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山寨
本章節 3406 字
更新於: 2022-06-26
春杏山附近還有幾座小山，上面多少有幾座山寨，羊山上這座羊山寨正是其中之一，他們也是村裡面放高利貸的主流。
而今在羊山寨中坐鎮的正是羊山寨主，他已經捨棄了過去的名字，現在他叫楊一刀。他楊一刀，揚人只需一刀，沒有比這更好的渾名了。只可惜他現在有些沈悶。
原先每年總有那麼些個行商會在這附近跳出來給他們打劫，放貸跟打劫是個成套的無本買賣。只是最近幾年那一對自稱清漣劍派的師徒會稍微管點事。鬧得一寨子的人高利貸放得像正經錢莊一樣。以往九出十三歸，現在九出九點五歸的，一點盼頭都沒了。
「老大，我收到風聲，那對師徒要離開春杏山了。」羊山寨的一個小弟對著寨主說道。
「喔？此話當真？」楊一刀聽到這話倒是來了點勁，當年那自稱清漣劍派傳人的中年人，一劍直接斬斷了他手中的刀，也打散了他的一些心氣。但此時雖說在武技上沒法更精進，如果能在錢上多來點事也不是什麼壞事。
「寨主，您要多當心啊！那些遊俠兒走之前，有些是會清理周邊山寨的！」一旁的師爺面帶難色的說著，要是些弱一點的遊俠兒還不好說。可那對師徒看著就不是好相處的對象。
楊一刀聽到這話臉也僵了下，他不是沒遇過遊俠兒來這邊想剿山寨，只是他們大多成為了放貸的本金。唯有那個青衫中年人，他實在是提不起勁，那一刀被斷讓他差點都想不當這寨主了。
「那師爺你…」楊一刀正想說些什麼突然就聽到了敵襲的鐘聲，兩人頓時臉色難看的互望，最後楊一刀咬牙提著刀衝了出去。
——
「我討厭走山路，說起來這種小寨會有好馬嗎？不過哪怕是匹老馬我也當賽馬在騎了…」林二十嘆息著，現在穿的好歹還是皮靴…感謝師傅，至少衣著用度上給自己打得很滿。
遊戲裡面也好，小說也好，連續劇也好。大俠們總是騎馬輕裝上陣，可是到了真實世界…不好意思，你背上要背個裝換洗衣物跟鞋子的包裹，自己衣服裡面還有個水囊呢…
「十里山路～」林二十正唱著，突然一隻箭射到了腳邊。
「…啊哈，你知道拿弓是犯禁的嗎？」林二十抬頭看去，那是個有些像瘦麻桿的中年人，他沈默的再次搭起了弓。
「好漢。」林二十抽出腰間佩劍，向著山寨直直走去。
鏗鏘之聲悅耳，林二十或擋或敲的將射向自己的箭給打落，隨後他一個踏步沿著寨邊向上竄去。
下一瞬，他與麻桿子箭手四目相對，而後一劍削了他的弓。隨後他拿起了箭矢朝著一旁的警鐘擲去，一時間整座山寨響徹著鐘聲。
「…你在做什麼？」瘦麻桿中年人啞著嗓子問道。
「我不是來平寨的，只是來找你們寨主說說事而已，可是你朝我射箭了，我只好讓事件升級一下。」林二十笑了下說著，手上依舊在拋著箭矢射向警鐘。
「你是想說我害了大家？」瘦麻桿的臉色變了，他第一次露出了麻木以外的神情。
「你盡忠職守，只是正巧遇到了我而已。不要在意了，軍爺。」林二十看到了楊一刀從寨裡衝了出來，將剩下的箭枝給折了，朝著瘦麻桿笑了下就躍下瞭望台。
「…清漣劍派。」瘦麻桿中年人低語著，而後他看著那年輕人與寨主對峙著。
「只有你一人？你師傅呢？」楊一刀看見出現的是這徒弟的時候真的是鬆了一口氣，要是那青衫中年他還不敢這麼硬氣的說話。
「師傅去其他寨子了。」林二十笑笑說著，但是這話在楊一刀跟師爺耳裡像催命似的，可楊一刀很快的笑了。
「所以青衫他，覺得派你來這邊就夠了？他這麼看不上我們羊山寨嗎？」楊一刀給氣笑了，他看到師爺在一旁給他眼色，也知道如果今天讓這個徒弟少了點零件，寨子不會好受。
可他嚥不下這口氣。
