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本章節 3635 字
更新於: 2022-06-27
在舊校舍共度的時光，對他而言如同寶物，貴重而珍惜。
每當提起往事，齊昀菲就會流露幸福的表情，與家人之間相處的日常，是Zero從未擁有過的生活，但他越是憧憬這樣美好的想像，內心蔓延的憎恨就會越強烈。
即使沒有他，這個世界依舊會繼續運轉。
那麼，他又是為什麼要誕生呢？
憶起逃出研究所後，Zero初次看見外面的世界，溫暖的陽光，蔚藍無際的天空，遠方的雲霧繚繞，還有蜿蜒重疊的山巒，全都深深地烙印在心扉之中。
直到奉命前來抓捕的人，在過程中因為血液感染而變異成為屍者，他才能順利讀取記憶，包括學會開口說話，還有這如怪物的能力，甚至能用來顛覆世界規則。
「宗政宇？」在舊校舍時，兩人因為披蓋外套的事而難得意見相左，最後雙方妥協互相靠背的方式取暖，在閒聊過程中，齊昀菲如此喚道。
「……別那樣叫我。」
就算能改變原本生活，Zero依舊沒找到活著的理由，就連這個隨意撿到且來歷不明的身分，都隨著齊昀菲的呼喊而產生意義，反而讓他對這名字愈發感到討厭。
即便如此，這個從ZIO研究組織那得到的稱號，也同樣並非他所期望的模樣。
連自己是誰都沒有答案……思忖，Zero皺眉，心情複雜而糾結。
「如果你不喜歡自己的姓。」這時，齊昀菲微笑道，「那我就叫你宇吧。」
突如其來的提議，化解並帶走心中所有的不安與迷惘，意識到這個暱稱就像是齊昀菲認可他的存在，甚至賦予新的生命意義，Zero愣住，內心再度被暖流包覆。
只要是妳所期望的事。
無論是繼續偽裝成宗政宇，抑或是躲藏在人類存在的區域，他都可以選擇忍耐。
所以，不要忘記。
在舊校舍立下的誓言，是唯一能讓他保持理智的枷鎖。
※ ※ ※
時間回到停車場剛發生爆炸的當下。
聽聞震耳欲聾的聲響，養護工程廠內的眾人全都愣住，齊昀菲率先反應過來，快步抵達門口查看，發現屍群正在集結，她立刻意識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狀況。
「快把鐵捲門拉下來！」
望向正在休息的學生，已經有人因為悶熱而脫掉掩飾氣味的服裝，沒有時間解釋與整備，齊昀菲急忙朝保管遙控器的蘇承諺說道，「快點，剛剛的爆炸聲……」
受到聲音吸引後，外部與校內徘徊的屍者，正源源不斷湧進校園，眼看周邊的數量漸多，她的心中愈發感到不安，畢竟這裡只有基本設備，算不上安全的環境。
不要發現這裡……
在鐵捲門完全關閉前，齊昀菲感覺時間的流逝變得極慢，甚至有種度日如年的焦躁感，緊盯不經意對上視線的屍者，她的心臟狂跳，只能在心底拚命吶喊。
短暫交會後，距離最近的屍者驟然移開目光，就像是沒察覺到氣息而朝停車場的方位繼續移動，直到確定平安無事，眾人這才如釋重負，總算能夠稍作喘息。
「事情變得棘手了……」
稍早前才有幾名第二隊的學生前去支援，沒想到停車場會突然發生爆炸，面臨這樣的情況，林妤熙不敢設想結果，只希望那些人能平安無事，不要被屍群發現。
面對學生的不安，齊昀菲明白自己在經歷舊校舍的事件後，已經無法再抱持天真和樂觀的想法，因此當務之急是得盡快重新整備，待折返文苑樓後再做打算。
目前待在這裡的成員……
思忖，她飛快掃視周遭的身影，從黃莉娟、林妤熙、蘇承諺，最後落在災害後便從未外出，也沒有任何探索經驗，平時都是擔任後勤支援的兩位學生。
戴芮欣，二年A班，個性活潑外向，成績優異，出生於大家庭，從小便在親戚間周旋，見證各種難解的問題，習慣精打細算地思考，有時候甚至會語出驚人。
謝博揚，一年B班，個性善良，親切有禮，卻因為母親的教育方式過於強勢，造成他不擅長拒絕並有嚴重的畏縮傾向，經常自我懷疑，導致平時難以正常表現。
