，為什麼沒有造成傷害！？
接收充滿錯愕的表情，楊友哲唇角微揚，猛地抓住賴晉華試圖抽回的手腕，指甲轉眼陷入皮肉內，劃出一道深長血痕，聽聞對方發出的哀號，他愉快流露微笑。
『現在終於可以對話了吧。』
藉由傷口散播病毒後，就能強制傳達念聲，尤其在喝下Zero的血液後，楊友哲不僅恢復原有的思考和判斷力，甚至能直接晉升成為三級，獲得硬質特化的能力。
與二級時利用加速度與單點集中的貫穿力不同，所謂的硬質特化，是指能讓體內變異的細胞集結壓縮，形成全身防禦的外殼，而且只要善加利用就能結合前面級數的能力，創造特殊技法來減少自身的弱點。
原來就算躍級也會自動習得前置技能，還挺方便的。
回顧從教學大樓那接收到命令後，楊友哲反覆嘗試身體部位的硬質化直到熟練，這才順利把文苑樓的鐵捲門破壞掉，並依循氣味抵達賴晉華等人所在的位置。
「你……你要幹嘛？別過來！」
發現腦裡不僅響起楊友哲的聲音，而且還追究之前的事，賴晉華畏懼到聲音都在顫抖，但仍舊嘴硬，還以為是自己聽到了幻覺，「真正害死你的人又不是我！」
他只是為了彌補先前的失誤，才被逼著對外偽造虛假的證詞而已。
『是啊，但你也並非毫無罪過。』
比起肉體遭受的疼痛，那份絕望更加令他無法忍受，說著，楊友哲揪起賴晉華的衣領，粗暴地將人扯到文苑樓外，任憑對方如何掙扎都無法逃脫。
抵達門外，他見對方被勒到臉色鐵青，快要喘不過氣，這才鬆手將人扔到地上。
「對、對不起，那時候我只能對你見死不救。」感受到四肢逐漸變得冰涼，賴晉華猛咳著聲，拚命求饒，「我沒有想害你變成那種怪物……拜託饒了我吧！」
湊近距離，楊友哲打量半晌後泛起笑容，深紫的瞳孔透露出殺意。
『為什麼要道歉呢，我很感激你啊。』
此時，周邊的屍者開始圍繞過來，雖然因為級數不夠而沒有恢復人類時期的意識，卻依舊會遵照楊友哲的指示行動。
而這其中，也包括才剛轉變不久便喝下Zero贈與的血液，迅速躍階晉升成為二級屍者的胡玥茹。
模糊的意識，正隨著記憶持續找回而變得清晰，良久，胡玥茹認出眼前的人，翠綠瞳孔瞬間面露恨意，再嘗試發聲前，就已經率先出腳踹向賴晉華的腹部。
聽聞慘叫，她先是發愣，隨即就像是找到有趣的事物，嘴角滿足地上揚。
不再受到人類時期的拘束，胡玥茹總算能盡情宣洩這些時日所承受的痛苦，隨著踩踏次數漸增，力量愈發增強，腳下的身影早就血肉模糊，失去人形的模樣。
『畢竟從被捕食的一方轉為狩獵者，也算是新生活的開始啊。』
眼看那副身軀被摧殘到毀壞，卻因為病毒感染而導致頭顱還有呼吸，楊友哲思忖幾秒，抬起後腳便將眼前球狀的東西當作足球踢飛。
揚塵的沙土，伴隨停車場處仍飄散著燃燒不完全的煙霧，他命令屍者們玩傳球，旋即將目光望向剛駛離不久的廂型車，心裡則默默與莊奕勛這位好友道別。
不在相同的道路上，就無法欣賞同樣的風景。
接受從絕望中浴火重生，以屍者身分過上新的生活，楊友哲明白自己決意堅守的信念依舊存在，卻已經不必繼續遵循人類的規範，甚至保有原本善良的模樣。
希望之後再見時，還是朋友呢。
瞇起深紫色的眼眸，楊友哲無奈淺笑。
＝＝=＝＝【以下為補充說明，可理解為作者只是想說說話】＝＝＝＝＝
校園的篇章到這裡算是結束了。
計畫尋找救援隊，並轉移到安定區之後的故事，這將是個新的開始，雖然講述著喪屍帶來的末世，卻又並非僅考慮如何生存，其中包括複雜的人性，人類與喪屍之間的對立等，今後該如何前行，都很值得挑戰，但內容相對校園生活，確實是充滿沉重，也謝謝支持我的人，願意在邁進的道路上不離不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