「不，師傅沒有讓我來這邊。只是因為你這邊離我最近，我就先過來了。」林二十挑眉說著。
楊一刀怔了下，他一時無法理解林二十話語中的意思，但是師爺這時候反應很快，他搶而開口說話。
「你意思是你自己一個人打算過來平寨？」師爺決定先定性林二十的目的，這樣即便後面青衫來了也拿他們沒轍。
「哈…耍小花樣。」林二十瞥了眼那個師爺，然後他再一次看向了楊一刀開口說道「楊寨主，今天我過來只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楊一刀沈默的聽著，他倒是很想說些什麼，可是他聽到林二十那句小花樣之後悟了。不管這個少年是為什麼來，背後有沒有青衫的意思，除非真的想跟青衫做過一場，否則自己不管幹了什麼，青衫最後都會來這找自己算賬。
「你要放貸就放貸，高利貸要做也成，那些倒霉的行商我不可能要你放過他們。我人前腳走了你後腳殺了一窩或者九出十五歸都有可能。我沒法管到那麼多…」林二十說到這邊停頓了一下。
「我們來做過一場吧，你得要害怕我才成。你會怕我師傅，可是這樣不夠，你得要多擔點心。這樣才管得住手下人。」林二十話音未落，楊一刀的刀已經劈了過來。
怕你？我？
楊一刀沒有說話，他出奇的憤怒。敗給青衫技不如人，他認栽。如今連一黃口小兒都敢對自己大放闕詞？那這寨主不當也罷。
楊一刀的刀勢大且沈穩，每一刀劈來都是以殺傷為主。他的刀中沒有花哨，只為了殺人。
林二十舉劍格擋著，依著巧勁偏開了他的刀，手中長劍一個前刺便打算逼著楊一刀回守。
可楊一刀不吃這一套，他微側身子任由衣物跟皮膚被劍削過，下一刀直衝著林二十劈下。
林二十將劍扯了回來，用著彷彿要砍向自己的速度將那一刀給敲落，他後退了一步，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當真是軍中刀法，你們羊山寨是逃兵寨嗎？」林二十輕聲說著，但那話語像被風夾裹著一樣，傳到了所有圍觀的人耳中。
「我操你媽的死小鬼，你說誰是逃兵！」
「寨主，有什麼好打的，我們一群人把這混蛋剁了給那青衫做七！」
「麻桿，你的弓呢？」
『都住口！』楊一刀大吼著，這一聲用上了他的刀氣，聲音撕扯著所有人的耳朵。
「斷了。被他砍的。」瘦麻桿子在瞭望台上拿起他的斷弓晃了下說著。
「你是從瘦麻桿那發現的？還是青衫告訴你的？」楊一刀揮刀逼退林二十後瞪眼問道。
「一個能夠準確把箭射到人腳邊卻不傷人的傢伙，又有著戰場出來的死氣。你會把軍漢跟獵戶搞錯嗎？」林二十微笑說著。
『我還不至於把軍漢跟獵戶搞錯。你們是那位大將手下的兵吧？』青衫中年人的樣子跟眼前的少年重合在一起了。
「你叫什麼名字？」楊一刀抬起刀指著林二十問道。
「林二十。」林二十舉起劍與楊一刀相望著。
「娃娃，你也想讓老子怕你？」楊一刀話落一個踏步便衝向林二十斬去。
林二十沒有回話，他在品味著楊一刀的刀法。他沒有跟人比鬥的經驗，師傅對他也只是餵招而已，如果想跟梅國公做過一場，那肯定要習慣刀法。
楊一刀的刀法是軍中搏殺之技，大開大合只為了在戰場殺敵。戰陣之技放到了江湖中便顯得有些不足，所以他在當年才會被師傅用一劍斬斷了刀，可自己不是那樣的。
細雨劍…
楊一刀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眼前少年的劍變得很慢，至少在眼中變慢了。但是刀劍交擊的聲音告訴他，他正在與人高速交鋒。
發生了什麼事？
而一旁的其他山賊們也漸漸降低了說話聲，他們看到自己的頭兒在交鋒上落了下乘，那個臭嘴娃娃的劍很快。頭兒曾是軍中的百夫長，也是他們的刀術教習，這也是他們落草後尊他為寨主的緣故。