雖然沒到需要輔導的程度，但都稍微聽其他老師說過……收斂心神，齊昀菲正要說出接下來的行動時，鐵捲門外驟然傳來敲響，眾人被嚇到靜止，不敢吭聲。
『昀菲姐、大家……都躲在裡面嗎？』
認出熟悉的聲音，眾人立即流露喜色，心中的擔憂更是頓時放下不少，再三確定莊奕勛沒有吸引到屍群，他們這才在齊昀菲的指揮下，讓鐵捲門升起些許高度。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放莊奕勛進入養護工程廠後，齊昀菲馬上就注意到那狼狽落魄的模樣，不安詢問，「其他人呢，你在來前來的路上都沒有遇到嗎？」
差點說出宗政宇的名字，她勉強忍住，不希望自己因為私心而疏忽了其他學生。
皺眉，莊奕勛表示前來的路上，已經從屍群中發現好幾位今早才見過的面孔，其餘沒見到的人，恐怕也很難倖免於難，「……關於這件事，真是糟糕透了啊！」
停車場爆炸後，他們和賴晉華等人還未搞清楚狀況，大量的感染者便開始瘋狂湧入，加上校內原有的數量，差點讓他們被捲進如人潮般推擠的屍海，難以脫身。
要是不慎露出氣息，或許就會被包圍的屍群給生吞活剝了。
在局面變得更糟糕前，有學生提議可以去養護工程廠躲藏，但莊奕勛想到這樣做會讓齊昀菲和第二隊面臨同樣的風險，便駁回並要求改至文苑樓後再做決定。
任誰也沒想到，就在他們即將走進文苑樓時，原本默不作聲的賴晉華忽地舉起球棒，不僅驅趕他和宗政宇，就連自私的言行都明顯有受到曾俊雄的影響。
「這是我們努力得來的成果，憑什麼要分給你們啊！」
認定其他學生都只想躲在舒適區的吸血蟲，賴晉華甚至說出與其分配食物，不如由他們幾人獨享才是正確的選擇，還喝斥身邊原本有意從旁緩頰局面的學生。
從之前在食堂發生的事，到現在還要找碴的態度，讓莊奕勛早就對賴晉華忍無可忍，如今更是火冒三丈，憤怒反嗆，「都這種時候了，你到底是想怎樣啊！？」
就在衝突即將爆發，宗政宇再次及時扯住他的手肘，提醒沒必要繼續浪費時間。
「你去菲那邊，我隨後就到。」面對被爭吵聲吸引過來的屍者，宗政宇交代完要說的話，隨即自願擔任誘餌，讓莊奕勛能趁亂逃走，「跟菲說，就是現在了。」
什麼？
莊奕勛雖然沒有聽懂，但也錯失詢問的時機，見宗政宇順利引開屍群，他不禁想起被迫犧牲的友人，因此即便很不情願，卻也只能配合行動，把話帶來這裡。
「這樣啊，晉華他……」
回想賴晉華於災變前後的印象，齊昀菲不禁猜想，這或許跟曾俊雄的暴力支配有關，尤其在心理學的案例上，確實存在受害者反過來認同並協助加害者的情結。
事到如今，那已經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輕易扭轉的情況了。
既然賴晉華拒絕與其他人共享食物，也意味著他們沒辦法順利回到文苑樓內，就算暫時待在這裡，以物資和安全性而言，終究不是能長久並適宜生存的地方。
必須得先遠離這些如不定時炸彈的屍群，而且得尋找更加安全的區域，至少得把眼前的學生們先帶到安定區後，才有辦法再回來嘗試說服賴晉華等人改變心意。
考量後，齊昀菲下定決心，但在行動前，她仍舊想要尊重學生的意願，「如果我說想趁現在離開，去找救援隊並轉移到安定區……你們願意一起跟我走嗎？」
聽聞，學生們相視而笑，顯然早已達成共識。
「好啊！我才不想跟隨曾俊雄那種人呢。」對此，戴芮欣率先表示同意。
認真思考後，蘇承諺點頭應道，「我也覺得去安定區比較好，至少那邊應該更清楚知道災難發生的原因吧？」
「啊，可是……要怎麼找啊？」不知道收音機的事，謝博揚舉手提出疑問，面對眾人的視線，他再度膽怯，連忙道歉，「我、我只是好奇才會這樣問的！」
知道其他人的視線並非指責，只是沒想到這個層面的問題，齊昀菲淺笑，上前輕拍謝博揚的肩膀，告知勇於表達很好，不必如此緊張。
「關於這一點，大家不用擔心。」