六年前青衫那一劍，所有人都記得。
只一劍，沒人看到他什麼時候拔劍的，但是頭兒的刀斷了。
鏘。
在一道刀劍交擊聲後，他們看到那娃娃收起了劍，而寨主手中長刀已經崩了一個角。
「怕了嗎？」林二十問著。
「不怕，你的劍明顯比我的刀好，娃娃。」楊一刀鬆了鬆手中的刀，再緊緊抓住。
「這沒辦法，你們要還是軍爺，那就換我打不贏了。」林二十笑笑說著。
「我們到現在也還是軍爺。」楊一刀悶悶說著。
「九出十歸？」林二十問道。
「九出十歸。」楊一刀咬牙說著。
「兩成貨物？」林二十再問。
「兩成貨物。」楊一刀別過臉去說道。
「我想要匹馬，還有些盤纏。」林二十咧嘴笑著說道。
「你得寸進尺了，娃娃！」楊一刀不滿的喊著。
「我的馬給他吧，反正我沒得騎射了，頭。」瘦麻桿子在瞭望台上喊著。
「嘖！瘦麻桿你是想翻身做頭了嗎？」楊一刀不滿的朝瘦麻桿子喊道。
「現在看著做頭一點好處都沒有啊，還是算了吧。」瘦麻桿子笑了起來，邊上的其他人也跟著笑了。
「你跟你師傅搞得我們很窮了，你還要討馬討盤纏，你是什麼煞星啊，娃娃？」楊一刀有些心疼的看著刀抱怨道。
「反正這次之後我就走了不是？寨主要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今後我倆就不在這地界啦。」林二十好笑的說著。
「說得好像是我們把你倆大爺請來的一樣？是你們自己突然蹦出來的！」楊一刀瞪了林二十一眼，有些心疼的從懷中掏了個錢袋子扔給林二十。
「就這些了，為了你的九出十歸，還有留給行商的兩成貨物，我得要再重新攢幾個月。」楊一刀哼聲說著。
「你們從以前就會留行商活路，只是每次都只給對方留回家的路錢。雖然高利貸也放，但是即使討債也不至於斷人手腳或搶人妻女。」林二十突然開口說著。
山寨內的人沈默少許，沒有人接話。
「軍爺，何故至此？」
而今在羊山寨中坐鎮的正是羊山寨主，他已經捨棄了過去的名字，現在他叫楊一刀。他楊一刀，揚人只需一刀，沒有比這更好的渾名了。只可惜他現在有些沈悶。
原先每年總有那麼些個行商會在這附近跳出來給他們打劫，放貸跟打劫是個成套的無本買賣。只是最近幾年那一對自稱清漣劍派的師徒會稍微管點事。鬧得一寨子的人高利貸放得像正經錢莊一樣。以往九出十三歸，現在九出九點五歸的，一點盼頭都沒了。
「老大，我收到風聲，那對師徒要離開春杏山了。」羊山寨的一個小弟對著寨主說道。
「喔？此話當真？」楊一刀聽到這話倒是來了點勁，當年那自稱清漣劍派傳人的中年人，一劍直接斬斷了他手中的刀，也打散了他的一些心氣。但此時雖說在武技上沒法更精進，如果能在錢上多來點事也不是什麼壞事。
「寨主，您要多當心啊！那些遊俠兒走之前，有些是會清理周邊山寨的！」一旁的師爺面帶難色的說著，要是些弱一點的遊俠兒還不好說。可那對師徒看著就不是好相處的對象。
楊一刀聽到這話臉也僵了下，他不是沒遇過遊俠兒來這邊想剿山寨，只是他們大多成為了放貸的本金。唯有那個青衫中年人，他實在是提不起勁，那一刀被斷讓他差點都想不當這寨主了。
「那師爺你…」楊一刀正想說些什麼突然就聽到了敵襲的鐘聲，兩人頓時臉色難看的互望，最後楊一刀咬牙提著刀衝了出去。
——
「我討厭走山路，說起來這種小寨會有好馬嗎？不過哪怕是匹老馬我也當賽馬在騎了…」林二十嘆息著，現在穿的好歹還是皮靴…感謝師傅，至少衣著用度上給自己打得很滿。
遊戲裡面也好，小說也好，連續劇也好。大俠們總是騎馬輕裝上陣，可是到了真實世界…不好意思，你背上要背個裝換洗衣物跟鞋子的包裹，自己衣服裡面還有個水囊呢…
「十里山路～」林二十正唱著，突然一隻箭射到了腳邊。
「…啊哈，你知道拿弓是犯禁的嗎？」林二十抬頭看去，那是個有些像瘦麻桿的中年人，他沈默的再次搭起了弓。
「好漢。」林二十抽出腰間佩劍，向著山寨直直走去。
鏗鏘之聲悅耳，林二十或擋或敲的將射向自己的箭給打落，隨後他一個踏步沿著寨邊向上竄去。
下一瞬，他與麻桿子箭手四目相對，而後一劍削了他的弓。隨後他拿起了箭矢朝著一旁的警鐘擲去，一時間整座山寨響徹著鐘聲。
「…你在做什麼？」瘦麻桿中年人啞著嗓子問道。
「我不是來平寨的，只是來找你們寨主說說事而已，可是你朝我射箭了，我只好讓事件升級一下。」林二十笑了下說著，手上依舊在拋著箭矢射向警鐘。
「你是想說我害了大家？」瘦麻桿的臉色變了，他第一次露出了麻木以外的神情。
「你盡忠職守，只是正巧遇到了我而已。不要在意了，軍爺。」林二十看到了楊一刀從寨裡衝了出來，將剩下的箭枝給折了，朝著瘦麻桿笑了下就躍下瞭望台。
「…清漣劍派。」瘦麻桿中年人低語著，而後他看著那年輕人與寨主對峙著。
「只有你一人？你師傅呢？」楊一刀看見出現的是這徒弟的時候真的是鬆了一口氣，要是那青衫中年他還不敢這麼硬氣的說話。
「師傅去其他寨子了。」林二十笑笑說著，但是這話在楊一刀跟師爺耳裡像催命似的，可楊一刀很快的笑了。
「所以青衫他，覺得派你來這邊就夠了？他這麼看不上我們羊山寨嗎？」楊一刀給氣笑了，他看到師爺在一旁給他眼色，也知道如果今天讓這個徒弟少了點零件，寨子不會好受。
可他嚥不下這口氣。
「不，師傅沒有讓我來這邊。只是因為你這邊離我最近，我就先過來了。」林二十挑眉說著。
楊一刀怔了下，他一時無法理解林二十話語中的意思，但是師爺這時候反應很快，他搶而開口說話。
「你意思是你自己一個人打算過來平寨？」師爺決定先定性林二十的目的，這樣即便後面青衫來了也拿他們沒轍。
「哈…耍小花樣。」林二十瞥了眼那個師爺，然後他再一次看向了楊一刀開口說道「楊寨主，今天我過來只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楊一刀沈默的聽著，他倒是很想說些什麼，可是他聽到林二十那句小花樣之後悟了。不管這個少年是為什麼來，背後有沒有青衫的意思，除非真的想跟青衫做過一場，否則自己不管幹了什麼，青衫最後都會來這找自己算賬。
「你要放貸就放貸，高利貸要做也成，那些倒霉的行商我不可能要你放過他們。我人前腳走了你後腳殺了一窩或者九出十五歸都有可能。我沒法管到那麼多…」林二十說到這邊停頓了一下。
「我們來做過一場吧，你得要害怕我才成。你會怕我師傅，可是這樣不夠，你得要多擔點心。這樣才管得住手下人。」林二十話音未落，楊一刀的刀已經劈了過來。
怕你？我？
楊一刀沒有說話，他出奇的憤怒。敗給青衫技不如人，他認栽。如今連一黃口小兒都敢對自己大放闕詞？那這寨主不當也罷。
楊一刀的刀勢大且沈穩，每一刀劈來都是以殺傷為主。他的刀中沒有花哨，只為了殺人。
林二十舉劍格擋著，依著巧勁偏開了他的刀，手中長劍一個前刺便打算逼著楊一刀回守。
可楊一刀不吃這一套，他微側身子任由衣物跟皮膚被劍削過，下一刀直衝著林二十劈下。
林二十將劍扯了回來，用著彷彿要砍向自己的速度將那一刀給敲落，他後退了一步，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當真是軍中刀法，你們羊山寨是逃兵寨嗎？」林二十輕聲說著，但那話語像被風夾裹著一樣，傳到了所有圍觀的人耳中。