以眼神給林妤熙指令後，齊昀菲提及收音機和救援隊已經抵達這座城市的消息，而且為了確保安定區能收容所有人，她甚至暗地裡準備不少能用來交易的物資。
畢竟以現實層面而言，安定區基於政府命令的職責，無法拒絕收容民眾，但這些時日過去，物資現在是否仍然處於充足的狀態則是未知。
因此，她認為只要找到救援隊，並把物資作為提供庇護後所給予的好處，就有很高的機率交涉成功，而且也能盡量讓學生們受到比較好的待遇和照顧。
待齊昀菲解釋後，林妤熙協助拿掉角落用遮蓋的帆布，讓執行逃跑計畫的廂型車能夠重見光明，裡面不僅備好許多適宜存放的物資，就連汽油也早已補充完畢。
「雖然無法消去汽車行駛的聲音，但還是能用屍者的氣味掩蓋車體。」換言之，即便有短暫的追趕，也很快就會被同類的氣味誤導而放棄行動，林妤熙解釋道。
「原來妳們早就在偷偷行動啦……」
起初，莊奕勛還很擔心齊昀菲會因為學生而選擇服從，沒想到表面上的配合都只是為了降低戒心，他振奮回應，「放心吧，我知道能順利從後門離開的路線。」
相信莊奕勛的探索經驗，齊昀菲淺笑表示感謝，隨即請其他同學開始收拾要帶走的東西，待即將出發之際，她的眉間悄然流露悲傷，卻又刻意迴避不讓人看見。
沒有辦法拯救任何人，這個殘酷的世道，或許今後仍會不斷逼她做出選擇。
即便如此，只要能一直看到孩子們的笑容，再多的犧牲和痛苦，她也願意承擔。
可是……
遲遲等不到宗政宇回來，齊昀菲心亂如麻，雖然擔心，卻很清楚自己不能讓其他學生承擔等待的風險，因此即便難受，也只能接受對方恐怕已凶多吉少的情況。
待眾人準備就緒，鐵捲門緩緩拉升時，現身門外的身影，是那樣突然且充滿驚喜。
在莊奕勛喊出名字的瞬間，齊昀菲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思念，疾步朝對方而去。
日記八：『跟災害剛發生時相比，有些屍者的行動明顯產生了變化，雖然不願意這樣想……但它們是否會隨著某些條件的達成，發生變異現象？』
每當提起往事，齊昀菲就會流露幸福的表情，與家人之間相處的日常，是Zero從未擁有過的生活，但他越是憧憬這樣美好的想像，內心蔓延的憎恨就會越強烈。
即使沒有他，這個世界依舊會繼續運轉。
那麼，他又是為什麼要誕生呢？
憶起逃出研究所後，Zero初次看見外面的世界，溫暖的陽光，蔚藍無際的天空，遠方的雲霧繚繞，還有蜿蜒重疊的山巒，全都深深地烙印在心扉之中。
直到奉命前來抓捕的人，在過程中因為血液感染而變異成為屍者，他才能順利讀取記憶，包括學會開口說話，還有這如怪物的能力，甚至能用來顛覆世界規則。
「宗政宇？」在舊校舍時，兩人因為披蓋外套的事而難得意見相左，最後雙方妥協互相靠背的方式取暖，在閒聊過程中，齊昀菲如此喚道。
「……別那樣叫我。」
就算能改變原本生活，Zero依舊沒找到活著的理由，就連這個隨意撿到且來歷不明的身分，都隨著齊昀菲的呼喊而產生意義，反而讓他對這名字愈發感到討厭。
即便如此，這個從ZIO研究組織那得到的稱號，也同樣並非他所期望的模樣。
連自己是誰都沒有答案……思忖，Zero皺眉，心情複雜而糾結。
「如果你不喜歡自己的姓。」這時，齊昀菲微笑道，「那我就叫你宇吧。」
突如其來的提議，化解並帶走心中所有的不安與迷惘，意識到這個暱稱就像是齊昀菲認可他的存在，甚至賦予新的生命意義，Zero愣住，內心再度被暖流包覆。
只要是妳所期望的事。
無論是繼續偽裝成宗政宇，抑或是躲藏在人類存在的區域，他都可以選擇忍耐。
所以，不要忘記。
在舊校舍立下的誓言，是唯一能讓他保持理智的枷鎖。
※ ※ ※
時間回到停車場剛發生爆炸的當下。
聽聞震耳欲聾的聲響，養護工程廠內的眾人全都愣住，齊昀菲率先反應過來，快步抵達門口查看，發現屍群正在集結，她立刻意識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狀況。