「我操你媽的死小鬼，你說誰是逃兵！」
「寨主，有什麼好打的，我們一群人把這混蛋剁了給那青衫做七！」
「麻桿，你的弓呢？」
『都住口！』楊一刀大吼著，這一聲用上了他的刀氣，聲音撕扯著所有人的耳朵。
「斷了。被他砍的。」瘦麻桿子在瞭望台上拿起他的斷弓晃了下說著。
「你是從瘦麻桿那發現的？還是青衫告訴你的？」楊一刀揮刀逼退林二十後瞪眼問道。
「一個能夠準確把箭射到人腳邊卻不傷人的傢伙，又有著戰場出來的死氣。你會把軍漢跟獵戶搞錯嗎？」林二十微笑說著。
『我還不至於把軍漢跟獵戶搞錯。你們是那位大將手下的兵吧？』青衫中年人的樣子跟眼前的少年重合在一起了。
「你叫什麼名字？」楊一刀抬起刀指著林二十問道。
「林二十。」林二十舉起劍與楊一刀相望著。
「娃娃，你也想讓老子怕你？」楊一刀話落一個踏步便衝向林二十斬去。
林二十沒有回話，他在品味著楊一刀的刀法。他沒有跟人比鬥的經驗，師傅對他也只是餵招而已，如果想跟梅國公做過一場，那肯定要習慣刀法。
楊一刀的刀法是軍中搏殺之技，大開大合只為了在戰場殺敵。戰陣之技放到了江湖中便顯得有些不足，所以他在當年才會被師傅用一劍斬斷了刀，可自己不是那樣的。
細雨劍…
楊一刀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眼前少年的劍變得很慢，至少在眼中變慢了。但是刀劍交擊的聲音告訴他，他正在與人高速交鋒。
發生了什麼事？
而一旁的其他山賊們也漸漸降低了說話聲，他們看到自己的頭兒在交鋒上落了下乘，那個臭嘴娃娃的劍很快。頭兒曾是軍中的百夫長，也是他們的刀術教習，這也是他們落草後尊他為寨主的緣故。
六年前青衫那一劍，所有人都記得。
只一劍，沒人看到他什麼時候拔劍的，但是頭兒的刀斷了。
鏘。
在一道刀劍交擊聲後，他們看到那娃娃收起了劍，而寨主手中長刀已經崩了一個角。
「怕了嗎？」林二十問著。
「不怕，你的劍明顯比我的刀好，娃娃。」楊一刀鬆了鬆手中的刀，再緊緊抓住。
「這沒辦法，你們要還是軍爺，那就換我打不贏了。」林二十笑笑說著。
「我們到現在也還是軍爺。」楊一刀悶悶說著。
「九出十歸？」林二十問道。
「九出十歸。」楊一刀咬牙說著。
「兩成貨物？」林二十再問。
「兩成貨物。」楊一刀別過臉去說道。
「我想要匹馬，還有些盤纏。」林二十咧嘴笑著說道。
「你得寸進尺了，娃娃！」楊一刀不滿的喊著。
「我的馬給他吧，反正我沒得騎射了，頭。」瘦麻桿子在瞭望台上喊著。
「嘖！瘦麻桿你是想翻身做頭了嗎？」楊一刀不滿的朝瘦麻桿子喊道。
「現在看著做頭一點好處都沒有啊，還是算了吧。」瘦麻桿子笑了起來，邊上的其他人也跟著笑了。
「你跟你師傅搞得我們很窮了，你還要討馬討盤纏，你是什麼煞星啊，娃娃？」楊一刀有些心疼的看著刀抱怨道。
「反正這次之後我就走了不是？寨主要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今後我倆就不在這地界啦。」林二十好笑的說著。
「說得好像是我們把你倆大爺請來的一樣？是你們自己突然蹦出來的！」楊一刀瞪了林二十一眼，有些心疼的從懷中掏了個錢袋子扔給林二十。
「就這些了，為了你的九出十歸，還有留給行商的兩成貨物，我得要再重新攢幾個月。」楊一刀哼聲說著。
「你們從以前就會留行商活路，只是每次都只給對方留回家的路錢。雖然高利貸也放，但是即使討債也不至於斷人手腳或搶人妻女。」林二十突然開口說著。
山寨內的人沈默少許，沒有人接話。
「軍爺，何故至此？」