「快把鐵捲門拉下來！」
望向正在休息的學生，已經有人因為悶熱而脫掉掩飾氣味的服裝，沒有時間解釋與整備，齊昀菲急忙朝保管遙控器的蘇承諺說道，「快點，剛剛的爆炸聲……」
受到聲音吸引後，外部與校內徘徊的屍者，正源源不斷湧進校園，眼看周邊的數量漸多，她的心中愈發感到不安，畢竟這裡只有基本設備，算不上安全的環境。
不要發現這裡……
在鐵捲門完全關閉前，齊昀菲感覺時間的流逝變得極慢，甚至有種度日如年的焦躁感，緊盯不經意對上視線的屍者，她的心臟狂跳，只能在心底拚命吶喊。
短暫交會後，距離最近的屍者驟然移開目光，就像是沒察覺到氣息而朝停車場的方位繼續移動，直到確定平安無事，眾人這才如釋重負，總算能夠稍作喘息。
「事情變得棘手了……」
稍早前才有幾名第二隊的學生前去支援，沒想到停車場會突然發生爆炸，面臨這樣的情況，林妤熙不敢設想結果，只希望那些人能平安無事，不要被屍群發現。
面對學生的不安，齊昀菲明白自己在經歷舊校舍的事件後，已經無法再抱持天真和樂觀的想法，因此當務之急是得盡快重新整備，待折返文苑樓後再做打算。
目前待在這裡的成員……
思忖，她飛快掃視周遭的身影，從黃莉娟、林妤熙、蘇承諺，最後落在災害後便從未外出，也沒有任何探索經驗，平時都是擔任後勤支援的兩位學生。
戴芮欣，二年A班，個性活潑外向，成績優異，出生於大家庭，從小便在親戚間周旋，見證各種難解的問題，習慣精打細算地思考，有時候甚至會語出驚人。
謝博揚，一年B班，個性善良，親切有禮，卻因為母親的教育方式過於強勢，造成他不擅長拒絕並有嚴重的畏縮傾向，經常自我懷疑，導致平時難以正常表現。
雖然沒到需要輔導的程度，但都稍微聽其他老師說過……收斂心神，齊昀菲正要說出接下來的行動時，鐵捲門外驟然傳來敲響，眾人被嚇到靜止，不敢吭聲。
『昀菲姐、大家……都躲在裡面嗎？』
認出熟悉的聲音，眾人立即流露喜色，心中的擔憂更是頓時放下不少，再三確定莊奕勛沒有吸引到屍群，他們這才在齊昀菲的指揮下，讓鐵捲門升起些許高度。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放莊奕勛進入養護工程廠後，齊昀菲馬上就注意到那狼狽落魄的模樣，不安詢問，「其他人呢，你在來前來的路上都沒有遇到嗎？」
差點說出宗政宇的名字，她勉強忍住，不希望自己因為私心而疏忽了其他學生。
皺眉，莊奕勛表示前來的路上，已經從屍群中發現好幾位今早才見過的面孔，其餘沒見到的人，恐怕也很難倖免於難，「……關於這件事，真是糟糕透了啊！」
停車場爆炸後，他們和賴晉華等人還未搞清楚狀況，大量的感染者便開始瘋狂湧入，加上校內原有的數量，差點讓他們被捲進如人潮般推擠的屍海，難以脫身。
要是不慎露出氣息，或許就會被包圍的屍群給生吞活剝了。
在局面變得更糟糕前，有學生提議可以去養護工程廠躲藏，但莊奕勛想到這樣做會讓齊昀菲和第二隊面臨同樣的風險，便駁回並要求改至文苑樓後再做決定。
任誰也沒想到，就在他們即將走進文苑樓時，原本默不作聲的賴晉華忽地舉起球棒，不僅驅趕他和宗政宇，就連自私的言行都明顯有受到曾俊雄的影響。
「這是我們努力得來的成果，憑什麼要分給你們啊！」
認定其他學生都只想躲在舒適區的吸血蟲，賴晉華甚至說出與其分配食物，不如由他們幾人獨享才是正確的選擇，還喝斥身邊原本有意從旁緩頰局面的學生。
從之前在食堂發生的事，到現在還要找碴的態度，讓莊奕勛早就對賴晉華忍無可忍，如今更是火冒三丈，憤怒反嗆，「都這種時候了，你到底是想怎樣啊！？」
就在衝突即將爆發，宗政宇再次及時扯住他的手肘，提醒沒必要繼續浪費時間。
「你去菲那邊，我隨後就到。」面對被爭吵聲吸引過來的屍者，宗政宇交代完要說的話，隨即自願擔任誘餌，讓莊奕勛能趁亂逃走，「跟菲說，就是現在了。」
什麼？
莊奕勛雖然沒有聽懂，但也錯失詢問的時機，見宗政宇順利引開屍群，他不禁想起被迫犧牲的友人，因此即便很不情願，卻也只能配合行動，把話帶來這裡。
「這樣啊，晉華他……」
回想賴晉華於災變前後的印象，齊昀菲不禁猜想，這或許跟曾俊雄的暴力支配有關，尤其在心理學的案例上，確實存在受害者反過來認同並協助加害者的情結。
事到如今，那已經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輕易扭轉的情況了。
既然賴晉華拒絕與其他人共享食物，也意味著他們沒辦法順利回到文苑樓內，就算暫時待在這裡，以物資和安全性而言，終究不是能長久並適宜生存的地方。
必須得先遠離這些如不定時炸彈的屍群，而且得尋找更加安全的區域，至少得把眼前的學生們先帶到安定區後，才有辦法再回來嘗試說服賴晉華等人改變心意。
考量後，齊昀菲下定決心，但在行動前，她仍舊想要尊重學生的意願，「如果我說想趁現在離開，去找救援隊並轉移到安定區……你們願意一起跟我走嗎？」
聽聞，學生們相視而笑，顯然早已達成共識。
「好啊！我才不想跟隨曾俊雄那種人呢。」對此，戴芮欣率先表示同意。
認真思考後，蘇承諺點頭應道，「我也覺得去安定區比較好，至少那邊應該更清楚知道災難發生的原因吧？」
「啊，可是……要怎麼找啊？」不知道收音機的事，謝博揚舉手提出疑問，面對眾人的視線，他再度膽怯，連忙道歉，「我、我只是好奇才會這樣問的！」
知道其他人的視線並非指責，只是沒想到這個層面的問題，齊昀菲淺笑，上前輕拍謝博揚的肩膀，告知勇於表達很好，不必如此緊張。
「關於這一點，大家不用擔心。」
以眼神給林妤熙指令後，齊昀菲提及收音機和救援隊已經抵達這座城市的消息，而且為了確保安定區能收容所有人，她甚至暗地裡準備不少能用來交易的物資。
畢竟以現實層面而言，安定區基於政府命令的職責，無法拒絕收容民眾，但這些時日過去，物資現在是否仍然處於充足的狀態則是未知。
因此，她認為只要找到救援隊，並把物資作為提供庇護後所給予的好處，就有很高的機率交涉成功，而且也能盡量讓學生們受到比較好的待遇和照顧。
待齊昀菲解釋後，林妤熙協助拿掉角落用遮蓋的帆布，讓執行逃跑計畫的廂型車能夠重見光明，裡面不僅備好許多適宜存放的物資，就連汽油也早已補充完畢。
「雖然無法消去汽車行駛的聲音，但還是能用屍者的氣味掩蓋車體。」換言之，即便有短暫的追趕，也很快就會被同類的氣味誤導而放棄行動，林妤熙解釋道。
「原來妳們早就在偷偷行動啦……」
起初，莊奕勛還很擔心齊昀菲會因為學生而選擇服從，沒想到表面上的配合都只是為了降低戒心，他振奮回應，「放心吧，我知道能順利從後門離開的路線。」
相信莊奕勛的探索經驗，齊昀菲淺笑表示感謝，隨即請其他同學開始收拾要帶走的東西，待即將出發之際，她的眉間悄然流露悲傷，卻又刻意迴避不讓人看見。
沒有辦法拯救任何人，這個殘酷的世道，或許今後仍會不斷逼她做出選擇。
即便如此，只要能一直看到孩子們的笑容，再多的犧牲和痛苦，她也願意承擔。
可是……
遲遲等不到宗政宇回來，齊昀菲心亂如麻，雖然擔心，卻很清楚自己不能讓其他學生承擔等待的風險，因此即便難受，也只能接受對方恐怕已凶多吉少的情況。
待眾人準備就緒，鐵捲門緩緩拉升時，現身門外的身影，是那樣突然且充滿驚喜。
在莊奕勛喊出名字的瞬間，齊昀菲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思念，疾步朝對方而去。
日記八：『跟災害剛發生時相比，有些屍者的行動明顯產生了變化，雖然不願意這樣想……但它們是否會隨著某些條件的達成，發生變異現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